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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書戎當初知曉他要與李家結親之時,應當樂了好久吧,眼下瞧著她或許不得李家喜歡,便諸般緊張。
而唐氏……
沈觀衣低頭瞧了一眼這些年被養的白嫩修長的手。
前世唐氏以規矩為由,讓她在三日內繡出鴛鴦喜帕,繡針又細又長,扎的她滿手是傷。
喜帕繡不出來,她急的團團轉,可唐氏沒有給她搬救兵的機會。
處暑曬人的緊,她被人按在發燙的青石路上,膝蓋跪的通紅,兩條小臂被迫夾著木盆,盆裡裝著下人吃剩的湯湯水水,但凡她夾不住,那些穢物便會將她淋溼。
唐氏說,她的手不穩,所以才繡不好花樣。
如今想來,她不過是找個理由磋磨她罷了。
她與李家結親,當屬唐氏最氣不過。
沈觀衣看向這對夫婦,驀然笑了,“李大人對我自是滿意的。”
沈書戎剛緩過氣來,便聽她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麼,你倒是說啊!”沈書戎見她就知道笑,遲遲不語,又生了火氣。
“不過李家覺得唐氏德行不端,這樣的親家他們不想要。”
唐氏一怒之下拍桌而起,“滿口胡言!”
沈書戎不滿的瞪向唐氏,眉眼陰沉。唐氏頓覺委屈,喚了聲老爺,去拉扯他的袖袍,“李家與我們平日都不曾往來,他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老爺……”
唐氏在心中把沈觀衣罵了個遍,咬碎了一口銀牙,哀慼的看向她,眼中如同淬了毒,“二姐兒,你不能如此冤枉我啊。”
“這話是李鶴珣跟你說的?”沈書戎眉頭深皺,將信將疑。
修長的手指捻起桌上精緻小巧的糕點放入口中,口感粗糙,味道甜膩,壓根比不上宮中那群御廚。
沈書戎見她還有心情吃點心,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話呢!”
沈觀衣嫌棄的用手帕抹了抹嘴,“父親若是不信,明日上朝去問問李鶴珣就是。”
諒他也沒那個膽子。
“二姐兒,夫人平日吃齋唸佛,替老爺打理好這一大家子人,上京哪家不誇咱們夫人賢惠,李家是大族,與夫人平日也不曾往來,斷不會說出此話,更不會做出在背後嚼舌根的小人行徑!”
冬暖擲地有聲,聲聲維護,一下喚醒了沈書戎的理智。
沈觀衣對上沈書戎幽幽看來的視線,並未被他漆黑如墨的神色唬住,冬暖上前一步,似是要與沈觀衣對峙,“方才二小姐既然說是李家說的,那煩請二小姐告知對方是在哪處哪個時辰汙衊的我家夫人。”
“他李家雖是清流世家,德高望重,但事關夫人清譽,沈府也定不會怕了他們!”
三人或鄙夷或怨毒或懷疑的看著她,沈觀衣手背抵在下巴處,左手晃悠著腰間的細穗,漫不經心的看向沈書戎,“李家還說,唐氏身邊的婢女心機深重,最會巧言令色,狗仗人勢,才讓沈府後院烏煙瘴氣。”
“胡說八道!”冬暖話音剛落便後悔了,她咬著唇垂下頭,不是她忘了規矩,而是這二小姐也忒氣人了!
沈書戎冷哼道:“這也是李鶴珣說的?”
“是啊。”沈觀衣毫不心虛,沒有半刻猶豫。
沈書戎要再看不出來她把他們這些長輩當樂子玩,他便白在官場浮沉這麼多年了!
“滾!”
嘴裡沒有半句真話的東西!
這話沈觀衣等半晌了,她慢吞吞的起身,挺拔曼妙的身姿明晃晃的當著二人的面轉身離開,連多餘的眼神都不曾給一個,更別說行禮了。
唐氏頓時哀嚎出聲,碩大的淚珠顆顆分明,滾落腮邊,“老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你方才也瞧見了二姐兒這沒規矩的樣子,她一定是在報復我,才故意挑唆,府中這些年如何,老爺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沈書戎被她哭的頭疼,兩指撐著額角,不耐道:“行了,別哭了,我又不瞎。”
抽泣聲頓時小了許多,唐氏恨極了沈觀衣方才那副囂張的模樣,不就是仗著有門好親事嗎?
她就不信月兒比不過那個野丫頭,李夫人但凡不瞎都不會看上沈觀衣那小賤蹄子,偷樑換柱這樣的腌臢事,她也不是不能做。
再不濟,她寧願毀了這門親事,也不能讓沈觀衣嫁過去!
唐氏柔弱起身,繞至沈書戎身後,指法熟稔的替他按壓著穴位,憂慮道:“老爺,二姐兒這性子日後若嫁去李家,咱們不會結親不成反結仇吧。”
這也正是沈書戎所擔心的。
但這是賜婚,是沈府從寒門之列一舉擠上世家之流的機會!但凡有的選,他也不會讓沈觀衣那不孝女嫁過去!憑的丟人現眼。
“這事兒你別管了。”
沈書戎拂開唐氏起身便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側頭警告道:“沒事少去招惹她。”
沈觀衣如何不打緊,但她若出事,指不定婚事就落到別人頭上了,他怎會甘心。
“他什麼意思,他竟然為了沈觀衣那個小賤人如此跟我說話!”沈書戎剛走,唐氏便不敢置信的看向冬暖,忍不住高聲質問。
冬暖伸手替唐氏順著心氣兒,安撫道:“夫人,老爺他看重的是李家,又不是二小姐,您和他置什麼氣。”
理是這個理,但唐氏就是氣不過。
當年柳商受盡老爺疼寵,她好不容易將人收拾了,這麼多年過去,難不成她還得被柳商生下的賤種壓一頭?
她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冬暖接過下人遞來的熱茶,吹開氤氳的霧氣,笑道:“夫人別急,不就是一樁婚事嗎,二小姐若沒了李家未來少夫人這個名頭,就憑她庶出的身份,最後哪怕死在宅子裡都無人問津,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夫人磋磨。”
唐氏心氣不順,自然沒什麼好語氣,“先前你也是這般說的,結果呢,她現在都快騎到我頭上來了!”
想到這兒,她便覺著委屈,“更何況,老爺方才讓我別去招惹她。”
冬暖長嘆一聲,早已習慣自家夫人只會生鬧,沒有半點腦子的事實,“夫人,您何不去一趟李家,探探李夫人的口風?就二小姐那性子,您只要稍稍透露給李夫人一二,這門婚事,李家有的是法子退。”
唐氏先前也不是沒想過,但她其實也眼饞這門婚事,那可是李家啊。
當年差點與開國皇帝共治天下的李家!
若是……
“夫人!”冬暖沉著聲音,提醒道:“您這心思明日在李夫人跟前可要收著點,上京皆知淮陽縣主心狠手辣,連先皇身邊的宮女都敢斬殺,您若是得罪了她……”
唐氏頓時打了個寒顫,記起少時她隨爹爹上街,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淮陽縣主提著一把比她人還高的劍,當場斬殺了先皇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血流成河,人聲鼎沸。
而小小年紀的淮陽縣主則執著銀光泛泛,仍在滴血的劍,冷著臉,一字一頓,“本縣主未來的夫君,也是爾等奴僕能隨意汙衊的。”
自那時起,淮陽縣主的護短之名傳遍上京,迄今不敢忘。
唐氏歇了心思,一心只想著,明日怎麼著也要讓李家把這個婚退了!
-
翌日一早,唐氏便向李府遞了拜帖。
不多時,下人從府內出來,迎著唐氏走去正堂,一路上她都不敢多看,但餘光總忍不住四處打量。
七進七出的院子,百餘間廂房,儘管山水佈置上瞧不出什麼特別,但細微之處總能看出百年世家的底蘊到底不同。
唐氏見到李夫人嶽安怡的時候,已是巳時。
當年那道小小的身影如今早已如她一般長成、老去。唯有周身的氣度,隨著歲月沉澱,越發令人望而卻步。
嶽安怡行至唐氏身邊,示意她不必多禮,直言道:“不知沈夫人今日所來何事?”
來時備好的寒暄之語被堵在喉口,唐氏勉強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兩日宮中的夏嬤嬤來教導我家二姐兒,據說是李大人吩咐的。”
“我家二姐兒不懂事,將人趕了出去,這不,今日特地來府上向夫人賠罪。”
嶽安逸年近四十的容色保養得當,如今瞧上去也就比二八年華的女子成熟些許,唐氏心中泛酸,明明二人年紀相差不大,怎身份與模樣差的如此多。
“哦?是嗎?”嶽安怡抬起手,任由婢女為其整理袖袍,戴上玉鐲。
唐氏頷首,壓下心中酸意,“我家二姐兒自小便被養在莊子上,性子野慣了,不知賞花宴上的事您聽說沒有,以後她嫁進李家,免不得要您這個婆母多擔待些。”
“沈觀衣性子不好?”嶽安怡平靜的看向唐氏。
短短一眼,令唐氏心中一顫,硬著頭皮道:“是、是啊。”
“那是你家的事,沈家教不好女兒,我為何要替你們多擔待?”
嶽安怡起身,待婢女為她繫好披風,這才低頭冷眼看向唐氏,“我今日還要進宮,沈夫人若只是為了此事而來,那便不必多說了。”
“聖上賜婚,我李家不敢不從,但最終嫁來的是個什麼性子的姑娘,是你沈家的事,還是說沈夫人連教女兒規矩的本事都沒有?”
唐氏面上青白交加,一口氣堵在心裡,吐不出來。
若嶽安怡只有李鶴珣一子,她說出這話自然佔著理。
但李鶴意呢?上京誰人不知李家嫡幼子李鶴意當年在漳州逞兇一事,她有什麼資格說出這話來!
唐氏心中千萬個不服,但她沒膽子與嶽安怡對峙,離開李家之時,她恨的咬碎了一口銀牙。
本以為今日能讓李家退婚,沒曾想沈觀衣那丫頭命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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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沈觀衣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後便去了順平公主府遞拜帖。
門房瞧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詢問道:“不知沈小姐找我家殿下有何事?”
沈觀衣眼中盈著笑意,漫不經心的吐出兩個字,“交易。”
“交易?”門房猶豫,“這……每日來拜見殿下的人著實有些多,還麻煩沈小姐說清楚些,小的也好稟報殿下。”
“這樣吧。”沈觀衣從探春手裡接過信紙,“你將這個交給你家殿下,她自會見我。”
門房頷首接過,小跑著進了府。
探春見四下無人,小聲詢問道:“小姐,您找公主做什麼啊?”
嫣紅的指尖摘下柔軟輕薄的面紗,沈觀衣語調平平,“自然是,與李家退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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