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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景序,二十七歲,慶正七年的狀元郎,大理寺少卿,生就一副好容顏,慣穿一襲白衣,風骨清瘦,時常與探花郎柯鴻雪出雙入對,是虞京城裡的新貴青年才俊。
容棠往池塘走的路上,默默思索了很久宿懷璟方才那些話。
月容溺水而亡,事有蹊蹺,不僅他們倆能看出來,以沐景序的敏捷,不至於認為此事純屬巧合。
他是這件事裡一個不可控的變數。
大理寺少卿本就與案件作伴,沐景序的職責就是查清冤假錯案秉公執法。
他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一個人,還是他徒弟的嬤嬤,讓他全然無動於衷其實是很不合常理的一件事。
除非在沐景序的判斷中,此事最後的得利者會有盛承厲。
只有這樣,沐少卿才可能當做沒發生任何事,聽任盛承星的安排,不問事故,而是閉上嘴巴享受這場折花會。
但是,與沐景序兩輩子的相交來看,容棠清楚他是一個很有原則和底線的人。
如果月容死亡一事純屬巧合,沐少卿或許會在分析利弊得失之後堅定不移地為盛承厲謀劃出最有利於他的計策。
但如果這事並非巧合呢?
如果非但不是巧合,還是盛承厲親手策劃呢?
沐景序又該如何?
宿懷璟可能隨口告訴了柯鴻雪一件宮中秘辛,以柯少傅的才智,任何事情有了一個線頭,他就能追本溯源找到最開始的起因。
如果被他發現,他學兄那樣傾心對待、傾囊相授的小徒弟,其實並非良善之徒呢?
宿懷璟剛剛有句話說的很對。
任何事情想要找出幕後黑手,看利益既得者是誰就好。
表面上看來,月容死亡一事最後會成為張閣老彈劾夏元帥的契機,二皇子黨會因此事獲利。
但仁壽帝最開始安撫盛承星的原因就是盛承鳴這段時間受到了太多嘉賞,使得幾位皇子背後的陣營蠢蠢欲動,所以他才給了盛承星不合禮數的獎勵。
此舉確有安撫三皇子黨的意圖,但若是二皇子黨在這之後又出言彈劾,想要壓盛承星一頭,仁壽帝又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覺得二皇子得寸進尺?會不會覺得張閣老覬覦儲君?會不會覺得當朝外戚發展到了可能威脅帝王的程度?
盛承鳴和盛承星都不會獲利,哪怕表面上暫時取勝,暗地裡埋下的禍根才令人害怕。
只有盛承厲,不費一兵一卒,不僅解決了本就對他不忠心的月容,還可以在這場事故中全身而退,得到最多的利益。
當局者迷,容棠兩輩子都沒看出來盛承厲真實秉性,只有到了現在,完全從男主的幕僚團中退場,他才恍然意識到他以前到底對男主有怎樣錯誤的認知。
這認知不止是他一個人的,也包括沐景序。
柯鴻雪總說沐景序最在乎他那小徒弟,容棠絲毫不懷疑盛承厲只要在沐景序面前稍微一演,裝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將自
己撇清關係,柯鴻雪就會替他出謀劃策。
但如果柯鴻雪告訴他的學兄,此事有蹊蹺,建議他細查呢?
沐景序對盛承厲有錯誤的認知,柯鴻雪大抵也對自己有錯誤的認知。
可宿懷璟沒有。
他全然跳脫這場紛爭,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去觀察,洞悉所有陰謀詭計和人物關係之後,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某一瞬間,容棠甚至覺得宿懷璟才有上帝視角。
但這事……
本身於宿懷璟有任何利處嗎?
他的立場,奪嫡之戰越混亂才越好,哪怕宿懷璟現在看似在幫盛承鳴,但若是盛承鳴能吃虧,他反而樂見其成。
二皇子這些天都太順利了,需要一些挫折。
如果沐景序查出這件事背後的原因,盛承星和盛承鳴僥倖躲過這次算計,於宿懷璟究竟有何利處?
也許是眼眸中的疑惑過於明顯,宿懷璟勾了勾唇角,溫聲道:“棠棠想問什麼?”
容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宿懷璟挑了下眉,前方已經是人群聚集的池塘,水車正在執行,盛承星面色黑沉,但到底顧忌著柯鴻雪的面子,沒有令人阻攔。
柯少傅今天又換了一套深紫色的直裾袍,便連玉扇都換成了紫玉,太陽快要爬到頭頂,沐景序冷著一張臉站在岸邊,柯鴻雪就笑吟吟地立他身側為他殷勤扇著風,餘光瞥見容棠二人,他甚至還饒有興趣地揮了揮扇。
宿懷璟說:“棠棠不是想跟他們做朋友嗎?”
容棠怔了一瞬,宿懷璟笑著:“棠棠,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會想辦法替你去摘,你儘管向我提要求就好。”
因為容棠想跟柯沐二人做朋友,因為容棠不喜歡盛承厲,因為沐景序是盛承厲的幕僚。
所以宿懷璟才做了這些。
非常簡單的因果關係,僅僅因為容棠的喜好厭惡,所以他寧願走一段彎路。
陽光落在身上,接近晌午的風起落,人群嘈雜,容棠突然嗅見一陣梔子花香。
他偏過頭,壓下胸膛中快速跳動的心跳,微微張開唇,調整呼吸。
這是大反派,可好像……也是他的知己、朋友、家人、妻子……
容棠再一次意識到,從風月樓帶走宿懷璟,於他、於宿懷璟來說,究竟是多麼令人慶幸的一件事。
在時間迴圈的洪流裡,一小段活水分了道,浩浩蕩蕩奔向全然未知的終點。
-
柯鴻雪瞧見容棠二人,笑問:“世子爺,這一上午玩的可還盡興?”
容棠瞥了一眼池子,不算太深,但池塘全部抽乾也需一段時間,今天都不一定能抽完全,周圍聚著的大部分都是一群看新鮮的學子,怕是再過一會就會陸陸續續地散去,就算沐景序真的從池子裡挖出來什麼東西,大概也不會有太多人知曉。
盛承厲依舊沒出現,他養病的戲做的特別足,哪怕都這樣了,他也能沉得住氣。
容棠轉過頭,回柯鴻雪的問題:“挺好。”
柯鴻雪勾唇:“去了哪兒?可去了獸園,那裡養著一群梅花鹿,據說還有兩頭老虎,很是好看,我原想去逛逛,可學兄不願意,我只好陪他先辦公事了。”
容棠白了他一眼,心道我看你這“只好”一點也沒不樂意,甚至怎麼聽怎麼像是在炫耀呢。
話出口卻問:“沐大人怎麼想起來抽池子?”
沐景序對誰都冷冰冰的,仿似完全不會笑一般,這時心頭壓著事,身周氣壓更低,但容棠問他問題,他竟也能記著儘量溫和,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他說:“早上我去看了月容的屍體,她的死狀有些怪異。”
柯鴻雪將幾人領到就近的一處亭子裡,沐景序道:“她像是中了毒。”
柯少傅眉梢微壓,眼底劃過一道諷刺的笑意,瞧了一眼宿懷璟,後者神色未變,而是又坐在一邊替容棠剝起了亭內準備的水果。
柯鴻雪覺得沒勁,輕嘖了嘖,放下扇子,乾脆替沐景序剝瓜子。
這兩人聲音一道接著一道,輕微到像是背景音,說話的人沒管他們,沐景序眉梢微蹙,道:“園子裡配了大夫,但查不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只說死因確實是溺斃,毒素並不致死,應該有其他用處。”
容棠問:“沐大人是怎麼想的?”
沐景序沉默幾瞬,道:“五殿下住的琅玉軒到蘭馨齋距離不遠,若是想快些到達,可以走小路,小路正路過這座池塘。途中人煙雖少,但不至於踩空掉進池塘。”
宿懷璟給容棠遞了一瓣橘子,柯鴻雪給沐景序遞了一捧瓜子。
容棠偏過頭就著宿懷璟的手吃了,沐景序卻皺了皺眉搖頭,柯鴻雪便找了個乾淨的碟子將瓜子裝起來,繼續剝,宿懷璟瞧見這一幕,低下頭輕輕笑出聲。
容棠嚥下那瓣柑橘,道:“這樣說的話,我倒是會想起一些致幻的藥物。”
柯鴻雪聞言抬眸亮晶晶地望了他一眼,又很快偏過視線看宿懷璟,接著才又笑開,整個人從裡到外徹底透出一股子懶問世事的勁兒來,安心剝他的瓜子。
沐景序點頭:“我與世子爺想到一處去了。”
他說:“若是眼前產生幻覺,以為身後有猛獸在追,或者身前仍舊有路,極有可能一腳踏空摔進池塘,如果在池中不能及時恢復神智,溺亡是必然的結果。”
容棠問:“沐大人可知什麼藥物有此功效?”
“很多。”沐景序道,“下官並不精通藥理,但也知道這類致幻藥物數不勝數,在優秀的醫者手
裡,甚至能隨著心意憑空造出一個夢境來。”
容棠剛要皺眉,卻聽沐景序話鋒一轉,道:“但有一種香草,若是大量食用,也會讓人產生幻覺。”
容棠立刻想起宿懷璟剛剛跟自己說過的,問道:“幻璃草?”
沐景序似乎有些訝異,眼眉抬了一下,又很快放下去,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他點了點頭,道:“正是。”
“此草生於北疆,虞京並不常見,而後宮之中更是被禁止使用,若是月容確實食用了幻璃草,一定會有殘餘。”沐景序道。
容棠問:“但是沒找到嗎?”
沐景序搖頭:“月容的屋子裡沒有任何香料,但蹊蹺的是,她屍體上竟也沒有任何香囊。”
容棠略一思索,喃喃道:“月容之所以要從琅玉軒去蘭馨齋,便是為了摘香草,那她至少是喜好用香的,不至於身上沒有香囊。”
“正是如此。”沐景序道,“但這只是猜測,真正讓我起疑的是我曾經見過月容,她腰間配過香囊。”
“所以沐大人是覺得她的香囊可能是掉進了池子裡,或者……”容棠抬眼,定定望向沐景序,道:“被人扔下去了?”
沐景序點頭:“昨日匆忙,何小姐受到驚嚇,屍體撈起來後並無人細細查探,我問了昨日守衛,誰也不記得究竟有沒有香囊,既如此,索性抽乾了這口池塘。”
柯鴻雪在一邊輕輕笑出聲,瓜子仁已經剝了一碟了,他又順手剝開一顆蘆柑,抬手遞給沐景序:“學兄,吃一口吧,都快中午了,我好餓。”
容棠聽不下去,心說你餓就餓,給你學兄吃水果你是能飽嗎?
沐景序眉頭微蹙,似乎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接過那瓣橘子塞進了嘴裡,輕嚼幾下之後將核吐在了手中。
容棠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垂眼,假裝看不到。
亭子外仍有人往此處來,也有人要離開,宿懷璟看了看天色,溫聲問:“棠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然後回去午睡?”
他不說還好,一說容棠就覺得有些餓,歪過頭哀哀地看了一眼宿懷璟。
宿懷璟頓時彎了彎眸,跟柯沐二人告辭便要離去,踏出亭子之前他像是剛想起來什麼似的,提醒容棠:“棠棠沒有什麼話要跟沐少卿說嗎?”
容棠眨眨眼,愣了一小會兒,回過神來,神色有些複雜地轉過頭,嘗試走後門:“若是池子裡挖出香囊,沐大人可否先給我看一眼?”
沐景序微頓,還沒應聲,柯鴻雪便在一邊笑著應下:“這是自然,世子爺不必煩憂。”
容棠依舊看著沐景序,後者點了下頭。
容棠:“多謝。”
臨走之前他餘光瞥見,柯鴻雪又一次獻寶似的將那一小碟瓜子仁放到了沐景序面前,沐少卿轉過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垂眸,低下頭一小把一小把很是從容地吃起了瓜子,柯少傅笑得差點看不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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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福提前捧著梔子回了小院,宿懷璟帶容棠就近找到一處開著宴席的院子,找了一張兩人的小桌,用過午膳,慢悠悠地消著食往回走。
容棠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跟沐景序說?”
宿懷璟卻道:“棠棠早就提醒過我了。”
容棠:“?”
宿懷璟眸光深深,笑著望他:“棠棠,你有時候聰明得讓我想把你關起來。”
容棠心下一顫,還沒待細
想,便聽他道:“你一進那間院子,第一句話就問我這事跟姨母可有關係。”
“皇長子夭折一事,史官記載是體弱早逝,宮闈說是淑妃陷害,我猜更像是另外三位皇子的母妃所為。”宿懷璟道,“但其實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
“……皇后。”容棠低聲應。
宿懷璟點頭,道:“皇長子似乎從小身體就不好,早夭幾乎是必然的宿命。分析利益得失,幕後黑手自然更像蕙貴妃幾人,但當時陛下剛即位,夏元帥從龍之功,蕙貴妃在後宮之中氣焰囂張,淑妃備受寵愛,二人都有子嗣,皇后娘娘地位其實並不穩固。”
“既然獨子一定會死,那讓他的死發揮最大的效用,替自己解決一個勁敵,又換回帝王的愧疚憐愛之心。中宮不一定要是皇帝最寵愛的那個,但她足夠特殊,在皇帝心中無可替代,就可以一直安穩執掌鳳印,坐穩她的皇后之位。至於子嗣,日後懷孕也好,在宮中隨便過繼一個母妃低下的皇子都可以,她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並不愁這個。”
宿懷璟聲調輕慢,說的很是輕鬆。
容棠垂了垂腦袋,悶聲道:“姨母不是這樣的人。”
宿懷璟輕笑,攥著容棠的手:“我知道,只是有人需要她成為這樣的人而已。”
“……”容棠第一次明明白白在宿懷璟面前表達對盛承厲的厭惡,“他真的很討厭。”
“嗯,我知道。”宿懷璟又應,聲音放得很溫柔,眸光落在容棠側臉,眼中藏著要溺死人的縱容:“所以我不讓他得逞。”
因為嫡皇子被自己寵幸的妃子害死,仁壽帝一直對王皇后禮待有加、相敬如賓,而在中,盛承厲是男主,王皇后天然就成了小反派之一。
書中有提過男主小時候在冷宮中被苛待,太監說是皇后的指令。
她的兒子被淑妃害死了,她苛待淑妃的兒子,怎麼看都是人之常情,沒動手殺死他已經留了慈悲。
皇后不喜五皇子,他就算出了冷宮,在宮內也不會過得很好。
他不一定要立刻找出陷害自己母妃的人,他只要毀了因為這事得到補償的王皇后形象就行了。
如果被仁壽帝發現,皇長子的死亡與淑妃無關,他會立馬對盛承厲愛屋及烏;但如果被他發現,嫡子竟是髮妻親手所殺,天子之怒怕是會累及王皇后全族。
而盛承厲要做的只是在月容的香囊上動些手腳,留下鳳棲宮的印記。
分明是一石四鳥的計策,滅三皇子氣焰,引起皇帝對二皇子的懷疑,為他自己爭取帝王榮寵,陷害王皇后。
無論盛承星選擇查不查案,這於盛承厲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局面。
香囊掉到池中,怕是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甘。
容棠皺著眉,跟宿懷璟一路往小院走,笨蛋系統從他們在孔雀園前那個擁抱之後就沒出過聲,這時候容棠覺得有點生氣,進了房之後實在沒忍住,把它喊出來:“我前兩輩子是瞎子嗎?”
【……】
容棠:
“這都看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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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超級生氣:“他真的很壞啊!”
系統沉默了好久,小小聲道:【宿主,對不起。】
容棠怒火莫名散掉,佇在原地好久,悶聲道:“跟你沒關係。”
【是我讓你做任務的。】系統說。
容棠:“你家傻逼主腦發的任務,跟你沒關係。”
【……哦。】
系統超級沮喪的樣子,容棠有些後悔對它發火,幾乎是下意識進了一下系統空間,又看見一片灰黑,退了出來,抬起手,猶豫兩秒鐘,道:“過來,我摸摸你。”
容棠記得那一小團光,雖然感受不到,但偶爾進系統空間看見它在自己身側的時候,容棠總忍不住上手rua一rua,像是擼貓擼狗,而系統嘴上不說,其實也很喜歡貼著他。
容棠話音落下,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滯,他手無規律地動了動,聲音放得特別軟,跟宿懷璟哄他的時候有點像。
“乖,跟你沒關係。”
系統沒說自己有沒有過去他身邊,聽到這話卻道:【那跟你也沒關係。】特別像小孩子犟嘴,卻很是可愛。
容棠微怔,旋即笑開,手又動了動:“嗯,跟我們都沒關係。”
容棠說:“可我越來越討厭他了,我原本只想看宿懷璟登基的,但我現在想親眼看他怎麼輸了,你不會怪我吧?”
系統噤聲了特別特別久,久到容棠覺得它不會回答自己了,脫了衣服上床睡覺,才聽見一聲很淺淡的機械音:【才不會怪你,你做什麼我都不怪你。】
除非你傻乎乎地給大反派吃幹抹淨還要誇他好!
但系統沒說出來,它只是在那片三維立體空間裡轉了轉,從善如流地鑽進了容棠被窩,蹭到了他手邊,安心休眠。
容棠輕聲笑:“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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