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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參不破對方的任何一個表情。悶下頭,紀珍棠香噴噴地喝了口肉骨茶。

“湯怎麼樣?”鍾逾白問。

她點著頭:“很好喝,像我小時候的味道。我媽媽會煮這個。”

不是西餐宴,這是南洋風味,肉骨茶的旁邊,侍者又送上一碟綠油油的娘惹糕。童年的食物,令她想起許多陳年折舊的光影。悶悶潮潮的星洲,她回不去的家鄉。

聽她說媽媽,有一絲絲微妙的好奇,但鍾逾白沒問下去。他介紹說:“江濱花園,五十年前星洲華僑建的酒店,從那裡帶過來一批老廚子,一直工作到今天。”

紀珍棠說:“星洲的廚師呀,怪不得。”

她的媽媽,她的“怪不得”,尋常的攀談進行到這裡,對方就該接一句怪不得什麼了,但大概,寥寥興趣令他沒有把這個話題無限地延展下去。

鍾逾白沒問,她也沒接著提自己的事。他沒有動筷,平靜地看著紀珍棠咬拉絲的椰肉糕點。

他很高深,不提需求,只說吃飽才好談事。

“你這件襯衫很好看,很儒雅斯文,像老師。”

誇的是他衣服,也是在夸人。她頭沒抬,恭維得熟練自如,其實也是真心話。這樣一張纖塵不染的學生臉,說起話總比那些老謀深算的共事者多太多誠實,鍾逾白聽笑了。

他垂眸看一眼身上這件質地綿軟的襯衣,說:“到學校拜訪,要裝學究,掩人耳目。”

紀珍棠說:“都不用裝,你氣質就很像教授,而且是那種很好脾氣的,人氣很旺,節節課都擠滿人。”

經她一提,鍾逾白想起舊事,說:“早一些年受邀,給幾個碩士做過技術指導。”

“你講什麼課程?教他們怎麼造輪船?”

他抬了抬眉:“作弊了?”

她胡謅道:“我朋友的爸爸在你的公司,把什麼都和我交代了,是不是沒有想到?”

鍾逾白一笑,問:“還交代什麼?”

“怎麼能都說呢,沒有了趣味。”

他的神色變得無可奈何,看她的視線又深了一些。

她扎馬尾,低頭時,眉眼的深骨恰到好處在光影裡顯現,眸子裡那點清凌凌的淺淡褐色,讓人覺得醉心。

他沒有飲酒,看她許久,便感到一股新奇的醺意。

淙淙江水從腳底流過,映了滿江的霓虹。她望一眼燈紅酒綠的遊輪,彷彿都能聽見那群富家子弟的歡呼聲。

鍾逾白的姿態稍稍放鬆。

紀珍棠吃飽,終於主動問:“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啊?”

鍾逾白也不再兜圈,見她放下餐具,他提起正經事:“紀心荷是你的姑母?”

“對。”

緊接著,鍾逾白講明來意。

他的奶奶年近九十,今年家裡有給老人家祝壽的想法,前前後後準備了快一年,打點細緻,唯獨一件事情一直落不實。

鍾逾白想給她做件衣裳,前後找了一堆裁縫,沒有合襯的,有些太前沿,有些太俗氣,他說奶奶眼光很挑剔。

紀珍棠恍然:“你是想找我們落棠閣給你奶奶做衣裳呀。”

他不置可否:“她的名氣很響。”

“不過我又不是裁縫,你怎麼不直接去找我姑姑?”

“她有一批固定的客戶,以此為由拒絕了我。”

她想了想:“是的,她是隻接老熟人的單。”

紀心荷不是一個勢利的人。

雖然落棠閣的客戶也都是些名門,稱得上上流,但與鍾家這樣的家族還是相去甚遠。大概也是怕惹是生非,紀心荷要是個貪圖榮華的人,這事太好解決,可惜她不是。

紀珍棠苦惱地思索一番,而後託著腮,笑眯眯說:“吃人嘴軟,我幫你想辦法。”

鍾逾白淺淺頷首:“感激不盡。”

她放下筷子,稍稍謹慎地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顯得沉穩,也有點隨和,這種隨和帶來強烈的包容感,好像這個人從不會生氣,無論對方說什麼,如何試探,都只會置之一笑,不與她計較,而骨子裡的沉穩又替他維持著一定程度的距離感。

他不跟你計較,是因為心門鎖緊,不辨是非。

紀珍棠裝作無意,自報一通家門:“那你有沒有聽過我爸爸啊,他是賣茶葉的,也很有名,叫紀桓。”

她情詞迫切,鍾逾白順藤接話:“在哪裡?”

“在江浙滬,不過他最近很想去國外開拓市場呢。可惜生意不大好做,時運不濟,有點困難。”

男人語氣無波無瀾,中肯地說:“既有時運不濟,就有時來運轉。”

大老闆的思維果然開闊敞亮,不過——“話是這麼說啦,人在看不到前路的時候,都會焦灼和迷茫對不對?”

“與其焦灼地等著餡餅掉在頭上,不如坦然蓄力,等待機遇。”

鍾逾白講著樸實的道理,一邊慢條斯理地親自醒酒,寬慰一般同她說:“商人的心性,重要過時運。”

品了品他的話,紀珍棠低下頭去,她又略感羞恥地猜,鍾逾白肯定聽明白了她這並不高明的試探。但還好,她抬起頭來再看他,男人仍然一派儒雅平和,只問她有沒有吃飽。

用餐結束,紀珍棠實際上吃得也不多,最後鼓鼓囊囊塞進一嘴娘惹糕,將一隻碗碟變空。

那日將她送回學校,到青大四舍門口停住車,鍾逾白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出乎意外的:“他平時怎麼稱呼你。”

紀珍棠花了五秒鐘的時間判斷,他說的這個“他”指的是鍾珩,於是答道:“有的時候叫喂,有的時候喊我大名,偶爾叫小棠。”

“那今天就不叫小棠了,”男人坐在夜色裡,徐徐地出聲,“我等你的好訊息,阿珍。”

紀珍棠感到自己的心尖尖好像被人揪了一下般,軟軟塌陷。

她看著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目,遲疑過後選擇了沉默,保留也是一種避讓,避讓對方來勢洶洶的鉤子。

她笑起來,揮揮手:“晚安,大老闆。”

待她下車,少女在夜裡玲瓏浮凸的身段,在他的視網膜虛虛殘留一抹鮮豔色澤,鍾逾白淡淡一笑:“晚安,小藝術家。”

她在泛濫的柔情裡,看著他猩紅的車燈像戲劇落幕般,駛進了素月分輝的夜,很快消失無蹤,徒留一脈春情。

-

回到寢室。

剛一推門,紀珍棠就聽見周梔的聲音:“哇我今天又看見鍾珩來找棠棠,他真的好帥好帥啊,我要是跟這樣的男生談一次戀愛,什麼也不做一直看著他的臉我就能心情變好,羨慕死棠棠,不知道跟帥比談戀愛什麼感覺。”

“感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紀珍棠出現及時,露出一種行屍走肉的眼神,“一手訊息,好帥好帥現在單身,快去搶佔先機。”

周梔:“哇靠,你們分手了?論壇裡怎麼說來著?果然撐不過三個月!”

一旁的蘇雲梨卸妝的動作停頓,也看過來。

紀珍棠應了一聲,無精打采地在自己的吊椅裡窩下。

周梔過來八卦。

“誰甩的誰?”

“為什麼分?”

“有沒有劈腿。”

紀珍棠想了想,說:“因為男人的發育期拖得比較長,想要聊得久,需要忍受他們的低階思維,我已經忍到極限了。”

一個回答覆蓋掉三個問題。

在床上看劇的林瑰雪從床簾裡伸出腦袋,大喊:“我同意!”

周梔問:“怎麼,趙斯齊又得罪你了?”

林瑰雪忿忿:“別提,這貨就是個十三點!”

她發洩完就把簾子拉緊,不願詳談。

周梔:“啊?你倆不是還在曖昧期嗎?還沒好上就黃了?”

紀珍棠大概猜到林瑰雪的苦悶,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德行很相似。

睡覺前,捏著那張薅來的頂流簽名,紀珍棠想,得虧她姑姑有幾分氣節不願意惹鍾逾白,讓紀珍棠沾了光,也算是見識過頂級餐廳的風光了。

想著,手一滑,那張簽名照沿著從上鋪跌到地上。

周梔尖叫:“哎呀我哥的簽名?你從哪裡買來的?!!”

紀珍棠一滯:“呃,馬……馬路上撿的。”

“怎麼可能?!我都沒見過這張照片?你哪裡來的啦,快說!”

她沒解釋,做個順水人情,笑說:“不知道,送你啦。”

如果不是那張備受爭搶的簽名照,紀珍棠一覺睡醒,恐怕會覺得江濱花園只是她夢裡的一環。

-

昏昏的五月梅雨季,紀珍棠回到落棠閣,紀心荷踩縫紉機的聲音噠噠噠,清脆而有規律,很快被衝進門的人顯得喜悅和迫不及待的腳步聲蓋過:“姑姑,我有好訊息!”

紀珍棠撲到紀心荷的身上,笑眯眯地從後面攬住她的肩。

紀心荷放下手裡的工具,無奈地笑著,“有什麼說就是了,冒冒失失。”

紀珍棠湊到她耳邊,嘰嘰咕咕講了鍾逾白交代她的事。

紀心荷聽著聽著,笑意褪去,眉頭微蹙著,冷諷了一聲:“還有本事幫我攬活了?我要是不答應你打算怎麼辦?”

紀珍棠笑笑說:“我姑姑人美心善,有大生意還不做?我都替你可惜啊。”她說著,捏起姑姑的肩膀獻殷勤。

紀心荷失笑,拍掉她的腕。

“真是給人挖坑跳。”

“所以你答不答應嘛?”紀珍棠巴巴望她。

紀心荷說:“我想想吧。”

紀珍棠繼續煽風點火:“可是我都吃了人家的大餐了。”

“一頓飯就把你收買了?”

“那可不是簡單的飯,我們在江濱花園看景。”

紀心荷嘆道:“不愧是大老闆,真捨得花錢。”

“是不是?誠心十足。”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勤快地幫姑姑收拾起屋子,說道:“我猜鍾逾白會開高價,但你不要收他的錢,有需之時,我們去討人情債,這個更好用。”

“你個小丫頭,精了伐得了。”紀心荷抬手戳一下她的腦門,“幫不幫忙是另外的事,不許給我動歪心思。”

紀珍棠被她戳倒在安樂椅,仰頭說:“什麼呀,人脈就是這樣流通的啊,我喜歡交朋友嘛。”

紀心荷默然許久,眉心忽添幾分憂心:“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討不盡的便宜,吃不盡的虧。”

紀珍棠搖頭說:“關係不一樣,地位也不一樣。根本沒有可比性。”

“……”

紀心荷不應,繼續做她的針線活。

紀珍棠躺在椅子上晃了晃,見她沉默下來,和她講起心裡話:“姑姑,鍾逾白有權有勢,他們都說他很厲害。我想的是,要是他能在生意上幫幫爸爸就好了,如果我可以幫到他,爸爸應該會稍微喜歡我一點吧。”

“……”紀心荷頓下動作,瞧她一眼。

她說著,自覺心虛,聲音低下:“我是不是很異想天開。”

“簡直做夢!”紀心荷不留情面刺破她腦袋裡的幻想泡泡,“你有什麼能耐叫人家幫你,做件衣服就叫人情了?”

這回換紀珍棠沉默。

她絞著手指,悶悶不樂。

幾分鐘後,紀心荷問:“你爸怎麼你了?”

她低語:“沒有怎麼。只不過我去要錢,他態度冷漠,我很難過。”

她需要的是一段具有排他性的感情,無論親情、友情、愛情,似乎對她而言,純粹與專一都那麼難,她要和很多的人分享一份愛,是她的宿命。

紀心荷聽了卻說:“別自尋煩惱,想這些沒意義的事,什麼愛不愛你,拿到生活費不就行了。”

紀珍棠嘟噥:“沒有愛的話,多一點點喜歡也可以啊。我本來也沒有想過他愛我。”

想了很久,紀心荷說:“我聯絡看看,也不知道人家老太太能不能看上眼。不過如果他執意要給錢,我也沒辦法。”

紀珍棠展顏一笑:“我懂我懂!”

她舉起手機:“那我跟他說咯。”

紀心荷說:“叫他來店裡。”

她話音沒落,紀珍棠急不可耐掏出手機,樂顛顛跑上了樓。

她推窗,伏在二樓窗前,陰雨天帶來涼意的清風,拂過她溫暖乾燥的頰面,風吟混著電話裡顯得漫長的忙音,細細密密地落在她單薄的耳膜上。

等待的熱切和焦急被放大。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紀珍棠壓著嗓音,發出故意粗粗的、又有些可愛的聲音:“哈嘍,猜猜我是誰?”

非常安靜的氛圍裡,鍾逾白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句:“稍等。”

她聽見那頭傳來一些發言的聲音,大概是在會議室。隨後他起身,走幾步,皮鞋踩在地面,發出悶厚的腳步聲,很快,門被關上。

到了一個空曠的環境裡。

鍾逾白剋制著音量,又很溫柔地出聲,和她打招呼:“下午好,紀小熊。”

紀珍棠嘴角綻開一個明朗的笑。

男人也含著一點溫潤的笑意,接著說:“告訴你的姐姐,我在等她。”

她繼續壓著聲,模擬著小熊音:“姐姐說,有好訊息哦。”

鍾逾白聞言,並沒有太大情緒,也沒有問是什麼好訊息,好像已經心知肚明,猜到結局,不意外,只是在幾秒的沉吟過後,輕聲問一句:“還有沒有更好的?”

她問:“比如呢?”

“比如下一回,在哪裡和她碰面?”

紀小熊露出一個軟軟的笑容:“她說,希望你儘快來雨燈街找她,快點快點,速度速度!”

鍾逾白忍俊不禁:“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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