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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藉著喝茶的功夫,默默回憶了好半天。
他跟盧嘉熙相交不深,臨淵學府是大虞最知名的學府,每年春季招生,招生範圍囊括平民學子、商販後代、世家王孫,可以說只要誠心向學、稍有資質,透過了入學考試,便都不會被拒之門外。
每朝每代都會有狀元出自臨淵學府,在天下讀書人心中,臨淵學府的地位堪比泰山。
盧嘉熙慶正八年拜入臨淵學府,慶正九年參加第一場折花會,慶正十年奔赴的科舉。
容棠隱約記得他當時是二甲賜進士出身,進入翰林院做了庶吉士,後又在慶正十一年被調去了禮部。
前兩世沒出現丁來寶的案子,也沒有俠士獻虎,仁壽帝並未許下庶吉士名額作為這次折花會的彩頭,容棠原以為盧嘉熙只是柯鴻雪一位前來蹭分的學弟。
而這一世,折花會白身第一可直接入翰林院做庶吉士;丁來寶事件告官的是出城求學的商賈家少爺盧嘉熙;宿懷璟親筆寫下他去過盧氏書局.…
太巧合了。
巧到容棠忍不住懷疑盧嘉熙就是宿懷璟的人,而前幾世,男主那邊可能不知有多少這般幕後的小角色實際屬於大反派。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容棠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卻非緊張,而是血脈湧動的欣賞。換一個角度親眼見證自己之前的失敗,實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容棠放下茶盞,他跟宿懷璟都不搭柯鴻雪的話,後者抬了抬眼,視線直勾勾地含著笑意盯過來,容棠被他盯的沒辦法,道:“前些天我讓弟弟去盧氏書局幫懷璟買了兩方煙墨,很是不錯,故而才有此一問。“
盧嘉熙連忙拱手:“能蒙世子爺喜愛,實乃家中榮幸,若是世子爺不嫌棄,學生日後定期將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送去寧宣王府。”
容棠沒見過這麼上趕著送錢的,稍稍哽了一下,道:“不勞盧公子費心,我身子不好,不能常坐案前,用不上那些珍寶。至於懷璟要用的筆墨,已由我庶弟承擔,實在不用再麻煩盧公子。“
紅漆小樓上幾人眼觀鼻鼻觀心,盧嘉熙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宿懷璟已經在一邊剝了半盤餐後水果,笑著遞給容棠:“棠棠,吃水果。”
容棠睨了他一眼,惦記著外人在場,沒有多說什麼,吃了兩顆荔枝,懶洋洋地靠在了欄杆上,極目遠眺,隨意看起了淞園的景色,並不過分關注他們的對話。
小組還差一個成員,但盧嘉熙應該早就問過,宿懷璟因著容棠的原因也不會主動過問盛承厲的去向。
至於容棠,他是瘋了才會關心男主。
他只是隨口問系統:“這個世界男主到底怎麼選的,難道完全就因為作者的偏愛嗎?”
容棠作為讀者的時候,視角全程跟著作者的安排走,不會去思考主角是否選錯了人。穿越進來以後,系統任務在前面吊著,他也沒有時間跟精力去思索這個。
可是現在閒下來了,容棠突然很好奇。
樁樁件件蛛絲馬跡來看,身世也好、心性也好,宿懷璟分明比盛承厲更適合當主角。
盧嘉熙並不算特別重要的人物,甚至他去禮部也是沐景序跟柯鴻雪的建議,後期的確在一些事上給了男主助力,按理來說不該是宿懷璟的人。
容棠想到這裡輕蹙了蹙眉,又有些懷疑。
如果盧嘉熙前兩輩子確實是因為柯鴻雪的原因,算是男主陣營的小人物呢?那這輩子究竟是沈飛翼事件帶來的蝴蝶效應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讓他跟宿懷璟有了交集?
他想得出神,沒注意到談話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小了,宿懷璟走了過來,用小叉子叉起一顆白-嫩多-汁的荔枝,送到容棠嘴邊:“棠棠,啊——”
容棠下意識就張開了嘴,清甜的涼意入了口腔,他輕眨了眨眼睛,牙齒開始機械性的咀嚼,抬目看向宿懷璟。
“在想什麼?”宿懷璟問道。
在想你跟盧嘉熙什麼關係。
容棠看了他一會兒,偏過頭把嘴裡那顆荔枝核吐到手上,問:“你之前寫信不是說替我買了幾本話本嗎,這次有帶來淞園嗎?“
宿懷璟微頓,笑得眉眼彎彎:“帶過來了,你今天想看?“容棠點點頭:“嗯,懶得出門了。”“好,我一會拿給你。”宿懷璟道。
柯鴻雪適時出聲:“世子爺不出院門的話,可否把你媳婦借給我們?“
容棠一個眼刀甩過去,正要開口懟,餘光瞥見沐景序眉心稍蹙了蹙,那點想罵柯鴻雪的慾望就散了。
罵他幹嘛?自有人收拾他的口無遮攔。
盧嘉熙小心翼翼地道:“要不我去作詩吧,赴會之前學府老師有考過我們的學問,當時便出了一道以芍藥為題的辭賦。“
容棠抓到關鍵詞:“芍藥?折花會第一天盛承星以芍藥出題?”
盧嘉熙愣了一下,呆呆道:“啊?對啊。”
容棠沒說話,柯鴻雪笑盈盈地一搖摺扇,順走他盤子裡一顆荔枝扔進嘴裡,慢悠悠道:“怎麼樣?世子爺現在可有興趣出院門了?“
容棠抿了抿唇,些許不悅湧上心頭。
仁壽帝后宮充實,對皇后雖敬重禮愛,但王皇后畢竟將近四十歲了,很難再有身孕。
蕙貴妃跋扈,母家勢大,生下兩位皇子,幼子更被術士妄言出生便是旺帝星的,她在宮中,雖非皇后,卻也差不多了。
牡丹是花中皇后,芍藥是花中宰相,二者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國母和寵妃。盛承星此次折花會的主題有芍藥並不奇怪,可他竟用芍藥做了開場,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容棠神色冷了下來,宿懷璟道:“棠棠不想出去就不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容棠搖頭:“不,一起。”
柯鴻雪立馬就笑了:“走走走,一起去看看,今天攬月閣裡來的可是近日來京中最火的梨園紫玉班,我惦記好久了都。“
容棠那點剛提起來的氣勢一時間散了大半,很是無奈地看向沐景序。
沐景序視線轉向柯鴻雪,眼中含了幾縷要凍死人的冰雪,柯鴻雪注意到自家學兄的目光,霎時間就慫了,從閣樓下去,一直到乘船去湖心島的路上都沒再敢多說一句不著調的話。
可一下了船,在岸上便聽見攬月閣中傳出來的咿呀戲曲聲,他又行了!轉過頭用一種容棠上輩子很熟悉但這輩子沒見過的眼神亮晶晶的望著他,眸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懂我的吧?兄弟!
容棠不懂,容棠也不想懂,容棠懂了容棠隨口一應聲又得被你帶坑裡去。
棠棠心裡苦,默默湊近了宿懷璟幾分,宿懷璟便很自然地垂下手,抓住了容棠手指,帶著他向攬月閣行去。
容棠垂目望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大反派那雙看起來不染纖塵、不沾鮮血的素白雙手上布著層層疊疊的傷痕,一道道都讓他覺得既觸目又心疼。
採露水會不會劃破手指,容棠不敢說死,但那道碎瓷盞劃出來的痕跡必然不該出現在宿懷璟的手上。
他分明是慌了神,為了阻攔自己,沒有防備顧忌地直接伸手抓向一堆碎裂的瓷片,才會任手心被割破。
容棠覺得自己方才那點被宿懷璟在信中戲耍的不悅全部散開了,他伸手抓了抓握住自己的那隻指尖。
宿懷璟卻不知理解成了什麼,徑直停下了步子,眉梢淺淺蹙起,道:“敢問兩位大人,五殿下現在何處,為何一直不曾相見?“
容棠一愣,偏過頭看向宿懷璟,卻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輪廓和俊俏的側顏,一時間心下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沐景序回道:“五殿下身體不適,在房中休息,這幾天都不會跟我們一起。”
宿懷璟神情鬆懈了一些,正要帶著容棠繼續往前走,卻見柯鴻雪搖了搖扇子,紅冠公雞似的神情傲慢又帶著一些輕微的鄙夷。
“所以我說,學兄你眼光是真的差,盛承厲那小子這兩個月來又得病又受驚,還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也就你把他當眼珠子一樣待著。“
盧嘉熙垂頭盯著腳尖,一個字沒敢吭聲,假裝自己沒聽見什麼大不敬的發言。宿懷璟神色帶上了幾分清淺的詫異,視線在兩人中間打了個轉又收了回來,牽著容棠的手向前走。
唯有容棠,表情一點都沒變,聽見跟沒聽見一樣。
柯鴻雪看不上男主,他不僅看不上盛承厲,他甚至看不上仁壽帝的所有皇子包括仁壽帝本人。不過這話傳到有心之人耳朵裡,很容易被說成大逆不道,柯探花不屑於跟別人說。
容棠倒是聽到過幾次,卻也好奇,問他:“既然你不是真心服從盛承厲,為什麼要為他付出這麼多?“
不僅請動了柯太傅為盛承厲背書,更是大把大把的金銀散出去替他結交人脈,那樣一個滿腦子風花雪月的浪蕩子竟也甘心去國子監領了少傅職位照看著五皇子。
其心日月可昭、天地可表,誰看過去他柯鴻雪都是盛承厲手底下第一忠臣,斷然想不到他壓根就看不上男主。
柯鴻雪聽完他的問題卻只是笑,目光穿過天際,迢迢落在繁星中不知哪一個定點,反問:“除了他還能選誰呢?“
二皇子背後有高人相助,三皇子跟六皇子背靠兵馬大元帥不缺謀士,七皇子年幼,四皇子又委實不中用,連奪嫡的入場券都拿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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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來挑去,這偌大皇宮中,竟只能挑出一個盛承厲。
柯鴻雪端起酒杯,仰頭遙敬月光,沒看容棠,而是笑著說:“世子爺,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大虞皇宮,才正如這夜空,繁星閃爍,月色溶溶。“
那是最好的時代,想一想都恨不得沉溺於夢境的時代,卻永遠地毀在一場叛亂之下,再也不復存在。
四月春光正好,湖心島上有風,水波盪漾,上午的光落在湖面,又映照出陣陣如海市蜃樓般漣漪的光景。
戲曲聲自閣內傳出,容棠一行五人穿過杏花林進到攬月閣,便由小廝引進了樓。
盛承星正倚在三樓欄杆上,滿面笑顏地垂目看著一樓紅臺上正上演的曲目,那表情說不上傲慢,卻莫名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跳脫於他儒雅博學的虛名之外,更像一個自知生就高位,所以立於群山之巔俯瞰人間的頑劣稚童。
容棠不是很喜歡他,跟盛承鳴比起來,他甚至更不喜歡盛承星。
可盛承星站在欄杆上,一雙眼眸漫無目的地轉,一眼瞥見容棠,笑著一揚手,便做出個口型:“表哥。”
沒辦法,容棠只能上去。
柯鴻雪跟沐景序向三皇子見了禮,盛承星連頭都沒點,親親熱熱地走到容棠身前,攔住他的禮數,雙手交疊握住他手就做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寒喧:“表哥身子可好些了?阿遠跟我說你要來,我原還不敢相信,早知是事實,我便該稟明父皇,讓他派宮裡的車馬去王府接你,也好免去一些路上的勞苦奔波。”
容棠心裡不爽,面上卻淡聲道:“三殿下費心,孃親知道我身子不好,出行所用車馬全都是特製的料子,雖比不上皇家尊貴,卻也遠勝大多尋常車馬了。“
盛承星聞言,唇角笑意落下去幾分,也不知道是因為容棠拂了他面子,還是因為容世子爺方才話中莫名提到的王妃。
天下都清楚,寧宣王妃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容棠這番話聽上去有理有據不卑不亢,但偏偏在蕙貴妃長子面前提及皇后的妹妹這件事,有心人稍稍一想都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天家裡的忌諱多到令人數不勝數。
三皇子可以主動向寧宣王世子提起皇后娘娘和長公主,但容棠跟他提及與王皇后有關的人物,盛承星便會猜忌。
他一時分不出來容棠只是隨口一言還是故意說出這話,唇角弧度維持在一個恆定不變的位置,眼神緩緩變得探究,雙手順勢鬆了下來,往身側隨手拿起一把紙扇,展開輕搖了搖,道:“既是如此,想必母后也放心許多。“
盛承星身後原先圍著一群京中這些時日以來大放異彩的少年公子,此時被眾人一推舉,容遠便向前一步,躬身向容棠見了個禮:“兄長。”
容棠沒點頭,視線落了過去,容遠行了禮無人喚他便起身,笑著道:“兄長這些時日身子好了不少,不知此番來淞園可有好好逛逛賞玩一番?“
宿懷璟站在容棠身邊,已經重新抓住了容棠手指,雙目垂下,遮住眼底的陰翳,指尖緩慢卻又急躁地在容棠手上摩挲著,似乎想將方才被盛承星沾上的印記悉數取代。
容棠手都不抽,隨他去,只是將眼眸懶洋洋地投遞到容遠身上,不輕不重地咳嗽了兩聲,說不上太過虛弱,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不答庶弟的話,而是問:“跟你嫂嫂見禮了嗎?”
宿懷璟動作微頓,低著頭眉目微挑,側過臉看了一眼自家小菩薩,那點不太愉悅的心情奇蹟般地瞬間被撫平。
他動作緩了下來,視線不著聲色地在攬月閣裡搜尋了一番,想要找一找哪裡有可以淨手的水源。容遠面上表情詫異了一秒,旋即笑開,重新抱拳彎腰,恭恭敬敬地道:“恭請長嫂安好。”宿懷璟受了他的禮,微微一點頭便當相還,並沒有寒暄的念頭。
容棠表情稍霽,這才回答容遠方才的問話:“昨日午後方才抵達,我有些睏倦多睡了一會兒,晚間在湖心島上散了兩圈步,其餘地方還未曾踏足。“
寧宣王的三個兒子,長子容棠是虞京出了名的病秧子,次子容崢便在長兄這個病秧子的映襯下,逐漸成了寧宣王府子一輩中出名的人,以至於很多人都以為等容棠去了,寧宣王府便會落在容崢手裡。
大家閒聊時偶爾會提及容崢,卻很少提到容遠。
他將自己完全隱藏在了兩位兄長下面,不爭鋒不顯露,像一灘平靜的湖水。
容棠卻清楚他遠不及面上表現得這般和善,如果說容崢像是一頭莽撞蠢鈍的猛虎,容遠便是一條蟄伏在暗處、與環境相互隱藏的毒蛇,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一口咬開敵人血管,將毒素注入身體。
容棠並不喜歡跟他交流,就像他不願意跟盛承星聊天一般,三兩下寒暄之後他便說要告辭。
盛承星也不阻攔,只是終於願意屈尊降貴般將視線朝容棠身後幾人身上遞,笑道:“沐少卿與柯少傅的學識是一等一的好,連父皇都盛讚過,表哥與他們一起,看來對此次魁首是志在必得?“
容棠道:“我沒上過學,只是來湊數的,並不關心這個。”
盛承星又問:“早上遞來的名帖上還瞧見了五弟的名字,怎地沒跟你們一起?”
容棠這次是真不想說話了,他垂下眉眼,有些煩躁地朝宿懷璟那邊貼了貼,於是柯鴻雪便向前一步笑著拱手:“回殿下的話,五殿下前些時日大病初癒還未好清,此次一路從皇宮奔赴而來,又在路上受了勞累,昨晚在湖面上被風一吹……這不,又病倒了,如今正在院子裡休養。“
“如此——”盛承星頓了頓,說:“確實也該好好休養,免得折花會後回宮,五弟再病危,父皇要怪罪下來,我可真不知道該找誰去叫冤了。“
他笑著,眉眼微彎,餘光裡精光一閃,狀似不經意地問柯鴻雪:“倒是柯少傅你,最是閒人一個、懶問世事,這次怎麼有興趣跟五弟組了隊也來沾一沾這俗世虛名?“
柯鴻雪扇子一合,做出告饒狀訴苦:“豈是我願意的呢,還不是來之前爺爺再三叮囑,說微臣好歹算是一個先生,若是學生無所依附,便要做他們的臂膀,幫襯一二。學兄心疼我,主動陪了我來,又恰好跟容世子爺投緣,這才組了隊,以免無聊透頂,折花會還沒賞完,我就被那些詞啊賦啊的煩得迴風月樓找鶯啊燕啊姐姐們去了。“
盛承星稍稍一怔,旋即大笑開來:“柯少傅說話還是這般幽默風趣。”
柯鴻雪笑著回:“能討殿下笑顏,是微臣的榮幸,只是還有一件事想求殿下開開金口幫個忙。”
盛承星大手一揮:“但說無妨。”
柯鴻雪道:“還望殿下下回見到微臣爺爺,能告訴他我實在就是個不中用的閒人,做不了誰的臂膀,只想醉倒在美人懷中做個風流浪子,不要再給我安排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了。“
盛承星聞言撫掌而笑,紙扇展開晃了晃,搖搖頭道:“這話我可不敢跟太傅說,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該說我胡言亂語髒了太傅尊耳,說不準又要罰我去抄佛經敬告祖先,還是探花郎自己去跟令祖父交代吧。”
柯鴻雪便哭喪著臉再三做作,直到一行人終於與盛承星分開。
宿懷璟一從盛承星等人的視線中消失,便領著容棠找到一處水源,垂著頭安安靜靜地將帕子沾溼,細心又體貼地為容棠一遍遍擦拭起了雙手。
柯鴻雪換下了方才那副做作到有些過分的面孔,看什麼奇觀似的看了半晌,等到宿懷璟又重新換了張燻過香的幹帕子為容棠擦手的時候,才終於忍不下去,往前一步,用肩膀撞了一下容棠的背,問:“世子爺,你這媳婦上哪兒找的?這般溫柔體貼,帶出去不得嫉妒死一大批人?”
力道不重,甚至算得上很輕,大抵顧念著他是個病人,柯鴻雪連玩笑的分寸都開得很適宜,偏偏容棠注意力全落在宿懷璟那雙還結著細痂快被水泡掉的手上,一時不慎,被他撞的往前歪了歪。
宿懷璟立刻伸手攬住容棠肩膀,視線相當凌厲地向前一看,目光死死地瞪著柯鴻雪,沒有半分偽裝的隨和恬靜。
柯鴻雪一怔,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立馬後退半步,正了色便道歉:“是我唐突,衝撞了世子爺,二位要打要罰,柯某絕無二言。“
柯鴻雪那雙桃花招子生的極美,聽說他孃親是柯學博在江南從商時救下的孤女,身上既有南方女子的溫婉多情,又帶著幾分孤苦伶仃之人特有的堅強倔強,柯鴻雪的樣貌很像她。
柯少傅慣常含笑,那雙桃花眼眸便被他利用得一眼望過去就像會說話一般勾著人,很少有這麼正經的時候,容棠愣了一瞬,下意識開口:“無妨。”
宿懷璟如同一隻被順了毛的獸,眼神中的凌厲頃刻間悉數退下,抬手為容棠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將帕子收了起來,從淨手處離開。
柯鴻雪還有些難以言喻的後怕,踱步到了沐景序身邊,低低地喚了一聲:“學兄。”
沐景序抬眸睨了他一眼,問:“閒的?”
明知道寧宣王世子是那樣一副碰不得撞不得的身子,還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黏上去,若非沒真把人撞出個好歹來,現在說不準他還能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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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沐景序凝眸望向他。
柯鴻雪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似乎真的前世有緣。”
他一看到容棠就覺得這小世子跟他應該是同道中人,就適合今日登高望遠觀繁星,明朝打馬虞京引誰家姑娘樓頭拋袖招。
怎麼就……是個活不長的病秧子呢?
柯鴻雪想到這裡,神色又淡漠了下去,撇過頭瞧了一眼沐景序。學兄好像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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