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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

依舊是同昨日差不多的時間,門被敲響了。

姜嫿聽著熟悉的三聲敲門聲,知曉是於陳來了,她同昨日一般洗漱、梳妝,然後上前推開了門。

少年溫柔又害羞地望著她,手中端著一盅白粥。

余光中,姜嫿似乎看見了被疊好的傘,她沒太注意,只以為是於陳做的。左右這些事情,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郎君,都做的很細緻。

她看著少年手中的白粥,輕聲一笑:“又是白粥呀?”

少年臉一紅,小聲道:“今日是在下自己熬的,不會......不會再出現昨日那般情況了。阿嫿要,要試試嗎?”

姜嫿自然不會拒絕,同少年一起在桌邊坐下。

看著被放到手邊的粘稠的白粥,她輕眨了眨眼,這碗粥看著的確同昨日的不太一般,她輕輕勺了一口,在於陳期待卻害羞的目光中,輕笑著點了點頭。

於陳的耳垂一下子紅了,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同昨日一般的饢。

姜嫿小聲問道:“不是有白粥,為何要吃饢?”

於陳捏著饢的手緊了一瞬,害羞卻還是望向了姜嫿:“昨日同阿,阿嫿一起吃饢時,便覺得,明日在下再試一試也是不錯的。”

姜嫿怔了一瞬,一時間她並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或許是在遙遠的時間裡,她總期盼過這般的一幕。

她對著於陳溫柔一笑,也又輕嚥了口粥。

她實在覺得,她並沒有什麼再需要思考的了,未來未可知,但是這一瞬,她想試一試。她並不知曉,未來她是否能同身前這個羞赧熱烈的少年郎君共度一生,或許只是去了江南,她們就會遇見無數的問題。

例如,即便少年百般堅持,少年家中人亦不同意這一門來路不明的婚事。

例如,日後少年遇見了世事,不復今日的熱烈真誠,她們最終也會成為世間的一對怨偶。

但是......起碼,在此刻,她需給少年給予她的溫柔真誠與堅定,一個交代。

*

姜嫿出了門,眼眸在門外的傘上停留了一瞬,隨後移開。

她不算躊躇不安,甚至,她向來慌亂的人生之中,難得有如此堅定的時刻。她向著船艙外走去,一路上四顧,卻沒有看見認識的人。

來往的人見了她,也只是低下了頭。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中湧起,不等她多想,橘糖突然從前方出現:“小姐晨好,昨日的餃子好吃嗎?”

姜嫿眸怔了一瞬,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隨後,她彎了眸,溫柔道:“好吃。”

橘糖頓時眸中綻開了笑意:“那以後小姐想吃,便來尋橘糖。”話下意識說出口的那一刻,橘糖自己也感覺到了冒昧,正準備解釋一番,卻聽見身前的小姐輕聲道:“好。”

一陣鼓聲,不輕不重地在橘糖心中響起,橘糖怔了一瞬,不知這種莫名的熟悉感是來自哪。

姜嫿似眷戀地望了橘糖最後一眼,隨後輕聲說道:“橘糖可以帶我去見你家公子嗎,這一次能去江南多虧公子應了乘船之請,想來還是要親自感謝一番。”

橘糖自然知曉不是面前這位小姐話中如此,但還是小聲道了一句:“小姐隨我來吧。”

一路向著船艙最深的方向走,橘糖未說話,姜嫿也沉默了。

一直到船艙盡頭,橘糖才止住腳步,輕聲道:“公子便在裡面了。”

姜嫿怔了一瞬,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橘糖已經敲響了房門,垂頭輕聲道:“公子,昨日上船的那位小姐想見您。”

許久之後,裡面才傳來淡淡的一聲回應。

在橘糖示意下,姜嫿自己推開了門,似乎在她推開之際,裡面的人才將這室內的燭火亮起來。她抬眸那一瞬,恰與謝欲晚那雙眼對上。

但這一次,移開眼神的,卻變成了謝欲晚。

他待她似尋常人:“有何事?”

昨夜那個在敞開的房間內深夜強吻她的人,此時卻端坐地恍若清風明月的正人君子一般,只看向她一眼,便淡然移開。

姜嫿捏緊了自己的手,輕聲道:“謝欲晚,我重生在姜玉郎帶我去見你的那一刻。”

謝欲晚持著筆的手一頓,淡然回道:“嗯,我知道。”

這般熟悉的語調,幾乎讓姜嫿瞬間回到前世,她輕嚥下那些複雜的情緒,儘量平靜地說:“我一直在避開你,那杯酒無論有沒有被下藥,我都會端給其他人的。”

謝欲晚眸停了一瞬,隨後望向身前的少女。

即便主動來見了他,她依舊站得如此遠。

昏暗的燭光中,他掩下自己的眸色,輕聲道:“我知道。”

姜嫿見他情緒平靜,那些微小晃悠的情緒也逐漸停了下來,她上前一步,認真地看著被昏暗燭火映出半邊身子的矜貴青年。

她能理解他們重生之後,謝欲晚做的一切。

不過是些淺薄的破壞。

只是因為她曾是他十年的妻,一朝重生,他這般克己守禮的人,仍將她當做他的妻,故而才做下那些事情。

她溫柔一笑,此時謝欲晚正抬起眼。

他怔了一瞬,一時間以為她會同從前一般笑著奔入他懷中,羞澀地抓著他的衣袖,輕聲同他講述今日發生的一切。

他也想回抱住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告訴她上一世那方院子他早買下了,這一次去了江南他們便一起去看看吧。

那裡他遣人種了很多花,如今正是春日,待到陽光明媚,她可以帶著姨娘從早晨賞到晚。這些日發生的一切他便當只是重逢的坎坷,此後他們依舊可以攜手走過一生。

那雙向來溫和涼薄的眸,此時卻有了淡淡的歡喜。

直到——

他聽見面前的少女溫柔地堅定地同他道:“前一世感恩夫子萬般包容,是學生生了報復之心,一步步做下那些錯事。那日聽見夫子那一句‘自毀清譽,小人所為’,才惶然覺察半生之錯。”

她不曾絲毫提及愛意,只是在分別的這一刻,將前世的愧疚公之於眾。

她略去她那十年惶然的忐忑,學著於陳一般,溫柔而堅定地表達自己哪怕有所隱瞞的所思所想。

謝欲晚手指一頓,望向少女那雙清澈的眸。

一種飽含酸澀的隱痛,讓他整個人凝在原地,他惶然覺得,那個曾經同他朝夕相伴的女子,開始距他萬般之遙。

然後,他看見她跪下,同他行了一個師生之間的大禮。

少女的頭磕在地上,砸出一聲清脆的響,但她絲毫不在意其中的疼痛,只是用刻骨的規矩和禮儀,一點一點同這個曾距她最近之人,說著今生的告別。

“夫子,前世您教導我詩書禮儀,教導我詩文道理,此中情誼,學生兩生感懷。如今能重來一世,學生再不會去做下那些錯事,也請夫子認清心中之酸澀不過淺薄之佔有。但學生是人,此生未同任何人許下諾言,在這世間獨歸自己所有。”

少女的眼眸溫柔而堅定:“夫子,我知曉,若是我今日不來,這船怕是永遠到不了江南。但既然學生已經來了,請夫子放我和於陳走吧。”

說完,少女又是虔誠而敬重地行下最後一個禮。

“砰——”

向來克己復禮的公子身子一點一點僵硬,那些年少之時撕扯他的絲線,此刻一點一點將他固在座位之上,他便是連指尖都動彈不得。

恍如前世一般冰冷的風雪,一點一點迎著他的眸,緩緩向下落。

最後,在少女長久的沉默和等待中,他只能眸光深沉地吐出一個。

“好。”

這一聲,從此,山高水遠。

*

從昏暗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姜嫿眸凝了一瞬。

她沒有再往後望上一眼,即便他望向她的那一瞬,她心依舊如初見時般顫抖。這世間,人本就會遇見許多人,她同謝欲晚已算是彼此許過了一生,只是上天都覺得,她們相纏的一生,不過是可以重來一世的笑話。

他不似她,他甚至未曾動過心。

也是在出門望見橘糖的那一刻,姜嫿終於想起了那夜那一句。

她對謝欲晚道:“夫子,那些詩書規矩禮儀,便是教導夫子您,在深夜在一女子閨房如此強迫她的嗎”

為何這般話語從她唇間吐出的一瞬,她會覺得這般地惶然和熟悉。

因為,姜嫿望向彼時尚且稚嫩的橘糖。

前世的十年中,橘糖有時會同她講謝欲晚從前的事情。

那時橘糖嘆了口氣,輕聲道:“兒時公子只要......甚至不能算錯,例如旁人提著蛐蛐走過,公子看了一眼,那些長老便會讓公子跪在祠堂之中,用著詩書規矩禮儀,一遍遍為公子脊樑骨上疊枷鎖。”

“公子的童年,很荒涼。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任何的愛。”

“後來到了書院之中,作為落魄世家的公子,其他紈絝子弟多少都聽了些謝家事蹟,最初的一年,公子都是在欺辱之中度過的。”

“那時我還小,見公子受了欺負,便想告訴長老們。雖然長老們日常待公子嚴格,但是我覺得長老們定然受不得公子被如此欺辱。可......那日公子從書院回家,迎接公子的不是關心,而是鋪天蓋地的責罰。”

“長老們說,公子能被他人欺辱,便是無用的表現。謝家要如何將未來壓在這樣一個懦弱的少年身上,他們要公子正直要公子善良要公子克己守禮,卻又要一無所有的公子不受到世間惡意一分沾染。”

“那日公子一句話沒有說,隨後沉默地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

“回到書院之後,公子就變了。他不再藏拙,鋒芒盡顯到所有人心生畏懼。夫子開始引以為傲,那些欺辱公子的人開始接連出事,但是誰都尋不到公子一絲錯處。就那樣一步步,公子爬到了巔峰。”

姜嫿指尖顫住,眸中的情愫變得很淡。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這世間有些東西可以將謝欲晚徹底困住,但她從未下定決心。一是因她對他滿心懼怕,卻鮮少有過怨恨;二是她不知為何她和謝欲晚之間要走到這般地步。

今日,她卻做了她從前以為自己如何都不會做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於陳,讓她再不能清醒地搖擺從而墜入深淵。

或許是因為她真的覺得,她同他之間該有一場再不能重逢的告別。

*

送走姜嫿後,橘糖擔憂地望向房內。

她未聽清適才公子同小姐說了些什麼,但是看著沉默著臉出來的小姐,她一瞬間腦袋就炸了,怎麼看都像公子得罪了小姐的樣子。

到底為什麼公子對喜歡的人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呀?

*

姜嫿一路從最深的船艙緩緩向前走,最初油燈昏暗,後來逐漸有了亮光,也不知何時,她越過了所有的房間,走到了尚在淌著雨的船板之上。

在船板一頭,於陳同她招了招手,隨後持著一把傘,來到她的身邊。

她望向於陳,即便在雨天,他的周身依舊是光亮燦爛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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