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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道腳下的這座青石橋異常堅固,早已經歷住了悠久歲月的考驗,但當自己置身其上時,腳底板下的那絲絲涼意還是不由自主地衝進了木青的心扉。
峽谷高百丈,崖刻石壁於激騰的水霧中聳立,石橋從兩邊突起處飛鴻掛崖,身旁是壁立千仞的絕壁,腳下是激流湧湍的金波,日光灑在橋上,水霧蒸騰彌散間,如登天塹如過仙關。
“這就是晴川。”
青石橋上,劉葳蕤與木青牽馬並行。
她認真地介紹著家鄉景色:“碧綠、天藍、泛金波都是它,‘波弄日光翻上棟,窗含煙景直浮空。’我記得鎮上有家叫‘當關’的客棧二樓,有這麼一句話題在窗邊。”
木青俯看著那團團濃郁的金波,詫異道:“是日光的原因嗎?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純粹的顏色。”
劉葳蕤紅潤的嘴角一翹,看著腳下的晴川回憶道:“我記得小時候跟隨我父親第一次出遠門,途徑晴川時,還專門等著它變成金色後才裝在了水囊裡,覺得那些都是金子可以買很多小吃了,結果只要那水一離開晴川就變回原本的透明顏色。”
木青劍眉一挑猜測道:“會不會是水囊隔絕了日光才會如此,只要還在日光下就會變成金色?”
劉葳蕤搖頭道:“不,後來我將水囊裡的水倒在河道旁,它的顏色還是沒有變回去,挺奇怪的。”
“是啊。小姐說的這事我也記得!”
就跟在兩人身後幾步距離的小嬋笑著說道:“那個時候我和小姐偷溜出來的,木青公子你絕對想不到後來又怎麼了。”
木青很喜歡這種友人之間的閒聊氛圍,笑問道:“是不是隻要日光照射久了,那水又變顏色了。”
“不!”小嬋看著自家小姐也沒阻止自己,便繼續說道:“小姐玩水後竟然流鼻血不止,而且拿水洗了之後,那血水竟然變成了另外一種顏色。”
“什麼顏色?”木青詫異問道。
“一種介於與琉璃和琥珀狀態的青色。”劉葳蕤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猜測道:“也許只要是和血液相混都會出現那種顏色吧。”
閒敘不過片刻,等眾人踏上這邊的崖口上時,以“晴川關”直接命名的晴川關鎮已然在望。
而此時的當關客棧大堂,張子真張子善兄弟二人也等來了他們的清明杏花燒。
“嗶——啊——”
“這酒夠味兒!”張子善嘆道。
劉朝歌處理家事的當晚,就是他替對方將劉兆朗像扔小雞一般扔進了刑場。
事情結束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裡。
再喝了杯燒酒之後,他才感嘆道:“媽的,這幾日我生怕趕不上,就是晚上都在趕路,更別說喝酒了!”
他環顧一圈四周,發現沒啥入眼的角色,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說大哥,你別不是跟小姐他們陰差陽錯間錯過了吧,我還以為你已經接應上她們了吶。”
張子真無奈道:“我先是在幽州境內沿著商道找了一百多公里,沒有遇到後,我就退回來一直在這兒等著了,畢竟這是她們的必經之路。”
張子善驚道:“那會不會是小姐他們遭遇了什麼不測啊,這下糟了!”
“再等幾天吧!”張子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若是還等不到小姐她們,我們兄弟倆沿著找下去,若是真出事了也得先替小姐她們報仇才敢回去啊。”
主母只帶了他兩人來,這也是看重自己的表現,若是哥倆把事情辦砸了還真不好腆著臉回去見主母大人。
“哼!”張子善的黑臉更黑,“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們兄弟被處罰前,一定要把罪魁禍首的腦袋給扭下來。”
兄弟二人以前在西山境內也是一個大山頭上的頭目,若不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一個狠人,憑兄弟二人的合擊技法對上尋常的二品也不會落入下風。
等他們兄弟二人託庇在西山境內實力最強大的林家之時,才真正知道什麼是龐然大物,而那個狠人也沒有再繼續追殺兄弟二人,是以他們對於主母此次秘密出行能夠用上兄弟二人,自然是無比用心。
“誒,大哥你看!”張子善迅疾地跑到了胡屠夫這個位置,趴在了窗前。
他不顧自己好像撞倒了什麼,高興喊道:“不知道這個商隊是不是小姐他們。”
張子真在他後面踮起腳也看到窗外的境況,粗壯的眉頭皺在了一起,無奈道:“媽的,老子也沒見過小姐本人,臨走時只是帶了件信物。”
“唉不管了。”張子真拍了弟弟一下,“我們先去鎮上那個鴻爐客棧等著吧,那地兒我之前就打聽過,上百人的商隊一般都會選擇他們家,這當關客棧位置雖好但空間太小,商隊一般不會來這兒。”
他高興之後轉過身來後才發現,身旁的屠夫一直把目光放在兄弟兩人身上,疑竇頓生。
張子善瞪眼問道:“你看我們做什麼?”
胡屠夫一臉平靜,指了指桌子上斜躺的酒壺和漫灑在桌上地下的酒水,冷聲道:“你們把我的酒給弄灑了。”
“哼!”張子善的山匪習性正要顯露出來,卻被大哥張子真攔住了無禮的行為。
只見他把店小二喊了過來,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拋給了對方,“給這位大哥上兩個好菜,再來兩壺同樣的好酒,剩下的錢還留在賬上,說不定我們晚上就還來這兒吃飯。”
“大哥你這是幹嘛?”張子善一臉不忿。
張子真直接拍了弟弟腦門一下,“你傻缺啊,什麼是正事都分不清了嗎?”
“接回劉家小姐才是咱們當前該做的事!”
張子真向胡屠夫抱拳致歉之後,二話不說就扯著弟弟跑了出去。
“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我多上點好酒好菜,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胡屠夫把兩兄弟話全程聽在耳裡,向著翻白眼的店小二輕聲笑道。
從前幾日收到那封信之後,他每天午時都會在這裡等上一等,但他等的不是劉葳蕤她們。
他等的人早就到了,而他等的事還沒發生。
頭頂二樓的那人想必也聽到腳下發生了什麼。
用常年宰刨血肉的粗實手指沾了沾桌子上的酒水,胡屠夫放在鼻子下上聞了聞,甘冽的酒香中似乎暈染開了鮮血的味道。
“事情變得有趣了啊,也許自己不用動手了呢。”他心裡想到。
“劉家小姐”四個字聽在耳中,樓上正在喝酒的月九,終究是停了下來。
他看著離鎮子越來越近的商隊,不由得虛眯起醉眼。
他比所有人都早,早在一旬之前他就到了這裡。
望著“獵物”漸漸接近,他現在的心裡其實並不平靜,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殺過人了。
還記得早些年前,出身隱谷初出茅廬的他,第一次接受任務,就很乾脆地將佩劍插進了目標的心臟。
那個時候的他瀟灑冷酷到了極點,整個人的心境反而顯得無比海闊天空,明靜若月光的劍招之下,他什麼人都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直到遇到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失手,她從他的手下救下了一個小女孩兒,對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畜生不如。”
本來覺得自己早已劍心通明,大道可期的他,第一次驚恐地發現所謂的海闊天空的心境之下,竟然是千瘡百孔的靡靡月光。
毫無疑問他是個天才,劍道在不斷地無情殺伐之中,沒有掛礙,無論對錯,都能有所進境。
但是他已經快要滅絕人性,走上不可挽回的極端了。
當時的他無比迷戀,劍拔出來時,空氣中還帶著絲絲熱氣的血腥味道。
殺人,似乎成為了他活下去的本能。
也就是在他舉劍要像之前過往那樣,將一個小女孩殺死之時,她出手救下了下女孩兒,說了一句:“畜生不如。”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打不過一個女人,敗給了對方。
在那之後,“畜生不如”成為了他每晚的噩夢,他開始一邊尋找那個女人,一邊思考自身存在的意義。
然後便是,孤山野徑、道左林間,故意地相逢,一味地相殺,無奈地相識,最後是,自以為的相愛。
他,劍道掛礙了,不敢再殺女人和孩子。
他以前殺了許多人,而她以前救了許多人,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
所以他無時無刻地不在想著割裂從前的自己,但以前痛快瀟灑殺掉的那些人開始每晚出現在他的夢裡,而夢境之外,現實之中,隱谷的掌律一脈早已盯上了他。
隱谷出身的刺客都是些孤兒,隱谷根本不會在他們的性命,所以他恐懼地埋著腦袋,用以前殺人的錢買了座宅子,成天沉醉在救贖與恐懼之中。
他發現自己似乎是條溺水的魚,明明周遭都是可以呼吸的空氣,但是自己還是快死了……
午時日中,淡然溫暖的日光越過窗柩,撫摸上了他的雙頰,喚醒了陷入迷惘過往的他。
再次望向窗外,他的醉眼已醒,似乎看到了掙脫泥沼的那一絲曙光。
雖然這一次自己會殺許多人,包括女人。但若是能夠脫離隱谷,重新活過,一切都將會是值得的。
他手掌一揮,安靜地躺在桌子上的佩劍“月華”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上。
他已經認出了那隻商隊,而為了一切都能順利進行,他不打算直接在鎮子上就大開殺戒,他現在只打算先去截殺剛剛出去的那兩人。
對方剛剛出去時的身法似乎不弱,在月九看來,對方的實力剛好可以用來給自己的“月華”重新開鋒。
……
“你帶著他們在鎮上的鴻爐客棧先安置好之後,再來當關客棧二樓找我們。”
商隊才進鎮上,就分成了兩撥人。
劉葳蕤對著李四交代完後,就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二人笑道:“當關客棧特有的杏花清酒,甘甜潤肺,我都想了很久了,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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