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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客棧後面有一條小巷,巷子裡堆滿了客棧後廚的雜物,平日裡根本沒人通行。
從當關客棧出來後,張子真兄弟倆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去鎮東頭的鴻爐客棧,而是來到這條巷子裡。
“哎喲,我就不該聽大哥你的廢話!”
張子善雙手不停地在雜物籮筐之中翻找著什麼,嘴上更是不停地在抱怨。
張子真頗有些尷尬地說道:“臭小子你懂什麼,出門在外要懂得隱藏自己的身份,像咱倆這般風姿,把武器時刻帶在身邊實在太惹人眼。”
“書上講‘形人而我無形,則我專而敵分’,敵我之勢互換,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這樣多好!”
“好個屁!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讀了幾本書,就算咱們以前在西山境吃了那惡人的虧,但也不用這麼謹慎嘛!”
張子善雙手撐腰向後一仰,滿臉苦澀道:“我記得我把月爻劍放在這個地方的啊,不會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給老子撿走賣錢了吧。”
“我的陽爻刀也在找不到了!”張子真一臉窘迫地發現。
兄弟二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劍,說起來在西山鏡也是一樁傳遍自家山頭方圓百里的趣事。
蓋因兄弟二人的發跡之路就是從獲得那本號稱“刀劍雙修,或可通天”的奇書《兩儀刀劍譜》說起。
他們在十來歲時被仇人追殺,無意間掉進了一處藏於秀色深山中不知多少年的洞府中,在洞府的石桌上就放了一本書、一把劍、一把刀。
而最有趣的是,這本《兩儀刀劍譜》的開篇扉頁即講:“混沌之初,乾坤分天地,太極分兩儀。吾夫妻二人,觀兩儀之變化始創兩儀心經,再以日之陽爻變化創刀法,以月之陰爻變化創劍訣。男女刀劍雙修,或可通天,留待有緣人。”
所以說他們兄弟二人的合擊技法其實是真真切切的雙修法門。
在他兄弟二人名聲初顯的時候,他們山頭附近的那些賊首沒少拿這件事嘲笑他們,而最奇怪的則是修煉陽爻心經和刀法的哥哥脾氣變得柔順許多,反倒是修煉陰爻心經和劍招的弟弟脾氣變得越發暴躁。
但是跟兄弟倆交過手能逃掉一條小命的人,無不如同吃了一坨狗屎般尷尬地發現,哥哥性子雖柔但刀法夠猛,弟弟脾氣雖暴但劍招賊陰,表象最是害人。
“臥槽!什麼時候跑到潲水桶裡去了!”
張子善一臉憤怒地喊道,在角落裡及腰的潲水桶邊沿發現了自己的劍柄。
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掏起了自己的武器,順便還在裡面攪了攪。
“哥,你的陽爻刀也在裡面!”張子善稍顯平衡地發現自己大哥那把刀也在裡面。
“有趣!有趣!”月九就在巷子外的無聲處默默地看著兩人。
他發現當哥哥的手上已經拿起了一把長五尺寬八寸的鈍鋒黑鐵重刀,當弟弟的手中則是一把長六尺寬不過一寸的狹長利劍。
身為一名劍修,月九將自己的目標著重放在了拿劍的張子善身上。
他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形和氣息,橫跨一步之後,出現在稍顯驚詫的兄弟二人面前,直接用無名指和小指彎屈,令拇指壓在二指的指甲上,食指中指併攏伸直,對著持劍的張子善腳下就是一道迅疾無聲的的劍氣。
“咻——”
“砰——”
行有行話,道有道規。
江湖中人,尋常陌生巷弄初相逢,有禮貌頷首打著招呼的,也會有如現在這般,劍修與劍修只是初相逢,相顧無語之間,相看兩厭之後,便以最標準的基礎通用劍訣打著招呼,邀請對方來打上一架。
張子善看著對方射向自己的這道劍氣方向是在自己的腳尖前面,動都沒有動上一步,直到青石地磚被劍氣擊碎後,碎小的石頭渣子擊打在他的膝蓋上時,他才動了。
他的眼睛發亮,手中狹長秀麗的長劍倏忽之間,已然“咻”地出鞘,他的身姿更像是一條蓄力一擊的毒蛇一般,直接靈動地射向了月九。
“來得正好!小爺正愁沒人陪自己鬆鬆筋骨!”
月九聽到這話嘴角一翹,說道:“只怕你跟不上我的!”
說著,月九的身姿便如一隻月下牆角的狸貓,幾個縱身翻越之間,已然跑向了遠方。
“哎——”
張子真看著自己無腦弟弟連這麼簡單的激將法都受不了,拍了拍腦門,無奈地追了上去,隱隱間也是忘了自己的正事兒。
張子真修煉的內功心法是《兩儀刀劍譜》裡的陽爻心經,走的是霸道剛猛的路子,他的身法遠沒有自己的弟弟張子善靈動,再加上手中的黑鐵重刀足有百十來斤,是以只能遠遠地綴在兩人身後。
“咦?怎麼這邊是個懸崖?”
張子善的目光越過了月九的肩頭,注意到了對方的身後就是晴川關峽谷的崖口。
月九轉過身來後,站姿輕鬆寫意,輕抬下頜露出了他潦草帥氣的臉龐,只見他對著跟上來的張子善露出一絲認可的目光,隨後認真說道:“看來你的實力也是三品,剛剛我先出手,所以讓你一招。”
只見他右手持劍於身側,將手中的月華劍推出了寸餘,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也想試出對方的真實實力。
“哼!”張子善暴躁說道:“是不是你小子把我哥倆的武器扔進了潲水桶?”
月九眉頭一皺,搖頭冷聲道:“我從不幹這種沒品的事。”
張子善虛眯著眼,似乎在判斷月九話中的真假,心思煩躁下隨口說道:“不管了,竟然你讓勞資先出手,一會兒我可以留你一條小命。”
劍修之間很多時候一招也許就見了分曉,張子善話語裡的煩躁之意未去,整個人已經拔劍出鞘,刺上前去。
呼嘯之間,氣勢已成!
張子善渾身陰柔氣機翻滾,衝到月九面前之時,右手持劍內旋,劍尖先是對著月九的胸口一刺,被月九未出鞘的月華劍格擋之後,便迅疾地由下向上反撩至月九喉結。
“望月!”月九讓他先出一招,張子善便投桃報李地報上了陰爻劍訣這一式的名字。
只見他虎口向下,劍刃豎立上滑,劍尖以抬頭望月之姿滑動著上撩,體內的劍元順著劍尖噴發之後,帶著幾分劍道真意,直欲真地“抬頭”把月九的腦袋給撩斷上天。
感受著喉結部位越來越清楚的陰寒刺痛,月九腳下一步不移,但是左腳已經抬離地面,彎腰後仰到了極致,妙到毫顛地躲過了這一招。
他從來都不缺在生死之間的肌肉記憶,在躲過這一招之後,他左腳用力一蹬,隱谷刺客都會的身法“暗影浮游”一出,直接脫離了對方的劍勢籠罩。
“沒想到你的劍意跟我挺像的。”
月九右手緊握著劍柄,瀟灑寫意地向後一甩,月華劍的劍鞘這才激射而出,釘入了崖邊地一塊石縫之中。
他的真氣劍元滾動間,一股與張子善身上氣勢類似的陰寒劍意散發了出來。
他所修習的是《月華劍經》,其中的劍道真意取的是月華落下時的如水陰柔冷煉,是以與張子善修習陰爻心經劍訣之後的陰寒劍意極為相似。
“很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那股劍意,張子善嘴唇一咧,更想在同類劍修身上爭個高低。
他正要繼續上前大戰一番,卻察覺到了對面月九虛眯起眼眶的動作,隨即感受到身後來人的氣息,身形為之一頓。
張子善沒有轉身,認真說道:“大哥,剛剛和這人鬥了一招,冥冥之中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突破的契機,你不要上來幫我。”
張子真聞言後眼中精光一閃,因為和弟弟經常一起修煉的緣故,他也感受到了對面的月九帶給自己那絲劍意真味。
他輕聲說道:“這劍意,似乎與太陰月爻同源。”
“嗯。”張子善一臉激動地看著月九說道:“還沒問你姓名,此戰俱是零時起意。但我想跟你真真正正痛快地打上一架,不知道閣下有何想法。”
月九嘴角微微一抿,聽張子善的口氣,明顯是想這場劍修之間的問禮,以各自的劍道真意來切磋。
修行中人,感悟大道真意,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久視,本就是逆天改命,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劍修平日裡修行,除了日夜勤耕不輟地修行配合各自劍訣的內功心法積累真氣劍元之外,更講究在修習劍訣之時,配合劍元明悟劍心,再用劍心去感悟劍訣招式之中與自身劍道本源相契的真意,真意越凝練,對於往後的修行裨益越多。
而在戰鬥之中,劍訣招式遞出,劍元為體,劍意為魂,劍心通明才能使二者相合。三者之間劍心和劍意對於招式威力的提升更大。
而這正是月九的軟肋,至從很少接任務很少殺人之後,他這幾年一直過得渾渾噩噩,逃避墮落,自棄如此之久,劍心早已破爛不堪,所悟劍道真意實在不多。
月九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尋常的劍意散發,也能讓對方感受到了絲絲突破的契機,要知道這還不是各自的劍道真意。
但月九從來就沒有自承過自己是個遇事必須要講風度的劍修,張子善覺得這是劍修之間見著同類的砥礪切磋,但月九隻是想殺掉對方。
所以他沒有說話,平靜無波瀾的目光飄向了張子善身後的張子真。
張子真感受到了月九的目光,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弟弟張子善馬上打斷,“你不用擔心我哥會出手,劍修之間的劍道切磋,理應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你這臭小子,害得我正事都快忘了,咱們要快點去那鴻爐客棧看看啊!”
張子真這才有機會開口說道,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張子善心裡有絲絲浮躁,強壓下後無奈說道:“大哥你先去,我速戰速決,你再在這裡折騰,對面若是覺得咱哥倆以多欺少,不戰而怯,那我的劍道還要不要進步吶?”
“好吧!我去確認後就回來找你。”張子說完之後,還囉嗦了句:“別把人打死了啊,出門在外切磋一下就行了。”
月九在當關客棧二樓喝酒時就發現,這孿生兄弟兩人都是話癆,講究什麼出門在外要隱藏身份目的,卻不知道自己那麼大的說話聲音誰又想聽而聽不到呢。
當然,不得不承認,對方兄弟二人實力不差才是最關鍵的。若不是遇上了自己,在這小小的晴川關鎮上,確實可以做到扯開嗓子,言行無忌。
就如現在這般持劍相對,他們兄弟兩人還一直在那裡嘀咕。
“將死之人,給你們多吸幾口空氣。”月九保持著平靜地心態等待著對方的話語聲結束。
他知道,剛剛的那個目光對方明顯會錯了意,自己在思考如何殺死所有人時,目光從來都是那般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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