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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對於昌華長公主來說,大周的天下很重要,自己的母親和兄長也很重要。
而最最要緊的是,大周的天下乃至於平頭百姓都只是一個虛泛的概念,但孝昭皇后和她的兄長卻是具體的人。
想當初,她連讓全太后與孝昭皇后並駕齊驅都不願意,如今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的尊號被廢黜,又施加以如此殘酷的對待?
昌華長公主出離憤怒了,但是相較於憤怒這種情緒,恐懼佔據的位置要更加顯著——因為她非常清楚的知道,依照當下的局勢,周明是完全能夠將這些事情落到實處的!
就像她在掌權的時候,可以強行壓制住眾人的反對,拒絕冊封全妃為太后一樣!
是了,全妃……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昌華長公主終於意識到年輕天子的目的所在。
他今日之所以如此為之,並不是因為恨孝昭皇后,而是因為恨她!
恨她在掌權之後對於全太后的欺凌,恨她不給全太后以太后的尊位,也恨她將全太后壓制在為妃嬪時的寢宮裡……
所以他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今日掌權之後,便要以更加凌厲狠辣的手段報復回去——你當初如何欺凌我母親,今日我便如何折辱孝昭皇后,不僅如此,還要雙倍奉還!
昌華長公主想通了這一節,十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幾次握成拳頭之後,終於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到全太后面前去伏小做低,央求道:
“從前是我年少,不諳世事,對太后有諸多不敬之處,您大人有大量,便寬恕了我吧,至於我的母親,她又何錯之有呢?還請太后娘娘高抬貴手,放過已逝之人吧。”
莫說旁人,聽到此處,就連李炎這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都想扶額了。
長公主你懂不懂什麼叫求饒啊?
多餘的嘴巴不用,可以把它租出去,不是一定要用它來說話的!
你年少、你不諳世事,關全太后什麼事,人家就要受你的閒氣?
至於後邊那些開脫之語“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云云,妥妥的就是道德綁架了,這誰聽了心裡邊能痛快?
你就算是跪下一言不發,狠狠抽自己兩個嘴巴,都比這些話管用啊!
而事實上,全太后也的確沒有給出昌華長公主想要的反應。
誰說對方道歉了,受欺負的人就要原諒她呢?
兒子已經站出來替自己討公道,她又在一邊兒充好人,說沒事兒沒事兒,哪有這麼拆孩子臺的?
所以全太后只是淡淡一笑,又示意雙紅:“還不快把長公主攙扶起來?當著滿殿朝臣的面跪來跪去,像什麼樣子。”
繼而又溫聲勸慰昌華長公主:“這是朝堂上的事情,那位言官如此言語,也是出於公心,並非私利,我如何能夠開口?倘若當真如此,豈不是以母子情分要挾陛下為我亂政?這如何使得!”
全太后不動聲色的將皮球重新踢到了昌華長公主面前,繼而便面露疲色,站起身來:“人上了年紀,總覺得精力不濟,陛下且與諸位卿家議事,我這便回宮去了。”
嬴政起身相送,眾臣自然隨從,昌華長公主眼見到那一襲莊重華美的衣袍消失在視線裡,一顆心便重重的墜了下去。
那邊言官攻訐愈急,漸漸的又有其餘人見風使舵,轉了風向,昌華長公主只覺得後背發涼,兩側太陽穴更是一陣一陣的抽痛,思緒好像從腦海中徹底抽離,漂浮在半空中,看著發生在朝堂上的這場鬧劇。
待到她回過神來之後,只見滿殿朝臣以李炎為首跪了一地,年輕天子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的從上方傳來。
“……這侵吞賑災糧草的案子,當日是誰辦的?”
“沿途損耗的數額為何與行進的距離對不上?”
“徵召的民夫並不足以運送這批糧草,此事又是由誰來督辦?”
“又是誰春秋筆法,修改了受災之地的相關記檔?”
一連四句詰問落地,便有幾人大汗淋漓的從地上爬起身來,到殿前去,再度拜倒:“臣等有失職守,羞愧難當,伏請陛下恕罪!”
昌華長公主則下意識的去看柏彥卿——這幾個人都是他的親信。
後者也是難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見到那幾人似的,滿面驚容的看著他們。
嬴政則有條不紊的繼續道:“負責徹查侵吞正在糧草一案的是哪個?”
便有人戰戰兢兢的出列道:“回稟陛下,正是下臣……”
嬴政道:“尸位素餐之人,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即日處斬,抄沒家產,發其家北上墾荒!”
有與其交好的朝臣出面為其求情:“陛下,李侍郎向來忠謹,這次的事情,大抵也是一時糊塗……”
嬴政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便讚了一聲:“很好,朕最欣賞你這樣義薄雲天的人物,即日去官,全家跟他家人一起北上墾荒!”
剛剛出面求情的朝臣瞬間面如土色。
嬴政環視一週,和顏悅色道:“還有誰想求情?只管站出來,朕豈是那等不辨是非的昏君?”
滿朝寂寂,無人做聲。
如是靜默半晌,終於聽到天子那毫無波瀾的聲音再度響起:“負責徵召農夫運送糧草的又是哪一個?”
便有人滿頭大汗的出聲道:“回稟陛下,正是下臣。”
嬴政點點頭,隨手將手頭上的奏疏合上,連聲發問:“你徵召了多少民夫,這些人涉及到多少郡縣,需要途徑那些地方,事先同哪幾位刺史透過公函?糧草送到之後,各方回執的公函又在何處?”
其人訥訥不能對。
嬴政輕描淡寫的送他昇天,全家打包送到北邊去墾荒。
再問第三人:“存在賬簿的官署,向來防守嚴密,如何就走了水,又恰到好處的燒掉了相關的記檔?”
那人瑟瑟發抖道:“大抵,大抵真是趕得巧了……”
“很好,”嬴政卻沒有一棍子將人打死,而是繼續發問:“火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救火的人又是什麼時候組織起來的,事後查驗現場,火是從哪兒燒起來的,又有那些可疑人物出現在官署附近?官署記憶體放的公文何其之多,難道別處便沒有備份,亦或者相關公文殘存,可以作為證據使用?”
那人為之語滯:“這,這……”
嬴政輕蔑的笑了笑,淡淡道:“把他也押下去燒了。”
那人驟然爆發出一聲痛哭,繼而嚎啕著連連叩首:“陛下,陛下!小臣有罪,還請陛下寬恕,小臣——”
無需嬴政發話,便有侍衛近前去執住他的胳膊,將人強行拖拽了出去。
這短暫的言語之間,年輕的天子不僅僅是處置了數名有過的臣下,也直觀了當的向在場的其餘人展示了他的秉性和手腕。
朕不是昌華長公主,不會被你們糊弄!
要是有人敢往朕的眼睛裡揉沙子,朕就叫他到地下去揉個夠!
難道你們以為,朕不敢殺人嗎?!
群臣默默,噤若寒蟬。
嬴政卻在此時執起放置在手邊的那份奏疏,屈指在上邊敲了敲後,沉聲道:“方才眾位卿家趕來的時候,朕翻看了先帝大行之後,長公主輔政期間批閱的所有奏疏,錯漏之處車載斗量,如這份奏疏一般稀裡糊塗放過的更是不計其數——長公主!”
他加重語氣,辭鋒甚利:“人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既然坐在輔政公主的位置上,何以又無法盡到輔政公主的職責?國事被你處置的一團糟,周國黎庶被你視若無物!”
“先帝大行之前,親自指定朕為後繼之君,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越過朕成為輔政公主,獨攬大權的?而你又有什麼資格,盤踞在天子居住的宮室,荒淫行事,玷辱祖先?!”
“先帝大行,孝昭皇后——此時便姑且這樣稱呼吧——也是屍骨未寒,而你,這個他們嫡親的女兒,每日卻只跟柏彥卿在內宮之中廝混,渾然忘了禮義,毫無廉恥之心,你這樣骯髒汙濁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苟活於世?!”
“我,我……”
昌華長公主何曾被人如此當眾詰責羞辱過?
她嘴唇顫抖幾下,想要為自己分辯,奈何卻無從辯解,畢竟先前周明所說,俱是實情。
這短暫的躑躅間,嬴政已經寒著面孔點了幾個要臣的名字出來,昌華長公主聽進耳朵裡,原本有些混沌的頭腦為之一清。
這些都是她的鐵桿力量,是她的心腹!
難道周明是要處置他們?!
昌華長公主立時便挺身而出,顫聲道:“我主政不力,是我的過錯,卻與他們無關,這些人許多都是侍奉過先帝的老臣,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嬴政笑了一下,神色譏誚而冰冷:“長公主,你如何直到此刻,都這麼糊塗?”
他掀開了那層溫情脈脈的假面,將利益關係赤裸裸的展現在她面前:“你跟我,從來都不是敵人,相反,你是我權位的延伸,是天子意志的體現!”
“你以輔政長公主的身份代行皇命——從一開始,你的立足之處就是朕這個天子,你我才是真的榮辱與共,可笑你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而這幾位先帝時期的老臣,難道是臣服於你的人格魅力,所以才肯盡忠於你?大錯特錯!他們真正效忠的,是輔政公主背後的皇權,而不是你這樣蠢鈍如豬的痴主!”
“你以為你先前胡作非為,損毀的只是你自己的名聲嗎?皇室一體,你是在讓朕,讓列祖列宗與你這蠢貨一處蒙羞,難為你只長年紀不長腦袋,竟還一無所覺!”
昌華長公主臉上已然沒有了血色。
她那經過稀疏鍛鍊後的心理素質,在嬴政的攻擊之下顯得如此的薄弱可憐,以至於連轉過頭去觀察那幾位朝臣面色的動作,都如此的遲緩無力。
那幾人都沒有看她,只是微微垂著眼,以一個絕對恭順於天子的神情侍立在殿。
昌華長公主的心好像也隨之結上了一層冰。
嬴政則淡淡道:“朕讓你們出來,並不是想要事後清算你們,恰恰相反,是要重用你們。”
“彼時先帝大行,孝昭皇后把控大權,你們從中周旋,竭力而為,如何稱不上是社稷忠臣?今日朕既主政,諸君便也效仿從前侍奉先帝,盡忠於朕吧!”
那幾人齊齊躬身謝道:“陛下,臣等豈敢不從?”
第233章
昌華長公主僵立在原地,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雖然殿中的朝臣們都畢恭畢敬的垂手而立,並沒有什麼人十分明顯的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可她卻也仍舊有一種大庭廣眾之下被開啟了胸腔和頭蓋骨,將內裡存放的思想和念頭赤裸裸的暴露在陽光下,任人肆意翻檢的被侵略感。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如今的她已經能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從前舊有的想法和觀念有多可笑……
捏著一個愚蠢又具有強烈自尊心的人的耳朵,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你都做錯了些什麼,你有多愚蠢,而周圍人其實一直都在看你的笑話,把你當樂子對待——這不啻於是一場凌遲。
昌華長公主如今的感覺就是這樣。
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連帶著臉上的神情也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懦然的怯色,她只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亦或者馬上消失在這個場合裡!
嬴政卻在此時,將目光投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被束縛的嚴嚴實實的、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宰相,柏彥卿。
居高臨下的覷著那位品貌不俗的年輕宰相,李元達都忍不住犯了難:“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當宰相辦事吧,好像也沒辦出什麼結果來,昌華胡作非為,他似乎也沒覺得有毛病?”
李世民繼續道:“當宰相舉薦朝臣吧,好像也沒推舉出來什麼有用的人,幾個心腹全都是水貨,這要是就一個人不行也就算了,全都不行,小老弟,你這樣我很難替你說話啊。”
朱元璋試探著給柏彥卿尋找一下理由:“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這個柏彥卿呢,其實知道那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有鑑於他們都是能辦事的人才,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所倚重?”
劉徹瞅一眼得知幾個心腹真實秉性之後滿臉震驚,此時仍舊沒有從陰霾中走出來的柏彥卿,嘿嘿笑了出來:“別替他洗地啦!他就是單純的菜,就是純粹的沒有識人之明,這要是始皇沒來,八成後邊還能有一場虐戀……”
他咂咂嘴,行雲流水一般給出了劇本:“長公主攝政了,長公主為國家嘔心瀝血,長公主被朝臣們指責為奸人,跟宰相走向了對立面,終於有一日,長公主翻車死了,嘿,您猜怎麼著?她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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