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27節
阿辭姑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27節,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阿辭姑娘,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柳不花瞧著可比謝印雪平易近人多了,況且宮凡雅也不是傻的,謝印雪剛剛對朱易琨的所作所為她們都看在眼裡,便明白這個謫仙出塵般的青年內在性情,絕不像是他外表看上去那樣內斂溫和。
故能和柳不花說話,宮凡雅也不繼續嘗試與謝印雪搭話了,轉去問柳不花:“那我可以再請問一下,兩位知道我們是怎麼被那個……纏上的嗎?”
宮凡雅不太敢提“鬼”字了。
這個問題柳不花就難以解答了,只能看向謝印雪。
謝印雪滿意於朱易琨的識趣,心情正好,便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念頭,打算為朱易琨上最後一課,開口道:“你們之中,誰是最先見到它的人?”
“……應該是我吧?”楠楠小心翼翼舉起手,“我第一次見到它時,是在……”
楠楠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青屍老人厲鬼時是在在哪。
她、宮凡雅、高璵,宋棲元、老裴,他們五個人是同校同學,都是大四的,沒什麼課,家裡又還算有點小錢,反正都不用為實習和工作發愁,就在晚上約著出來玩,去清吧喝酒聊天去了。
喝到晚上九點半左右,他們準備回去了,畢竟再晚學校宿舍就要鎖門了,夜不歸宿是要被通報批評的。
回去的方式是打車,滴滴都叫好了,他們站在路邊安靜等車。
這時候,老裴突然動了。
在那之前,他是被高璵和宋棲元架著走的,因為他喝醉了,醉的徹底,整個人都斷片了,沒人攙扶他就會像一灘水那樣癱著——這樣一個徹徹底底喝醉裡的人,他忽然間能自己走動了。
他微弓著腰背,步履蹣跚,起初大家覺得可能是由於他醉了的緣故,現在回想起來,他……走路的姿勢,很像一個老人。
可惜宋棲元那會沒能反應過來,他只又氣又好笑地說:“老裴,你他媽酒醒了不早說?就想讓我和高璵架著你走是吧?”
老裴沒理他,仍舊徑直往馬路對面走。
與此同時,路上有一輛白色的轎車正朝他疾駛而來。
“我操!”高璵罵著髒話把老裴拽回來,和他一起跌在地上,“大哥你看路啊!”
老裴卻捂著額角,彷彿才清醒過來:“……我怎麼坐在地上?”
宋棲元同樣在罵他:“還好意思問?你知不知道你他媽差點就被車撞死了!”
宮凡雅在看手機,看兩秒又抬起頭,皺眉盯著開遠的白色轎車說:“那輛車……好像是我們叫的滴滴?”
“啊?”高璵也跟她一起張望著,“那他開過頭了啊,你快給司機打電話。”
彼時五個人中四個人都有事幹,楠楠蹲下身體,打算幫著宋棲元一起把老裴從地上拉站起來,但她才伸出手,就注意到老裴肩上已經打著一雙手了。
那雙手乾枯蒼老,遍佈著褐色和紫色的斑塊,充滿了將行就木的死亡氣息,不屬於他們在場任何一人。
於是楠楠轉過了頭,順著手朝後方望去。
然後,她感覺自己看到了這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她看到一個缺了半塊腦袋,牙齒也快要落光,連眼珠都掉了出來的老人在對她笑。
那一刻,楠楠被恐懼控制,叫得撕心裂肺。
她指著老裴身後說:“老裴!你背後有個老人!”
大家聽她的話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
高璵說:“沒什麼都沒有啊?”
宋棲元也道:“楠楠,你看花眼了吧?”
甚至楠楠都覺得自己可能是酒喝多看錯了,因為一眨眼的功夫那老人就消失了,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電話打不通了。”宮凡雅對空晃晃手機,想重新連上訊號,“你們的手機還有網嗎?我的手機沒網了。”
大家一起掏出手機,檢查一通後說:“沒有。”
老裴還坐在地上,但他酒醒了大半,他覺得自己有點冷:“我的手機也沒網了,奇怪。”
年輕的大學生們不知道,更奇怪的事還在等著他們:
譬如,他們被困在了這個十字路口,無論向東南西北哪個方向走去,他們都會回到這裡;譬如這座城市似乎只剩下了他們五個人,再也沒有第六個人出現,周邊所有的建築都像是遊戲裡的貼圖,僅能觀看,不能進去;又譬如他們會時不時看見馬路對面站著個渾身赤裸的無牙老人,他笑著對他們招手,像是想叫他們過去。
五個人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好在這個時候朱易琨的車來了。
他們看到那輛邁巴赫遮去厲鬼老人的身影,而車裡的油膩中年胖子則降下車窗,很搞笑地和宮凡雅、楠楠打招呼:“美女,外面天冷,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啊?”
“朱大爺還是心善,收留了撞邪的我們上車,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楠楠是真心感謝朱易琨的,“像他這樣的好人不多了。”
柳不花想了想說:“因為像他這種人往往都死了?”
朱易琨:“……”
謝印雪聽著也笑了,溫聲對宮凡雅一行人道:“你們之中,最開始撞鬼的人應當是老裴,他喝斷片了,所以路過這裡時被徘徊在這的厲鬼上了身。”
“而這個厲鬼,應該是死在這個路口的,且十有八九死於酒駕導致的車禍,因而他恨喝酒的人,遇見便想弄死。”
話至此處,謝印雪輕挑眉梢瞥著朱易琨:“朱老闆,你也喝了不少吧?”
“……嘿嘿。”
朱易琨心虛地乾笑兩聲,他其實喝的不算多,就兩瓶。但那酒度數高,後勁大,直接把他整斷片了,醒來連謝印雪留下的手鐲都不見了,估計是斷片那會在舞池摸美女時,為了討美人歡心,當做普通的首飾給送出去了——他以前就幹過這種事。
謝印雪好心指點五個年輕大學生:“你們見過邪祟,尤其老裴還被髒物附過身,回去後可以喝點黃酒驅寒。”
“還喝啊?”老裴抗拒道,“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謝印雪道:“那就喝薑湯吧,以後記得飲酒適度就行。”
許多人在喝斷片的次日再醒來,往往是不會記得斷片後所發生的事的。還有人無需喝到斷片,他們只要稍微醉一點,就不記得自己喝醉時幹過什麼事,哪怕有朋友轉述或錄影作證,卻依然會因為沒有記憶、行為陌生而不相信,他們會覺得那不是自己,感覺那像是另外一個人做出來的事。
不過,你真的能確定,喝醉後還“醒著”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嗎?
謝印雪沒和宮凡雅一行人說太多,點到即止,他認為經過這次教訓,他們會學乖的。
宮凡雅等人也確實心思敏捷,一點就通,臨走前給朱易琨輸了個大拇指:“朱大爺,我們要走了,今晚謝謝你的車啊,它很炫酷。”
感謝完畢,宮凡雅又把大拇指改成中指:“對了,哥哥,記得以後別再在路邊隨意調戲女孩子了,否則你還要見鬼的。”
朱易琨:“……”
“我沒有調戲,我就是問候,普通的問候。”他和謝印雪竭力解釋著,想證明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外面天那麼冷,又那麼黑,我是關心她們啊。”
謝印雪勸他:“騙我可以,你不要騙自己。”
朱易琨自欺欺人的功力還差點火候,聞言不由嘆氣:“唉,好吧,其實我覺得我搞不好還會再犯的。”
說到這裡他偷覷謝印雪一眼,繼而話鋒一轉:“但如果能有謝先生您繼續幫忙,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謝印雪冷嗤:“少做夢。”
“不是做夢,是本性難移,再危險的教訓,都僅能讓我清醒三天。”朱易琨愁得眉頭緊擰,“您也知道的,我天生就是這種人,貪財好色又貪生怕死,不見棺材不掉淚,所以謝先生,我以後真的不能再找您救命了嗎?我實在捨不得您啊。”
謝印雪坐回了自己車上,目視前方,手指搭在車窗沿邊上輕喃:“本性難移嗎?”
“是,除非有能壓過本性的另一種‘慾望’。”朱易琨道,“我是用‘慾望’來形容的,可能不太貼切,但我覺得您那麼聰明,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是,我懂。”
“朱老闆,你很瞭解我。”謝印雪說著側眸斜睨朱易琨,勾著唇角,神情似笑非笑,像是在回應朱易琨剛才那個“我以後真的不能再找您救命了嗎”的問題,“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做朋友。”
交個朋友,朋友有難,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
“不不不!我不想!!!”
朱易琨卻瞪大眼睛,擺手拒絕完又做出祈願的姿態:“求您了,讓我多活幾年吧。”
——當謝印雪這刑親克友孤星折壽之人的朋友?開什麼玩笑,那會比撞邪死得更快,朱易琨只想和謝印雪保持冰冷的利益交易關係。
“求我沒用,你多積些陰德吧,這樣即使沒有我,你也起碼還能再多好色幾年。”謝印雪把車窗升上,“走了。”
朱易琨點頭哈腰地送他:“誒好的好的,請您慢走~”
會明月崖路上,沈秋戟望著車窗外退回的路燈,和謝印雪說:“師父,你真慘,只能和朱易琨那樣的人做朋友。”
謝印雪笑著回他:“不,阿戟,你說錯了,他那樣的人都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孤命之人,無親無友。
聞言沈秋戟終於看向謝印雪了,他目光鎖著青年無名指上的素圈金戒:“總還有其他人是願意的。”
謝印雪摸摸小徒弟的頭:“你不牴觸他了?”
“我不是牴觸他,師父,能多一個人陪著您,我其實很高興。”沈秋戟垂下頭,“可我給您算過一卦,算的姻緣,是下下籤,我只希望……”
如果你們真有一日要分別,到了那日,您別太難過。
“說了你算的卦不準,我沒有姻緣線,你怎麼算出來的下下籤?”青年按住他腦袋的手改撫為拍,“你擔心我,我更擔心你,到山腳趕緊把後備箱那老頭吃了,這招你必須學會。”
沈秋戟:“……”
很好,沈秋戟覺著,自己著實沒必要擔心謝印雪將來會難過,因為他現在就比謝印雪先難過了!
第219章
一個月的時間快如春水,倏忽即逝。
在沈秋戟將鍾馗食鬼術學會後,謝印雪對這塵世便再無任何還放不下的人和事了。
畢竟他從小在明月崖長大,除沈家親眷以外,謝印雪結識的人寥寥無幾,縱使與他們見面一一道別,也無須耗費多少時間,但這世上大多數分別本來就都是來不及說再見的,更何況謝印雪已經沒有一定要見的人了。
他的短暫又漫長的人生,至此已堪稱了無憾恨。
而柳不花和沈秋戟不知道謝印雪心中所思,還想著約他出門,去踏足或是玩賞往日未曾去過地方,在走之前多看看這個世界的風光景緻。
這日天色不錯,融融的暖光穿過枯枝樹杈,斜照進明月崖的正院。
謝印雪原先坐在涼亭裡看書,抬眸時瞥見這幾縷飄搖著浮塵的光柱,便把書一丟,喊柳不花給他拉來躺椅,坐到明光底下曬太陽去了。
沈秋戟今日也恰好放假,他就跑到躺椅旁,扒著扶手給謝印雪晃搖椅:“師父,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轉轉吧?”
青年身形清瘦單薄,似整個陷在躺椅中,他闔著雙目,纖細的手指交疊搭在小腹上,意興闌珊道:“快到年關了,天太冷,等暖和些再去吧。”
沈秋戟想想也是,明月崖最近沒下雪了,卻時不時就下幾場雨,這種陰雨天又比雪天要折磨人,陰冷的寒氣彷彿能沁入骨頭一般,凍得人渾身發疼,罕見一個晴天,在家曬曬太陽也好,萬一出去後又下雨了,謝印雪吹了凜風回來發燒了怎麼辦?
他對青年說:“好吧,那師父你接著曬太陽吧,我回屋看書學習了。”
沈秋戟不喜歡看書學習,他一看書就發睏,可他知道謝印雪喜歡聽自己這麼說,並且為了能讓謝印雪高興些,他這幾個月裡都會認真看書的。
結果他剛說完這話轉身欲走時,謝印雪卻捏住了他的衣領,把人揪回來笑著說:“天色既好,你就陪師父坐坐,一起曬曬太陽吧。”
“哦,行。”
聞言沈秋戟端來小兀子坐在謝印雪旁邊,繼續伸手給青年晃搖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