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端 第41章 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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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都是我做的？”

時雨沒再看馮靖，站起身來，一邊走一邊自顧自地說著：

“對對對！我當時心裡不停地念著‘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發現他們動作變慢了，覺得是個機會，一時衝動喊了‘動手’，當時嚇了一跳，後來見沒有出事才鬆口氣，我還以為那是我的幻想。

我們毫髮無損救下林哥，覺得心想事成才順口提了一句，沒想到我做了這麼多！

我不是累贅！我也能幫忙！”

時雨越說越激動，衝到外面，摘下帽子，炎炎烈日驅散了周身寒氣，她第一次覺得陽光灑在身上是如此舒服。

接著，她想到了徐笙，轉身看向跟出來的馮靖，顫抖著問道：“馮哥，我的能力是不是能救徐老師？”

“我不確定！但我覺得可以，真的可以！”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對，解鈴還須繫鈴人更加貼切！

徐笙的病情迎來了曙光，馮靖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前面的感覺都對了，太上老君、佛祖、上帝、真主，求求各位再保佑一次，時雨真的能治好徐笙。

面前的時雨在他眼中化身為天使，沐浴在光輝下讓人不敢褻瀆。

一絲紅暈爬上臉龐：“馮哥，徐老師還在呢，你可不能這麼快移情別戀！”

“去你的，沒大沒小！”反應過來的馮靖白了時雨一眼，回身對眾人說道，“兄弟姐妹們，收拾好東西，我們回家！”

···

“呼——呼——”

B區東側公園旁邊，一名男子扶著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曾經遍佈在公園的喪屍已經消失不見。

自從逃離商場他就一口氣沒停，直到這才覺得安全。

“就說不要整天聽那姓秦的餿主意，偏要聽！這回終於把自己搭進去了，特麼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

還有陸穎那個臭婊子，平時還真看不出來，‘好哥哥’、‘親哥哥’叫得那麼好聽，捅起人來這麼狠，當時要不是老子心軟，指定弄死她。

現在好了，搞得老子自己跑單幫，這可怎麼整？”

男子喋喋不休地數落了一通，呼吸也隨之平復下來，思來想去也沒個主意。

“兄弟就自己一個人？”

一道略顯親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男子一驚，攥緊了手中的利刃向一旁看去，一位青年男子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隔著厚厚的鐵絲網，男子很想說一句：“你擱這裝你妹呢？”

好在自己是個有腦子的，男子這樣想著，放下戒備，回道：“現在就剩我自己了，怎麼稱呼？”

“凌軒，也是一個人，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組個隊？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一個人做什麼都不方便。”

“我叫鄒騰，剛才正琢磨著一個人該咋辦就遇上兄弟你了，緣分吶！”

“確實有緣！”

···

“強光手電全部帶上，還有對講機，小心不要碰壞了，王韜，把電擊棒放下，帶這個幹什麼，你準備電喪屍嗎？”

“嘿嘿，我倒真想試試，電影裡面一棒下去渾身顫抖可有意思了。”

“背得動你就拿上，別對著人！”

“手銬也拿上幾副，興許能用得上，制式刀具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直接換上，剩下的也拿回去備用。”

忙來忙去，等到要出發才發現一個問題，需要帶的東西太多了，馮靖趕緊指揮帶上輕便緊要的，其餘的東西以後再拿。

現在的他歸心似箭，想看看時雨的能力對徐笙有沒有效果。

“哇，馮哥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太帥了！”

“呵！你可以再大點聲！想溜鬚拍馬人家又聽不到，噁心誰呢！”

“周妍，少說兩句，以後咱們還要指望馮哥他們，讓人家聽到還以為我們恩將仇報。”

“我又不是說馮哥，分明是她故意在這邊噁心我！”

“吆，我這刀是替誰挨的，你跟吃了槍藥似的，寧璇說得沒錯，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兒！”

“又拿受傷說事兒，嚴不嚴重你心裡清楚，誰知道你們為了什麼自相殘殺，別是苦肉計吧！”

“周妍！”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對吧。好，咱不說這次，咱們擺事實！”

周妍的話徹底激怒了陸穎，不理寧璇的哀求：“我就問你，你能活下來，是不是靠我給的食物？”

“那是——”

“你又想說我留你們是替我受折磨，對不對？你怎麼不動腦子想想，我除了開始勸過你們以外，後來哪次不是幫你們說話，最近這些天你餓成皮包骨，他們碰你了嗎？

你們是整天打扮得光鮮亮麗，我只是個服務員，我出賣肉體活著，你們要臉，可你們要臉少受折磨了嗎？

店長和我幾個同事的死你們還看不明白，這種事自願不自願有區別？真要臉直接去死不好嗎？”

一番話說完，寧璇沉默，周妍胸口不斷起伏，俞麗娜流下了眼淚。

“故意說給我聽的嗎？我們這裡沒有那些糟心事，我也不希望帶進來，少動些歪心思，馮哥不管我會幫薛姐盯著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一旁的溫婉，面無表情就將慷慨激昂的陸穎懟了回去。

“小婉姐，我沒有——”

“沒有最好！收拾一下，準備回別墅了，麗娜別傷心，睡一覺就好。”

“都準備好了沒，準備好就出發！”

“馮哥，著急你就先走，這裡有我呢！”

“好小子，翅膀硬了，你想篡位再等兩年吧！”馮靖給了王韜一拳，接著說道，“有薛姐和時雨在，我先回去也沒什麼用。”

“你就這麼相信時雨？我沒有盼徐老師出事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失望。”

“不是我相信她，而是有人讓我相信她，我覺得當時薛姐不是誤診，正是時雨的作用竹子才沒有表現出感染的症狀。”

“那就希望徐老師早日康復！”

一行人順利回到別墅，放下揹包，馮靖立刻跑去看望徐笙。

“薛姐，竹子怎麼樣，情況有沒有好轉？時雨，你能力管不管用？”

人未到，聲先至！

沒有聽到回應，馮靖心裡一沉，跨進房門，氣氛有些凝重，看到兩人慾言又止，馮靖感覺天旋——誒，不對！

用來綁住徐笙手腳的繩子垂落在地上，他趕緊上前兩步，視線越過兩人的遮擋，徐笙躺在床上努力對他展露笑顏。

面色蒼白，嘴唇輕啟：“嗨！”

聲若蚊蠅，落在馮靖耳中卻如暮鼓晨鐘，他俯下身子，將頭靠在枕邊，就這麼和她對視著，眼裡只剩下徐笙一個。

薛凝起身退出了房間，時雨守在一旁。

“竹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到馮靖的頭越來越近，徐笙害羞地努努嘴，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時雨。

“我什麼都沒看到！”

“懂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既然被你看到，那也留你不得，說吧，你想怎麼死？”

胳膊上一痛，馮靖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一時興奮！”

“馮哥，你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河才過了一半吶！”

“還不是你剛才和薛姐串通一氣嚇唬我，怎麼，你還沒治好嗎？”

“你當我是觀世音菩薩還是華佗？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病去如抽絲，哪有這麼快？

嚇唬你也是你應得的，你都不知道你背徐姐回來時的眼神有多嚇人，我真怕你一斧子劈死我。”

又捱了一拳，馮靖離開攻擊範圍，撓了撓頭：“哪有那回事，我還安慰你來著！”

現在這情況，怎麼說都是他吃虧，馮靖趕緊轉移話題：“你徐姐多久能好？”

“唉，我就是個工具人，沒人詢問我的能力，也沒人在乎我的犧牲，太可憐了！”

果然，拳頭落在了另一邊，時雨也明智地起身躲開。

“好了好了，不難為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實話實說，什麼時候能治好我也不確定。

一開始徐姐都沒有症狀，結果跑了一回分駐所，時間沒多久就突然惡化，我現在只能一直守在旁邊。”

馮靖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困難程度，時雨剛才還真沒有誇大其詞。

“那晚上休息？”

“馮哥要來換我嗎？”時雨又開始饒有興致地觀察馮靖的表情。

“怎麼可能，我幫你多找點咖啡，算了，這個不一定管用，你說說，有什麼可以幫你提神的？要不給你講幾個鬼故事？”

馮靖深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精髓，哪會被小丫頭片子難住。

“徐姐，你看看你選的人，眼光忒差了吧，以後我幫你挑個更好的！”

兩人隔著徐笙唇槍舌戰，偏生她口不能言，又打不到人，只能無奈地看著兩個她最親近的人。

“休戰休戰！別吵到你徐姐！說說你能力是怎麼回事，真的能心想事成嗎？能不能找人給我們空投點物資？實在不行送個發電機也好。”

“別做夢了！真要那麼厲害先給徐姐找個男朋友！”

馮靖開始四處搜尋房間內的擺設。

“師丈，找啥呢，弟子幫你找找？”時雨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馮靖也被弄得哭笑不得。

“馮哥，看著我！”

“看你做——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馮靖感覺自己的思維停頓了一下，反應過來，時雨已經單手扶額趴在床邊。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情況與分駐所那幾人極為相似，顯然是中招了。

“你這能力消耗很大？”

“人跟人不一樣，對付那四個人就沒這麼累，也可能和發動能力用的時間長短有關係。”

“讀條施法嘛，時間越長威力越強。”馮靖可太懂這個了，繼續問道，“原理呢，類似於催眠或者魅惑？”

“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當我狐狸精啊！”時雨聽了很不滿意，轉念一想，好像挺好，要是用在……

“喂！口水流下來了，打什麼壞主意呢，不知道是誰思想不健康！”

“我沒有！”

“一會我得去提醒某人，小心著了你的道，清白不保。”

“好惡心！沒想到馮哥你是這樣的人，我得告訴尹大哥離你遠點！”

馮靖懵了，一時間理不清其中的邏輯關係。

“你這能力到底怎麼樣，能對付喪屍嗎？”

“能，也不能，我現在也是一知半解。

這個能力應該可以對生物的思維或者行動進行干擾，簡單來說，就是干擾生物電，從而達到阻礙生物正常生命活動的目的。”

“說得還挺專業，薛姐告訴你的？”

“瞧不起人！”

“也就是說，並不是你直接治療竹子，而是阻礙這種生物攻擊，依靠她自身的免疫系統進行對抗。用來對付喪屍的話，也只能干擾一下，並不能帶來致命傷害？”

“說不準以後能力提升，我能控制喪屍自殺呢？”

“怎麼自殺，給自己咬死還是撓死，有這功夫你還不如給它一刀，不過試試讓它們自相殘殺還差不多。”

時雨的能力確實對徐笙的康復起到作用，馮靖開始分心思考起其它的事情。

叫來躲在門口的薛凝，幾人一起探討後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