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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嶠早先也曾經因為常妃之事同魏王有所接觸,瞭解他的秉性,此時不禁聽得失笑,當下頷首道:“都依義姐的意思來辦吧。”
……
待到隊伍抵達慶州,便是魏王長史親自出城來迎,餘盈盈尤嫌不夠,下頜微抬,手中馬鞭飽含倨傲的點了點他:“怎麼只有你來,魏王何在?!”
魏王饒是再如何不堪,終究也是魏王長史的主君,更別說魏王對於跟隨他多年、腦子又不是很聰明的舊部,一向多有優待了。
主辱臣死,魏王長史聽餘盈盈話裡話外對魏王頗有輕蔑,不禁為之變色,向城中官署、魏王所在方向拱手示禮,正容道:“我主魏王,景宗皇帝之子、太上皇胞弟,饒是當今天子,尤且要以皇叔稱之,豈容你如此呼來喚去?!”
“餘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你從前也是在魏王府長大的,如今一朝得志,便如此猖狂,這等行徑舉止,不止讓天下人小覷了餘氏的家教,也讓人覺得秦王驕狂!”
說完,餘光又去瞥餘盈盈身旁的李嶠。
他覺得,在來使的隊伍裡,李嶠的話語權應該不會弱於餘盈盈。
李嶠只遵從餘盈盈所言,板著面孔,一言不發。
魏王長史心頭不由得擰了個疙瘩。
餘盈盈卻反唇相譏道:“原來長史也知道那是‘從前’啊,從前有多前?前十幾年,我倒真是在王府棲身,可是再往前數一數,我彷彿也有父母祖上,並非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說到此處,她神情霎時間轉為冷厲,森森嗤了一聲:“至於餘氏的家教,只剩下我一個人的餘家,哪裡還有什麼家教可言?你也不必在這兒給你家主子臉上貼金,當日常氏之盛,他是如何舔常永年腳的,難道你不知道?!”
魏王長史侍從魏王多年,當然知道當年常氏側妃與餘氏王妃之間的齟齬,更知曉魏王夾在中間的進退兩難。
因為理虧,所以語滯,又因為餘盈盈此時表示的如此強勢和咄咄逼人,所以他難免為之心生膽怯,忐忑不安。
再度開口的時候,魏王長史的語氣便軟了許多:“餘姑娘,您……”
餘盈盈卻不看他,斷喝一聲“讓開!”,便策馬率先入了慶州城。
李嶠緊隨其後。
魏王長史被甩在路邊,眼看著德州的騎兵隊伍魚貫入城,心下大急,匆忙往官署中去求見魏王,告知他對方來者不善。
彼時魏王已經接到下屬傳書,道是德州來使甚至於連前去拜見他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直接叫人帶路,往客館去歇息,至於慶州方面擬定的會面時間,更是被餘盈盈一票否決。
再聽聞長史所言,魏王心中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也忐忑的敲起了小鼓。
魏王現在的日子很難過,夾在陪都跟李長生中間,進退維谷。
北邊倒是還有一個選擇,可是叛軍入京師之初,便將皇室長公主剜心祭旗——有這麼個前提在,魏王怎麼敢去投奔?
至於陪都……
為著順州,雙方鬧的太難看了,雖說魏王也知道,一旦自己去投,太上皇也好,天子也好,多半都會捏著鼻子給自己一條活路,可是從此以後的日子,只怕就不會很好過了。
將心比心,易地而處,他也不會太過善待太上皇跟天子的。
再則,他心裡邊隱隱的有種預感——陪都那邊兒,只怕剛不過李長生。
與其先投陪都,之後再被李長生打敗俘虜,還不如直接投李長生呢,何必讓人賺二手價!
但李長生卻讓餘盈盈來做這個和談使節,他總不至於不知道自己跟餘家的舊事吧?
一時之間,魏王心裡犯起了難。
德州的來使進了慶州城,卻遲遲不曾拜見魏王,一日兩日便也罷了,時日一久,城中難免有風言風語流出,人心不定起來。
魏王面對著的是當初與密州刺史如出一轍的困局。
投降吧,好像有點不甘心,不投降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膽大包天,直接把他捆了出去!
魏王的封建階級軟弱性註定了他無力久撐,他想投降,但是餘盈盈的態度,卻讓他覺得,要想達成目標,只怕還要付出一點原定計劃之外的東西……
餘盈盈耐著性子在客館中住了五天,該吃吃該睡睡,毫無憂慮之態,更不擔心因此搞砸了這趟差使。
李嶠因此頗覺驚奇:“義姐難道不怕真的把魏王逼急了,他倒向陪都?”
餘盈盈道:“他不會的。”
說到這裡,她神色譏誚的笑了一下:“你別看他平時傻愣愣的,但是真正在權衡利弊的時候——他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話音落地,便有人來通稟:“魏王親自往客館來與兩位使節議事。”
餘盈盈眼底冷光一閃,摩拳擦掌道:“來吧,亮劍的時候到了!”
碰面之後,雙方異常簡潔的寒暄了兩句,餘盈盈便痛快的提出了己方的要求。
魏王就此解除麾下大軍的控制權,此後不得干政,但與此同時,作為酬謝,亦或者說是交換,魏王世子可以作為他的繼承者,獲得部分的參政權。
自此以後,魏王麾下的各部文武建制不復存在,各處官署都將被打散,交由秦王重新規制。
魏王不得複用“魏王”封爵,秦王會另有賜下……
這幾個要求,都在魏王的意料之中,除了第一條:“天下間哪有父親尚在,卻讓兒子代為掌權的道理?”
餘盈盈直截了當道:“或者你更喜歡直接去世?也不是不可以。”
魏王:“……”
真沒禮貌!
餘盈盈卻沒與他繼續扯皮,痛快的提出了剩下的幾點要求。
包括但不限於常氏王妃的人頭,乃至於魏王遙遙向餘氏王妃墳塋叩首……
魏王勃然變色:“這絕無可能!”
當時他頂著陪都的壓力,都沒有交出常氏,如今怎麼可能把她的性命交給餘盈盈?
至於向亡妻墳塋叩首這種事……
傳將出去,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更別說他還要顧慮到魏王世子的想法,李長生不是決定讓他代自己執掌權柄嗎?
魏王意圖與餘盈盈講和:“此事須得從長計較……”
“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餘盈盈無心聽他攀扯,乾脆利落的斬斷了他的希望:“你答應,和議達成,你拒絕,和議就此失敗,沒有別的選擇!”
魏王嘴唇動了動,難以置信的去看李嶠。
李嶠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只當自己是個聾啞人。
魏王將目光重新轉到餘盈盈臉上,寒聲道:“你以為我只能選擇倒向李長生嗎?我與陪都,畢竟血出同源……”
餘盈盈聽得莞爾。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魏王,殺氣騰騰道:“你以為我們只能選擇跟你和議嗎?如今我德州兵強馬壯,慶州困頓,不過土雞瓦狗,屠滅爾等,不過頃刻之功而已!”
魏王騰的站起身來,一掌擊在案上,厲聲道:“你敢!”
“我當然敢!”
餘盈盈聲色俱厲,氣勢毫不遜色於魏王:“魏王殿下,我不是我義兄,我比他要冷酷的多!我不在乎天下物議,也不介意身後名,你想試試,我有沒有這樣的膽色嗎?!”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空氣中彷彿都瀰漫著火藥味。
最後還是魏王色撓,敗下陣來,躲閃般的錯開了目光。
餘盈盈面露嘲弄,繼而自顧自的整了整衣冠:“看起來,魏王殿下已經做出決定了呢。既然這樣,我就靜待您的好訊息了。”
李嶠略有些不解的看了過去。
她怎麼知道魏王最後會退縮,而不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總不能全然都是猜的吧?
餘盈盈看懂了李嶠的疑惑,也渾然沒有要保密的意思,就在和議的屋子裡,當著魏王及其麾下一干臣屬的面,坦然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敢硬碰硬,我也當然知道他最後會服軟。”
她側過臉去,眸光鋒銳,譏誚如刀,冷冷的刮在魏王臉上:“當年常氏勢大,他可以為了討好常氏,枉顧髮妻,屈從常氏之意,差人給我姑母送去索命毒藥,今時今日,又怎麼可能為了保全常氏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樣的事情多年前他做得出來,今天當然也做得出來!”
“難道從前是個廢物,今天忽然就不是了?怎麼可能!”
第144章
魏王向來看重顏面,如今卻當著滿室臣屬的面兒被餘盈盈掀了老底,將他隱藏在過往時光裡的怯懦、不堪,乃至於因此而生的刻毒盡數暴露出來……
這種溫緩的凌遲,甚至於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覺得痛苦。
魏王好像在一瞬間蒼老了下去,脊背彎曲,神情瑟縮。
他甚至於不敢抬頭去看室內其餘人的神色,只低著頭,有些無力的道:“別說了……”
“別說了,”餘盈盈饒有興味的品了品這三個字,臉上在笑,眼底卻是冰冷的霜雪:“王爺,你只是作為罪魁禍首之一,多年之後聽我這個苦主說一說過往罷了,只是這樣,你便受不了了嗎?”
“我的姑母盛年而亡,一屍兩命,死在自己丈夫射來的冷箭之下,彼時年幼的我與她一起見證了餘家的敗亡——你此時虛偽又渺小的痛苦,哪裡能及得上我們姑侄二人之萬一!”
她輕蔑的瞥了魏王一眼:“我言盡於此,剩下的事情,等王爺無病呻吟完了,應該也就能自己操持了。”
說罷,揚長而去。
餘盈盈走了,魏王卻是慘白著一張面孔,僵立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長史不無擔憂的看著他,低聲叫了聲:“王爺?”
又小心的攙扶著他坐下了。
另有幕僚憤憤道:“餘氏欺人太甚!”
“若非王爺提拔,李長生焉有今日?他居然敢……”
還有人冷哼道:“和議還未達成,德州便如此頤指氣使,待到真的降了,他們又該是怎樣一副嘴臉?”
雜七雜八的聲音匯入到魏王耳中,讓他頭疼欲裂,而更要命的是先前餘盈盈所說的那些話,讓他深有種被揭掉皮囊,讓內裡的血肉暴曬在烈日之下的刺痛感。
“都退下吧,”他有氣無力的道:“本王想靜一靜。”
末了,又加了一句:“封鎖訊息,不要讓世子知道今日之事。”
左右面面相覷,終究應聲。
……
魏王沒有急著給予答覆,餘盈盈更不曾緊催。
她知道,己方能給出的,已經是魏王能爭取到的最好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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