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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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朱易琨:對不起,是我輸了。
柳不花:阿戟,這家空調打折了!跳樓價!明天放學我帶你衝!
第38章
是的,赫邇之夢號的下午只有三點到五點,短短的兩個小時。
倒不是說貴客們只能在夢之搖籃大廳裡待舉行這麼短的宴會,而是大廳的門只有在這個時間段會為遊戲參與者們開放,貴客們想要獲得遊戲參與者提供的服務,或者遊戲參與者想透過提供服務賺錢,都只能在這兩個小時內進行。
所以不管是遊戲參與者還是貴客們都知道下午的時間十分寶貴,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誰都想坐這個按摩椅,因為坐在上面享受著椅子的按摩的確很舒服;可誰也都不想坐這個按摩椅,因為謝印雪給出的價格就很他媽邪門。
早在昨天的時候,某些貴客就覺得謝印雪給出的價格很扯了——十秒鐘十金幣,這個價格比以諾大副制定的每晚房價還要離譜。
結果今天謝印雪還能給出更奇葩的價格。
“你這個價格也太過分了吧?”金髮女人皺著眉,手裡的金骨羽毛扇扇得又快又急,像是想增添些涼意給自己降降火氣,“我昨天都只用了三百個金幣和以諾大副買按摩椅。”
“那他賣給你了嗎?”謝印雪輕笑著抬眸,睨了金髮女人一眼,出口的每個字如同在她傷口上撒鹽。
金髮女人:“……”
“不就三百個金幣嗎?我坐!”一個灰眸男人推開了她,往謝印雪面前放了一袋金幣,坐上了按摩椅。
謝印雪讓朱易琨收好前後就操作著椅子給男人設定了十分鐘的按摩時間,灰眸男人坐在上面,看上去很是愜意,但這椅子帶來的舒適並不能讓他看向謝印雪的眼神帶上溫度。
他死死地盯著謝印雪,如同在看一具已死的屍體。
反倒是謝印雪望著他的眼睛,饒有興致道:“這位先生,你的眼睛顏色很獨特,也很漂亮,我有個認識的人眼睛顏色也很像你。”
“是赫邇船長嗎?我記得他的眼睛顏色也是這樣的。”朱易琨湊過打岔,說完目光上下掃了掃坐在按摩椅上的男人,狐疑道,“這個人不會是船長的親戚吧?頭髮顏色也很像。”
但是才說完朱易琨就覺得不太可能。
因為夢之搖籃大廳裡有近兩百位貴客,其中灰眸灰髮的就有十幾個,更別說超過百位的金髮人士,難不能他們都是以諾大副的親戚嗎?
“不,是昨天一位來我房裡的不速之客。”謝印雪也張唇道,他的目光在夢之搖籃大廳裡眾貴客的臉上游弋,“那位客人的頭髮似乎有些長了,所以我幫它修剪了下,只可惜它的頭髮長得太快,怎麼就剪不完。”
“咔——”
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謝印雪尋聲望去,發現是一位棕發夫人捏碎了她的高腳玻璃杯,不幸的是,高腳杯的玻璃並沒有扎破她的手掌,所以謝印雪也無法知道她受傷之後,流出的血液是紅色的……還是綠色。
不過不知道也沒關係,就衝這些貴客恨不得欲生啖他肉的目光和對按摩椅的極致喜愛,謝印雪就已經能夠確認,這些貴客全都不是人。
而是昨晚出現在過道走廊裡,那個由無數腐爛肉塊堆積而成的怪物。
但即便是謝印雪這般挑釁他們,他的按摩椅生意也還算不錯,起碼比他本職生意好太多——這一下午,共有十位貴客選擇乘坐,所以兩個小時結束後,謝印雪掙了足足三千金幣。
飯點時間到時,謝印雪讓朱易琨拖著一小麻袋的金幣往餐廳走去,餐廳裡的眾人,無論是遊戲參與者還是正在用餐的貴客,看到他們這一小麻袋的金幣臉上的表情都複雜的一言難盡。
“為什麼這些貴客會那麼喜歡他的按摩椅?”賀曜在現實裡也坐過按摩椅,更試過真人按摩,說實話,按摩舒服是舒服,但也沒到會讓人沉迷到難以自拔的程度啊。
所以他很奇怪:“難道那把椅子真的特別舒服嗎?”
“不知道啊,我們又沒坐過。”韓思搖著頭說,“要不你去坐坐看?”
“我哪來三百個金幣坐他的按摩椅?”賀曜無奈道,“咱們三個這兩天加起來一共就掙了六十個金幣,連他昨天掙的零頭都不到。”
“為貴客們提供服務賺的錢真的很多。”聞人燕皺著眉說話,同時偷偷覷了一眼楊曼清和舒廣軒,“他們倆應該是早上商量了下吧,下午在夢之搖籃大廳搞了個共舞演唱表演,聽說一個人就掙了三百個金幣,但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昨晚不就知道了嗎?”韓思反問他,“賺得越多越容易被怪物盯上攻擊。”
聞人燕的神色卻愈發凝重:“不止是這個,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成為臨時船員和為貴客們提供服務賺取的金幣數額差距,未免大過頭了吧?”
他們三個人乾的都是臨時船員的活,比如去負一層幫助以諾他們給遊輪機組上油,檢查遊輪哪些零件有沒有生鏽和損毀,再或者是給熔爐添炭。
整整三個人,從昨天到今日天剛亮起沒多久後就開始工作,傍晚直到七點“下班”,總共就才賺了六個金幣,而楊曼清舒廣軒他們就只是唱了首歌跳了只舞,每個人就有三百金幣到賬,而且聞人燕說實話,他們兩人跳的舞和演奏的歌曲沒有絲毫技巧和新意可言,是那種換任何一個人去都可以的程度——就這樣,他們也輕輕鬆鬆賺了很多錢。
即便有賺得越多在夜晚被怪物盯上的可能性就越大這個弊端,卻也可以用多花錢住進更好更結實的房間裡來解決。
當然,謝印雪是個例外。
他可以直接無視所有規則。
而臨時船員那邊就剛好相反,他們按勞動和時間來算錢,工作幾乎就沒停歇過,賺的錢還不一定多。從這一點來看,在船上為貴客們提供服務看上去反而更好些——賺的多,勞動量又少,還有暴富的機會,錢多了住進好房間夜晚也沒有危險,簡直就是通關的絕佳途徑啊。
所以聞人燕完全想不通:“這樣來看,臨時船員的存在幾乎沒有任何意義啊。”
賀曜也沉思道:“或許有什麼事被我們遺漏了。”
另一旁,兼職餐廳服務員的萬嫵正在給謝印雪記錄點菜:“謝先生,今天你還要點《極致奢華》套餐嗎?”
“不,不用了。”
謝印雪輕輕擺手道,他還是坐在昨天那個位置上,也許是因為海面上的天氣有些陰沉,這裡的傍晚並沒有晚霞,從雲層中墜下的太陽餘光印在海面上就像是深藍色的,幽邃而沒有溫度,將折射出粼粼的水光從圓艙窗外透進餐廳內。
那些光落在謝印雪的臉上,將他面容襯得越發蒼白病弱,他輕聲道:“給我來一碗白粥就行。”
“好的。”萬嫵點點頭,抱著選單退下了。
赫邇之夢號上的白粥很稀,米粒少,幾乎都是湯,吃不飽不說,價格還比大饅頭貴點,要足足二十銀幣。但是這個價格和昨天謝印雪點的十金幣一頓的《極致奢華》套餐根本不能比。
謝印雪今天就點了碗白粥倒也不是為了省錢,而是他不怎麼舒服,所以不太想吃東西,就隨便點個好下嚥的東西應付一下。
如果他們不是非要在這艘遊輪上吃點什麼才能算遵守遊戲規則,謝印雪甚至連白粥都懶得點。
於是當那碗白粥被端上桌時,謝印雪隨便舀了兩口米湯喝掉,就算是已經吃過飯了放下調羹,撐著下頜望向圓窗,欣賞窗外的風景。
朱易琨幽幽挪了過來,到謝印雪面前坐下,指著他碗裡的白粥問:“謝先生,這些粥你不喝的話可以給我喝嗎?”
謝印雪沒說話,只是動了動眼珠子望著他。
“我一個饅頭吃不飽啊,我真的好餓……”朱易琨雙手合十哭喪著臉向謝印雪哀求,就差沒給他下跪了。
他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所以謝印雪笑了起來,說話聲也是柔柔的:“你這樣弄的好像我十分心狠,可我又不是無情的人,你餓你告訴我,我肯定會再讓你吃的。”
說完謝印雪就叫來萬嫵,大方的給朱易琨點了兩個大饅頭。
朱易琨:“……”
偏偏謝印雪還有溫聲再問一句,像是在關懷他似的:“這下夠吃了嗎?”
“……夠了夠了。”朱易琨捧著饅頭啃,再不敢多講話。
謝印雪也沒趕他去別的地方坐著吃饅頭,而是繼續杵著下巴繼續看窗戶,雙目一眨不眨,目光凝聚專注。朱易琨幾乎從未見過謝印雪用這種目光看什麼東西,於是就跟著他瞅了一眼,卻發現圓窗外就白生生的甲板和本該湛藍卻色深如墨的海面,連天空也是烏沉晦暗的,彷彿一副遺照,完全沒半點風景可言,所以朱易琨就搞不懂謝印雪到底在看什麼。
再仔細一瞅,朱易琨就發現外面的甲板上竟然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白色的海軍服,手裡握著把合攏並未開啟的黑色蕾絲小洋傘,在圍欄旁面向大海,而他灰色的頭髮和高大的身軀則直白的告訴了朱易琨他的身份——那是赫邇之夢號的船長,赫邇。
朱易琨頓悟了,問他道:“謝先生,你是在看赫邇船長嗎?”
“他是不是就是這次副本的大boss?”朱易琨壓低聲音,自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否則謝印雪為什麼要如此關注他?
結果謝印雪聞言卻不由蹙眉,斜瞥朱易琨一眼,反問他:“外面還有其他人嗎?”
朱易琨愣了,回過神來後他指著甲板上的男人道:“那不是嗎?”
謝印雪順著朱易琨所指的方向望去,看清男人的背影后這才瞭然:“哦,我一直在看天,沒注意到甲板上還有什麼人。”
所以說謝印雪一直在看的就是天嗎?
可這樣的話朱易琨就更迷惑不解了,他問謝印雪:“這天烏漆嘛黑的,有什麼好看的?”
然而謝印雪卻微仰著頭,望著天穹眸底瞳光熠閃,喃喃道:“要下雪了。”
“下雪?”
謝印雪這麼一提,朱易琨立馬就想起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雲茜昨天還說赫邇船長買了她的小洋傘呢,因為今晚海面會降溫,可能要下雪,他需要一把傘擋雪。
那陣雪也並未遲到,幾乎是在謝印雪話音落下的那一剎,它就翩躚而至,比雨緩,比風涼,落入深海之中融化,或是劃過窗戶在他們眼前短暫露面。
而站在甲板上的男人也撐開了手中的小洋傘用來擋雪,卻依然駐足站立在圍欄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直到天空徹底暗下,最後一縷光芒也消失時,他才舉著落滿雪花的小洋傘離開。
朱易琨收回望向赫邇船長的目光,轉身看著謝印雪,卻發現謝印雪還是在看雪,他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可朱易琨卻在他眼底看到了笑意。
——謝印雪真正的笑。
兩人都在出神,而吃完晚飯的聞人燕將手揣在兜裡,握了握裡頭圓粒狀的物體,終於鼓足勇氣朝謝印雪的方向走去,努力讓自己的表現看上去自然一些:“謝先生,你今天怎麼就只吃了一點白粥啊?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我的行李裡有藥,你需要嗎?”
“我只是有些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謝印雪放下手臂,笑著婉拒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那這粒梅子糖送你吧。”聞人燕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謝印雪會有這麼個回答,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將放在口袋裡的手掏了出來,將他一直攥著的糖果遞給謝印雪,“我給小荔也送了一些,她很喜歡,希望這個糖能讓你胃口好起來。”
這就讓謝印雪有些意外了,他愣了下,雖然收下了糖果,卻再次禮貌卻疏離的道謝:“謝謝。”
聞人燕見狀眸光有些暗淡,他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謝印雪對他的態度:“還有就是對不起,昨晚我沒有開門……去救你。”
說完這句話,聞人燕便朝謝印雪微微低頭,然後轉身離開。
“……這個人?”朱易琨瞅瞅聞人燕的背影,又瞧瞧謝印雪,“謝先生,我說句大不敬的話,他不會是想泡你吧?”
謝印雪垂眸望著桌上的糖果,淡聲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那他可真可憐,喜歡上一個永遠不會有‘情’的人。”朱易琨嘖聲感慨著,發現謝印雪冷冷的眸光停在他身上後又趕緊解釋,“謝先生,我不是在罵你啊,我只是說你選了‘孤’命的話,這輩子都……”
朱易琨說到這裡頓住了話音,像是還沒斟酌好要使用的詞句,因為他覺得似乎用哪個詞都不太合適。
謝印雪卻勾起唇角,用最平靜無瀾的聲音將自己的命格道出:“六親無緣,刑親克友,至死——孑然一身。”
這就是他的命。
也是他師父陳玉清的命。
謝印雪本姓沈,和陳玉清一樣,本都姓沈,卻都不能姓沈,得換個姓。
一切,皆因他們入了玄門,修行奇門遁甲之術。
這一門道法玄妙無窮,落筆即可生花,死物可變活物,能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先機,但要學成,便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凡習奇門遁甲者,入門需立誓改命,必領孤、貧、夭三命之一——貧命為貧窮,窮困潦倒難富;夭命為夭亡,壽不過二十即死;孤命則為絕後,六親無緣,刑親克友,至死孑然一身。
謝印雪和他師父陳玉清都領了孤命,因此他們必須得改姓,否則將會有刑剋其他沈家人之憂。
但正是因為謝印雪天資太高,他縱然未選夭命,卻也連十五也難以活過,他如今能撐到二十歲,全因他師父陳玉清在謝印雪十三歲那年自願散去餘生數十年壽命,只為謝印雪強換七年壽數。
否則在七年前死去的人就不是陳玉清,而是謝印雪了。
縱然如此,七年之後,謝印雪也還是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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