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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惜和司徒明月並肩走在鄉間的小道上,誰也不敢說話。
一路上,莫言惜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驚動了這附近沉睡的鬼魂......
“咔嚓!”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一點微弱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那麼突兀。
“?”姐妹倆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
“啊!!!!!!!!!!!!”
莫言惜抓起司徒明月的手就往回跑。
草叢裡傳來一箇中年人疑惑的聲音,“這誰家姑娘大晚上不睡覺跟這兒瞎跑,老子拉個屎都不得安生......”
裴瀾正脫掉衣服,準備洗澡睡覺,褲子正脫到一半,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自家院門被一腳踢開,兩道人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你們倆搞什麼鬼?”裴瀾趕緊提起褲子,一臉無語地看著二人。
“我我我我我們見鬼啦!嚇死我啦!”莫惜言捂著眼睛,激動地說道。
“真的假的啊?”裴瀾看向司徒明月,“你也看到了?”
司徒明月臉上也帶著一絲慌亂,“確實聽到了一些聲響,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言惜拽回來了。”
“你們往哪個方向走的?”裴瀾問道。
“就那邊啊!”莫言惜指著出村的方向。
裴瀾點點頭,差點笑出聲,肯定是住那邊的村民晚上喝多了在草叢裡解手,發出了一些聲響,正好這倆人又是臨走前被自己嚇了,所以疑神疑鬼的。
“裴瀾......我們能不能在你這兒過一晚再走啊?”莫言惜小聲說道。
“可以是可以,房間多的是,就怕你們住不慣,”裴瀾摸了摸鼻子,套上衣服,“跟我來吧。”
“多謝裴公子。”司徒明月謝道。
“不用客氣,”裴瀾笑了笑,“只要你們不找我麻煩,我這人還是很好說話的,畢竟你們也算是外婆的晚輩,照顧一下你們也是應該的。”
裴瀾把二人領到了外婆住過的房間,點上油燈,鋪好床,又拿來幾床被子,“湊合睡吧,比不得你們家裡,咱這兒就這個條件了。”
“那個......”司徒明月猶豫著想說些什麼。
“嗯?”裴瀾看了看司徒明月,“是要洗漱嗎?”
司徒明月點點頭。
“那你們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們燒熱水。”裴瀾說著,往廚房走去。
“我們也來幫忙。”司徒明月拉著莫言惜,跟著裴瀾進了廚房。
刷乾淨大鍋,倒上水,生起火,等火燒旺以後裴瀾拍拍手站起身,“你們看著點兒火,我去給你們找幾塊乾淨的帕子。”
裴瀾走後,司徒明月小聲問道,“你個死丫頭怎麼想的,跑回來幹什麼?”
“師姐,我害怕嘛......”莫言惜用木棍杵著灶膛裡的炭火,“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好不好?”
“就這麼住在這兒,你也不怕他半夜摸進來?”司徒明月斜了莫言惜一眼。
“他不會的。”莫言惜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那麼確定他不會?”司徒明月笑道。
“師姐,我不傻,他要真有那個壞心思,剛才我們倆被捆住的時候誰也逃不了。”莫言惜說道。
“嗯。”司徒明月點點頭。
兩個姑娘用熱水燙腳之後鑽進了被窩,裴瀾一臉嫌棄地幫她們倒了洗腳水,叮囑道,“趕緊睡覺,我要洗澡了,別瞎看,小心長針眼。”
“你才瞎看!”莫言惜回懟道。
“喲呵?”裴瀾笑了,“小丫頭還敢頂嘴了?”
“略略略!”莫言惜做了個鬼臉,鑽進了被窩。
裴瀾笑了笑,端了洗腳盆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師姐,你怎麼看?”莫言惜小聲問道。
“什麼怎麼看?”司徒明月打量著房間,這就是掌座住過的房間,剛才可沒好好看。
“就是那傢伙啊。”莫言惜說著,指了指門外。
司徒明月笑道,“怎麼?我們家言惜動心了?他比你小一輩兒呢。”
“不是啦師姐,我是讓你評價一下這傢伙人怎麼樣嘛。”莫言惜紅著臉說道。
司徒明月想了想,笑道,“傻丫頭,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對我們沒有敵意了吧?”
莫言惜一愣,“師姐,什麼意思啊?”
“你忘了他說的話了?我們倆只是跑腿的罷了,他現在的目標,應該是師父。”司徒明月一邊聽著外面嘩啦啦的潑水聲,一邊解釋道。
“師父?”莫言惜一驚,“他不要命啦?”
司徒明月嘆了口氣,“師父以為掌座不在了,她的外孫就能被拿捏,只可惜,師父小看了他。”
“對了,師姐,為什麼今天我們沒有遇到上次你說的那位高手啊?”莫言惜說道。
司徒明月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就在遠處看著吧,我們還是小心點。”
“哦哦。”莫言惜點點頭。
夜深了,莫言惜早已入睡,司徒明月望著頭頂,心事重重。
雖然幾個時辰前被裴瀾按翻在地上捆綁受辱,但他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反而是自己先拿著匕首威脅,想想真是後悔,如果被師父知道了,免不了一頓責罰。
今天發生的事情,師父那邊大抵是不好交代,只能回家之後請師父重新思考對策了。
次日,裴瀾依舊起的很早。做好了早點,隨便扒了兩口,衝姐妹二人睡著的房間喊了一聲,抓起刀就出門了。
來到衙門,因為路上與人閒聊耽誤了會兒,這會兒人已經差不多都到了,梁開和江文越等人正在看昨天統計上來的名單。
裴瀾上去瞧了一眼,說道,“這兩個名字不必加上去了。”
“為什麼?”梁開狐疑地看了一眼裴瀾。
裴瀾無奈地看著寫得歪歪扭扭的兩個名字,司徒明月,莫言惜,摸了摸鼻子,“這倆人,在我家。”
“啊?”眾人一陣驚訝。
“她們應該是昨天訂好了房間沒去住,是吧?”裴瀾問道。
“對對對,”梁開點點頭,“哦說起來也是,這兩個人是昨天才訂的房間,劃掉劃掉。”
說著梁開拿起筆劃掉兩個名字,接著說道,“瀾子,這是你親戚?”
“去去去,叫的什麼玩意兒。我就不能有親戚嗎?”裴瀾翻了個白眼。
“哈哈,沒聽你說過。”江文越在一旁笑道。
“長得倒是還挺漂亮的,有空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裴瀾擺擺手,“你們那個名單應該記錄案發當晚或者在此之前的,沒必要把所有包括這幾天訂了房沒去住的都算上,刪減一下看看。”
“嗯,有道理。”梁開點點頭。
“老梁,你還記得清嗎?”江文越不好意思地問道。
梁開摸摸腦袋,“還真記不清了,要不咱們再跑一趟?”
“再跑一趟吧。”江文越也是一陣無奈。
“得,全縣範圍內幾十家客棧,夠你們忙活的了。”裴瀾聳了聳肩,跑去找楊啟文。
楊大人正端著一杯茶水,坐在二堂邊上的隔間裡看書。
“大早上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楊啟文沒好氣地說道。
裴瀾撓撓頭,“大人,您在這兒啊?我看外頭沒人還以為您還沒起呢。”
“找我有事兒?”楊啟文喝了口茶,問道。
“沒啥事,就是想進案牘庫看看卷宗,找您打個報告。”裴瀾笑嘻嘻地說道。
“昨天他們調查的怎麼樣?”楊啟文拿過一張紙,邊寫邊問。
“我剛看了一眼,他們連這幾天訂了房間臨時有事沒住店的都算進去了,這會兒已經分不清誰是誰,回去重新調查了。”裴瀾說道。
“嗯,”楊啟文點點頭,“無妨,現在有的資訊不多,也急不得,由他們去吧。”
說著,把手上的紙條遞給裴瀾,“拿著,多給本官長長臉。”
“嘿嘿,謝謝大人。”裴瀾接過批條,興沖沖地進了案牘庫,一呆就是一整天,也沒人來找他,甚至偷摸睡了一覺。
臨近散值,裴瀾才拖著睡到發麻的雙腿從案牘庫裡出來,梁開已經回來了。
“怎麼樣?”裴瀾問道。
“沒有收穫,僅有的幾個也被排除了,明天還得接著去,”梁開說道,“老江還沒回來,不知道他那邊怎麼樣。”
“說曹操曹操到,”裴瀾啃著從楊大人桌上拿的蘋果,對走進來的小眼睛男人說道,“怎麼樣老江,都等你呢。”
“一無所獲啊,”江文越搖搖頭,“今天一共探訪了三十多家客棧,有幾個訂了房間沒去住的,時間對不上。”
“不應該啊,難道那個人,就是本地人?”裴瀾摸了摸下巴,“咱們衙門會留存本地升遷官員的檔案嗎?”
“應該會有的吧,不過,”梁開想了想,“這你得問楊大人。”
“好,我去找楊大人。”裴瀾說著就要走。
梁開一把拉住,“別去了,楊大人和李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裴瀾問道。
“臨安啊,你忘了?”梁開說道。
“對哦,忘了忘了,那得好幾天才能回來吧?”裴瀾問道。
“怎麼也得明晚了。”江文越說道。
“行吧,那咱們也別閒著,明天繼續核查失蹤人口。”裴瀾說道。
“嗯。”梁開,江文越點點頭。
散值後,裴瀾照例去肉鋪找順子拿了叫他買的菜,回家。
遠遠地就看見自家門口又圍著一群嗑著瓜子兒看熱鬧的大嬸。
“小瀾回來啦?”
“是啊各位嬸子,這是做什麼呢?”裴瀾問道。
“看你家那兩個小媳婦兒做飯呢,可太熱鬧了。”鄰居二叔家的媳婦兒笑道。
裴瀾眉頭一挑,這倆人還沒走?
“做飯有什麼熱鬧......我滴個媽!那個,嬸子們,別看了啊,都回家做飯吧,回吧回吧,人姑娘家頭一次做飯,難免,難免。”裴瀾說道。
“好了好了,咱們也該回家做飯了。”
“走了走了。”
裴瀾推開院門,看著從廚房裡冒出來的滾滾黑煙,捂住了臉,高聲道,“你們是打算把我家廚房給點了嗎?”
“呀,他終於回來了!”裡面傳來了莫言惜的聲音,然後隨著一陣腳步聲,跑出來一個滿臉烏黑的少女。
“嚯,迪士尼美人魚!?”裴瀾心底狂笑。
“閣下是何人?”裴瀾後退一步,擺開架勢。
“是我!”莫言惜用手抹了一把臉,更黑了。
裴瀾差點沒憋住笑,板著臉說道,“去去去,趕緊去洗洗。”
說著走進了廚房,看著灶臺前灰頭土臉、秀髮凌亂的司徒明月,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了半天,終於在司徒明月幽怨的眼神中停了下來,問道,“司徒姑娘,這是在煉丹?”
“我,我想做飯來著......”司徒明月侷促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說道。
“第一次做飯吧?”裴瀾問道。
“嗯......”司徒明月點點頭。
“好了我知道了,”裴瀾讓到一邊,“快去洗洗吧,這裡交給我。”
“可是......”司徒明月還想說什麼。
裴瀾擺擺手,“行了別可是了,快去洗洗吧。”
“好,有勞裴公子。”司徒明月蹲了個萬福,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廚房又傳來了狂笑。
把鍋子刷乾淨,洗菜切菜,重新起火,沒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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