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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宣王世子這具殼子真的非常非常差。
病入膏肓、行將就木、沉痾難醫……幾乎所有用來形容命不久矣絕症患者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容棠剛穿越來大虞的那個春節,一睜開眼,痛得翻身嘔出了一口血。
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自己在感受死亡。
等到回過神來之後,容棠躺在床上,細細體會了一下這具殼子帶給他的感受。
怎麼說呢?
像是走在馬路上,一輛載重的大貨車穿過紅綠燈呼嘯而來,先從膝蓋往下,迅速壓過一雙小腿過去,還沒等你反應過來疼痛,貨車司機發現自己走錯了路,又慢慢倒了回來,緩緩地打方向盤,一點一點的,從你身上各個部位碾了過去。
腳、腿、腰腹、手指、胳膊、直至頭顱和精神。
沒有一處是不疼的,沒有一處不被撕扯。
寒涼的痛感自骨骼中生出,穿過肺腑,再鑽到面板毛孔上,一點點扯著神經,恨不得將肉-體跟靈魂全部剝離開。
天冷的時候最疼,轉暖之後會好一些,容棠有一段時間痛得實在忍不了了,跟系統開玩笑說他如果帶著這幅身子穿回現代,氣象局都要把他供起來。
天氣好不好,看他有多痛就知道了。
但這種痛也並非一點都忍受不了,至少跟這具殼子朝夕相處七年之後,容棠大多數時候都能忽略身體上的疼痛。
而這一次重生,他自己也說不清是遠離了男主少了些勞心勞力,還是王府裡大夫的醫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高明瞭的緣故,他不僅極少暈倒,連那種在骨骼和肌肉上撕扯的痛感都很少感知。
以至於他忽略了自己其實見不得一點風、受不得一點凍、挨不了一點餓……
更別提睜著眼睛一整夜不睡覺,憂思過慮。
容棠抓住宿懷璟,那一瞬間的委屈被放得無限大,眼前看見的天和地似乎都在旋轉,他只來得及喃喃著跟宿懷璟念一句難受,只看見他臉上驟然失控的驚惶,那股壓了一整夜的疲憊感轟的一下湧上大腦。
容棠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晨光恰好,鳥雀啼叫,他昏在了宿懷璟懷中,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
再醒過來的時候觸目所及是一張陌生的大床,規格比淞園大了不少,甚至比他在寧宣王府的床都要大上幾寸,容棠抬了抬手,發現身上提不起來一點力氣。
張口想要喚人,可聲音發出來啞到連自己都聽不清。
他懵了懵,還沒來得及把系統喊出來問問具體情況,房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外間光線落了進來,容棠才意識到原來是白天。
雙福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盛著碗藥,步履輕輕,繞過屏風而來,瞧見容棠睜開眼的一剎那步子頓了頓,緊接著豆大的淚珠就自眼睛裡滾了下來。
他簡直泣不成聲:“少爺……”
容棠費力地把手指從被窩裡鑽出來,抬了抬,聲音嘶啞道:“別哭,沒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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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見他這樣,莫名有些開心。
他還記得這一世剛重來的時候,這小孩跪在他床前一起身差點摔倒的樣子。
容棠笑了笑,身上回了點力氣,非常識時務,道:“我說錯話了。”
雙福那點子生氣就縮了回去,他走到床前,將托盤放在了一邊小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像對一尊瓷人一般將容棠扶了起來,又替他拿了兩隻軟枕墊著後腰,然後就開始喂他喝藥。
容棠想要自己喝,雙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少爺您手上有力氣嗎?”
容棠:“……”
好凶哦。
怎麼跟宿懷璟一個樣。
他悻悻地住了嘴,一邊喝藥一邊雙福絮絮叨叨地說:“您那天突然暈倒嚇壞我們了,二皇子甚至還特意來院中問了情況,三殿下原說要你在淞園休養的,郎君不同意,當下就命我們收拾東西回了京。”
容棠這才有機會問:“這是哪兒?”
誰知道話音落地,雙福看他的眼神又變得更加難以言說,透著一股濃濃的埋怨:“少爺您真的……這話可別在郎君面前說。”
容棠:“?”
“您自己送人家的宅子,您親口說偷懶要來的地方,到頭來您問我這是哪兒?”雙福仗著他沒力氣,悶悶道:“我聽著都替郎君不值。”
容棠:“?”
他怔了怔,眨眨眼睛,發自肺腑地疑惑:“你是哪邊的?”
雙福:“誰有理我是誰那邊的,反正少爺您這次一點理都沒有。”
容棠快給他氣笑了:“我怎麼了我就沒理?”
一碗湯藥很快見了底,這次倒不是太苦,容棠越發覺得宿懷璟記錯了方子,便聽雙福問:“在淞園的最後一夜,您是不是一整晚沒睡覺?”
小世子笑意一下僵在了臉上:“……”啊這。
雙福:“您是不是還半夜餓得厲害,但沒有想著填肚子,任它咕咕叫?”
容棠:“……”啊這。
雙福見他一副心虛的表情,輕哼了一聲:“您是不是還憋了一肚子心思但是誰也沒說,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了一整夜?”
容棠徹底沉默了,他抬起眸子,上下打量雙福好幾圈,艱難地問:“你半夜沒睡覺跑我房間監視我了?”
雙福更詫異:“少爺您自己是個病人,難道不知道大夫一把脈什麼都能看到?”
他憋了憋,又憋了憋,原還記著自己身份不敢將話說的太重,但實在沒忍住,真情實感地問:“您怎麼敢的啊?”
怎麼敢的啊?
在家裡在院裡,上到王妃郎君,下到小廝嬤嬤,哪個不是事無鉅細地照看著自家大少爺?怎麼他自己一點也沒有身為病人的自覺,是嫌命長
()了嗎?
大夫看完診出去,
雙福進屋子看見宿懷璟臉色陰沉那樣,
在旁邊站著都如同置身冰湖一般,凍得渾身發寒。
雙福想起當時,生理性打了個寒顫。
容棠問:“我暈了多久?”
雙福:“七天。”
“……”容棠默了默,又問:“宿懷璟呢?”
雙福:“郎君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您七天,早上跟我說您大概今天要醒了,吩咐我這個時辰煎了藥來餵你,然後去洗澡休息了。”
容棠聽見前半句話的時候心裡止不住地湧起一陣心疼和愧疚,正掀了被子要下床,又聽到後面半句,愣了愣:“休息去了?”
雙福:“嗯。”
容棠理了一下邏輯:“他照顧了我七天,然後跟你說我大概今天要醒了,轉身自己休息去了?”
雙福目帶憐憫:“正是如此。”
容棠:“……”
他有點猶豫,掀被子的手都停在了空中,沉默片刻,小小聲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雙福一臉“你才知道啊”的表情,點點頭:“非常生氣。這些天宅子裡大家連聲兒都不敢出,偶爾看見郎君出來替您煎藥,或者端水給你擦身體,我們全都躲得遠遠的。”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明明在寧宣王府跟淞園的時候,他們看到宿懷璟都覺得這位郎君真是頂好頂和善的了。有小廝丫鬟私下裡嚼嘴,甚至還說少爺幸好娶回來的是這麼一位男妻。既不擺架子,也不嬌氣,他跟少爺兩個人,簡直是整座王府最好伺候的人。
可等到容棠病倒,一連七天沒睜開眼睛,跟來永安巷服侍的大傢伙看著宿懷璟臉色一日比一日冷凜,瞧他的樣子一天賽過一天可怕。
他依舊不擺架子不嬌氣,甚至不要人伺候。
容棠要喝的藥他親自去煎服,每天日暮自己去端一盆溫熱的水跟毛巾進房,替容棠擦拭過身子換好衣服後再出來,晚上守在他床邊,一整天幾乎都不出房。
可大家就是覺得他很可怕。
說不清緣由。
雙福甚至在想,宿懷璟之所以不守著容棠起床,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如今真的很嚇人,所以才會去睡一覺緩緩,以免嚇到世子爺。
他是長公主府的家生奴才,自幼跟容棠一起長大,原應該事事向著主子,可偏偏這一次,雙福卻想著寧願讓郎君嚇嚇少爺,到底怎麼敢這麼不愛惜自己身子的?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到底沒忍住偏心容棠,提醒道:“您還是想想該怎麼哄郎君吧,他這次真的超級生氣的。”
雙福收了藥碗出門,容棠坐在床上緩了大半天,後知後覺地抬手,捂住了臉:“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喚系統,卻不知道為什麼,半天都沒喊出來。容棠皺了皺眉,以為它又休眠去了,等恢復了力氣,起床換衣服。
身上半點黏膩感沒有,不像臥病在床躺了七天,而只像是睡了一個午覺一般,一覺睡醒除了身體有些痠軟,精氣神好得
出奇。
若不是自己清楚他就是吐得暈死了過去,
容棠甚至會覺得雙福剛剛的話全都是在誆自己。
衣服掛在衣架上,
容棠一件件脫下,正要穿中衣的時候餘光一瞥,怔了怔。
他抬起胳膊對著光看,瞧見血管邊有幾個細小的紅點,像是針眼。
順著看過去,就連手背上都有,密密麻麻,一處疊著一處。
用到針灸了嗎這次?
陳大夫一貫不善針灸,宿懷璟去外面請了大夫?
容棠想起大反派的名字就有點慌,嘆了口氣放下胳膊,換好衣服出門,太陽還沒移到頭頂。
雙福說大夫叮囑過醒來第一餐要吃點流食,容棠便捧著個小碗坐在了宿懷璟門前連廊處,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粥,一邊眼巴巴地盯著房門。
喝完粥後又換成了話本,到申時過半,日頭西偏的時候,雙福又替他端來一碗藥,勸他回房等著,容棠搖搖頭,果斷拒絕。
宿懷璟守了自己七天,他最起碼得讓崽崽一起床推開門第一個看見的是自己吧?
容棠固執地坐在連廊欄杆上等,坐麻了就起來走走路,走累了再坐一會。
小院光影一點點偏移,樹影落下的陰翳漸漸連成片,直到融進夜色之中。
偶爾有人路過,都能引得容棠一抬眼,亮晶晶的眼睛裡期待放得異常明顯,定定地看兩秒,又在發現房門一點也沒動的時候悶悶地垂下頭,繼續等下一次聲響。
行風在暗處看著,莫名想起來主子曾經在蜀地養過的一隻小奶貓。
也是這般,又乖又懂事地等主子一天中偶爾抽出一時片刻跟它玩耍,只要那一小會兒就足夠它開心地自娛自樂一整天。
行風看得有些心驚,轉身從暗門走進了屋內,一打眼卻被眼前一幕嚇到了。
宿懷璟並非在睡覺,相反,他坐在書桌前,腕上繞著一根純金的細長鎖鏈,垂眸不知在思考什麼。
鎖鏈從宿懷璟的手指延伸,一路順著地板落到床前,踏步床上的木板全都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五尺高的囚籠。
軟金做籠架,每一根框架主體上都用金絲纏上花樣,華貴漂亮的玫瑰和薔薇交錯,用硃砂描上顏色。
籠子恰好框住了整張床,鎖鏈穿過籠門向裡延伸,不知最後要拴在何處。
行風本能地察覺危險,不敢再想,也不敢多看一眼,趕緊低下頭:“主子。”
宿懷璟沒應,他只是垂著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隻囚籠,視線又落回到桌前,似有些不滿意,皺了皺眉,突然問:“太矮了,你覺得呢?”
行風微怔:“主子說什麼?”
宿懷璟抬手,鎖鏈碰撞出一道清脆的聲響,他指向籠子,說:“高度太矮了,棠棠萬一躺累了想站起來的話會砸到頭。”
行風瞪大眼睛,心下微顫,完全不敢應聲。
宿懷璟卻若無其事地拿起毛筆,在桌上某一張紙上添了幾筆,扔給行風:“讓工匠按這個尺寸重新改
一個送過來。”
他頓了頓,
挑剔道:“上面的花也重新畫,
太醜了。”
他起身,摘下鏈子,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跟行風說話,眉頭輕蹙,有些困擾:“我不是很想出去,我不想見到棠棠。”
會動的、會說話的、會笑的、會亮晶晶睜著一雙眸子衝自己撒嬌的容棠。
宿懷璟這個時候一點也不想見到。
心底惡念翻湧,他只想把容棠抓回來鎖起來,一點也不想讓他再在廣闊的天地下活動,不想讓他只不過脫離自己視線一瞬就暈死過去無聲無息。
手指搭上脈搏的那一剎那,宿懷璟差點以為容棠要回天上做他的小菩薩去了。
他精心照料了兩個月的身子,到頭來抵不過一場氣急攻心、憂思過度、夙夜難寐……
諷刺得宿懷璟恨不得直接扎針逼迫容棠醒過來問個清楚,而非一而再再而三地壓著脾氣為他慢慢調理。
宿懷璟想,那不如直接把他鎖起來好了。
不可捉摸的變數那麼多,他一件也不喜歡。
他討厭任何能引起容棠情緒波動的人,可外面總有這樣的人。
“我想把他關起來。”宿懷璟輕聲道,又很快否定自己:“可他不會喜歡的。”
那不如不見面的好。
再過一夜,等自己壓下那些念頭之後,再去見容棠。
可等他下定了主意打算休息之後,行風卻低聲提醒:“主子,外面起風了。”
夜色沉沉,日曆走到四月十五,天上月瑩瑩,地上人團圓。
“啊秋!”容棠突然打了聲噴嚏。
宿懷璟拉開門,目光沉沉地低頭望向門前連廊上坐著的人。
容棠正低著頭擦鼻子,聽見動靜的一瞬間抬頭,眸光比月色還動人,喜色不加掩藏,簡直是這個世上最可愛乖巧的家養小動物。
“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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