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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火藥彈精進改良的順利,趙暘下令技術司暫停繼續購入土地一事還是在外城南部造成了不小影響,當地的尋常純良百姓只是惋惜於未能得到拆遷的機會,即便是稍顯貪心的也不至於鬧出什麼事來,倒是那些潑皮無賴見失去了一夜暴富的機會,果然鋌而走險幹出了恐嚇之舉。
這群人看似各自為伍,但似乎有一個較為鬆散的團體,甚至可能還有幾名首領人物。
月初張堯佐便下令抓了一批,大概十幾人,即以巧取豪奪方式奪佔外城南部百姓田宅的那群人,可笑這幫人還一個個守在侵佔的田宅中,等著工部衙院的官員上門交涉,結果張堯佐在得到當地百姓舉報後,當即派人將這群人都抓到了開封府,沒抓到的聽到風聲也都逃了。
而這事導致的結果便是這群潑皮無賴與技術司較上了勁,隔三差五地於夜晚出動,弄來一些毒蛇及腌臢之物丟在尚在修建的新衙內,甚至於二月初九當晚,還有七八人抱著幾捆柴束來到新衙工地,試圖燒掉堆放在那的木料,所幸被夜間訓練的開封府軍巡士發現,慌張如鳥獸散。
次日,開封府軍巡使孫成分別將此事稟於趙暘及其開封府主官張堯佐,二人皆又驚又怒,畢竟故意縱火在宋時已稱得上極其惡劣的公事案,再不屬於民事糾紛。
於是張堯佐一面下令於技術司新衙附近再次增設兵巡鋪,同時增派軍巡府士,一面將先前抓捕的那十幾名地痞無賴押送至大理寺審判,寄希望於大理寺能叛個死刑,以為殺雞儆猴。
然大理寺退回了他的要求,理由是張堯佐先前派人抓捕的那十幾名潑皮無賴僅有奪佔他人田宅的之罪,卻無其威脅技術司、甚至同謀縱火的罪證,罪不至死。
張堯佐生怕技術司新衙果真鬧出什麼事來,當日便寫札子上奏官家,試圖說服官家定下死罪,雖說官家看罷後亦頗為驚怒,但仍是沒有判定死罪,最終判了一個刺配充軍。
待張堯佐這事告知趙暘,趙暘對大理寺的判決倒沒什麼看法,畢竟大理寺的審判確實言之確鑿,當前並無證據可以證明那幫人和意圖縱火的那幫人有聯絡,確實不宜量刑太重——倒不是為了什麼倫理輿論,而是為了朝廷法治的嚴明,以免日後有人效仿,致刑法濫用,傷及無辜。
趙暘真正有看法的,是官家對此的判決。
畢竟他這邊正與曹佾想方設法要提升宋國軍士的名聲及待遇,可沒想到官家還是習慣於將罪犯充軍,難道軍隊是藏汙納垢之處麼?
趙暘本意是叫曹佾上奏,但曹佾沒敢,於是趙暘自己上奏,陳述了不應沿用舊制將犯人刺配充軍的道理,軍隊即是軍隊,並非收容汙垢之處。
官家看罷後覺得不失道理,招宰輔諸位相公商議此事,幾位相公也知道趙暘正致力於提高軍隊的輿情、地位,倒也不甚意外,討論一番後贊同了此事。
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那些重犯即便不刺配充軍也大有去處,別的不說,就說三司衙門轄下成百上千的礦山,就缺的是採礦的人手。
於是經政事堂一致贊同,官家當即下詔,從即日起取消“刺配”舊制,日後重犯不再發配充軍,而是經大理寺裁決後擇定“服刑”之處。
這條詔令,也算是趙暘影響了大宋,不過由於反映過小,在朝野都未引起多少關注。
二月中旬,趙暘帶人於城外測試了一種磨盤大小的火藥爆彈,因爆炸聲響如天上驚雷,掀土飛石,威力巨大,故已擔任火藥案案使的沈遘將其命名為“震天雷”。
經測試,僅一顆震天雷,就能將一間普通泥瓦民宅炸地坍塌,威力已著實不小,若是從中新增鐵丸、鐵蒺藜等物,毫無疑問能在戰場上大有作為。
只不過一顆幾十千錢造價,還是讓範純仁、錢公輔、呂大防等人連連搖頭,覺得將這一顆幾十千錢的火藥彈送上戰場供軍隊使用,還不如發付等額的犒賞,那豈不是更能激勵士氣?
但沈遘不以為然,反駁道:“有士氣就能打勝仗?”
的確,包括禁軍在內,宋國軍隊當前的情況是即便有士氣,也難敵遼國、西夏軍隊。
於是乎,僅技術司聘請的幾位進士之才,就此事便分作了兩撥:其中範純仁、錢公輔、呂大防更注重實用性,雖不至於覺得火藥彈無用,但就看造價,他們就覺得難以擴增軍備,最多作為戰場上的輔助;而沈遘則覺得當前宋國軍隊大多不堪一戰,必須採取新的戰術,新的戰爭方式。
在這一點上,沈遘可謂是與趙暘不謀而合。
見範純仁等人憂心於火藥彈的造價,趙暘笑著道:“當前一顆震天雷之所以耗費數十千,說到底還是火藥成本貴,若朝廷能增設一個相應的案坊司,專門生產製作火藥,這成本也就下來了,至少比我等在坊市間購入火藥要便宜地多,我個人估算,起碼能便宜一半。”
錢公輔在旁小聲嘀咕:“即便如此,一顆也要二十千……”
趙暘也沒再解釋,畢竟他也知道新興事物大多一時難以被人接受,但只要有朝一日他技術司研發的火藥彈在宋夏戰場上大放光彩,似範純仁、錢公輔、呂大防等保守傾向的文人自然而然就會漸漸接受,並習以為常。
“若如此的話,景行當儘早上報朝廷。昨日宋匠頭告知我,他去採購架子煙火的那處坊市,據說是要加價了,儘管暫時不多,還不到半成,但要是像我技術司這般頻繁採購火藥,整個汴京的火藥遲早要大漲特漲。”範純仁頗有前瞻道。
“唔。”趙暘也意同地點點頭,對範純仁道:“近期開支的賬本整理好了麼,我順道帶去請官家過目。”
“給我一夜工夫整理一番。”
“不急,既然要上報此事,我等自然要做到充足準備,叫官家與宰輔諸位相公親眼見證火藥彈的威力。”
於是趙暘又叫沈遘、宋揚去城內坊市採購了幾車火藥,製作各類火藥彈,務必仔細,不出紕漏。
宋揚等火藥案工匠一聽是要請官家及諸宰輔相公檢驗使用,心情更是激奮。
兩日後,即二月十九日,大概辰時前後,趙暘懷揣範純仁所整理的技術司開支賬簿,領著王中正等人來到宮中。
入宮之後,他先去了一趟樞密院。
得知趙暘前來,樞密使宋庠頗為意外,走出樞堂親自將等在屋外的趙暘請入,待吩咐吏人上茶後,笑著道:“自上回我三人商議對夏戰略,我可是有些時日不曾見到趙正言了。”
論趙暘目前在朝中的交際,大致也可分好、中、壞三等,其中御史劉湜、殿中侍御史劉元瑜及知諫院毋湜等算是交惡的,平日撞見最多打聲招呼,大多都是裝看不到;與宋庠的關係可以列為中等,至少雙方都願意寒暄幾句;至於友好的,即陳執中、張堯佐、曹佾等,知諫院王贄也算。
鑑於關係還尚可,趙暘也樂得與宋庠閒談幾句,順便問問樞密院重新起草對夏戰略一事做得如何了。
宋庠搖搖頭道:“早著呢。……主要戰略之前就已上呈官家了,但詳細戰略……我樞密院派去陝西四路實地勘察的官員,估計還尚在途中……今日趙正言如何得空來我樞密院?”
趙暘對宋庠所言也不意外,見對方問及便實言相告:“近期我不是在鼓搗火藥彈麼,暫時有了些成果與想法,故今日進宮向官家彙報,順便來一趟樞密院。宋相公,若我有意將我麾下天武第五軍第一營調至我技術司新衙附近駐紮,要如何向樞密院申報?”
“是為了那群潑皮無賴吧?”宋庠對此也有所耳聞,想了想道:“我樞密院雖掌調兵之權,但也分時候,若交戰期間,我樞密院可以全權接管,但眼下嘛,還是先奏於政事堂,經官家首肯。……到時候我叫殿前司配合就是了。”
“有勞。”趙暘朝宋庠拱拱手,隨即看看左右,開起了高若訥的玩笑:“一段時日不來,小高愈發沒規矩了,我坐了許久,也不見他來問候,嘖!”
“呵。”宋庠輕笑一聲,神色稍有變化道:“小……我是說高學士,他早幾日已不在我樞密院了,調去政事堂任參知政事了……”
趙暘愣了愣,表情有異道:“犯事了?”
參知政事又名副相,論地位與樞密副使相當,但論實權,卻是稍有不足,因此趙暘也吃不準高若訥這算是升官還是貶職。
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宋庠搖頭道:“算是平遷吧……例行輪換而已。自官家親政以來,兩府官員不提數月便罷黜的,大概每隔一二年便有更替,箇中緣由我不方便講,但依趙正言的才智應該也不難猜到。”
說罷,他環視樞堂四周,輕嘆道:“我在這的時日估計也不長了,多半也會調往政事堂,到時候要麼是龐相公接替樞密使,要麼是趙正言曾經見過的王貽永……哦,對了,當前龐相公任樞密副使,就在高相公昔日的樞房辦公,趙正言是否過去打聲招呼?”
“不急。”趙暘擺擺手,隨即皺著眉頭道:“這換來換去的……對夏戰略怎麼辦?”
“只能讓龐相公或王貽永接手了。”宋庠做了個無能為力的手勢。
也是,官家出於某種考量不願他們兩府相公供職過久,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隨便聊了幾句,趙暘拜別宋庠,順道去隔壁不遠處和龐籍打了聲招呼。
雖然明知待會官家就會召喚兩府相公,但來了樞密院卻不和龐籍打招呼,這豈不是不給龐籍面子?
總之趙暘又在龐籍那處坐了片刻,寒暄了幾句,喝了半碗茶,這才告別龐籍往垂拱殿而去。
待來到垂拱殿外,趙暘便見到了正站在殿外與人閒談的內殿崇班袁正。
“這不是小趙郎君麼?”
一見趙暘,袁崇班便領著與其交談的那人迎了上來,那人趙暘也不陌生,正是自西上閤門使五日三貶被貶為內殿崇班的李家三郎李琚。
“趙正言。”
相較袁崇班彷彿看到熟人的態度,李琚顯得十分拘謹,抱拳行禮,遠沒有當日在礬樓面對一干開封府官員時的底氣——倒不是因為被貶職,而是他已知道,眼前這位連他們李家都得罪不起。
趙暘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也沒為難李琚,稍稍點頭後對袁正道:“我欲見官家,還請袁崇班為我通報一聲。”
袁正暗暗好笑地看著李琚,恐怕其中不乏幸災樂禍,聽到趙暘這話臉上露出驚愕之色,要知道之前趙暘進出垂拱殿,那可是甚少叫人通報的。
“還惱著呢?”袁崇班小聲問道。
趙暘翻了翻白眼,不等開口便聽袁崇班笑道:“總之別遷怒於我,我就去通報。”
說罷他轉身走入殿內,留下趙暘與李琚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氣氛稍顯尷尬。
好在僅片刻工夫,殿內就傳出了官家中氣十足的聲音:“叫他進殿。”
趙暘理了理服飾,邁步走入偏殿,朝坐在御桌後拱手施禮:“臣趙暘,拜見官家。”
看著一本正經的趙暘,官家心底的火氣又竄了起來,陰陽怪氣道:“這不是趙正言麼……趙正言近日風頭正盛呀,自己不露面,指揮張堯佐辦事,連陳執中也為你向朕舉薦一名叫做蘇洵的落榜學子……”
從旁王守規見這兩人一個繃著臉,一個陰陽怪氣,心下暗暗苦笑,忙圓場道:“許久不曾見到小趙郎君,小趙郎君這是有事要奏?”
趙暘也不理會趙禎的陰陽怪氣,取出手中賬本遞給王守規道:“我技術司火藥案取得了一些小小進展,故來向官家彙報,順便就一些想法與官家及諸位宰輔相公商量,這是我技術司近期開支的賬本,請王都知先交予官家過目。”
“誒誒。”王守規連連答應,接過賬簿後小步遞給趙禎。
見趙暘一見面就談公事,趙禎雖說心中有氣,但也不好再發作,接過賬本後瞥了兩眼,看似漫不經心道:“聽說你最近但凡有空閒便在練字作畫,可有什麼成果給朕過過目?”
“沒什麼成果,官家趕緊看賬本吧。”趙暘平靜道。
這不是把話給說死了麼……
在王守規暗暗苦笑之際,趙禎氣得恨不得將手中賬簿丟在這小子臉上,狠狠瞪了一眼後,終是翻開賬本,皺著眉頭閱覽賬簿上的開支資料。
範純仁為人仔細,賬本所列開支亦是條條分明,看得趙禎微微點頭。
直至趙禎翻看到火藥案近期的開支,他臉上浮現驚容,駭然道:“你技術司購地近三十頃所費,不算遷移補償也不過五六千貫,你這火藥案為何費錢如此之巨,不過二十日便花了四千貫?”
趙暘拱手解釋道:“只因我技術司火藥案近期在精進火藥彈時,因工部材料案未存有火藥庫存,遂只能叫匠人於城內坊市採購,汴京制煙火的坊市及匠人不算多,故價格昂貴……今日臣前來彙報,也是希望官家能令樞密院或三司增設幾座官坊,專門負責監造火藥,若能如此,我技術司日後研發火藥時,也能降低些成本。”
趙禎聽得連連點頭:“得建!得建!”
才二十日就花了四千貫,一年不得花費十幾萬貫?
若非是來自後世的趙暘堅持研發火藥,否則以他提倡節儉的習慣,哪捨得繼續砸錢精進火藥。
深吸幾口氣緩解了一番心痛,趙禎正色對趙暘道:“旁的不論,朕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趙暘稍稍一愣,隨即亦正色道:“官家放心,這些錢絕不是白白花費,事實上臣今日前來,順道也是想請官家與諸位宰輔出城一同檢驗我火藥案近期的成果,相信看完之後,官家與諸位相公都會覺得這錢花得不冤。”
“已有成果了?”趙禎面露驚喜之色,隨即再一看趙暘,心中恍然,點點頭道:“伱既如此篤定,那去看看也無妨。”
說罷,他派人去請陳執中、文彥博、高若訥、宋庠、龐籍這幾位相公,以及三司使葉清臣。
大概小半個時辰左右,葉清臣最後來到垂拱殿,見官家召集他與諸位相公頗有些驚奇。
此時趙禎才對諸位相公道:“月前朕於內庫撥款,令趙暘建技術司,今日他司內火藥案稍有成果,邀朕與諸卿赴城外檢驗視察,諸卿意下如何?”
宋庠、文彥博、高若訥、龐籍幾人儘管近期稍有關注趙暘的技術司,卻也只知趙暘近期頻繁叫人採購坊市的煙火、火藥等物,卻不知趙暘具體在做什麼,三司使葉清臣更是忙碌於河北之事,對此一無所知,聽官家這麼一說,心下頓生好奇。
於是官家立即下令,令權知開封府事張堯佐、殿前司都虞候曹佾兼負責保衛之事,隨即領著諸位宰輔往城外西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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