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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夏?”計文毅喃喃道,他只聽聲音便認出了此人正是原本的劍州府。
“李掌櫃好大的威風,出行都有十數人相隨,卻將某人扔到他處不顧,自己躲在這裡享福。”
李長夏聽到對面的面具男聲音有些熟悉,更是不想動手,問道:
“閣下是何人?何以不敢用真面目示人?”
計文毅戲謔道:“我的名字不足掛齒,我的長相也不重要,無論如何李掌櫃都是要來抓我的,怎麼還不動手?”
李長夏聽出了計文毅言語中的怨氣,心想此人一定與我相識,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倒也不怪他,計文毅入玄明道之時正值變聲期,聲音粗獷,與現在的嗓音怎會一致,況且入門的時候才練氣境界,誰又能想到他三、四年後,搖身一變,成了玄境巔峰修士。
“李掌櫃怎麼還不動手,你難道要違背二爺的命令?”
李長夏冷哼一聲,“二爺?幾位莫不是忘了,咱們到底是聽誰的命令。”
這五人見李長夏發怒,立刻沒了聲音。他們修為再強也不過是個護衛,人家可是能出去主管一方的大掌櫃,在計家地位更高,絕不敢逼迫太過。
李長夏自也不是與計龍風不和,只是惱怒眼前五人有些聒噪,還沒看清形勢。
果然,下一刻,一道略有些刻薄的聲音響起,“李掌櫃,我們又見面啦,真是天意啊。”
來者是今年新晉的掌櫃,計文毅卻也識得,正是明掌櫃。可惜臉頰已經消腫康復,看起來不那麼可愛了。
李長夏面不變色但在心底早已罵開了花,“屁的天意,一直跟在身後的狗皮膏藥。”
見李長夏不曾理會,明掌櫃也不建議,反而看向依靠牆邊療傷的五人,譏笑道:“這不是郭隊長嘛,往常雄姿英發,還從未見過如今這般模樣嘞。”
領頭的郭隊長剛被計文毅揍了一頓,又被李掌櫃訓斥一番,心中已有些麻木,往常最容易被激將的角色,此刻卻也沒了聲息。
明掌櫃見這莽夫都不理會自己,一時有些詫異,甚至有些懷疑,難道自己已經引不起他人的憤怒了?
他從始至終都未曾與計文毅說話,在他眼中一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哪怕修為高些,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之下也別想逃走,在場只有李長夏才是他最忌憚的敵人。
他沒有話說,那計文毅也沒有話說,他哪有功夫去理會這幫人,於是轉身便走。
眾人見此一怔,高喊:“賊人休走!”
聲音未落,已有那身手靈活反應快的修士追上前去,計文毅看了一眼差點笑出聲來,竟只是三名築基修士持劍攻來,也太小瞧他了,莫不是倚在牆邊的五人不甚出名?
計文毅轉身探手,一抓一拿,將從遊子濟那裡學來的擒拿手施展出來,打斷三人進攻,隨後胳膊一摟,將三柄寶劍全部夾在腋下奪走。
三名修士大驚失色,忙退了回去。觀看的人都發出驚呼或讚歎的聲音,他們的修行生涯中,何曾聽說過修行者的法寶竟還能被人空手奪走。
明掌櫃此刻才明白對方的本事,暗罵李長夏陰險,怪不得一直等在這裡不動手。
“李掌櫃,咱們都是一家人,得到的命令大差不差,不論怎樣總不該讓此人逃走,不然回去可沒法交代。”
李長夏笑道:“那麼拿下他之後算誰的呢?”
明掌櫃理所當然地拍拍胸脯,“到時候便看我們誰的本事硬,李掌櫃是個守信的人,可不要半路出手陰我。”
李長夏反駁道:“這裡哪個人不知道明掌櫃的習慣?若事先佈下埋伏,我們可怎麼辦。”
明掌櫃剛要叫罵,卻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見家主一方的人馬也已經趕到。
“張先生來得真巧哇。”
張先生是計龍威當年出門闖蕩時相識的奇人,一向是家主一系軍師般的人物,沒想到經驚動了他出手。明掌櫃與李長夏都提起精神,不敢大意。
“我哪裡是來得巧,這裡好大的動靜把我引過來的。明掌櫃,咱們可先通力合作拿下面具人,再行定奪。至於周圍我已經事先全都看過了,明掌櫃來得匆忙併未佈下埋伏,有我做保,李掌櫃總也該相信吧。”
張先生來之後直接拿捏兩人,三方只有合作才能利益最大化。
計文毅見是張先生來了,這才發覺不妙,之前他一直以為兩方人馬誤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事,找錯了人,此刻才篤定他們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若這麼想那絕不能漏了身份,要是能知道他們的找人的理由就好了。
於是計文毅立刻做出決定,先逃走躲藏起來,再以真面目行動,至少可以得到李掌櫃與家主一系勢力的幫助。而他並不屬於這兩個派系,他的目的便是找到爺爺計子白,逼他現身,好與郝連峰接觸。
見面具人慾逃,張先生立馬上前,嘴裡還喊道:“大家一起上,若只有我一人,恐怕不是對手。”
眾皆知張先生的威名,見他如此說道,那面具人定然是極厲害的。
李長夏與明掌櫃自也不敢玩小心思,離開帶人跟了上去。
張先生手指摺扇,殺機鎖定計文毅,讓其不敢再逃,只得反身交手。等計文毅回頭他立刻以摺扇刺向雙眼,逼他防禦。
這一切都按照張先生的計劃實現了,他摺扇一晃,遮擋住計文毅的雙眼,便使出早已醞釀好的法術,一指點向其丹田。
“一指定江山。”
計文毅經過玄明道的調教,並非實戰小白,再加上兒時常聽聞張叔叔的成名絕技,立刻便知曉了張先生的意圖。
他今非昔比,早已不是未出計家的懵懂少年,知道這一指的狠毒,若是中招,腹部便要被人開出一個大窟窿,丹田也會受創,需要靜養幾月才能恢復。一旦點中,便絕沒有反抗的餘地了。雖有華蓋防護,但張先生以及他們身後的人是不知道,可當做以後反攻的手段。
於是計文毅手忙腳亂地盪開摺扇,腹部快要中招時,腋下三柄寶劍同時刺出,皆是施展打鐵劍訣,劍體通紅,勢大力沉,左右兩劍直接把身旁牆壁打成碎石,阻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最後一劍直接對上張先生的手指,發出金鐵交擊之聲,兩人皆後退數步。但牆壁坍塌,碎石覆蓋過來,將要掩埋二人,不能久留。
張先生一指定江山的絕技足有二十多年的修煉,早已爐火純青,眼前面具人倉促之間與他對上一劍,足以證明此人實戰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修為不下於他。這讓他不禁懷疑面具人將牆壁打破是否是為了製造出與他獨處的環境,施展些詭異的招數將他擊敗。
他猶豫了一瞬,向後退去,避開了坍塌的牆壁碎石,己方這麼多人,沒必要冒險。
計文毅見自己的計策唬住了張先生,立馬加快速度逃走。作為被小師弟碾壓了身法的存在,顧選專門在這方面幫他訓練強化,現在已基本達到了顧玄的要求。面對計家人的追捕,輕鬆甩開。
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再次迷路被人堵截。
李長夏左右數名修士提劍上前,結成劍陣,一手拿著符籙,伺機釋放。幾人都是築基修士,結陣之後也不會是計文毅的對手,只能用作消耗精力。
他們的符籙是在山宗購買而來,劍陣自然便是玄明道出產,每一樣在隴州都是極具價效比且有質量保障的產品。
可巧了,最新一批玄明道設計的低階劍陣便有顧玄經手,而他也正巧給計文毅演示過。
計文毅清楚對方想要用低階修士慢慢消耗試探他的本領,然後想出破解之法再派高手上陣。他自不會讓這些人如願。
劍陣成型,真氣交織,形成一張大網向著計文毅當頭罩下。
計文毅並未直接動手,反而向後躲避,一直躲到身後沒有空間的時候,這才出手,他手提寶劍,直刺入幾人陣中,真氣劍鋒交織的大網再次籠罩過來,卻被他輕易一劍挑飛了中間一人手中的劍,劍網立時漏出一個巨大的空隙,讓他穿了過去。
剩下幾名修士見一人退卻,連忙轉換陣型再次結成劍網,計文毅故技重施又突破了過去。雙方實力本就差距極大,計文毅又總能找到劍陣弱點,除了釋放些符籙搞搞氣氛似乎也做不到什麼了,所謂的圍攻消耗也已經成為笑話。
明掌櫃大笑道:“兩位都已經嘗試過了,這下該輪到我們了!”
他心中想著此人不過是能打敗郭隊長等五人,卻並未殺死,說明面具人雖是高手,卻也並未太強,巷道之中本就狹窄,若不前後夾擊,同時出手的不過兩人,應當是一一擊敗,而非一打五。
他自覺心中所想極為合理,張先生與李掌櫃兩人盲目謹慎,卻是將機會讓給了他,只要陣法展開全力出擊,直接拿下面具人後,未必不能依靠展開的陣型順道壓制張先生與李掌櫃兩方勢力獨佔鰲頭。
麾下所有修士得到明掌櫃的號令都並未因強敵而懼怕,反而十分興奮,這些屬性並不像是一般商家護衛的狀態,倒像是大家族的家兵。尤其是計文毅知道總督府也在參與進來之後,更是先入為主的這麼認為了。
這些修士分批次,每三人一組波浪式向前衝鋒,三人真氣相合,勁兒往一處使,總能達到計文毅無法無視的級別,可一旦動手便徹底被糾纏住了。
三人上次只接觸一招之後無論勝敗都離開回退,由下一組三人補上接招。如此迴圈往復,一共七組二十一人。
一開始都是築基境修士,並未給計文毅造成多大的困擾,但當玄境修士也加入進來之後,便有些手忙腳亂了。當三名玄境修士突然一齊出手,計文毅險些招架不住。
脫離險境之後,想要追鬥反擊,卻被下一輪築基修士跟上擋住,若是他氣急敗壞攻勢蒙了些,便在一組成員中夾雜一名玄境修士,拖住延緩他攻擊。
此等陣法便如溫水煮青蛙一樣,早晚要被拿下。
計文毅倒也未必沒有法子破陣,只是見對方都是自家人不好下殺手,便是要下重手傷人不傷命卻也拿捏不好力度,所以才被拖住。
眼看繼續拖下去,定要被人抓住,他只得轉變方式,狠心下手。
在場幾人有識得金劍的,他怕暴露身份,所以一直只以奪來的寶劍對敵,現在卻顧不得許多了。金劍一展,化作流光,速度飛快,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正要提神防禦,卻見那道金光已自空中落下,只是通體化作赤紅色,如一條紅色蛟龍,好似懸流瀉水,飛流直下。
計文毅迎著赤紅金劍,一拳打在上面,赤紅色的金液化作漫天火星落下,將所有的敵人覆蓋進去。
火星點綴天空,如同煙花一般絢爛,其威力更是不凡,幾乎將所有修士擊倒在地,一時無法起身,剩餘玄境修士也在計文毅收劍之時被逼退。
等到一切恢復平靜,附近已經沒人幾人站立,計文毅也早已沒了蹤跡。
李長夏心中捲起驚濤駭浪,“小少爺的金劍?!”
他立刻望向張先生與其對視,對方似也有些疑惑,但顯然也認出了金劍。
二人發覺不妙,立刻向著計文毅消失的地方追去。明掌櫃見他們二人追去,自然不敢落後,也緊跟上去。
計文毅趁著對方抵擋攻擊的時候,一個人繞了個大圈,不知到了哪裡,忽見身前的房門有些熟悉,大喜,“這不是爺爺閉關的地方麼。”
他心中想著,只要能將爺爺找出來主持大局,那就一切就都可以平息了。於是想也沒想直接拉起銅環扣門。
裡面果然響起那有些熟悉的沙啞聲音,“現在還沒到飯點,怎麼又來送飯,不守規矩的混賬小子。”
開門的依舊是刀疤臉大漢樊叔。
計文毅急迫地道:“樊叔,快帶我去找爺爺。”
大漢雖看起來粗獷,實則是個心細之人,見這人帶著面具,又知道他的名字喊得親切,定然是個熟人,只是不知為何被身後之人追擊了,他是計子白的護衛,本不該管閒事,但還是將計文毅一把拉了進去。有徐子來這望月境的老前輩在,能出什麼岔子?
計文毅趕忙說道:“多謝樊叔。”
刀疤臉大漢是計子白當年出去帶著商隊闖蕩遇見的土匪頭子,名喚樊丁,只因家鄉出了饑荒混不到飯吃只得落草為寇,被當時修為便已經深厚的徐子來給教育一番,從此改邪歸正成了計子白的貼身護衛。
計子白聽了他家鄉的遭遇,心生憐憫,於是將商隊中的貨物倒賣化作糧食,去到其所在村落賑災。村民感念他的幫助,相互之間相處十分融洽,正好山中有特產芥葉,乃是一種煉丹所用靈藥,計子白趁機收購販賣,做成了第一筆跨越整個隴州的大買賣,攢起了第一份家業,也讓樊丁死心塌地地賣命。
樊丁表情冷漠,說道:“別喊得這麼親切,我可不認得帶面具的人。”
計文毅這才想起臉上帶著面具,剛才有些著急,倒是忘了此事。
他趕忙將面具取下,道:“樊叔,是我,阿毅。”
樊丁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上立時變得精彩起來,又青又白,五官都要糾結到一起去了,明顯看得出來這不是高興,他已經後悔將計文毅帶了進來,這特殊的時刻,誰進來對局面都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只有剛回家不久的計文毅不同。可傳來的訊息不是計文毅已經走了麼?那是誰隱藏了真實的訊息。
“原來是小少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計文毅擺擺手,他少時便最喜與修士廝混,整個計家最喜歡黏著的就是徐子來和樊丁,卻很少去張先生去,因為會被叫去做功課。
“樊叔,先不說這些了,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家裡面都要分裂了,快帶我去見爺爺啊。”
樊丁露出有些詭異的目光,他怎會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計子白他是絕對不會讓計文毅見到的。
計文毅沒有察覺出來異樣,還在催促。
樊丁直接拒絕道:“白爺在密室裡閉關,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允許見他。”
計文毅央求道:“事態嚴重,就讓我見爺爺一面。”
“不行!”
計文毅沒有耐性,直接道:“爺爺什麼修為我還不清楚嘛,他閉關有什麼用,一定是躲在裡面偷閒了。”
樊丁笑罵道:“好小子現在都敢調侃自己爺爺了。”
計文毅撇撇嘴,“他那幾個兒子私下底都是這麼說的。”
樊丁道:“不用費心思了,便是徐爺聽到了你的話,也不會驚動白爺的。”
計文毅見軟的不行,便換了語氣,“這麼說爺爺真的在裡面?”
樊丁道:“自然。”
“那便不勞煩樊叔了,我自己進去找他了。”
樊丁踏實前一步,攔在計文毅身前,“我不會讓你過去的,小少爺你若聽我的,便回玄明道好好修行才是正理,家裡的事情交給你父親,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計文毅道;“樊叔不必勸我,我是一定要見到爺爺的。”
樊丁沉聲道:“那好,你若想過也不是不行,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計文毅先是行了一禮,讓樊丁有些摸不到頭腦,然後才道:“小時候樊叔對我照顧有加,與你動手本是不該,但我主意已定只得冒犯樊叔了,等以後再賠罪。樊叔一定要攔,我雖然不會傷了你的性命,但是打你一頓再過去還是可以的。”
樊丁聽後哈哈大笑,“小子去了趟玄明道本事沒見到,口氣卻是大了許多,你若能贏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必賠罪。”
說罷,不給計文毅反應的機會,一拳打向計文毅面門,毫不留情。
計文毅今日盡是打這種突襲仗,皆是江湖上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式,他也學會了精髓,未等樊丁說完,便已出劍。
樊丁“咦”了一聲,似沒想到計文毅如此果斷。他後手出拳,怎有計文毅先手出劍快,於是只得防守。
計文毅金劍刺到一半,便被反應用雙手握住一扭,金劍便已對摺。
他嘲諷道:“怎麼還用這種華而不實的玩具,玄明道材質不捨得給你換個兵器麼?”
計文毅卻道:“這金劍我可是喜歡得緊,樊叔可不要小瞧了它,穿上鎧甲要緊。”
他這話本是想要激將樊丁,讓他自負地捨棄法寶空手對敵,卻不想樊丁實在的很,立刻將前臂的鎧甲套在身上。他又不傻,見計文毅戰鬥時比自己還要狡猾,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只見其手臂上有金文閃現,很快便覆蓋了整個前臂,金屬臂甲便從體內浮現出來,與金文融為一體,他的鎧甲法寶已經與他達到了本命相合的境地。
這讓御起金劍回攻的計文毅立刻頭疼起來。
“怎麼,心疼手裡的玩具,不敢進攻了誒?”
計文毅一咬牙,便是硬啃也要突破過去,他高聲道:“看劍!”
金劍泛起紅潤,顯得更加柔滑,彎折的金劍恢復原狀,攜帶劍氣劈砍向樊丁,卻起臂甲擋住。
其上金文抖動,將金劍劍氣攔住,而金劍本體則在極大的壓力下有稍許變形。連續幾次攻守交換皆是這般模樣。
計文毅能與樊丁打得有來有回,極大地出乎了樊丁的意料,隨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有新奇手段讓他著了道。
若然隨著打鐵劍訣的施展,熱量越來越大,金劍只在計文毅的維持下才能勉強保留劍的模樣。
一旦劈在臂甲之上,立刻維持不住形態,變作金水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被臂甲攔下,而另一部分攜帶著巨力、劍氣直奔樊丁胸口。
好在他反應極快,立刻將胸甲召喚出來一片,擋住金液,卻也被巨力打得倒退幾步。
樊丁十分驚訝,豎起大拇指道:“玄明道居然給你這金劍專門配了一套劍法,真是閒的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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