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校外“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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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剛好是英語課，廖肅是聽不進去的，他更加關注的是劉慶去了什麼地方，怎麼連課都不上了？

正思索著，張源寶用胳膊碰了一下廖肅，廖肅往張源寶那邊看去，她只遞過來了一張紙條，廖肅將紙條開啟，上面寫著：“咱們班好像有好幾個人都不在教室。”

廖肅本來是沒有注意的，看完紙條上的字之後，他抬起頭在教室四周環顧了一圈，果然，教室裡面空出了好幾個空位。

除了劉慶和劉輝的位置之外，還有三個人都不在，要是隻少了一個人或許老師發現不了，但是這五個空位置還是很明顯的，難道老師就不知道麼？不，老師是知道的，只是英語老師不想管罷了。

廖肅在紙上寫道：“可能是不想上英語課吧，要知道這麼多人都不在教室，我也懶得上這英語了。”

張源寶看完之後，便沒有給廖肅回了，廖肅看著窗外自由飛翔的鳥兒，他羨慕它們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們的“老師”“家長”不會逼著它們去學其他動物的話。

劉慶在牆邊找了一圈，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能出去的地方，別說是狗洞了，就是一條裂縫都沒有。

過去了20分鐘，還是一籌莫展，他有些失望，坐在垃圾場邊上的臺階上，突然，遠處傳來了兩人的交談聲。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能這樣大張旗鼓聊天的，絕對不是學生，他連忙跑上臺階雙手伏在牆邊小心地看著遠處的來人。

果然是兩個老師，他們手裡拿著兩包東西，並向著劉慶所在的方向走來。

劉慶連忙蹲下身子，垃圾場的大門是鎖著的，平時要扔垃圾只能走上臺階，臺階上面有一個大概50厘米寬的小平臺，平臺上有兩個投放垃圾的視窗。

兩個老師拿著袋子也走上了平臺，劉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地蹲在另一個視窗下面，兩個老師扔完垃圾之後並沒有走過去，也沒有發現劉慶。

原本以為他們扔完垃圾就要走的，沒想到一個老師從包裡取出了一盒煙，兩個老師分別點上，一邊抽菸一邊聊起了天。

其中一個老師說道：“這幾天，學校外面開了一家燒烤店，是我們班一個學生家長開的，有時間去坐坐。”

另一個老師回答道：“可以麼，前兩天我們班上一個學生家長還讓我去吃飯，吃了幾次了，準備給那個學生安排個‘班長的職位’。”

第一個老師問道：“你知不知道，好像馬上要開展救助工程了？”

另一個老師搖了搖頭，問道：“什麼？我沒聽人說過啊！”

第一個老師說道：“我小舅子在西鎮教育局上班，聽說上面給學校安排了名額，給那些家庭困難的學生髮放補助款。”

另一個老師說道：“那這倒是件好事情，讓那些學生能過得好一點。”

第一個老師只是意味深長地吸了一口煙，另一個老師似乎讀懂了其中的意思，便又問道：”那每個人給多少？“

第一個老師說道：”我小舅子說一個人每月80，學期末一次給大概就是400。“

說到這裡，兩人的煙都已經抽完了，一個老師隨手將菸頭扔在地上踩滅，隨後離開了垃圾場。

劉慶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見兩人走遠了，才緩緩地站起身，無意間他看到了垃圾場平臺的高度距離圍牆只有不到兩米，而最裡面那個投放垃圾的視窗剛好就在圍牆下面不遠。

要是腳踩在視窗上，又可以節省一半的距離，這樣一來，別說是一個大高個，就是個孩子也能輕鬆翻越出去。

劉慶先是再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了，便左腳踩在視窗上，右腳踩在平臺的護欄上，雙手抓住牆頭站起身。

他的個子本來就比較高只是剛剛站起身，上半身就已經全部露在圍牆之外了，站在圍牆後面能清楚地看到學校側面的一切，這裡比較偏僻沒有什麼人來，也沒有人會注意。

劉慶小心翼翼地從圍牆上翻了下來，學校外面的路面要比學校內部高很多，他直接就跳了下來。

翻出學校圍牆之後，劉慶便往一家棋牌室走去，這是他第一次翻牆出來，心裡有些慌張但是相對於他所受過的這些委屈而言，這也算不得什麼了。

劉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棋牌室）原本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踏進來，沒想到今天卻不得不這樣，他要找一個人，一個可以給他保護的人。

棋牌室裡面煙霧繚繞，在裡面讓他感到有些窒息，一共有八張桌子，基本都是人擠人的排列，他一邊往裡面走一邊找著那個人。

最後，他看到那個人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劉慶走過去叫了聲：“虎哥！”

那人抬頭看了劉慶一眼，然後繼續一邊繼續摸牌打麻將，一邊笑著回答道：“劉慶啊，來過來坐。”

這個“虎哥”邊上還有一個“小弟”，聽見自己“大哥”讓劉慶過來，便識相的讓出了自己的凳子，劉慶便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虎哥”依舊打著麻將，劉慶剛剛坐下，“小弟”便取出一根香菸遞給劉慶，劉慶連忙擺手拒絕，這時候“虎哥”說道：“別給他發煙，人是個好娃。”

說完這句之後，又指著劉慶對邊上的另外兩個“小弟”說道：“這是我之前在‘觀瀾’中學當保安的時候認的弟弟。”

幾人給劉慶打了個招呼，劉慶也點頭示意，“虎哥”看著劉慶，問道：“劉慶，今天應該還要上學吧，你咋現在來找我，出什麼事了麼？”

劉慶有些支支吾吾，糾結了半天才說了出來：“‘虎哥’我……我們學校……學校有……”

“虎哥”見劉慶有些支支吾吾，心中有些著急，便直接說道：“有什麼直接說麼，怎麼還支支吾吾的，這麼不痛快，在‘虎哥’這裡沒什麼怕的，直接說。”

聽到這句話，劉慶才說道：“我學校有一個人叫王跋，他從我進學校之後就開始找我的麻煩，還讓我給他拿錢，要是不給他們就揍我，我已經捱了好幾次打了。”

“虎哥”得知了這件事，心中不禁大怒，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說道：“劉慶，待會我就在你們學校邊上的餐廳裡吃麵，你把那人給我叫過來。”

劉慶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

“虎哥”卻直接說道：“怕什麼，有虎哥在這，誰敢動你！”

剛剛說完，他又對邊上一個“小弟”說道：“達子、安子，你們兩個陪他一起去。”

兩人起身點頭回答道：“好！”

“達子”拍了拍劉慶的肩膀，說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劉慶這才安心了些，三人緩緩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去。

終於，熬到了下午吃飯，廖肅回過頭看到劉慶還是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心裡暗暗想道：“劉慶幹什麼去了，居然一下午都不在，他也不是這種會逃學的人啊！”

張源寶戳了廖肅肩膀一下，說道：“你不去吃飯麼？”

廖肅回答道：“吃啊，這不是還沒想到吃什麼麼！”

張源寶站起身，問道：“你們宿舍是不是有一個叫劉輝的？”

一聽到“劉輝”這個名字，廖肅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教室中屬於劉輝的座位，那上面也是空無一人。

本來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沒有想到張源寶會突然問起來。

他又是疑惑，又是好奇地問道：“是啊，怎麼突然說起他來了？”

本來只是一句很簡單地問話，卻沒想到張源寶十分吃驚地反問了一句：“怎麼你不知道麼？”

這讓廖肅更加摸不著頭腦，算起來，怕有好幾天都沒有看見過劉輝的身影了。

他急切地問道：“他怎麼了？”

張源寶略帶著一些疑惑地語氣說道：“他住院了，你不知道麼？”

聽到住院兩個字，廖肅心中大驚，怎麼會就突然住院了，他強行壓制住驚訝，但是還沒等廖肅問，張源寶又說道：“你們一個宿舍的人都不知道，聽林叔叔說他傷的還不輕。”

廖肅越聽越糊塗，這段時間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怎麼好好地就突然進了醫院，難道是在校外被人打了？

張源寶見廖肅絲毫不知情，便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我時間來不及了，等晚上回來說。”

廖肅也站起身，回答道：“行！”

等廖肅往教室外面走的時候，教室裡就剩下幾個下午不吃飯的同學了。

剛要走出教室，廖肅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撇見了李蝶澈。

他停下了往外邁的腳步，自從換座位之後，兩人基本已經沒有了什麼交流。

以前她應該會和楊琳一起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一個人在這裡。

廖肅慢慢走過去，雖然心砰砰的跳，但是還是佯裝隨意地問了句：“怎麼沒出去吃飯？”

李蝶澈抬起頭，看見說話的人是廖肅，從她有些驚訝地眼神能看出來，她也沒有想到廖肅會和自己說話。

遲疑了三秒，她慌忙回答道：“下午不太餓，你怎麼也沒去？”

廖肅回答道：“我這就去。”

說完這句話，兩人似乎再沒有什麼能聊的內容了，李蝶澈慢慢低下了頭，廖肅呆站了五秒鐘，也緩緩走了出去。

王跋和徐斌、梅攀兩人走出學校，剛剛走到校門口，劉慶便認出了三人，他輕輕拍了一下邊上的“達子”說道：“哥，就是他。”

“達子”將嘴裡的香菸取出來，問道：“哪個？”

劉慶指著中間的王跋說道：“就是那個，中間的。”

“達子”又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隨手扔在地上，示意兩人過去。

“達子”和劉慶等三人擋在王跋面前，徐斌見幾人來勢洶洶，便問道：“幹什麼？”

“達子”看著王跋說道：“我大哥找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跋這時候注意到了站在後面，低著頭的劉慶，一瞬間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對梅攀和徐斌說道：“你們在邊上等我會。”

說完，幾人就將王跋帶了出去，“虎哥”點了一碗麵，正吃著，王跋便被帶過來了。

“達子”對“虎哥”說道：“大哥，人帶來了。”

“虎哥”放下手裡的筷子，回了句：“歐~來了。”

接著，三人走到了“虎哥”的背後，王跋見到面前這幾個人似乎不放在眼裡。

他雙手報在一起，頭向上揚起，“虎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跋沒有答話，而是將頭揚地更高了，身後的“達子”見狀便要上前去教訓他。

“虎哥”將兩人攔下來，自己站起身走上去，說道：“你小子×得很是吧，跟誰混的？”

王跋打量了面前這個人，直接說道：“我哥是蘇通，我舅是蘇篤。”

“虎哥”一聽這兩個人，心中還有些疑惑，這兩個人在道上基本都沒怎麼聽過。

他拍了拍王跋的肩膀，問道：“這兩個是什麼東西？”

王跋見這兩個人不好使，便提高了音量，略帶嘲諷說道：“我表叔是藍強。”

一聽到藍強這個名字，“虎哥”心裡一驚，然後說道：“歐~那你表叔和我們都是兄弟。”

隨即，“虎哥”又轉頭，一邊走向劉慶，一邊對劉慶說道：“來，劉慶你過來。”

“虎哥”一隻手搭在劉慶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王跋的肩膀上，對兩人說道：“都是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

“冤家宜解不宜結，來，握個手，把這個事情了了。”

“虎哥”剛剛說完，劉慶便面對著王跋主動伸出了右手，而王跋根本沒有正眼看劉慶，保持著側身，隨意伸出了手。

“虎哥”見兩人握了手，也就順勢對王跋說道：“好，那就沒事了，你先走吧。”

王跋隨意回了個：“好。”

等王跋走了之後，“虎哥”拍著劉慶說道：“你放心，他以後不敢給你找事，要是再有什麼事，你直接來找我，給我說就好了。”

劉慶半抬著頭，看著“虎哥”說道：“謝謝'虎哥'。”

“虎哥”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沒事了，你趕快去上學，也快到時間了。”

劉慶回答了個：“嗯。”隨後，也走了出去。

王跋走出去之後，徐斌和梅攀就在路口等著，見王跋過來，徐斌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王跋說道：“劉慶那個傻×，居然找了幾個小癟三來威脅我。”

梅攀說道：“這小子居然還敢不老實，那我們不得再去收拾收拾他？”

王跋說道：“那小子還沒出來，等他出來了，好好教訓教訓他。”

劉慶剛剛走出餐館，“達子”走過來問道：“大哥，那個藍強是什麼人？”

“虎哥”看著天空，緩緩說道：“二十年前，西城兩條大鱷之一。”

劉慶知道“虎哥”對於王跋沒有任何的威脅，而自己這次的行為很有可能還激怒了王跋。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害怕，也不敢往學校那邊走，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王跋等人正說話著，梅攀看見劉慶走了出來，便指著那個方向說道：“他出來了。”

王跋惡狠狠地說道：“走！”

劉慶以為王跋走了，就沒有在意，自己朝著學校的另一個方向走。

他還在擔心自己回學校之後會被怎樣“蹂躪”，突然後背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劉慶嚇得渾身一顫，轉過頭，果然是王跋等人，這個位置距離學校有些近，幾人還沒有動手。

梅攀抓住劉慶的衣領，將他往學校後面拖拽，學校側面有一條上櫻桃溝的水泥路。

往裡走二、三百米有一條鐵路，上櫻桃溝的水泥路從鐵路下面穿過去的。

那條隧道大概有50多米，沒有燈十分狹窄，平時過一輛車兩邊都只有不到20厘米的距離。

因為路狹而且比較危險，除了每週五那些混混問學生要錢之外，沒有人會去那個地方。

梅攀將劉慶抓住狠狠地“摔”在隧道口的牆面上，梅攀和徐斌將劉慶圍在裡面。

劉慶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了，王跋惡狠狠地看著劉慶，大喊一聲：“打！”

徐斌和梅攀直接上手，從隧道口打，從左打到右，又從右打到左……打了足足四五分鐘，王跋才緩緩伸出右手示意兩人停下。

劉慶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王跋從包裡取出一支菸，點燃猛地吸了一口。

接著，王跋蹲下來，一把抓住劉慶的下巴將他的頭拖起來，將嘴裡的一口煙吐到劉慶的臉上。

劉慶的嘴角和鼻子都有鮮血流出，左邊的眼睛也青了一塊。

王跋掐著劉慶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劉慶，你個傻×，你以為隨便找幾個小癟三就能嚇得住我？”

“我警告你，星期五之前你要拿不出80塊錢，老子給你放血！”

說完，王跋便站起身和另外兩人慢步離開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