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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司亭:月考成績匯總的表格還有兩位老師沒發給我,抽空寫一下。]
這是成績下發後,高二(7)任課教師小群內的最後一條訊息。
初澄點開和他的私聊,把一條連結發過去。
[喻司亭:已收到。]
初澄猶豫片刻,打字詢問。
[喻老師,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了嗎?]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試探大哥了。
喻司亭稍有遲疑,然後發來答覆。
[這麼急著結清賬?]
初澄一愣,這才發現對方是誤會了,還沒來得及解釋,又一條訊息發來。
[喻司亭:看來騎車同行有些不愉快。]
初澄忙回。
[不是。]
[我是想問,與月考成績相關的事,我們需不需要聊聊?]
[喻司亭:那個不急,等上班後再開個小會吧。]
不急,等上班後。
那就是確實有事要談啊!
短短一句話,無疑是給初澄戴上了痛苦面具。他想起第一天上班時,在教務處裡被吐槽的場景。自己可是相當於在領導面前立了軍令狀的。
[如果我能教好學生,喻老師當然不會再說什麼,如果教不好,那他就沒有說錯。]
現在想起之前的年輕氣盛和大言不慚,初澄恨不得給那時的自己兩耳光。
怎麼敢的呀!現在馬上就要被拉出來鞭屍了吧。
他會怎麼說我?
[看吧,我就說他不行。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有錯。]
或者更嘲諷一些?
[新人嘛,能力有限,能教好才怪了。]
再惡劣一些?
[這兩年師大也是越來越回去了,什麼人都培養得出來。]
初澄的腦子裡過了無數種情況,但沒有任何一種能被他的驕傲所容許。
心煩意亂下,他走出房間,去客廳衝咖啡,碰巧看到周瑾在廚臺邊泡麥片。
周瑾看他一眼:“早啊。”
“恩。”初澄沒精打采地應了一聲,隨後忽然想起來詢問,“師兄,你的化學考得怎麼樣?”
“第二。”周瑾在一塊麵包上塗了果醬,咬一口後補充,“僅次於你們班。”
初澄小聲評價:“那挺好的。”
“是啊,我很滿意。畢竟7班的學苗基礎在那裡,我再怎麼使勁,也越不過硬體鴻溝。”周瑾說完自己,抬頭反問,“你呢?”
初澄只好面對現實:“第九。”
但周瑾並不覺得差勁:“也可以啊。全校24個平行班,第九屬於中上了。”
“全年級、乃至全市校聯體名列前茅的選手們,在我手裡語文均分第九。最重要的是他們其他科目全都巨能打,太欺負人了……”初澄邊說著,邊臉朝下栽進沙發裡哼哼,“喻司亭週一要找我談話,我會被手撕掉的。”
周瑾看著一旁“哭天喊地”的後輩,吃早餐的閒情逸致都被影響了。
“哎哎哎哎哎,至於嗎?不就是一個小月考嗎?而且在我印象裡聽楠楠說過,7班本來就有一科是短板。什麼學生能科科無敵啊?”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短什麼都與我無關,就是不能短在語文上。就算是短,也不能短這麼多呀~”初澄拖長聲音,生無可戀地在軟沙發裡撞頭哀嘆,“……你第二,你理解不了我。”
周瑾無奈一笑:“那你聽好啦,第二是我教的不錯,但倒第二也是我教的。”
“啊?”初澄停下“自我摧殘”的動作,從布藝沙發邊撤開一些,掀著眼瞼看他。
周瑾忙道:“你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我發誓,我對這兩個班級付出的耐心和熱情是完全一樣的。我問心無愧。只不過,結果不同而已。”
初澄皺眉:“為什麼會這樣啊?”
周瑾繼續答:“因為拖後腿的偏科生實在太多。7班的情況應該也相近。那個叫謝什麼的小子在我監考的考場,語文單選全塗B,作文題目叫《人間也許不值得》。你用鹿言加韓芮再加徐婉婉三個省優也帶不動他吧?”
初澄輕嘆:“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怎麼面對喻司亭啊……”
“就算是喻老師,你讓他去教十個班級,也無法並列第一吧?他也會教出第十名,但這不能說明他個人能力有問題。”
作為過來人,周瑾語重心長:“更何況,語文這個科目太看重天賦和能力了。你不要糾結一次兩次的年級排名。這是職場誤區,初老師。”
“反正有錯要認,捱打要立正就對了。”初澄發洩完了還要從沙發上爬起來,聲音疲憊道,“我去寫成績分析了。”
周瑾看他的背影,又同情又覺好笑:“你又不吃早餐了?”
“胃堵得難受。”初澄背身擺了擺手,回自己房間閉關去了。
*
十一剩餘的三天假期,初澄都活在認真的自我剖析中。
他把每一個學生的卷面都做了失分點分析,然後在一片忐忑中迎來了週一上班日。
因為失眠精神不濟,他沒有去跟早自習,趴在語文組的辦公桌上翻看教案。
下早自習後,課代表韓芮來送作業,見他不太舒服的樣子,也沒說幾句話。
“大哥。”走到門邊的韓芮迎面撞上班主任,被嚇了一跳,喊了句人就溜走了。
喻司亭理了理襯衫,稍有不滿道:“怎麼連課代表也冒冒失失的?”
初澄聞聲起身:“誰知道她。從月考之前就怪怪的,跟我說話也小心翼翼。”
喻司亭只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茬。
初澄卻回過味來。
等會兒,他剛才說“連”了吧?什麼叫“連課代表也”……我什麼時候冒失了?
但初澄這會沒有心思去計較對方的措辭。他看著喻司亭並不像是偶爾路過的樣子,試探著問:“喻老師,找我有事?”
喻老師定睛道:“我不是說了要和你開小會麼,現在有時間嗎?”
初澄雖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找到辦公室來,遲疑著小聲道:“你能,別在語文組嗎?”
“那樓上空教室。”喻司亭說完轉身,走到門口又補了句,“你帶份成績單,我忘拿了。”
“喲,你們這麼早就主副班開會啦?2.7又卷我們。”同辦公室的語文科班主任瞧見,並無惡意地開著玩笑。
初澄慢騰騰地跟在身後,實在開心不起來,只勉強地笑笑。
六樓是學校的小會議室,左右走廊的教室都閒置著。初澄連續向好幾間內探頭,才看到喻司亭坐在一張講桌邊。
“別磨蹭啊,我一會兒有課呢,來。”他的語氣平淡,未見波瀾。
看在他們倆幾天前還一起出門騎行過的份上,大哥應該也不會太翻臉吧?
“這屋隔音應該還不錯。”初澄深吸一口氣,索性關了門,徑直走過去。
你罵吧,罵吧。
喻司亭竟然從自己的副班主任臉上看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蹙了蹙眉,思忖片刻後似乎想到了原因,沒忍住偏開頭笑了聲。
“一大早情緒這麼低落,是因為年級排名嗎?”喻司亭沒高聲斥責也沒挖苦,低沉有厚度的嗓音實為好聽。
“難道還不值得低落嗎?”
初澄等了片刻,教室裡依然靜靜的,鼓起勇氣去看喻司亭的表情,剛好與他深沈的視線撞在一起。
喻司亭說:“但這不是你的問題啊。”
“啊?”初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過了,他們的語文底子本來就差。高一的時候,因為某種原因還鬧過罷課導致他們對語文這一科的積極性本就不高。換成尤老師以後也一直是這種排名情況,我不可能要求你立刻就逆轉劣勢。”
喻司亭直了直身體,一本正經地解釋完,唇角又微微上揚,染笑道:“而且客觀上來說,還算是進步了一名,我恰好被堵住了嘴。”
幾天殫精竭慮寢食難安,換來虛驚一場,初澄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超負荷了,平復道:“那你為什麼還一臉嚴肅地讓我拿成績單過來?”
“因為我找你來開會,本來就是為了別的事情。”喻司亭拿起手機,轉發了一條新的連結給初澄,切入了正題,“本週三有一場年級家長會。除了月考成績階段總結之外,主要用來公告藝術生的報名事項。”
對於這件事,初澄在之前的全校教師會上已有耳聞。
高二年級要在目前24平行+2競賽的班型基礎上,再分出空乘、繪畫、傳媒和體育四個藝術班。
“雖然會有專門的老師向有意向的家長和學生答疑解惑,但主副班主任負責協助連結。這項工作之前我也沒有接觸過,所以到時候需要你的協助。”
初澄點頭:“明白。”
“那我說幾個學生的具體情況。班裡需要走輔助路徑的選手不多。比較能確定下來的是白小龍改走體育方向,除此之外還有個在猶豫的江之博,晚些我先去找他談談。”
喻司亭對照著初澄帶來的成績單檢視,在稍後排圈出幾個名字:“空乘生應該是沒有的,然後這個女生目前是傳媒意向。至於美術方面……”
初澄認真聽著,忽然開口道:“應該會有張熙吧?”
“你知道她?”
張熙這個孩子性格非常內斂,平常基本聽不到她說話,而且成績不太理想。尤其是在7班這種幾乎人人出類拔萃的集體環境裡,很容易就成為了透明角色。
所以當她第一個被初澄cue到時,喻司亭有些驚訝。
初澄點頭:“張熙在畫畫上很有天賦,語文筆記背面隨手的塗鴉就驚豔過我。後來有一次她上課走神被我拉去辦公室談話,順帶問了能不能走美術報考的事情。當時學校還沒下達通知,所以我也沒給答覆。那這次,就由我負責她吧。”
“恩……張熙的情況有些複雜。你可以先試著溝通,如果有問題的話,後期再交給我。”喻司亭做標註的動作稍頓,斟酌著開口。
初澄有些不解地看他。
“開家長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喻司亭沒有過多的解釋,繼續說起下一個同學。
兩個有備而來的人搭檔在一起,效率顯著。
“目前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剩餘的情況,等我們做完第一輪溝通後再仔細討論。”他們快速對接完了班裡全部藝術意向生的情況,然後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工作。
忽然,喻司亭注意到初澄墊在筆記本下的厚厚一摞手寫材料,挑著尾音問:“都寫檢討啦?”
初澄臉上一熱:“不是檢討,是試卷薄弱分析……”
喻司亭切實感受到他對這次月考成績的在意,恍然一嘆:“學生成績不好,老師有不可推託的責任。但其實,你不需要有太深的負疚感,因為根源並不在你這裡。”
初澄低頭道:“我知道。”
只不過很難做到。大概這就是所有人都在說的嫩鳥情懷吧。
喻司亭安靜了幾秒鐘沒有說話,看著他依舊低落的樣子,忽然提議:“要不然這樣吧。等上完今天的課,我們再來開一個月考追責會。畢竟寫了這麼多,得給你一個念出來的機會。”
初澄翻了翻眼皮:“……”
提前謝謝你的栽培哦。
喻司亭站起身,朝著門口方向,邊邁步邊補充:“也不單單追責你一個人。平常學生一有空閒,我就安排他們鑽研數理化,忽視了語文。在一點上我也有責任,到時候得先檢討。”
初澄稍愣。
這人說得實為坦誠,他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出於撫慰心理,還是說認真的。
已經走到門邊的高挑身影卻忽然回頭,頂著優越的皮相,彎唇留一句:“開玩笑的,初老師。我今天五節課,可沒那麼多空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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