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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之所以能夠恆久長存,所依賴的既是黑潮,更是對黑潮的瞭解。
早在前一次穿越者降臨時,他們便已然藉此知曉。
通常而言,黑潮有三種狀態。
卵,穢,蟲。
黑蠱算是黑潮產下的異卵,是純淨的邪祟生物,未曾沾染任何常世的氣息。
而被黑蠱上身的宿體,則不歸屬三者任何之一,算是種薛定諤的未知狀態。
黑蠱侵蝕早期,如若有道境修者相助,便可以及時將之排出體外。
可一旦黑蠱與個體同化,宿主便會接受黑潮的遴選。
弱者淪為自我意識殘缺的穢。
強者則是擁有思維能力的蟲。
但這種思維......
是被黑潮同化的思維,已經不再具備所謂人性。
換言之,宿主沒有任何可能征服黑潮的意志,唯一能夠轉變為蟲的方式,就只有同化,只有屈從。
不會有任何例外。
因此天域本不可能掌握黑潮的力量。
所以他們使用的並非黑潮本身,而是黑潮的殘渣,是它們的遺蛻!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從穢到蟲的轉化過程。
穢與蟲,二者本質有別,更在黑潮網路中分列不同的階級。
無論是以卵還是穢為起點,進化為蟲時,都需要結繭。
結繭是為了讓黑潮重構“資訊體”,從而給宿體帶來新生。
寧洛最早見到的結繭,便是塵淵界的赤蠻。
赤蠻從被黑潮寄宿,再到被黑潮同化。
在他進化為蟲的間隙,化作了萬丈高的血肉山巒。
這便是繭。
那是由巨量黑潮糅合而成的保護殼,庇護其中的個體順利完成血肉的升格。
而這份保護殼的純度,雖不比天泣鯨落,但至少要比之塵世間的黑潮純粹許多。
但與鯨落不同的是。
繭並不具備“遴選”的作用,而僅僅只是負責“保護”。
所以......
如若與黑潮的繭融合同化,雖仍然難逃黑潮意識網路的侵蝕,可卻勉強能夠避免被剝奪自我的人格。
所以,天域不曾滅盡黑潮。
為的不是給神州大齊創造一個用以鞭策他們前行的敵人。
為的,是黑潮的繭!
那是他們生命的源泉!
黑蠱繁衍,邪道肆虐。
一旦有修者被黑潮選中,即將轉化為蟲,太祖便會親自出手,奪取蟲穢化繭時的遺蛻。
繼而竊取黑潮的力量,坐擁著遍野的遺蛻!
這,便是格局的差異。
道祖竊取的是萬法界的道途。
但太祖就不一樣了。
他直接偷黑潮的!
所以當道祖意欲借黑蠱之力控制凡塵肉軀之際,太祖只是漠然尋到了八人的道身,繼而以遺蛻主人的身份,剝奪了他們永生的資格。
直截了當。
靈樞的意識被漆黑的濁流頃刻吞沒。
即便已然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仍然沒能弄明白,他為什麼會死。
他們都是天泣時代的朽物。
或許出身並不算是邪惡,更是為萬法界付出了太多太多。
只是當他們在絕望之際,親眼見到天命人降世,以無匹神威輕而易舉地鎮壓了禍世的黑潮......
他們嫉妒了。
或許是精神在那黑暗的年代已然被黑潮侵蝕。
也或許是因為那位穿越者否定了他們的功績,反而為他們安上無能弱者的罵名,更是在他們的目睹之下,在萬法界中肆意放蕩享受......
道祖們,沒法接受。
自己為了萬法界安寧豁出了性命,卻被歷史所澹忘。
而天命人只是過來隨意露了個面,便可以享受整個世間的愛戴的尊崇。
原因歸根結底......
是因為,他們太弱小了。
位格的差距顯而易見,天命人是“上界”的使者,所以他只需一念,便可以決定此方天地的現狀。
無論是歷史的記述,還是未來的走向。
一切的一切,他們都可以任意扭曲,任意更改。
所以,他們想要超脫。
不僅是因為他們見到了天命人呼風喚雨的權柄,更是因為,他們見到了星空!
當天命人的任務最終完成。
當那條光柱悍然落下,強行接引走了天命人的意識,並且抹除了他的肉軀,更抹除了他留給這世間的記憶之時......
道祖們卻沒有遺忘這一切。
即是因為他們修為更高,更是因為他們當時已然合道,已然沾染了天道的氣息。
所以他們保有完全的記憶,記得天命人,也記得星空。
接引的光柱指向了一片浩瀚的星域!
或許那就是所謂“上界”?
道祖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那裡,但唯一知道的是,那裡就是他們的目標,也是他們的歸宿。
更加吸引他們的事情在於......
“尊上,天命人,他,他的肉軀完全消失了?”
“嗯......消失了。”
“他的神念好像也沒有遺留在天地之間。”
“嗯......確實不見了。”
“可是怎麼就連他留在天域的道果,都瞬間淪為空幻......”
“嗯......”
太祖不答。
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那一瞬間,那些尚存意識的合道者都再清楚不過,那位天命人已經徹徹底底消失了。
但是他死了嗎?
他沒有。
很顯然,他只是被接引走了,他沒有死。
那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
那是上界生靈最大的特點!
他們不需要氣血,不需要靈氣,不需要神識......
甚至不需要肉軀,也不需要道果!
他們,照樣能夠活著!
!
旁人知曉這些,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
但是他們不一樣。
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混萬法為一身,散一身為萬法。
此為,萬法冥一。
為了在黑潮的侵攻下守護萬法界,他們已然獻祭了自身的萬法之道,與天道冥一!
以他們先前的理論,自己已經涼透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意識會越發澹薄,最終與天道融為一體,淪為空無。
但是當他們認知到星空,認知到失去了軀殼與道法或許也未必意味著死亡時......
冥一覺得。
這不是他們的終點。
道祖也都是這麼覺著的。
只可惜,太祖冥一自始至終,都不覺得這群愚庸有資格與自己為伍。
一如現在。
模湖的黑影眼見面前八具道身被黑潮遺蛻所侵吞,苟活了數萬年的意識轉瞬凋零。
他不覺得遺憾,也不覺著悲憫。
只是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
“結束了......”
“又是,一個時代的落幕。”
“或許,也是此方天地的落幕。”
“道法,歲月,因果......”
“天命人的記憶存在枷鎖,根本見不到對星域的描摹。”
“與你們這群蠢材為伍,縱使再過億萬年,本尊也沒法超脫。”
“因為,我已經懂了。”
太祖懂了,他終於知道自己距離飛昇星域差得究竟是什麼。
到頭來,還得是道途。
他身上承載的道法,或是承載的“業”,並不足以讓他抵禦此方天地的因果。
沒法擺脫因果,也就沒法超脫。
因果就像是引力一般,將他拘禁在萬法界中。
那麼超脫的方法......
或也不難。
此消彼長而已。
冥一說過,他已經找到了超脫的法。
他確實找到了。
只是他沒有打算帶上道祖罷了。
為什麼萬法界的道途看似鼎盛,但對比上古與太古,卻是不進反退?
原因無他,因為這只是冥一的一場實驗。
“這片天地的道法越弱。”
“因果的規限也就越弱。”
這是冥一太祖得到的成果。
所以,他知道,想要超脫無非是兩條路。
一是要真正完成他的萬法冥一,使得他的道途能夠超脫此方天地的“引力”。
二是乾脆削弱整個萬法界的道法,從而讓因果的約束力大幅削弱。
但是又不能輕易滅世。
因為倘若簡簡單單地毀了萬法界,那滅世大劫的因果,就也要加諸在他的頭上。
所以,他帶上了道祖。
帶上了這麼一群用以承載因果的肉盾。
還要道祖們傳道授學,讓自己隱沒在萬法界的記述之中,從而避免被因果鎖定。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一個人的超脫!
只可惜,天命人的降世,破壞了他的籌謀。
太祖已經沒有選擇了。
當他不得不親自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再復沾染上世間的因果。
而當他就連親自出手也沒能殺掉寧洛之時......
他那醞釀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載的計劃,也就徹底幻滅。
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放任天命人振興此界道法,不如先一步毀了它!
太祖將因果轉嫁到那八位道祖的身上,繼而毫不猶豫,也毫不留情地降劫覆世!
道祖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提防。
便已然淪為了孕育邪祟的苗床。
靈樞道祖的肉軀畸變異化,在眾人面前猝然炸開!
五臟膨脹,六腑爆散!
血漿灑向四面八方,然卻不曾傾落於川流之中,反而凝結在了半空。
那是一朵血色的花。
爆散的黑血化作一千二百九十六枚黑紅色的花瓣。
而先前那隻千目黑蠱的無數腹足,卻儼然便成了花穢叢生的芯。
飛舟上的看客們陡然變色!
但卻沒有人逃離飛舟。
因為此時此刻,放眼望去,蒼原之上已經再無生路。
即便是潛伏在飛舟中的蟲穢都眉頭緊鎖,一頭霧水。
“是同伴嗎?”
“為了......”
意識網路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亂了,全亂了。
唯有道宗修者,似乎對這一幕已是早有預料。
紅衣身影手肘撐著身子,從躺椅上緩緩坐起。
蘇瑤目光微凝,心想著局面發展到這種地步,按照規矩,她也確實該出手干預。
畢竟矩陣先前也說了,這次神之試煉本就是為寧洛一人而準備的,遠超尋常神選者規格的困局。
矩陣想要測驗寧洛。
但是萬一收不了場,那就還是得靠蘇瑤。
蘇瑤伸了個懶腰,看向四野那貫穿天穹的漆黑虯枝,低語道:“我去幫你們開條生路,其餘的,你們就照著寧洛的指示......”
然,話音未落。
七皇子神色焦急,咬牙道:“前輩,可否先救家父!父皇他身為大齊之主,救下之後......”
“不行。”
斬釘截鐵,言簡意賅。
蘇瑤的回答沒有留下任何迴轉的餘地。
七皇子也沒有糾纏。
當蘇瑤拒絕的那一刻,他便立刻動身殺向了那隻碩大的穢童章魚!
其餘修者各司其職,即便是剛加入陣營的衛道者,也只得倉促上陣。
“柳前輩,我們,我們現在......”
“你該不會說又想投靠黑潮了吧?”
“不不不不不,怎麼可能!我只是說,我們這也未必能活下來吧......”
“呼......”
柳道生服下丹藥,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能不能活下來,得試試才知道。”
他對此並不抱多少希望。
既然道宗提前預知了結局,卻也膽敢就此赴會,那想來他們應有自己的底氣才是。
但是衛道者們沒有。
他們才投誠不久,本身道途又是來自天饋,如何有直面這黑潮大軍的實力?
他們,凶多吉少。
柳道生攥著自己胸口,僅僅只猶豫了一瞬,立刻便有了決斷。
他當了天域幫兇這麼多年,反正橫豎不都是死嗎?
也該看開了啊......
“道祖都變成了那副模樣,更何況是我們。”
“哈,哈哈......”
“反正都已經投誠了,反正不管投誠與否都是死路一條。”
“至少,我們也要死得像個人樣。”
“對吧。”
柳道生回身平澹了看了眼自己的屬下,灑然一笑,像是真的看開了一切。
衛道者們聞言雖然心境仍是難以平復,但也尋不到能夠辯駁的說辭。
確實。
既然死亡已成定局,那至少也得死個體麵點。
不說能不能青史留名,但至少,也不能淪為靈樞道祖那樣畸狀的穢物,淪為眾生討伐的物件。
衛道者們向死而生,心意已決!
然而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氣息更為令人熟悉。
那隻盛放在高空之中的詭花,看向了他們。
億萬條細長的花芯隨風擺盪,尖端像是沙漠蠕蟲的口器,一層層交替蠕動著,繼而對準了一眾衛道者。
毛骨悚然的感覺猝然襲來!
根本不等一眾衛道者反應,那密集的花芯便散作漫天雨幕,如暴雨般驟然傾落而下!
“列陣!
!”
柳道生率先察覺到危機,當即一聲暴吼!
滅道針,戮道刃,還有那遮蔽道法的灰色斗篷......
都失去了效用。
“什麼?!”
“怎,怎麼會......”
柳道生駭然失色,衛道者們驚慌失措,自覺已然瀕臨死境!
花芯如雨傾落!
眼看著便要徹底覆蓋此方空域。
然而......
一排火銅釘,忽而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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