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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很是溫暖,穿過萬里高的雲層,落在這一方靜謐的庭院,容棠手腳緩慢回溫。
他不驚訝宿懷璟會知道這些事。以前他覺得,大反派應該有一些成長過程,他不至於一出場就到了足以逆天的高度。
可這一世看來,先有沈飛翼、後有盛承厲,宿懷璟便是不曾一出場就逆天,他的成長也很令人震驚。
他像是一株長在暗無天日山谷之中的雜草,一眼望去混在漫山遍野的生機中並不顯眼,可一旦放鬆警惕,再回望的瞬間就會發現,整片山谷中生出的草葉,全都是從他身上長出來的分支。
根系藏在地底,錯綜複雜、盤根錯節,而觸手包圍了整座山谷。
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早就是這片山谷的主人。
這發現令容棠覺得一絲絲的驚喜,可同時也生起剋制不住的擔憂。
——因為宿懷璟說的這事,實情並非宮中老人看見的那樣。
甚至前兩輩子盛承厲受仁壽帝寵愛,正有這件事的助力。
原因很簡單,淑妃是被冤枉的。
淑妃來自異族,擅長用香,皇長子殤沒之後,太醫院院正引咎辭職、告老還鄉,宮中一開始原沒有人往那薰香上想。
但等到淑妃懷孕,仁壽帝瞞著她在某一次妃嬪去王皇后處請安的時候,命內務府賜她椒房之寵,這才在寢宮隱秘之處翻出來一包上了年頭的香草料。
起先也並非什麼大事,後宮妃嬪用香實屬平常,並不該有人擔心。
可當時淑妃宮中的大宮女,看見這包香草的瞬間霎時慌了神,打翻了一座半人高的花瓶,這才引起內務府總管的懷疑。
對方將疑慮稟告仁壽帝,皇帝疑心重,當即招來太醫辨認。
那時的太醫院院正正是數月前為皇長子診治的太醫之一,聞到味道的剎那變了臉色,立馬下跪。
仁壽帝便知道,他的寵妃藏了事。
院正說,南方有香草,鮮香異常,加以幾種香料一起製成薰香,日日燻服,有強身健體、鞏固精-元的作用,於先天體弱之人大有裨益。
仁壽帝皺眉,問:“這豈不是好事?”
院正卻又說,然萬物相生相剋,入藥之物更是如此。此香草若是按古時傳下來的秘方製作薰香,自是好事,但若有人在其中混入北疆極寒之地生長的幻璃草,便會產生毒性,長期燻服,起始幾月會激發人體內的自我防禦機制,令患者產生精力旺盛的錯覺,甚少覺得疲倦,更會覺得自己病症全都好了,愈發興奮激動,但等防禦機制一過,體內積壓的毒素與身體透支的後果便會一齊出現。
若是體質本就不好的病人,很容易因此暴斃。
太醫院院正話音落下,殿內鴉雀無聲,仁壽帝沉默良久,命人帶來打翻花瓶的大宮女。
後者卻慌慌張張,一面見天顏就跪在地上,一口一個“都是淑妃娘娘吩咐的,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
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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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震怒,將淑妃與五皇子一起,打入了冷宮。
原淑妃宮殿中伺候的太監宮女應該悉數處死的,但淑妃聽到天子判決,未有一句辯駁,只是捂著孕肚,沉靜地跪在仁壽帝面前,道:“宮人無辜,此事乃是妾身一人所為,求陛下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
於是廣德宮中太監宮女,只有大宮女一人杖斃,其餘悉數發賣出宮或者趕去其他宮殿。
這段往事寫在了裡,容棠當時看見的時候沒忍住喊了一聲牛逼!
要不說淑妃怎麼是男主他親孃呢,別的妃嬪如果人證物證搜全了,坐實了戕害皇子的罪名,一根白綾賜死便已經是法外開恩,但到了淑妃這,什麼都全了,皇帝還能紆尊降貴親自來聽她一句辯駁。
就算沒有辯駁,她輕飄飄一句話,仁壽帝就真放了她宮中下人。
離譜得要死。
哪怕容棠知道這是作者為了給男主金手指,才替他寫了一個帝王白月光一般的母妃,也還是覺得離譜得要死。
皇帝與淑妃的最後一面,一坐一跪,懷了孕的婦人風韻猶存,摘了渾身珠佩,褪了綾羅綢緞,以一種素雅到近乎寡淡的形象跪在地上,不為自己叫一句冤屈,卻求相伴多年的夫君放了無辜的下人。
仁壽帝午夜夢迴,總是會回想起那一道嬌弱的倩影、那一縷沁人的幽香。
淑妃死在罪孽最深重的時候,仁壽帝並沒有去查她的死因。
可等到盛承厲從冷宮出來,樁樁陳年舊事重新翻出水面,仁壽帝恍然意識到,當年廣德宮中,淑妃並非認罪,而是心寒。
她不為自己叫一句屈,是因為她為自己的枕邊人感到寒心。
相當老土的一個套路,本就是白月光的妃嬪遭人陷害,孕期慘死,死前還溫婉善良得為他人求恩典。
這樣一個形象,是往後再來多少個寵妃也無法取代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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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盛承厲憑此,直接將仁壽帝對淑妃母子的愧疚之心拉到了頂峰。
……
可月容死亡,淑妃冤屈,這兩件事都不該發生在這個時間點。
月容死在慶正十年正月初四,冷冬,深夜墜進御花園中的寒湖。
淑妃的平冤也在慶正十年,秋天,皇家圍獵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才將幕後黑手揪了出來。
前一件容棠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後一件,是他一手策劃的‘巧合’。
容棠看著宿懷璟,後者仍舊笑得溫柔,笑靨下蘊含著看不透的深海,他卻不覺得恐懼,只是擔心。
他怕宿懷璟不知道這事淑妃其實是冤枉的。
如果這樣的話,他的行為很可能……成為盛承厲的助力。
他抿住唇瓣,眉梢輕蹙,思索該怎麼跟他說這件事。
宿懷璟歪了下頭,乖的不行,道:“棠棠想問什麼?”
這間院子裡就他們兩個人,時間快到中午,風與雲俱散,陽光落在栽滿梨樹的院子裡,容棠猶豫了片刻,問
():“你覺得……皇長子是淑妃害死的嗎?”
宿懷璟眨了眨眼睛,
又一次為容棠問出口的話感到驚奇。
他覺得容棠該問他究竟在什麼立場才能說出他要獲利的時候,
容棠問的是他告訴了柯鴻雪什麼秘密。
他覺得容棠該害怕、逃避,該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容棠問的卻是一個是非判斷題。
宿懷璟看不透自家小菩薩。
卻再一次覺得自己被他寵的不行。
他身上那樣多的疑點,換誰來都要猜疑忌憚,他主動將疑點暴露在棠棠面前,容棠卻視若無睹。
棠棠那樣聰慧,他會看不見嗎?
他分明……只是本能純粹地信任著自己、包庇著自己、縱容著自己,不論他的妻子是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什麼目的。
宿懷璟唇角弧度上揚,反問:“棠棠覺得呢?”
容棠心裡鬆下一口氣,立馬提醒:“我覺得不是。”
“嗯。”宿懷璟點點頭,牽著他的手離開這座院子,往碼頭行去:“我也覺得不是。”
“淑妃娘娘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若是要做戕害皇子的事,不至於會留下這麼多把柄。”宿懷璟說,“任何一件事,太順利了反而是最可疑的,想找背後的黑手,看既得利益者就好。”
“陛下即位兩年,中宮嫡子尚在,寵妃庶子正年幼,一場薰香投毒案,一舉扳倒了兩位威脅最大的皇子,若說這事是淑妃做的,未免太過愚蠢。”宿懷璟輕聲道。
容棠聞言,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不自覺捏了一下宿懷璟的手,自己都說不清是潛意識作祟還是在給他誇獎。
宿懷璟便笑了一聲,道:“怡妃、如嬪、蕙貴妃……誰都有可能,好巧不巧,這裡面一位是二皇子的生母,一位是三皇子的生母。”
“五殿下好聰慧果決的心思,棠棠覺得呢?”宿懷璟垂眸,望了他一眼,眸中蘊著笑意,眼底卻藏著寒鋒,“死一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嬤嬤,換來一紙彈劾,留下一個猜疑,再將這場淞園的風波,輕飄飄帶到後宮。他只是往水面扔了一顆石子,漣漪就已經輻射到岸邊了。”
若不是天然有反感,若不是情緒隨著容棠波動,宿懷璟這一天下來甚至忍不住想,他或許會欣賞盛承厲。
會隱忍、懂蟄伏、夠聰明,也夠狠心。
奪嫡是一場九死一生的不歸路,一旦踏上去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他孑然一身,既無黨羽也無外戚,他所能賭的,只是仁壽帝一顆愧疚之心、憐愛之心。
可惜未免……太急切了一點。
宿懷璟牽著容棠往湖心島走,途中路過一座庭院,裡面宴席進行到一半,有賓客進去說了件事,緊接著便是魚貫而出的眾人,大多是臨淵學府的學子,一個個面上難掩新奇激動,統一朝一個方向走去。
容棠定睛一看,望見人群中的盧嘉熙。
宿懷璟衝容棠笑了一下,道:“棠棠,看來柯少傅那句話說的不對。”
他伸手招來盧嘉熙,問:“要去哪裡?怎麼如此匆忙?”
盧嘉熙看見他眼神一亮,轉眼望見容棠,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去池塘,說是正在抽水!”
“哦?所為何事?”宿懷璟問。
盧嘉熙:“是沐大人!沐大人要查案,他說月嬤嬤的死恐怕另有隱情!”
宿懷璟微笑,放人離開,扭頭看向容棠,聲音又輕又愉快:“柯少傅總說沐少卿只在乎他那小徒弟,可在我看來,他那徒弟在沐大人心裡,可能比不上柯鴻雪一根手指頭。”
他歪歪腦袋,乖乖地問:“棠棠,看戲去嗎?”
他特意為自家小菩薩安排的戲碼,不親眼看看未免太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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