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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陳青青這麼一鬧,圖澄倒開始正經起來。

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分享於他。

北流禪院地轄北州和流州界。

也曾在兩州之地出現過多起類似人口失蹤的事件。

但經過北流禪院一無所獲的調查,最終禪院長老以人牙子販賣人口草草結案。

只有圖澄持了懷疑的心思。

他遍訪兩州十八城,將所有受害者的口徑綜合到一起。

再加上各地凡間寺院提供的資訊,發現了它們的共同點。

並得到了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每每人口消失,都會有一個號稱“角抵戲樂園”的民間技藝團在附近表演各種“魔術”、“神術”。

戲團在各城滯留世間並不多長。

多為十八日。

且隨著戲團的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大規模人口失蹤之事。

“九真城出現過這個戲團?”

“出現過!”

圖澄十分確定的說道:

“我曾追著戲團足跡進入他們口中的樂園,遍觀之下,都是凡人!”

牧南皺著眉:“如果是凡人作案,不會沒有任何痕跡。再不濟也要露出些馬腳。難道這次是巧合?”

圖澄搖了搖頭。

“一城可以認作巧合,北流兩州十八城消失一千九百多人,都有戲團的身影,與九真城如出一轍。你覺得還是巧合麼?”

牧南覺得他分析得在理。

巧合太多了,就是真相!

“不應該是巧合!你還能找到戲團的位置麼?”

“能推測出。”

圖澄蹲在地上,隨意撿了個樹枝,寫寫畫畫。

“戲團開始的兩日在城中表演,接著城南、城東、城西各滯留了四天,以此推斷,如所料不差,下次出現應該是九真城北。”

牧南猜想,如果人口失蹤之事與戲團有關。

那麼,開始兩天在城中表演定是為了聚人氣。

接著搬出城外,方便作案。

唯一解釋不通的,便是今日九真城又丟失了兩個孩提。

按理說,家家戶戶人人自危,連出門的都沒有。

戲團是如何下的手?

頂風作案下,誰都沒驚動?

只有邪祟才有這般手段!

可九真城看起來,沒有一絲妖氣殘留的痕跡。

一時頭大。

牧南問道:“戲團什麼時候開始表演?”

“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應該不會有其他變化。”

角抵戲又稱百戲,除了雜技,還有角氐、幻術、遊戲等。

無論是視覺效果還是其中隱秘,在晚上表演倒也是正常操作。

唯一說不過去的,唯有“太巧合”了。

牧南點了點頭。

“我們先回城裡道府司,與團隊其他人共享資訊,再作商議。”

“還有其他人同行?”

“我們一行六人,有這等資訊,自然要與團隊其他人互通有無,再根據各自資訊綜合起來考量。”

圖澄擺了擺手,略顯遲疑。

“我獨行慣了,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不若在城北三里的茅亭等你,如果有其他資訊,你再告知我,沒有的話,就當看百戲開下眼界。”

牧南沒有強人所難。

目送圖澄離開後,帶著得到的資訊獨自回到道府司。

才進門,竟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歸來。

他是最後一個。

只是那些值得玩味的眼神裡,讓他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用多想。

肯定是陳青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面之詞”。

諸如野外、戰場、龍陽、禿頂之類的。

以至於他進屋的瞬間,謝懷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好像他真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一般。

唯獨季博達眼中有光。

不一樣的光。

“牧師叔歸來,可有得到什麼線索?”

季博達開口問道,適時緩解了別樣的氣氛。

牧南本想著前因後果說個清楚,現在卻不知道從何開口,只好挑選重點,說道:

“我有個朋友……”

陳青青今天的表現欲很強,順勢接道:“大家都知道!”

牧南沉聲道:“一個正常的朋友!”

“師叔說正常,那一定是正常的!”

謝懷谷看熱鬧不嫌事大,插進話來。

看似解圍,實則是火上加薪。

牧南急於將資訊和盤托出,只瞥了他一眼,便繼續說道:

“他給我提供了一個值得推敲的資訊。”

誰承想,溫元正也開始湊熱鬧。

拍了下腦袋,道:“是推還是敲?”

在場的兩位女修,紅著耳根,將臉別了過去。

季博達和謝懷谷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了。

牧南被你一言我一語講的鬱結,喝了杯茶,自我寬慰:內心黑暗的人是永遠看不到光明的。

加快了語速:

“北、流兩州十八城,都發生過這等人口失蹤之事,失蹤人口之多,接近兩千!”

季博達一怔,開始正視起來。

“北、流二州,依託於北流禪院,竟有十八城發生此等事,還請師叔詳說。”

眾人終於肯平心靜氣聽他說話了。

他很欣慰。

接著,他把從圖澄口中得到的訊息一字不漏地講完,補充一句:“戲團都是凡人,圖澄法師去過了。”

在道修眼裡,佛修說的話極不可信,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修行體系的殊異,讓道修覺得佛修除了蠱惑人心,沒什麼真正的本領。

因此,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地無視了他的補充。

季博達又將幾人得到的資訊簡略說了一遍。

有用的極少。

謝懷薇和謝懷谷,甚至連事主的門都沒敲開。

便是強行開啟了一戶,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牧南猜想,是他們推門的方式有問題。

這個時間,應該找帶小孩且沒有男人的門去推,才能套出想要的資訊。

之於這一點,他有經驗。

而陳青青除了看見他和圖澄的“不雅”外,一無所獲。

也難怪,狼煙滾滾、陰氣繚繞的,任誰看了都會避而不見。

溫元正凶神惡煞的城外轉了三圈,沒有發現哪怕一縷陰氣!

如此看來,牧南那不是線索的線索成了唯一的線索。

“死馬當活馬醫,晚上我們便去一探究竟!”

季博達一錘定音。

“只是不知道戲團在哪表演。”

“按圖澄推算,應在城北,他已在茅亭等候我……們。”

儘管牧南怕引起歧義,特意最後加了一個“們”字,仍舊把早已翻篇的事又搗了過來。

“有人等真好!”

“無論是什麼人!”

溫元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耳邊:

“南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們永遠也無法真正理解你的偉大!”

牧南天真的以為終於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了,還在發在內心的感慨。

“不愧是我兄弟,這話我愛聽,多說點!”

“草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溫元正哼著小調,自認為神秘且瀟灑的側身,掠過議事堂。

“是套馬的漢子!套馬!套馬!套馬!”

牧南的哀嚎,在道府司迴盪。

經久不息

……

起風了。

很大。

城北三里的茅亭本就破落,加上僅剩不多的稻草被颳得紛飛如箭。

不一會便光禿禿的。

茅亭下,一行人與圖澄“友善”的打著招呼。

飄過的眼神,讓牧南再次無地自容。

他不禁捫心自問:為什麼要參加這次任務。

“牧師叔,請跟上!”

團隊增加了一人。

圖澄和尚並不古板。

相反,不多時,便與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這讓遠遠跟在後面的身影,顯得愈發孤單。

不被理解的孤單。

好在,幾人走的都是大路,且距離戲團並不遠。

大約五里左右的樣子。

“角抵戲樂園”五個字,便暴露在幾人眼前。

戲團所在,是一塊相對寬闊的平地,用低矮的籬笆一板一眼的圍住。

一覽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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