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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王府的人不明所以的把她攔住了,看向自家主人,隨時聽候吩咐。
巴陵王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他看看換了一副嘴臉的柳婆子,再看看她手裡邊那幾張銀票,豈不知自己自以為窺得隱秘,實際上卻落入了別人彀中?
巴陵王面有慍色:“裴仁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意思意思。”
裴仁昉淡淡的將手中的馬鞭捲起來,復又鬆開:“本來是想以此為引參王爺一本的,轉念一想,好歹同窗一場,還是算了,放王爺一馬吧。”
巴陵王氣急:“你!”
他豁然起身,氣道:“我前不久才請你喝酒!”
裴仁昉:“是啊,宴無好宴,酒無好酒。”
巴陵王:“我們有同窗之誼——”
裴仁昉轉過臉去,那雙烏黑的眼眸,注視著他的面孔,神色漠然:“是啊,所以我沒有趕盡殺絕,點到即止了。”
巴陵王簡直是氣急敗壞了:“你故意給我下套,引著我往歪處想!”
裴仁昉眉毛一揚,看起來像是想要說句什麼的,然後幾瞬之後,還是作罷了:“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她視線向外,看了看天,說:“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事,王爺自便吧。”
又吩咐侍立在一邊的使女:“給王爺添茶,不得怠慢。”說完,便起身離開。
什麼叫“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是個什麼人?!
巴陵王自覺出生之後還沒有蒙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簡直要氣瘋了,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喂,裴仁昉!你給我站住!”
裴仁昉在他伸手拽住自己衣領之前躲開了。
她那雙向來淡漠的眸子裡,終於顯露出幾分厭惡。
她將衣袖捲起:“穆寶嵩,你確定想跟我打架嗎?”
巴陵王原地定住,反倒不知所措起來,嘴唇囁嚅幾下,終於委委屈屈的說:“明明是你算計我,怎麼你還生氣了?!”
裴仁昉很輕的笑了一下,神色嘲弄:“我算計你?”
她徐徐道:“是我讓你請我吃酒的?是我讓你在酒裡邊摻東西的?是我讓你去查我裴傢俬隱的?是我讓你帶著人不請自來,到我裴家門上的?”
巴陵王將這一席話聽入耳中,聲勢便顯而易見的弱了下去,只勉強辯解:“我沒在酒裡邊摻東西,那酒本是西域來的,入口綿柔,只是後勁兒大……”
裴仁昉道:“有什麼不一樣呢?酒是好的,摻了東西,難道便成了壞?從頭到尾,骯髒汙濁的也只是你,酒卻是清白的。”
巴陵王被這一席話刺痛,衣袖遮掩之下,不由得握手成拳。
他急忙辯解:“我,我真的沒想幹什麼。”
在裴仁昉淡漠的注視之下,他顯而易見的慌亂起來:“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看你喝醉之後會怎麼樣……”
“那你現在知道了,”裴仁昉冷漠道:“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本意是想跟你鬧著玩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惹你生氣……”
巴陵王訥訥解釋說:“我今天過來,其實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即便我猜的是真的,我也不會宣揚出去的。”
裴仁昉便又說了一次:“有什麼不一樣呢?”
巴陵王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她。
裴仁昉微笑著同他解釋:“你覺得自己是在找樂子,是在跟我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我究竟對這玩笑作何思量,會受到什麼影響,哪裡是你會考慮的呢?而你的輕浮和愚蠢會給我,乃至於裴家帶來什麼,與你又有什麼干係?”
巴陵王終於明白了裴仁昉神色之中的厭惡,究竟是由何而來,不由得呆在原地。
而裴仁昉則只是將捲起的衣袖放下,繼續道:“既然說了,索性便說個徹底吧。巴陵王殿下,我不喜歡你自以為是開的玩笑,也不覺得過往的所謂同窗之誼有什麼值得懷念的地方,更厭惡你不食人間煙火的愚蠢與親近。”
“你所謂的玩笑,只是建立在你一廂情願之下,對於另一人的欺凌與狎玩,真正將對方當做同窗,亦或者好友的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這樣直截了當的講出來,是你能夠聽明白的程度嗎?”
巴陵王:“……”
巴陵王且羞且愧:“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明白?”
裴仁昉看著他,第三次重複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巴陵王:“……”
巴陵王臉上漲得通紅,好半晌沒說出話來,等他終於要把那句致歉憋出來的時候,裴仁昉卻也走遠了。
巴陵王緊趕慢趕的追出去,正好瞧見裴仁昉從裴家的侍從手裡接了韁繩過去,動作矯健又迅捷的翻身上馬。
當代士人慣穿的青色常袍穿在他身上,彷彿平添了三分飄逸,頭上的發冠即便略微有些歪了,也只會更添瀟灑。
他期期艾艾的走上前去,一句“裴仁昉”還沒出口,就老老實實的改成了“裴少監”:“對不住,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要是實在生氣,就罵我幾句,打我幾下吧……”
裴仁昉抖了一下韁繩:“請讓開一點,你擋住路了。”
巴陵王不聽而已,聽罷則直接張開雙臂攔在馬前:“你要是恨我,就只管來打罵我消氣吧,我不反抗!”
身下的那匹駿馬煩躁的打個噴鼻,左右踱步,裴仁昉安撫的摸了摸它的鬢毛,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巴陵王:“王爺,您是認真的嗎?”
巴陵王:“當……”
後邊那個“然”字還沒說出口,他就被裴仁昉一鞭子抽翻在地,只聽後者淡淡吐出來一句“兩清了”,便爽利的催馬而去。
巴陵王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人就走了,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地上了。
痛楚延遲了幾秒鐘,終於姍姍來遲,他“哎喲”一聲,癱在地上呻吟起來。
左右看他身上衣袍都破開了一道口子,也是慌了,一窩蜂撲了上去。
巴陵王顧不得形容,解開衣帶、撩起衣袍一看,好傢伙,一條血痕從左肩穿到右腹,正緩慢的向外沁著血珠,一邊的王府長史試探著伸手去按了按他的肋骨,巴陵王馬上慘叫出聲。
長史淡定的擦了擦汗:“沒什麼,可能是肋骨斷了,找個御醫看看吧。”
巴陵王:“????”
巴陵王痛苦道:“裴仁昉這個,這個……他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長史嗤笑一聲,冷漠道:“您剛才也可以不裝這個逼的。”
……
裴仁昉沿著門前大道,騎馬往石公府上去,還不曾抵達目的地,便勒馬停住。
風中隱約傳來殺喊之聲……
她眼眸閉合,坐在馬上靜聽幾瞬,愕然發現聲音來自北方,順著這個方向,能走到……
竇大將軍府上!
裴仁昉心知今日必然有變,先遣身後小廝回府將此事稟告祖父,自己則催馬往執金吾去報信。
而此時此刻,大將軍府殺聲震天。
竇敬近來心緒不佳,時常酗酒洩悶,原本正在姬妾房中吃酒,聽聞外間聲響,滿腹驚疑的將門開啟,不想迎頭一箭,正中肩窩!
竇敬痛呼一聲,栽倒在地,手扶著肩膀勉強坐起身來,卻見發箭之人並非別人,正是其妻梁夫人!
竇敬錯愕不已,怔在當場。
他愣住了,梁夫人卻沒有,引弓再射,中其左臂。
房中的姬妾見此驚變,嚇個半死,不由得大叫出聲,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並不言語。
反倒是竇敬勃然大怒,厲聲斥道:“賤婢,住口!”
虎死餘威在,更別說竇敬此時還活著了,那姬妾眼眶含淚,戰戰兢兢,滿面驚恐的捂住嘴,卻當真是不敢再出聲了。
竇敬這才笑了一聲,聽著院外殺聲大起,心頭便已經有了明悟,窮途末路之際,卻仍舊保持著最後一絲體面。
他就著跌坐在地的姿勢,好整以暇的問梁夫人:“又是一場反正之戰嗎?”
梁夫人回答他:“撥亂世,反諸正,難道世間還有人比竇大將軍更加明白其中的含義嗎?”
竇敬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他長久的注視著面前的結髮妻子,最後說:“我記得從前,我們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
梁夫人回答他:“是的,從前。”
竇敬明白了。
他抬頭望天,許久之後,還是不解:“你怎麼敢呢?做出這種事情。”
“我生來就是個膽大包天之人,一直如此。”
梁夫人注視著面前人,神色之中有種不易察覺的悲憫:“今日之我,仍舊是昨日之我,但今日的竇大將軍,早不是昨日的竇郎了!”
……
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竇家也不例外。
梁夫人猝然發難,又有大將軍府的長史襄助,甚至於不曾給竇敬父子調動軍隊的機會,便將竇敬及竇家諸子拿下。
待到金吾衛聞訊而去的時候,竇家眾人已經在長史的指揮下開始收拾殘局,而梁夫人則上疏天子,陳述今日之事的原委,因在長安動刀兵一事主動請罪。
本朝慣例,大將軍位在三公之上,可以開府,設定府兵,這都是應有之份——但是誰都沒想到,最後拿下竇敬及其諸子的人,居然會是其妻梁夫人與將軍府長史岑綱!
饒是朱元璋,聞訊之後也是暗吃一驚,不及召見朝臣商議,便打發人去給竇太後送信。
不多時,竇太後便匆匆趕來,開口便是:“怎會如此?”
朱元璋對這位嫂嫂還是很敬重的,將梁夫人所上的奏疏遞給她看。
竇太後道了聲謝,接過來迅速看完,神色感慨,不無緬懷:“阿孃出身武家,當年反正之戰焦灼的時候,也是上過戰場的……”
她沉吟幾瞬,忽的面色一變:“竇罪人現下何在?!”
朱元璋道:“已經被廷尉收押,皇嫂可是想到了什麼?”
竇太後微鬆口氣:“我只是憂慮,怕竇罪人一旦過身,阿孃覺得在世間了無牽掛……”
說到此處,她神色中顯露出幾分哀求來:“康弟,我有一事相求。”
朱元璋心頭一個咯噔:不會是想保竇敬吧?
不成,他的皮咱早就預定了,沒有撤單的道理!
卻聽竇太後道:“我自知竇罪人罪孽深可愛班重,無從寬恕,但我母親卻與竇家所作所為無關,自從我入宮之後,她便在府上吃齋唸佛,那些個不法之事,與她半分牽扯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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