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西球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18 第 18 章,為夫體弱多病,魚西球球,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容棠緩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艱難開口:“他真的好會。”
系統這次沒反駁他:【確實。】
他在椅子上做了大半天心理建設,重新拆開了信封。
信紙足足有三頁,容棠看看停停,看了半下午才全部看完。
開頭一句:棠棠吾夫,見字如晤。別後六日,寸陰若歲。
容棠就歇了好久才敢往下看,耳廓都發了燙。
信裡意思大概就是:[這幾日你不在,我覺得很是寥落,昨日聽聞你要回來,我欣喜了半夜,很想見你。
這些天我偶爾出府,瞧見城西盧氏書局新上了幾本江南時興的話本,想著你愛看,便買了回來放在書房等你翻閱。
城南新開了一家川菜館子,走在路上都能聞見裡面飄出來的辣子香,我有些想念家鄉味道,卻又記起來你說過日後有機會可以跟我一起去吃,便覺得甚是歡喜,日日盼著你早些歸來。
姨父前兩日來了一趟,我本不欲見他,因為棠棠討厭他。可是他送來了些蜀地獨產的乾果,我嘗過了,每個都顆粒飽滿色澤均勻味道極佳,念著你常居京中許是沒嘗過,便讓他進了門,日後棠棠看話本的時候也可以吃上幾顆。
院子裡開了一株山茶花,粉白色的,很是好看,我原想將它摘下來放在你榻前,可是不知道山茶花期能不能等上半月。
……
我給咱們的宅子題了字,本打算今天讓你看看,可惜你沒來,我告誡了雙壽不准他往外說,棠棠也不要為難他,等婚禮那天你上門迎娶我的時候再讓你看。
近日京中氣候反覆,你身體不好,早晚莫要出門,衣物也切記不要隨意增減,以免沾染風寒。
我一切都好,希望棠棠比我更好。]
信紙最末依舊是一行相當漂亮的字跡,言辭卻越發婉轉多情。
[謹遣一行,希垂玉封。]
玉封,也是回信的意思,宿懷璟謹慎又小心地跟他說:希望棠棠給我回信。
容棠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茶水涼了大半天,他沒頭沒腦地抓起來一口灌下去都沒能消解半邊臉上的熱度。
容棠偏過頭看向窗外,桃花落了半樹,仍舊開著,並未到夏天。
【宿主,你害羞了。】系統觀察許久,涼涼道。
“才沒有!”容棠反駁,“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沒把後面的話只是出來,系統回憶了一下宿主來的那個世界,推斷道:【宿主,你不會沒收過情書吧。】
“當然不是!”容棠下意識反駁,可是反駁完卻霎時間明白自己為何會這般面紅耳赤。
這實在……太像情書了救命。
容棠在現代的身體跟現在這具殼子長相有七八分相似,身高也比現在要高上些許。
那兩三分不同也不過是因為他在現代身體健康,沒有如今這樣病氣纏身的蒼白。
這就註定了他不僅不缺人追,還有很多人追。
唸書時候容棠也收過幾封情書,可有些句子,用白話文寫出來跟文言文寫出來,收信人看到確實是不一樣的。
看白話文的時候,容棠只能一邊感念對方心意,一邊想辦法禮貌地拒絕人家。
可是看文言文,平白紙墨就多了幾分韻味不說,他還習慣性地一邊閱讀一邊翻譯,等到全部看完,腦子裡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只剩下一個:他太會了。
【有沒有可能,你跟別人只是同學,現在給你寫信的這個人卻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系統涼涼補充,【而且你上輩子燒密函的時候也不是這個表情。】
容棠頹喪地捂住臉:“別說了……”
他臉熱得能煎雞蛋了快……
他很納悶啊,大反派到底怎麼這麼心平氣和地就接受了“妻子”這個人設,還能把“娶我”說的這樣心安理得的啊!?
容棠光是看到都覺得害羞。
要不是雙壽之前跟他說過京中發生的事,要不是他看過原文又在書裡活過兩輩子,他真的要以為宿懷璟這些天就真的天天跟個望夫石似的在永安巷等著他了啊!
還家鄉味道,欺負我‘不知道’你祖籍皇城就玩兒我是吧?
容棠深覺挫敗,有一種明明跟大反派都站一個戰線了,卻還是玩不過他的即視感。
容棠跟個戰敗的土撥鼠一樣癱在椅子裡,盯著那三張紙,雙眼一會兒失神,一會兒羞赧。
系統觀察了半天,催促:【宿主,回信呀。】
“你去休眠!”容棠道。
【嘖……棠棠氣急敗壞了。】
他家系統成了精,說完這話立馬下線,容棠想罵都罵不到。
容棠展開信紙,毛筆拿在手裡半天,沒寫出一個字,趕在墨汁滴落之前重新放進硯臺裡舔了舔筆。
[懷璟吾——]
他寫了三個字又卡住,沮喪地將紙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懷璟,展信佳。
承君尺素,不勝欣喜。
……]
剛開始落筆的時候容棠還有些無措,寫著寫著竟也順暢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收筆他發現自己竟寫了三頁半。
不僅將宿懷璟信中說的每一條都回復了,還另外跟他說了陀蘭寺上種的杏花很是好看,名滿天下的慧緬法師居然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今日誆容崢替他買了兩方上好的煙墨,王妃很喜歡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
容棠寫完將信又過了一遍,那種害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愉悅。
今天剛發現宿懷璟特別懂自己,便互相寫了一封書信告知近日的生活。
這不像情書了,倒像是知己。
他活了四輩子,第一次這般輕鬆地結交知己。
容棠等墨乾透了才疊起來塞進信封,火漆封口,然後拿了出門準備喚雙壽。
此時已暮色沉沉,院中昏黃,容棠抬眼,突然發現牆角竟也開出一朵黃白色的山茶花。
他覺得驚喜,彎腰看了看,想也沒想地將其折了下來用清水泡著養在案頭,思考一瞬,又將信拆開,在末尾添了一句。
[我院中也開了一朵山茶花,不過是黃白色的,我很喜歡,已經摘了下來,明天便賞它跟我一起看話本。]
筆尖停了停,容棠沒按耐得住,抬手在這句話最後畫了兩個波浪線和一個v字。
他不知道宿懷璟能不能看懂,反正他看懂了。
做完這一切,容棠重新上火漆,將信封交給了雙壽。
雙壽一拿到就笑:“宿公子還說讓我明天上午再去一趟取信來著,這下好了,一邊送信一邊取信。”
容棠稍顯訝異:“他讓你明天還去?”
“嗯!”雙壽點頭,“宿公子說少爺是個閒不住的性子,被關在家中恐要悶壞了,他說要每日給您寫一封信,與您說說話。”
容棠張了張嘴巴,好半晌才愣愣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雙壽走後,系統從休眠中醒來,看見他模樣,本能地就問:【宿主,你為什麼在笑?】
容棠抬手壓了壓唇角,兇巴巴的:“你不準說話。”
【……?】
當晚睡覺的時候容棠沒再做噩夢,第二天上午在王妃那幫忙,他一直心不在焉,頻頻下意識往外面看,又放錯一對東珠耳環之後,被王秀玉趕出了庫房:“走走走,淨添亂來了。”
容棠便往棠華院趕,途中路過池塘也沒再喂小魚,進了院子四處張望了一下,雙福會意,隨便問了一個灑掃的小廝,然後回道:“少爺,雙壽還沒回來。”
“哦。”容棠收回視線,欲蓋彌彰地輕咳了一聲:“我沒找他。”
雙福憋笑:“是。”
用過午膳好一會雙壽才回來,他在永安巷吃過,容棠當時正在午睡,醒過來便看見書房桌上昨日同一個位置壓了一封書信,漆印有所重疊,看起來也是封好了重新拆開的,厚度比昨天厚了許多。
[棠棠吾夫,見字如晤(劃掉),得書之喜,眶若復面。]
於是容棠昨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熱氣又往腦袋上湧。
他看完全篇,宿懷璟說他很開心棠棠這也有山茶花,收到信之後他便將那朵粉白山茶剪了下來養在美人榻邊,這樣寫字累了的時候抬頭一看,也能當容棠在那。
容棠怔怔的,下意識抬手輕碰了一下案頭花瓣。
書信最後一句換了措辭。
[延頸鶴望,祈盼錦書。]
院外有鳥雀站在春日枝頭啼叫,微風和煦,容棠想了一會兒,取下筆來,寫道:
[懷璟,展信佳。]
……
慶正九年春,三月,大虞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久居冷宮的五皇子甫一出來便被太傅贊為經世之才,當為輔政之臣;二是帝后及皇二子出宮東行,前往泰山祭祖,途中遇俠士乘白虎而來,揚言皇帝豐功偉績、皇嗣品貌非凡,引異獸現世拜服,他自欽佩不已,特將祥瑞獻給陛下,期盼能為皇家、為大虞奉獻己身。
這兩件事在歷史上或多或少地都改變了大虞未來的走向。可在寧宣王府、棠華院,容棠只是一日又一日地隨著日月起落入睡或醒來,日復一日地清晨去給王妃請安、午間回房睡覺。
一覺睡醒,春日綿長,坐在書桌前拆開一封墨跡剛乾的書信,細細讀完,再絞盡腦汁回覆一封,一整個白日便過了去。
半月光陰如流沙,一晃眼到了三月十八。
高粱抬,紅裝起,描金彩繪的儀仗隊伍一路敲敲打打,自寧宣王府起,繞半座四九皇城,最終停在了永安巷一戶新搬來的人家門口。
據後來的人說,那天鞭炮紅紙灑落滿地,路上遇見的行人爭搶紅封,每一隻紅紙包裡都是貨真價實的銀葉子。
聘禮抬了三條街,嫁妝陪了十里路,知道的說是寧宣王世子娶男妻,不知道的說是天子娶皇后娘娘。
端的是滔天富貴不竭盡,今朝喜事曉玉庭。
外界眾說紛紜與容棠無關,他現在坐在馬車裡咳得肺都快出來了。
王秀玉原本不准他親自迎親,說讓容崢或者容遠替兄迎嫂,就連宿懷璟昨日送來的信上也說路程遙遠,且要邊走邊停,擔心他身子扛不住,要不就別親自來了。
但容棠打死不幹,一開始他想騎馬,王秀玉卻又拼命阻攔。最後母子倆討價還價,王妃同意了他坐馬車。
可他萬萬沒想到迎親原來是這麼累人的一個活,哪怕坐在馬車內不用一路笑著跟人打招呼,也實在架不住空氣裡鞭炮的硝-煙味、喇叭嗩吶吹吹打打的喜樂聲、人來人往哄搶利是錢的笑聲……
容棠只覺得耳膜要炸,肺要壞掉。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他喝了半盞茶壓下喉頭癢意,理了理衣服正要下去接宿懷璟,卻聽見一陣倒吸氣跟驚呼聲。
叫聲震耳欲聾,數不清的人在旁狂歡。
容棠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大亮,有人笑意盈盈地鑽進了車內,溫聲問:“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喚你夫君了?”
“……”
容棠懵了一瞬,聽見車外鬨鬧聲,終於反應過來。
很好。
他來接親,新娘子主動鑽進了車裡。
幹得漂亮。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