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端 第40章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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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哥，裝備找得差不多了，防具主要是作戰服、手套、盾牌還有一些其他護具；武器我們一共找到6把手槍，可惜子彈只有3發，把槍庫搜了幾遍，也只有這些，具體情況你來樓上看看就明白了。”

馮靖隨著尹傑一起上樓，一直走到頂層也就是四樓，可以看到兩側牆上留下寥寥幾個彈孔，地上散落著大量的彈殼，樓道內遍佈著中槍倒地的喪屍屍體，觀察下傷口，他已經對子彈的威力心裡有數。

屍體中沒有一具身穿制服，馮靖彷彿看到數名警員不斷開槍射擊湧上來的喪屍，直到子彈用盡一起倒在喪屍身下，過了一會兒又搖晃著爬起這一幕淒涼景象。

自己最終的結局會是什麼？

現在的掙扎真的有意義嗎？

“我們在這個房間的櫃子後面找到一把手槍，裡面有一發子彈，不像是警員遺落的。”

馮靖立刻明白了槍支的來歷：“這小夥子真有一套，居然還藏槍，尹哥你們也夠厲害的。”

“他估計也是隨手一扔，辦公的地方佈置都比較簡單，仔細一點總能發現。”

此時馮靖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尹傑問道：“徐老師她——”

“我把竹子單獨安置在2號別墅，用繩子綁在床上，她現在睡著了，傷不到人的。”

自從馮靖等人搬到錦龍苑，西門南側的1號別墅就作為倉庫和女士公寓，男士則居住在另一邊的5號，為了方便照顧，馮靖選擇臨近的2號安置徐笙。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馮靖問道：“當時發生得太快，你留意到槍聲了嗎？”

這種可以在暗處奪人性命的大殺器威脅太大，現在槍彈分配情況符合常理，馮靖多問一句只是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沒聽到，當時就在等你的命令，只聽到一聲‘動手’，我就把斧子丟了出去，他喊的‘小心’還是聽你說的。得虧是兩個菜雞，反應太慢了，要不然真挺危險！”

“他們當時反應確實挺慢，樓上這個有機會卻沒敢開槍。”

當時戰鬥結束得太過迅速，他沒有多想，現在才覺察到有些不對勁，有一條線隱約可見，馮靖意識到它很關鍵，可就是抓不住。

“一發子彈，我們這麼多人，他又在四樓，不開槍是明智的。”

馮靖開始也是同樣的想法。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馮靖一邊否定，一邊整理自己的思路，“我有個猜測尹哥你聽聽。

假如這個人表現出來的膽小怕事都是裝出來的，他有槍有子彈的原因不僅僅是他站在高處視野更好，或者溜鬚拍馬讓黃毛高興，而是黃毛確信他會開槍也敢開槍才把珍貴的子彈分給他。

如果他判斷黃毛能贏，那就發出提醒的同時直接開槍；反之，老老實實等待事情結束就行了。這樣發出提醒又沒開槍，不論誰是贏家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也可能是他最先察覺到徐老師拉弓的動作，提醒脫口而出，後面沒來得及開槍？”

“也許吧！”

馮靖想來想去，一團亂麻，人在面對危機的時候下意識地選擇，恐怕心理學大師也不能預測得準。

“人都已經死了，別糾結了，槍彈確認無誤就行。”

突然，馮靖想到什麼，趕緊向樓下衝去，尹傑見狀趕緊跟上。

徑自來到躺臥休息的幾女旁邊，馮靖急切地問道：“被我們弄死的那四個人裡頭，除了黃毛、藍毛、穿圍裙的服務員，剩下的那個小子你們誰和他熟悉？”

馮靖的樣子嚇了她們一跳，薛凝等人趕緊圍了上來。

寧璇看了一眼身體顫抖著依舊面壁不語的俞麗娜，用手臂撐起身體，開口說道：

“你說的應該是秦宵霖，他原來是麗娜的男朋友，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做的事和麗娜無關，麗娜也是受害者！”

馮靖不知道幾女中哪個是麗娜，他在意的也不是這個。

“我沒有追究責任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這些天你們待在一起，他都做了哪些事。”

看到馮靖語氣緩和，眾人鬆了口氣，周妍開口說道：“這個你得問陸穎，我們都被關在裡面，他們天天在一起做什麼只有她知道！”

馮靖轉頭望向受傷女子，這個應該就是陸穎了。

“馮哥好，我是陸穎。這些天我和他們走得比較近，他們做的事我一清二楚，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跟我說。”

“秦-宵-霖，是吧，我想知道這個人在隊伍中的地位，他都負責什麼，殺——見沒見過血。”

“這個人怎麼說呢，剛開始看起來很膽小怕事的，我們都當他是個學生。

災難發生時，他和麗娜、黃毛他們躲進了店裡，店長還想讓更多人進來，他害怕地一直重複著‘外面都是瘋子，要吃人的’，黃毛他們就攔住店長關上了門。”

停下來，小口地喝了點水，陸穎繼續說道：“後來黃毛他們殺了店長以後，他見黃毛有點喜歡麗娜，就把她送給了黃毛。”

“呸！”

沒理周妍的打斷，陸穎望著馮靖：“從那以後，黃毛對他很信任，他說的話一般黃毛都會聽，也確實管用。本來商場還有其他人的，後來都被黃毛他們弄死了。

要不是附近一直有這麼一大群喪屍守著，他們早就想離開商場禍害其他人了。”

“他自己有沒有動過手？”

“殺人？怎麼可能不動手，我們分配食物都是按勞分配，說幾句話可算不上多大貢獻，每次他分配的數量僅次於黃毛。”

說完陸穎又想到了什麼：“馮哥，我可沒殺過人，為了活命我是做過一些事，這裡面絕不包括殺人，我只是想我們姐妹幾個能過得好一點。

還要感謝馮哥，你領著薛姐他們救了我們，謝謝了！”說著，雙膝跪下就要磕頭。

馮靖一把托住：“不必這樣！”將她交給薛凝，開始覆盤整件事情。

自己等人被屍群襲擊，給了黃毛他們出門的機會；黃毛他們在秦霄賢的建議下進入分駐所拿槍；秦霄賢在樓上發現幾女，起了貪念或者利用黃毛的貪念，剛好林王二人離隊，制訂計劃實施綁架交換人質；一旦動手，黃毛出槍加上他的槍線，雙保險，足夠嚇退眾人。

可惜他們錯估了眾人間的感情，也沒有覺醒的概念，隱藏的秦霄賢早就被鍾婷發現。

接著呂波主動上前吸引注意，徐笙躲避身形暗中蓄力，自己和尹傑伺機待發，終於，一聲“動手”，三人倒地，戰鬥結束！

最危險的地方在於整個行動不僅要考驗三人的默契，和樓下的拼反應，還要賭樓上的槍法不行。

準備——出聲——敵人反應不及——進樓——秦霄賢投降，畫面不停在腦海裡閃過，又一次次重複，馮靖覺得那條線越來越清晰。

找到了！

“進樓以後誰說的‘不讓敵人開槍就不開槍’，總之就是類似的意思，這句話誰說的？”

看到眾人都有些懵，馮靖提醒道：“就是我們救下林秋一起進樓，有人說了一句類似的話，有誰記得嗎？”

明白這件事對馮靖很重要，眾人紛紛回憶了起來。

雖然才過去不久，可是當時情況危急，大家都心神激盪，進樓後隨口而說也是有的，討論了半天，有想起來說了什麼的也都是以關心林秋為主。

眾人一時沒有頭緒，馮靖把目光轉向鍾婷，焦急地問道：“鍾姐，你有印象嗎？”

“不好意思馮兄弟，我能力發動的時候向來是把咱們自己的聲音遮蔽掉的，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馮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注意到鍾婷頓住，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些疑惑，趕緊詢問：“鍾姐想起來了？”

病急亂投醫，一丁點兒線索他都不能放棄。

“這倒沒有。不過我想起來當時有個情況讓我有些困惑，對事情沒啥影響我也就沒提，後來就忘了。”

馮靖心裡著急，還是緊盯著鍾婷，沒有催促。

“我記得你們喊‘動手’的時候，一下子出現了四個聲音，因為我在注意樓上的情況，他喊的‘小心’和你們幾乎重疊才有印象。”

“四個？除了我和竹子喊了‘動手’，還有其他人喊嗎？也沒聽見有人喊別的，是尹哥你喊的？”

一連串的疑問接踵而至，好在這個問題要比之前的簡單多了，當時那種情況只要開口不可能不記得。

“那個聲音喊的也是‘動手’。”

“不是我喊的，我當時沒說話。”

馮靖的目光從人群中一個個轉過去，最終跟隨鍾婷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牆角的身影。

平時能說會道卻一言不發，蹲坐在地上雙手扶膝，埋著頭，覺察到大廳突然安靜下來，才紅腫著雙眼緩緩抬起頭望向眾人。

正是時雨！

看到馮靖向自己走來，時雨目光有些躲閃：“馮哥，對不起，我——”

“你覺醒了嗎？”

“啊？”時雨腦海中想了很多道歉的話，也想了很多方式儘量補償徐老師和馮哥，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

“當時我們出手的一瞬間你也喊了‘動手’嗎？

來到樓裡，‘不讓敵人開槍就不開槍’，你有說過類似的話嗎？”

猶如一記記重錘敲碎了堅冰，烏雲密佈的天空灑下一縷陽光，時雨大腦飛快運轉，記憶被迅速拉回到一兩個鐘頭以前，當時的她是那麼高興，願望接連實現，終於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我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