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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懲罰

江絮清抽抽搭搭地說:“想你能是什麼,你就不明白嗎?”

難不成她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多次主動說想他,又揚言非他不嫁。

他卻像是絲毫不敢往她喜歡他那方面想。

江絮清整個人伏在裴扶墨身上,溫軟的臉頰埋在他的脖窩,撥出的氣息灑落至他的下頜,他露出的肌膚漸漸染上緋色。

當真夠磨人。

裴扶墨呼吸逐漸急促,胸脯微微起伏,渾身像是散發著能將她吞噬的熱氣般,著實可怕。

江絮清的腰被他勒疼了,不知覺叫了一聲。

這聲嬌吟壓垮了他最後一道防線,裴扶墨終是控制不住,右手按在她後頸軟肉,迫她在他身前揚起面頰。

她已然紅粉敷面,媚若朝霞,眼尾眉梢似泛著微醺的溼意,輕吟婉轉綿綿,似能勾魂攝魄。

裴扶墨瞳仁驟縮,已無法自控,卻仍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緒,嗓音喑啞惑人:“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她若是還敢說出這種甜言蜜語哄騙他,他難保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語氣冷得可怕,更像是在恐嚇般,若是其他人此刻定是嚇得雙膝跪地直接高喊都督大人饒命了。

江絮清卻是不怕的,她輕咬紅唇,紅唇軟肉在她的貝齒下印出耐人尋味的痕跡,使裴扶墨黑眸更加幽深。

“我說,我很想你,想你想到心口會疼,想你想到會落淚,我會這麼想你,除了喜……”

後頸的力道驀然加重,江絮清疼得停住了後面的話,她輕呼一聲,嘴唇微張,唇內的紅舌溼潤綿軟,眼眸如含水霧。

裴扶墨強制讓自己錯開視線,冷言道:“不必說了。”

他不想聽。

江絮清嘟了嘟紅唇,賭氣似的突然朝他脖頸處覆去。

裴扶墨頓時渾身僵硬。

他垂眸看著伏在自己身前的姑娘,是如何對他做出這般大膽的舉動。

尖銳的貝齒輕一下重一下地咬他的脖子,酥麻入骨,黏黏膩膩,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快.感,讓他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上輩子他與江絮清除了緊緊的相擁,最親密的接觸便是那日她來牢房看他,與他互通心意後,他沒忍住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輕輕的吻,其餘的他沒捨得越界。

他是那樣珍視她。

可她回應他的又是什麼?

江絮清柔柔地吻著他的脖子,又咬了幾口,方從他的脖頸處抬起泛紅的臉頰,“懲罰你這段時間總是惹我哭。”

裴扶墨喉結滾動,額邊青筋暴起,顯然已經到達極限,無人知曉他現在有多痛苦,心裡如百蟻噬咬似的疼痛,她根本就是在有意這樣折磨他。

當真可惡得緊。

若是江絮清再敏銳一些,定能察覺出他此刻的不堪。

江絮清見他許久沒說話,便打算起身坐好,小腿才往邊上一挪,便被裴扶墨及時按住,他的掌心似乎有粘稠的汗液,隔著衣料也燙人得緊。

江絮清臉頰通紅,不懂自己的赧意又從何而來。

“別動。”他近乎嘶啞地道。

**

一炷香後,馬車行駛到皇城前停下,但車內的人許久沒下來,車伕和隨行護衛也不敢私自上前推開車門,便只能老老實實候著。

不知過了多久,裴靈夢趴在馬背上來到了馬車停留處,她被魏鏡牽著韁繩在皇城外兜圈子,累的腰桿子都要直不起來了。

“我哥哥和江姑娘人呢?進去了?”

周嚴面色古怪,“回二姑娘的話,世子……和江姑娘還在車內沒有下來。”

裴靈夢怔愣,怎麼還未下來?她都去兜了一圈,眼看與安華公主約定的時辰都要到了。

“你過來,扶本小姐下馬。”裴靈夢不耐煩地指使前頭牽馬的魏鏡。

魏鏡轉過身,二話不說便伸出手臂給她助力,裴靈夢這才滿意地揚起臉,“還算老實了。”

魏鏡嗤笑了聲。

裴靈夢直接推開馬車的車門,人還未鑽進去聲便先傳到了:“二哥,慕慕,你們偷偷摸摸在做什麼呢還不下來?”

車廂內,裴扶墨正襟危坐,身側的江絮清一直低著紅彤彤的臉,但二人之間的距離卻是隔著幾個人。

裴靈夢皺眉,她特地讓這兩獨處把話說開,竟是坐的這麼遠跟啞巴似的?

裴扶墨放在膝上的掌心忽然收緊,撩袍起身淡聲道:“廢話少說,進宮。”

他下去後,裴靈夢湊到江絮清身旁問:“你們究竟發生什麼了?”

江絮清紅著臉支支吾吾:“沒,沒什麼快進宮罷,莫讓公主久等了。”

她一溜煙,逃也似的下去了。

入了宮門後,江絮清和裴靈夢要去安華公主的芙香殿,眼看要與裴扶墨分開了,她有些不捨道:“裴小九,晚點你會來接我跟阿夢出宮嗎?”

裴扶墨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只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我進宮亦有事要辦,晚點也要出宮。”

雖沒有直接點頭,但江絮清聽懂了,就連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都覺得甜絲絲,雀躍不已。

裴靈夢瞧她那樂開花的樣,撞了撞她肩膀:“怎麼,同我二哥和好了?”

“什麼呀……”江絮清閃爍其詞。

她也不知有沒有和好,但顯然她好像與他有了一些新的進展。

雖說她也沒懂在馬車裡,裴小九不准她從他身上下來,一直在痛苦壓抑著什麼,總之最後他埋在她懷裡,喉間發出了那樣低沉惑人的嗓音,聽得她心頭直顫,過後他便同她道歉,沒再對她冷眼相待了。

**

芙香殿內,安華公主挽著江絮清和裴靈夢講了一通最近心情有多愉悅的話,四皇子死了,安華高興,但她們可不能高興。

江絮清只能虛虛笑了幾下,沒敢說她知道兇手是誰,但顯然四皇子的死,對晉安帝的打擊也就一霎那。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死了個兒子,還剩下三個,再不濟也能繼續生。

“慕慕,那晚宮宴你怎麼好端端獨自去了太液池?”安華公主問道。

那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了,江絮清醒來是太液池之後,具體原因大概就是那晚宮宴後,她與裴扶墨髮生了點小摩擦,才有意甩開他,想獨自去吹夜風冷靜冷靜。

聽完解釋,安華公主便說道:“說來裴世子近日立了不少的功勞,勢頭正猛,他本得不少女子愛慕,現下有軍功在身,又接任了這左軍少都督一職,恐是比以往還要搶手呢。”

裴扶墨在長安本就頗得閨閣姑娘青睞,他這般家世與容貌,且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若是沒有姑娘暗許芳心才是怪哉,但因裴世子自小與江太傅的千金走的近,二人關係好這是眾人心知肚明的,加之他亦非好脾氣,半年前剛回京那會兒不少姑娘卯足了勁往他身上撲,都被惡狠狠瞪了回去。

裴世子性情冷傲難接近,但即便再冷再傲,也擋不住有人執意心儀他。

“阿夢,你說是否?這可是你二哥。”

裴靈夢沒多想,也為優秀的兄長感到自豪,“沒錯,這兩個月來,我阿孃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明裡暗裡的試探,好多姑娘都想嫁進鎮北侯府做我二嫂呢。”

語罷,見江絮清臉色不好,她連忙笑笑:“不過,我二哥都沒理,他只想娶慕慕。”

這話說出來,裴靈夢自己都心虛,果然江絮清更是神色驟變,許是想起幾日前被當眾拒婚一事。

裴靈夢懊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第14章撞見

裴扶墨站在臨窗邊,藉著日頭的光亮翻閱太子李謙近日的文章,看了片刻,他眉心微凝,便擱置一旁了。

李謙剛送走三皇子李煜,返回寢殿時正看到裴扶墨面無神色地放下他的文章,他笑了聲道:“就連懷徵都看不下去我所作的文章,便也難怪父皇今日又重點批評我,連三弟都看不過去特地來前來安慰。”

裴扶墨轉過身來,目光意味深長:“表哥妄自菲薄了。”

李謙笑著搖頭:“我自己什麼資質最是清楚,若非我的母親是父皇的髮妻皇后,這太子之位又怎能輪到我?”

殿內雖沒幾個外人,裴扶墨還是提醒:“殿下,慎言。”

李謙聳肩擺手,“好,都聽表弟的,慎言。”

王公公見狀,上前為李謙和裴扶墨斟茶,自覺退殿。

殿門緊閉,外面的陽光擋在殿外,殿內燭火搖曳。

李謙隨意地坐在紫檀桌前,捻了顆洗乾淨的葡萄丟到自己口中,問道:“你今日怎麼進宮來看我了?”

“若是走動頻繁了,老三準是能察覺到。”

裴扶墨嗤笑:“殿下母族乃我裴家,即便我與殿下再不親近,三皇子也會將我裴家視作眼中釘。”

李謙呵呵笑,“表弟說的也是。”

他笑容淳樸溫和,五官細看下去有幾分裴家人的容貌,裴扶墨道:“殿下,臣提醒殿下小心的人,殿下莫要不當回事。”

那日裴扶墨交代給王公公傳達給李謙的話,便是讓他小心三皇子的算計。

“我知道了。”李謙雖語氣淡淡的,裴扶墨卻明白了他已然認真。

二人繼續交談朝堂事宜,過後,李謙問起裴幽一事,說道:“我聽說了,半個月認親宴後裴幽將會真正的以鎮北侯嫡長子的身份面見世人。表弟,我還是與你更親近,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決然會站在你這邊。”

太子表明態度會偏向裴扶墨。

裴幽是鎮北侯夫婦的嫡長子,加之失散了二十一年,對長子的愧疚感由日月累積,恐怕裴幽現在提什麼要求,鎮北侯夫婦都會應予。

譬如,將鎮北侯世子之位,物歸原主。

裴扶墨哂笑,不以為意道:“殿下不必為我擔心,該面對什麼,我早已準備好了。”

李謙瞧他一副傲氣的模樣,嘿了聲就朝裴扶墨的胸口猛砸一拳。

“了不起了,都曉得藏著不告訴表哥。”

“我可聽說了,你那小青梅可是揚言非你不嫁,怎麼,好事將近了?”

裴扶墨唇角的笑意消去,“不提這個。”

李謙來了勁調侃他,“怎麼,還羞上了?從前也不知是誰整日炫耀自己同江二姑娘關係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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