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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七天樂期間,初澄的作息很是散漫。迴歸工作後驟然的早起貪黑讓他有些許不適應。
但又因為要應對職業生涯裡的第一個家長會,迫使自己忙起來後便也不覺得了。
星期三,是十中高二年級的學校開放日。學生大部隊不必到校。各班老師卻早早的忙碌於各種事項間,家長們也接踵而至。
根據之前開主副班小會時的工作內容劃分,喻司亭今天主要負責會議主持,把控大局。而初澄則搬了張桌子坐在隔壁,負責應對待會兒家長們在具體問題上的諮詢。
照慣例,在家長與老師單獨面談之前都要經歷班主任開場、成績分析、家校合作建議、領導講話等等固定流程。
“感謝各位家長能在繁忙中抽出空閒來參加今天的會議。我是高二7班班主任喻司亭。”
臺上人英俊持重,一米□□的高挑身姿,舉手投足間盡是俊烈軒昂。他不苟言笑地做著發言卻能賺足家長們的好感和信任。
鹿言和另外幾個學生是本次活動的志願生,負責了簽到接待和引領等工作。這會兒空閒,便一字排開伏在教室外的廊窗邊看熱鬧。
一女生掏出手機,雙指放大鏡頭畫面,對著喻司亭的冷酷臉錄得津津有味。
“我大哥的氣度真是絕了,往那兒一站就沒有他鎮不住的場子。趕緊記錄下來,留作以後考前拜大神的素材。”
“這種露臉的機會,初老師怎麼不爭取一下?”
“應該是覺得他的臉孔太年輕有朝氣,沒什麼說服力吧。”
“……”
初澄準備好了等下要用的各種材料,乾坐了一會覺得無聊,也從隔壁走出來透氣。
他一抬頭,看見這群小崽子竟然踩著摞高的桌椅爬到牆窗上去了,連忙制止:“你們幾個快下來,別打擾裡面開會。”
鹿言回頭看向他:“沒事初老師,這些玻璃都隔音而且單面反光,從裡面根本看不見我們。”
初澄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真的,無數人測驗過,來嘛。”學生們默契地挪了挪身,給他騰出了一小塊地方。
初澄仰頭猶豫了會兒,還是禁受不住誘惑,輕手輕腳地爬了上去。
還別說,這扇廊窗的鑲嵌角度特別完美,不僅剛好可以總覽教室全貌,還能看到喻司亭在下面的每一個動作。
這麼多家長,都是初澄之前沒有見過的。如果是面對面的聊天,他可能還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但單方面偷看完全不會。
常言說,家長是孩子的一面鏡子。這話有一定的道理。初澄仔細觀察在座各位的衣著舉止,便能把家庭環境猜想出大概了。
“初老師,你能看出來哪個是我爸嗎?”並排偷看的學生忽然神秘兮兮地問。
“靠窗第四排外邊的。”初澄不假思索。
學生偏頭驚歎:“喔~這麼厲害?!”
“這就厲害了?少見多怪。”鹿言笑著捧場,“初老師,再給他露一手。”
初澄答得遊刃:“沒問題啊,從後往前來哈。最後一排是喬安澤、佟苑、張競雷、白小龍的家長,往左前依次是張熙、李晟、徐婉婉、穆一洋……”
剛剛提問的學生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不敢置通道:“您是算卦的嗎?”
初澄瞧著孩子好騙,也不忍心再繼續逗弄,只是笑著不語。
鹿言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有沒有可能,所有家長都是按座位表坐的呢?”
“神經病啊!”學生又氣又笑,剛想再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像耗子見了貓一樣蔫巴下去。
而且不只是他一個人。並排看熱鬧的孩子們不約而同,唰唰幾下全部蹲身埋下頭。
初澄來不及反應,仍然站得筆直觀察著家長們。
下一秒,他稍一偏頭,竟然和喻司亭抬眸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對方的眼神深杳中帶著一絲疑惑,彷彿表達著:你在那裡幹什麼?
初澄笑意一凝。
什麼意思?說好的單面反光呢。
俯身躲藏的鹿言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填補兩人間的資訊差:“低點初老師,只有講臺的位置能看見你。”
初澄:“……”
你覺得我現在低還來得及嗎?
喻司亭不露端倪地收回目光。他繼續向家長們講解藝術特長生的報名事項,只在轉身時,看似不經意地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錶盤。
這個動作的意思是,他那邊快到結束時間了?
初澄一驚,連忙從摞起的桌椅邊爬下去,回隔壁教室做準備,走之前還不忙指了指幾個兔崽子的腦門。
等下哈,回頭我再和你們算賬。
*
與料想中的一樣,7班所有學生中對特長招生一事感興趣的只佔少數。
那些到隔壁來諮詢細則的家長都在兩人之前的預測範圍內,而且大多熱情禮貌。
初澄為他們發放資料,回答講解,即便同樣的問題要解釋數遍,也依然有耐心。
時間快速流逝,家長們來來往往。在大家都獲取到了自己需要的資訊後,初澄終於閒暇下來。
半個小時前,周瑾就曾發訊息過來,詢問午飯去不去食堂。初澄直到這會兒才有時間回覆。
他的手指還未碰上螢幕鍵盤,諮詢室的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
“你好。”初澄循聲抬頭,聲線潤朗。
來人是一位大約40歲出頭的中年男性,穿著整套深色工裝,面容滄桑感較重,但走路時的氣勢還很足。
剛剛初澄和學生一起扒窗時,就注意到了這位家長。他的右手戴著一隻已經磨得很舊的手套,從始至終都沒有摘下來過。
所以,初澄很容易就得知了這位訪客的身份。
他是張熙的父親。
一位製造工人,早些年在廠裡作業時被機器擠斷了兩根手指。
“您是張熙同學的父親吧?我姓初,是高二(7)班的副班主任。”初澄放下手機站起身,禮貌地進行自我介紹。
因為張熙的情況被喻老師特別叮嚀過,所以初澄既不安,也有些好奇。他邊說邊打量著面前這位神情冷冽古板的父親,思考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另一邊,自說明會的半程開始,喻司亭就被家長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分身乏力。
不知道經過多少次的長談與交涉,喻老師終於找到間隙,抽身出來喝口水。
他抬腕瞥了眼錶盤。午飯時間早已經過了,不知道副班那邊忙完了沒有。
“大哥。”一道很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張熙迎面緩緩走過來,身側跟著一個瘦弱的中年女人。那是她的母親。
張熙這個孩子雖不善言談,可喻司亭畢竟帶了她一年,還是有幾分瞭解。
她父親在工廠出事後,雖然收到老闆賠償的一筆錢,但也被辭退了,之後只能在周圍打打零工,所以脾氣變得比較暴躁。
張父看不到女兒在繪畫上的天賦,也不同意她走藝術特長道路。這件事唯有張母支援,但她身體不太好,只能操持些家務,沒有足夠的經濟話語權,所以最後還是要由父親說的算。
看著這一小扶一病,喻司亭忙上前兩步,開口道:“張熙母親,怎麼帶病過來了?小心點。”
“喻老師,給您添麻煩了。”她聲音很弱,聽得出來身體差,但因為心疼女兒,還是咬牙過來了。
“之前您和我提過的事我想了很久。張熙最喜歡畫畫,只是她爸死活不同意,我也扭不過他。”張母無力的話語中充滿著無奈。
喻司亭保持著嚴肅態度:“可是這件事我們學校沒有辦法干預,還是要學生和家長自己來決定。”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聽孩子說報名那個藝術特長生之後,還可以申請助學金,如果被透過的話,高考之前都可以免費學。”張母連連點頭解釋,用詞也斟酌小心,生怕說出什麼不對的話來。
“張熙不見得會有那個命。但我不能讓孩子連試一試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爬也得爬來給她籤個字啊。”
“媽……你說什麼呢。”張熙輕輕地攥了攥母親的手臂,眼底已經噙著淚了。
喻司亭沉緩地吸了口氣,靜默片刻後偏頭差使道:“鹿言,去幫我把藝術特長生的助學金審查單拿來一份。”
“這兒呢。”話音剛落下,鹿班長已經帶著紙筆過來了。
“謝謝您,喻老師。”張母百感交集地接過,用指腹反覆摩擦著,侷促道,“他爸的脾氣太倔了,我早上說過不用他露面的,可他非要到學校來要個說法,我實在攔不住,又給您添麻煩了。”
張熙的父親也來了?
喻司亭聞聲目光一寒,忽然想起了什麼,打斷道:“您先填,我有事要失陪一下。”
他說完,也不管張母的反應,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走廊盡頭的諮詢室去。鹿言也忙跟上。
“隔壁是不是吵起來了?”
“不會吧,那裡面坐的可是初老師,出了名的脾氣好。”
“……”
7班教室旁邊的房門緊閉。幾個早上來的志願生依然湊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卻沒人敢上前檢視。
喻司亭遠遠瞧著,眉頭蹙緊,步伐邁得更大了些。
他來到諮詢室前,伸手推開門,迎著窗邊明亮的光線看到兩道人影面對面站立著。
“那你告訴我畫這些到底能幹什麼?!”其中一人似乎是惱羞成怒,把手裡的成績單連同一摞未完成的素描稿狠狠甩出去。
“真搞不懂你們辦正經學校、當編制老師的人為什麼會支援這種不務正業的騙錢東西?是不是你們上課不好好教學,心思都用在了鼓動學生上!她如果自己不爭氣學不好,就趁早出去打工嫁人,也可以減輕我的負擔,不可能再有別的路給她選。”
雪白的畫紙被撒了滿地,紛紛揚揚地落在初澄腳邊。
對於初入職場的老師而言,被脾氣暴躁的家長指著鼻子質問,憤怒和委屈都該是正常情緒。
但初澄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他依舊溫和安靜,卻也給人無比真切的感官回應。
這一刻,他絕沒有被制衡。
初澄甚至低頭欣賞了兩眼那些畫作,然後抬眸直視過去,毫無躲閃,儀態翩翩地開口。
“上學、讀書,只是孩子們獲取多元知識與資訊的渠道。它沒有辦法讓每個人都以應試的方法成為學霸或天才。但是它可以幫助每個孩子找到自己的所長與所愛,讓人生通向不一樣的精彩。”
“您要強硬地為孩子選擇什麼樣的道路,我本無權置喙。也很抱歉,身為一個授業工作者,沒能做到讓所有家長都滿意信任。”
初澄的身姿立得筆直,猶如他這一刻為人師應該有的風度和脊樑。
而後他的話音一轉,又不失壓迫和凌厲,詞句清晰道:“但您不太懂教育吧?”
即便是扒在門邊的鹿言,也被這種氣勢震懾到,笑著感嘆:“哦莫,他好剛啊。”
喻司亭靜靜地看著那道不卑不亢的身影,幾秒後關上了門。
鹿言仰頭看他:“你不進去輸出了?”
喻司亭回以視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滿意態度:“還需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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