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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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跋幾人走後，劉慶一個人呆坐在隧道口，偶爾有幾個過路的人都盯著他看。

呆坐了十幾分鍾，他緩緩起身，嘴角和鼻子上的血液都已經乾涸了。

學校大門斜對面有一個公共衛生間，他打算去哪裡面洗洗。

衛生間邊上是一個小商店，為了賺學生的錢，煙都是一根一根賣的，而衛生間就成了他們最合適的吸菸區。

劉慶推門進去，迎面撲來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個地方也沒有人清理打掃，原本的氣味就比較難聞，現在再夾雜著濃烈的煙味，讓人有些窒息。

剛進去，就看見裡面有七、八個抽菸的人，他們紛紛看著劉慶，看到他臉上有傷，便知道剛剛打過架。

劉慶也知道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善類，便不敢過多停留，直接開啟水龍頭開始清洗。

剛洗了幾秒鐘，突然劉慶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這把劉慶嚇得微微一顫。

身後那人說道：“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和誰打架了，以後哥罩著你啊！”

劉慶沒敢過多糾纏，關了水龍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回答道：“沒事……”

他還沒有跨出門，就聽見裡面幾人罵了句：“傻×，活該……”

即使這樣，他也不敢發怒，能做的也只是迅速離開這裡。

廖肅走出校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也不知道吃什麼，他倒是比較好奇劉慶、劉輝這兩個人怎麼都不見了。

正在路上走著，王跋等人迎面走了過來，廖肅知道這幾個人平時就喜歡找事，便有意避讓開。

王跋等人剛剛打了劉慶一頓，心中的怒火基本都宣洩了，大概也是沒有看見廖肅，並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逛了十幾分鍾，馬上就要上課了，廖肅也沒找到什麼想吃的，便直接回了學校。

剛剛走進教室，廖肅便看到劉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連忙走過去，問了問：“你下午幹啥去了？”

劉慶的左眼角被打青了一塊，他將手放在頭上，半遮住左臉，回答道：“沒事。”

廖肅知道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但是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轉頭做自己的事了。

快要上自習課的時候張源寶才來到教室，剛剛坐下來廖肅便好奇地問道：“劉輝出什麼事了？”

張源寶剛剛爬了幾層樓梯，還有些氣喘，調整了好幾秒才回答道：“就昨天我回家的時候，林叔叔問我在學校有沒有被欺負。”

“我一開始也挺好奇的，為什麼林叔叔要突然這麼問，我只說了沒有。”

“結果林叔叔又追問了一句，說我們班是不是有個叫劉輝的。”

“我當時就有些好奇，這和劉輝有什麼關係，在我的印象裡應該是王跋那些人。”

“可還沒等我問出來，林叔叔就又說道他住院了，就在西城醫院。”

廖肅問道：“那你叔叔有沒有說他怎麼了？是生病了麼？”

張源寶回答道：“這個林叔叔一開始沒有說，他就說了句醫院的事要保密。”

“主要還是擔心我會被欺負，所以才會問我這些的，你是他舍友都不知道他怎麼了麼？”

廖肅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知道麼，我和他的關係一般，不過平時他和王跋他們走的挺近的。”

張源寶問道：“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他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出事就是早晚的。”

廖肅正看著張源寶，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瞥見了劉慶，只是一眼，隱約看見他的臉上有淤青。

張源寶見廖肅的精力不在自己這裡，便也看向了後面，她轉動的幅度比較大，劉慶慌忙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廖肅對張源寶說道：“你叔叔有沒有說他傷地怎麼樣？”

張源寶搖了搖頭，說道：“林叔叔就說了這個事，其他任何事都沒有說。”

晚一下課，廖肅站在陽臺看著外面，西城一中所有的教學樓陽臺都修建在裡面。

看不見城區的任何建築，學校的後面就是“櫻桃溝”只能看見一些小山。

他正出神著，蒲老師走了過來，喊了廖肅的名字：“廖肅。”

廖肅轉頭看正是蒲老師，連忙轉過身，看著蒲老師，他繼續說道：“去前面那個教學樓的數學教研組給我拿一套資料過來。”

廖肅有些疑惑，小聲著問了句：“是什麼資料？”

蒲老師說道：“你去了之後，直接說是高一（10）班的資料就好了。”

廖肅點了點頭，說道：“好！”

說完，他連忙小跑著下了樓。

廖肅所在的教學樓在學校中間，從這裡到前面的教學樓要穿越一個小院子，大概有80米長。

數學教研組在前面教學樓一樓的左邊，廖肅想著反正是給老師取東西，還不如繞一下逛逛校園，也就是想晚點回教室罷了。

走到學校大門口，廖肅突然聽到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讓我們進去……”“我們要見校長……”……

“不能進去……”“這裡是學校，你們不能亂來……”“叫其他人來幫忙……”

廖肅停下了腳步，他走到一顆樹後面，想要觀察一下到底咋了。

校門口有一盞很亮的燈，整個大門都被照射地一清二楚，廖肅看見一對中年夫婦與門衛叔叔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那個中年阿姨大喊著：“你們校長呢，讓他出來，要不就讓我進去……”

那個中年大叔看起來沒有那個阿姨那麼激動，但是也十分憤怒，他喊道：“這是什麼學校，是學校還是監獄……”

門衛叔叔也不甘示弱，大聲回答道：“這裡是學校，學生在裡面讀書，你們不要無理取鬧！”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這對夫婦，那個阿姨直接撲了上去，與門衛叔叔撕打在一起。

她一邊扭打，一邊大喊道：“什麼無理取鬧，你們學校都幹了什麼！”

發生了肢體衝突，學校其他的保安叔叔拿著橡膠棍衝了出來。

中年叔叔見他們來了幫手，連忙上前“助戰”卻“寡不敵眾”一個保安手裡拿著叉猛地叉在那個叔叔的腰上，邊上兩人抓住叉杆三人合力將那個叔叔叉倒在地。

這時候，打鬥聲驚動了學校裡面的人，很多同學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廖肅所站的那棵樹剛好在一個教室的窗前，他連忙換到一樓大廳的柱子後面。

正要繼續看下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嚴厲的聲音：“你在這幹什麼？那個班的！”

這把廖肅嚇了一跳，他連忙轉過頭看去，來人正是年級組長，他慌忙回答道：“我……是我們班主任……”

但是年級組長似乎沒有心思和廖肅說話，直接說道：“回教室去！”

年級組長的腳步都沒有停下來，說完這句話時，已經走到廖肅前面去了。

廖肅擔心再遇到其他的老師，便趕忙去到了數學教研組辦公室。

他先是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人應答，嘗試推門，卻被鎖上了。

本來這辦公室裡面是有值班老師的，但是現在卻鎖了門，按理來說是不會這樣的，大概是跑到校門口去了。

廖肅便站在門口等著，大概過了幾分鐘，一個女老師才從一邊走過來，她看見廖肅，便問道：“你有什麼事麼？”

廖肅回答道：“我是高一（10）班的，老師讓我來那東西。”

那個女老師取出鑰匙開啟了門，說道：“進來吧。”

女老師走了進去，廖肅連忙跟在後面，她在一個桌子上翻找著，又重複問了句：“是那個老師叫你來的？”

廖肅回答道：“高一（10）班，蒲老師。”

很快，那個女老師便從一堆資料裡面找出了一沓，她講資料遞給廖肅，說道：“吶，這是蒲老師的資料。”

廖肅雙手接過資料，回答道：“謝謝老師。”

拿掉資料後，廖肅便走出了辦公室，資料不多，廖肅騰出一個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當他在來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已經停止了爭吵，不過在校門外的黑夜中好像有一陣紅藍色的光在閃。

他擔心再遇到年級主任，不敢做過多的停留，徑直往自己所在的教學樓走去。

這時候，各個班級的班主任都去了自己所在的班級，尤其是靠近大門的教室全部關上了窗戶。

廖肅原本以為班主任會在辦公室裡面，他便先去了辦公室，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一聲：“進來。”

他輕輕推開門，裡面只有一個老師在，班主任並不在裡面，他走到班主任的座位上，將資料小心翼翼地擺放在中央位置。

正要轉頭出去，又感覺這樣放著不是很合適，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拿起了那些資料走出了辦公室。

等他走上四樓的時候，班主任正站在樓梯口，廖肅心裡一驚，想到：“難道是我去的時間太長了？”

他也只能佯裝鎮定，走上樓梯將資料雙手遞給了班主任，趁班主任還沒有開口，廖肅便率先說道：“老師，我剛剛去拿資料的時候，那個老師沒在，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不過，班主任似乎並沒有責怪廖肅用的時間太長，只是說了句：“好，你先回教室。”

廖肅走了回去，還沒有坐下，張源寶便問道：“校門口咋了？”

廖肅被問的有些懵，他一邊坐下，一邊回了個：“啊？”

張源寶又說道：“剛剛班主任突然進來了，讓我們全都呆在教室。“

”我無意間看了一眼外面，好多老師都往校門口走，你不是過去了麼，就沒看到點什麼？”

其實廖肅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有人在門口吵架，具體是什麼情況，他也不得而知。

只能敷衍著說道：“我也不太知道，就是有人吵架吧，好像和保安叔叔發生了衝突。”

這句話說完，廖肅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去前面了？”

張源寶回答道：“我不知道啊，看你這麼久沒有回來，我只是猜測你去了。”

……

晚二下，走讀生就準備離校了，廖肅看著窗戶外面，他也想出去，正如阿靜說的那樣，宿舍的確沒什麼好住的。

劉慶收拾好了東西，拿起包，做出要走的姿勢後，輕輕戳了一下廖肅的後背。

廖肅正幻想著出校門的畫面，這一戳將他拉回了現實，他知道身後的人是劉慶，轉過身還沒說話，劉慶便將一塊布遞給了廖肅。

廖肅接過布，問道：“這是什麼？”

劉慶回答道：“這是你的刀，還給你。”

廖肅捏了一下，的確是一把刀的形狀，劉慶說完就直接走出了教室。

看著手裡用布包裹著的刀，廖肅一時間還有些懵，他怎麼還地這麼突然？

張源寶見廖肅手裡拿著東西，便問道：“這是什麼？”

廖肅連忙將布塞進書包裡，回答道：“這是劉慶之前問我借的東西，男孩子的玩具。”

張源寶還想再問，廖肅繼續說道：“你還不準備走麼，再晚就要上晚三了，那時候再出校門可不方便。”

張源寶一聽，當時有些慌了，就沒再說什麼，連忙整理好東西，跑出了教室。

走讀生都走了之後，廖肅又想到了晚自習前，門口的那兩個人。

不知道這會還有沒有在門口，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來學校“鬧事”，也不知道他們的事解決了沒有……

劉慶沒有住校了，廖肅晚上也就很少吃晚餐，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直接回宿舍，收拾好了之後，就直接睡覺了，不想和宿舍那些人有什麼“交流”。

今天也和以往一樣，廖肅早早收拾好就準備休息了，王跋等人依舊吵吵鬧鬧地從餐廳回來，不同的是，今晚上王跋他們直接來到了廖肅的床邊。

廖肅預感到可能有什麼事發生，下意識地去摸床頭放著的棍子。

但是他還沒摸到，王跋就已經先一步抓住了廖肅的衣領。（廖肅有一套睡衣，晚上一直穿著）

徐斌和梅攀兩人也上前拉住廖肅，廖肅被扯下了床，王跋對廖肅說道：“今天可是星期四了，你的錢最好給我準備好。”

說完，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廖肅的肚子上，廖肅大怒，想要起身反抗，卻被徐斌和梅攀死死按住。

王跋見廖肅想要反抗，便恐嚇著說道：“怎麼，你還想還手？今天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要是錢到不了，我再讓你好看！”

狠話說完之後，幾人就又各自回去了，廖肅從地上站起了，回到床邊，右手抓住棍子。

他想著和這幾人打一場，棍子拔出來了三分之一，他又收住了，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沒有半點優勢，再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就更不划算了。

想了十幾秒，廖肅緊握棍子的右手慢慢又鬆開了。

他心裡想著：如果不到最後的關頭，那還是不輕言戰鬥吧。

王跋這一拳可不輕，廖肅捂著肚子躺在床上，突然，一絲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難道劉輝住院的事，和王跋有關係？

正想著，宿舍的一個舍友將一款最新的“小英雄”遊戲機遞給了王跋，並說道：“跋哥，這是我剛買的遊戲機，你先玩著。”

廖肅轉頭看過去，那人是柯發，個子不高大概只有1.55米。

現在的宿舍還剩下六個人，除了廖肅和王跋等人之外，還有兩個同學。

其中一個就是這個個子不高的柯發，按理來說，他才應該是王跋欺負的物件，但是恰恰相反，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欺負的。

之所以王跋沒有欺負他，主要柯發家裡比較有錢，買了不少新奇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會先給王跋玩。

和劉輝不同的是，劉輝只會一味地溜鬚拍馬，而柯發卻是實實在在能給王跋些好處的。

王跋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對兩人的態度也是截然不同。

王跋接過遊戲機，說道：“好，那我就先玩兩天，等過幾天再給你。”

“對了，上次你給我買的那個'髮膠'不錯，我快用完了……”

王跋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柯發就接過話，說道：“跋哥，我那還有好幾瓶新的，你用完了我再給你拿一瓶。”

王跋笑著回了個：“好。”

柯發又說道：“那跋哥你先玩，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王跋已經開啟了遊戲機，擺了擺左手示意柯發回去。

還有一個舍友叫林濤，他的家庭條件就遠不如柯發了，但是他也不敢得罪王跋。

每個星期他的父母會給他一些錢，他每天就只吃兩個饅頭和一些鹹菜，剩下的錢全都攢起來，大概還能剩30-40元，每個週五下午，就把這些錢全都給王跋。

雖然每週的錢都不多，但是每週都會有，因為這個，王跋一般也不會找他的麻煩。

劉慶和劉輝都不在宿舍了，只剩下廖肅和他們“不對付”，既沒有給他好處，又沒有“溜鬚拍馬”，王跋心裡自然不舒服。

廖肅也知道，在這個宿舍裡，自己就是王跋唯一想要“對付”的人。

他有些難以入睡，到底應該如何應對這件事，是像林濤一樣花錢了事，還是應該一直“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