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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曹操到。

來畫生的話才落音,一名工作人員便送來了運營商的反饋資訊。

這兩個電話號碼的使用人分別叫陶立新、陶強盛,二人都是外縣人,但都屬於沙市。

楊峰二話不說,立即聯絡二人身份資訊所在地的警方,請他們協助調查。

很快,當地警方就將他們的個人資訊反饋過來。這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辦事效率高到離譜,而是因為這二人在他們那兒都留下了「被調查記錄」。

根據反饋,在2016年7月份,陶立新的家人報警,聲稱2015年4月份時,同村的陶強盛找到陶立新說有活幹,一起外出打工後,自2016年1月底開始,陶立新與家人已經失聯半年多,因此報警請當地警方幫忙找人。

當時,陶立新的家人告訴警方,他們聯絡陶強盛詢問陶立新的下落,陶強盛回覆說他們先是一起去了沿海蓉城,在一起打了大半年的工,但到了2015年12月份,陶強盛跟著一個同鄉老闆回到沙市,因此和陶立新分道揚鑣,平時大家也都各忙各的,基本沒有聯絡,他也不知道陶立新已經失聯了,更不知道陶立新去哪裡了。

陶立新的電話號碼當時已經停用大半年,早就更換了使用人,原本的通話記錄無法獲取。陶強盛聲稱自己的手機掉了,所以也登出了原來的電話號碼,重新申辦了一個。因此,警方無法透過調取通話記錄確認陶強盛所說是否屬實。

但警方還是聯絡到帶著二人在蓉城一起打工的包工頭,在他這裡證實了陶強盛的確在2015年12月份就已經離開蓉城,至於陶立新,則緊接陶強盛之後,於2015年1月初也離職了,據陶立新自己說,是因為他家裡出了點急事,十萬火急地要趕回去。

實際上,陶立新的家屬反饋他們家當時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屁事,陶立新當時也沒有回過家。

包工頭還告訴警方,陶強盛曾提起過自己跟著回去的那個沙市老闆姓何,具體是幹什麼的卻沒有提過。

由於陶立新失聯了大半年之後家屬才報警,警方可利用的線索資訊少之又少,並且從當時對陶強盛的調查及問話來看,他和陶立新的失蹤並沒有什麼關聯,因此陶立新的失聯也就變成了失蹤。

陶立新的個人資訊顯示,他的身高為1.83米,體重90公斤,與「白骨案」死者的身高體重完全吻合。

楊峰立即指示當地警方提取陶立新父母或子女的dna,以確認「白骨案」死者的身份。

dna對比結果一旦顯示「白骨案」的死者就是陶立新,那就足以說明在2016年7月份警方調查陶立新失蹤時,陶強盛極可能對警方撒了慌。

「白骨案」的調查早就顯示:死者曾在何雙喜所有的車輛後備箱裡出現過。換言之,死者如果就是陶立新,那麼陶立新當年也緊隨陶強盛之後回到了沙市,可謂一個前腳剛走,一個後腳緊緊跟上。

包工頭說當年陶強盛跟著一個姓何的老闆回到沙市,這人極可能就是何雙喜。

何雙喜在失蹤前和陶強盛、陶立新都有過密切聯絡。

如此種種,都說明陶立新和陶強盛當年在沙市極可能有過交集。

所以,陶強盛當年對警方說自己於2015年12月份離開蓉城後,和陶立新之間就基本沒有聯絡,不知道陶立新去哪裡了云云,極可能是在撒謊。

「陶立新和陶強盛為同村老鄉,根據兩家人反饋,這二人之間不存在什麼矛盾,並且關係很好,要不然當年陶立新也不會跟著陶強盛出門打工。」

「警方調查陶立新的失蹤,陶強盛卻向警方提供虛假資訊,這足以說明陶強盛做賊心虛,極可能和陶立新的死脫不了干係。」

「何雙喜當年開了個養雞場,還欠了一屁股債。陶立新和陶強盛都是建築工人。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養雞場老闆極可能僱傭了兩個建築工人,最後老闆失蹤了,建築工人也死了一個,這起案子橫看豎看,無論怎麼看都是一頭霧水。」

「找到陶強盛,將他抓回警局審訊,一邊審一邊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楊峰三言兩語定下了案件接下來的偵辦方向。

來畫生隨即召集人員去會議室開會,以商討「抓獲」陶強盛的方案。

他擔心傳訊會打草驚蛇:傳訊往往意味著警方認為傳訊人涉嫌犯罪,但證據不足,因而需要面對面問話,以作進一步瞭解。

這就會讓一些具備一定反偵察意識的嫌犯提前打好腹稿,甚至想出「死不開口,以不變應萬變」的辦法。

更有甚者,會嘴上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說自己一定按時按要求到公安機關接受傳訊,實際則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人,往往都是萬里無一,十數年難出一二。陶強盛的智商情商和心理素質,應該不會低下到這個地步。

無論是從「白骨案」的呈屍現場,還是從警方調查陶立新失蹤時,以「半真半假」的口供成功矇混過關來看,陶強盛顯然具備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他甚至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畢竟,「半真半假」才是撒謊的最高境界。

同時,如果要對陶強盛實施抓捕,則又缺乏實質性證據。

因此,來畫生認為得想個辦法,實現突然一下就將陶強盛「帶回」警局接受審訊,這樣不但能讓陶強盛缺乏應付警方盤問的準備,更能在他的思想上和心理上達到「突然襲擊」的效果,讓他摸不清這到底是傳訊還是抓捕,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相關證據。

陶立新父母的dna和「白骨案」死者的對比結果雖然暫未出來,但陶立新的失蹤時間,還有他的身高體重等種種線索都顯示死者應該就是陶立新。

楊峰和王星不宜出現在會場,不然就會出現「主次難分」的尷尬局面。因此,他二人主動留在來畫生的辦公室。

王星看著自己的手機,突然說道:「我剛才查了一下萬年曆,發現3年前2016年的春節,是在2月7日,這距離1月25日的確沒幾天……」

楊峰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你想說啥?」

「三年多以前,杜玟來報案,說她妹妹杜鵑失蹤,當時也是在快要過年之前。」

「而且我記得一清二楚,當天是2016年1月24日,因為這天是我媽的五十大壽,本來說好要回家吃晚飯,結果因為調查杜鵑‘失蹤,瞎折騰了一整天,搞到夜裡十一二點才回,我媽沒說啥,我爸卻發了脾氣,說我拿著賣白菜的工資,操著賣白粉的心……」..

楊峰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你接著說,我在聽。」

「2016年1月25日以後,何雙喜的電話再無任何通話記錄,陶立新和陶強盛的電話號碼也都在此以後棄用,我們暫時認定何雙喜是在這個時間點開始‘失蹤,陶立新也是在這個時間點附近被害。」

「1月24日和25日接連發生了這些事,單純只是巧合?還是說這些事當中有我們暫時沒有發現的關聯?」

「何雙喜曾是劉媛媛的親妹夫,杜鵑則是劉媛媛的親弟媳。楊隊,現在不止是你感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連我也感覺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著我們一步一步向劉媛媛靠近。」

「雖然從現有線索證據來看,杜鵑的失蹤和何雙喜的失蹤、陶立新的被害毫無瓜葛,但我總感覺這幾樁案子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絡。」

「何雙喜當年失蹤時,因為欠了一屁

股債,所以大家都認為他是躲債跑路,包括我們警方也這樣認為,從來沒想過他是不是因為殺了人所以銷聲匿跡,更沒有想過他有可能被人殺了。」

「直到現在,我們警方發現他三年了仍舊杳無音信,陰錯陽差透過層層調查,得到了種種線索資訊,才認為他有可能殺了人,也有可能被殺了。」

接著,王星十分嚴肅地看著楊峰:「楊隊,當初杜鵑失蹤時,因為她生活作風有問題,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和別的男人私奔了,甚至連我也這樣認為。仔細想想,這和當年何雙喜失蹤幾乎一模一樣……」

楊峰悚然一驚:「立即通知支隊,讓他們查一查杜鵑的銀行賬號和名下電話號碼,看有沒有使用記錄,必要時直接和她家人聯絡,以此確認杜鵑這幾年到底還‘在不在。」

王星立即照辦,將楊峰的指示轉達到支隊,隨即又掏出自己的手機,一邊翻看一邊朝門外走廊走去:「我當年應該存了杜玟的電話……」

將近半個小時後,王星掛了電話回到辦公室,向楊峰報告了三條資訊:一條似乎就在意料之中,另外兩條則完全超出意料。

王星打了電話給杜玟。

杜玟稱,三年前杜鵑發了一條簡訊給她後,再也沒和家人有過任何聯絡。家人想過報警,但想到她是跟著別的男人私奔,又覺得丟臉,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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