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勢力盡——哪怕一剎那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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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這次大比武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像比爾森那樣，實在令人惋惜。”霍金斯道。

赫爾曼嘿嘿一笑，道：“那您大可放心，無論是在第七大隊，還是在第九大隊，我都不是什麼大明星，也從沒有對自己產生過太高的期待。反正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大頭兵，被人打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過嘿嘿，能夠和強者交手倒是讓我挺開心的。名次什麼的不重要，能拿到實惠才是最關鍵的。”

兩世為人，赫爾曼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這輩子即使碰上了女神，這位大佬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從來都只有利益交換，赫爾曼不付出點什麼，就別想獲得一點好處。是以赫爾曼也知道不能把這位大佬當成金手指，現在愛麗絲和奧狄斯那邊都已經初成氣候，他現在可不是唯一的宿主了。

所以他不敢有一點自以為是。

霍金斯對他這個回答相當滿意，道：“有這種覺悟就好。不過能夠無視挫折失敗是好事，卻也不需要妄自菲薄，人不可以嬌氣，卻不能沒有睥睨天下的傲氣，不論你之前多平凡，但一年之內連升三級，把別人五六年要走的路走完。這樣都算普通的話，其他人豈不是要一頭撞死？認可自身天份也是一種強大的信念武器，別棄而不用。騎士更要有鋒芒，懂嗎？”

赫爾曼豁然開朗，狠狠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長官教誨！”

霍金斯點點頭，道：“好了，現在來說說你的問題吧。”

赫爾曼立刻豎起了耳朵。

只聽霍金斯道：“你放棄武器使用拳頭，本身就吃大虧。普通人還好，有鬥氣加持差距不大。但能參加大比武可都是騎士團各大隊精銳中的精銳，即便是小隊長，擁有魔法武器的人也不在少數。你這一副附魔級拳套可不夠看。除了你最後那招肉身技威力不錯之外，其他手段都只能算馬馬虎虎的程度，想要贏就很難了。”

赫爾曼聞言眉頭微皺：“頭兒，那套疾風驟雨拳法威力也不行嗎？它可是C級。”

霍金斯不答反問：“你覺得能去大比武的軍官，哪個不會一兩套C級鬥技？C級鬥技威力確實不錯，但你卻沒有把它發揮到極致。我問你，之前你進攻的時候為什麼一直變換招式？為什麼由單體攻擊變成群體攻擊？你不知道在單挑的時候最忌諱用群體性招數嗎？還是說，你已經習慣要打完一套才能重來的邏輯？”

赫爾曼一時間語塞。他確實存在霍金斯說的毛病。看到一招效果不佳就換另一招，使用鬥技就非要打完一套才舒服，連綿不絕地施展完一套鬥技本就是一件酣暢淋漓的事，過往戰鬥還幾乎沒有敵人能在他疾風驟雨般的拳頭下走完一套的，是以赫爾曼在和霍金斯對敵的時候才下意識那樣做，從頭到尾把自己的所有手段施展一遍。

“頭兒，這樣有什麼不對嗎？”他問道，他總得打完才知道效果好不好吧！

霍金斯搖頭道：“當然不對。”

“方才我讓你全力進攻，是想看看你的最強手段，而不是想看到你像開雜貨鋪似的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兒丟過來。如果我真是敵人，你這一套下來就力竭了而我毫髮無損，你豈不是要等死？戰鬥的時候別一味想著循序漸進，該全力出手就要全力出手，把最強的招式打出來，如果不能敵，儲存實力立刻轉身就跑才是上策明白嗎。”

“額……”這個普通的戰鬥理念貌似不太一樣啊，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全無道理。

霍金斯繼續道：“面對高手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儲存體力和鬥氣，捨棄無用的招數，即使不能取勝，也要把雙方的消耗維持在相同的水平線這樣才有繼續博弈的資本懂嗎？”

赫爾曼眼前一亮，連忙點頭——這個我懂！

對線換血就算不賺也不能虧是吧，否則就是給對面單殺的機會。

霍金斯也不管他是真懂假懂，繼續道：“最重要的一點，擁有不同屬性鬥氣的騎士大體都存在不同的戰鬥風格，你就完全沒有把火系鬥氣的優勢發揮出來，白白浪費鬥氣。”

“戰鬥風格？”

“是的，戰鬥風格。譬如風系鬥氣，就只追求一個快字。任何風系鬥技，招式都一定是所有鬥技中速度最快，動作最多的。其實所有鬥技，任何招數都能透過短時間內的重複疊加而爆發出強大的能量，但這樣的招數極少，大多數出現在風系鬥技中，為什麼？就是因為風輕盈而無形，縹緲靈動的特質讓我們能夠相對簡單地完成極致的疊加。不過實際並不簡單，同樣需要日復一日的枯燥訓練。”

霍金斯翻掌取出騎士劍，不同於騎士團制式重劍，這柄騎士劍劍身薄而窄，透明如蟬翼，劍柄中央鑲嵌著一枚棗核大小的青色的晶核，顯然是一柄強大的魔法武器。

風系鬥氣本輕靈，這細劍更是如虎添翼。

只見霍金斯眼神一變，除手中的細劍之外別無他物，毫無徵兆地朝前方遞出一劍。平平無奇，波瀾不驚。

眼神沒有任何變化，收劍、遞劍，收劍、遞劍，如此一直重複。

赫爾曼默默注視著霍金斯的機械動作，如此揮劍不知道多少次以後，持劍的手臂驟然亮起青光，一剎那間出劍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哪怕赫爾曼擁有動態視力，也無法看清對方出劍的速度。

霍金斯跟前，已經融化成一團不斷閃耀的青光。不遠處的赫爾曼只覺得麵皮的被颳得生疼，便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了。

片刻後，那團青光之中，出現一條不斷遊動的黑蛇，緊接著庭院四周的花草如同被狂風掃蕩一般猛然朝那條黑蛇遊動的地方伏倒，整個後院一片狼藉，就連赫爾曼整個人也都身不由己地往前傾，被那黑蛇所吸引，剎那間，莫大的死亡威脅陡然降臨。

靠！

是真正的空間裂縫！

在惡魔城見識過空間破碎場景的赫爾曼一眼就認出了這東西，這可不是巴倫使用鬥技製造出的毫無威脅的半吊子，這玩意兒真能要人命。

就在他準備動用風鷹之鎧跑路時，霍金斯豁然將劍勢一收，跟前的青光驟然消散，那黑蛇也在失去支撐後快速消失，沛然吸力才消失。

赫爾曼站穩身形，忍不住後退兩步遠離這個危險人物，霍金斯見他一副心驚肉跳的模樣哈哈一笑，道：“看到了嗎？風系的極致就是空間之力，只要不是天空騎士，我就有跟任何人同歸於盡的把握。”

“而火系的極致又是什麼呢？”

他自問自答道：“是爆炸。火山醞釀千萬年噴發那一刻是，種子幼苗一夜破土而出也是。第三大隊長官就是火系鬥氣，他告訴過我，火系騎士的戰鬥風格用三個字可以概括。”

赫爾曼瞪大了眼睛：“是什麼？”

“勢力盡！”

霍金斯一字一句道。

“勢力盡？”

少年無法理解這幾個字的含義，對方是說勢力盡？還是勢、力盡？

霍金斯點點頭：“一拳打出，一劍遞出，一刀劈出，不求下一拳一劍一刀，只求這一拳一劍一刀將人打死，不留手，勢力盡，在極致的爆炸中殺死敵人，贏得戰鬥，獲得晉升。這就是他告訴我的，你自己好好領悟吧。”說著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赫爾曼。

少年陷入沉思，站在廣場上如石雕一動不動。

腦海中不斷迴響著霍金斯的話語，如同驚雷一樣，在他耳邊反覆炸響。

哪怕是一剎那的煙花，也要比群星還要閃耀動人。

這就是火系鬥氣的極致？

少年的眼神逐漸清明，一團火光在眼前炸裂。

手臂不由自主地跟著火光閃動的軌跡揮舞起來，鬥氣滲入肌肉，赫爾曼變成了一個跳舞的黑色火人，最後隨著他拳速的加快，整個人直接變成一個黑色火球，陰冷的不死之火將他周身的空氣都炙烤得虛幻起來。

嘩啦！

赫爾曼全力一拳打出，身前的空氣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向水波一樣盪漾開去，在他的正前方，廣場旁的一座高大的駿馬雕像毫無徵兆地亮起一團光罩，光罩劇烈波動起來，彷彿在抵禦什麼未知力量。但那未知力量實在過於強大，僅僅片刻光罩就破碎，那座駿馬雕像如雪花粉碎。

“這才是真正的震盪轟拳！”

赫爾曼興奮不已道。

“咦，這是什麼東西？”

赫爾曼這時注意到了地上的石頭碎屑閃耀出斑斕色彩，撿起來一看，這些色彩豔麗的碎石頭竟然蘊含著不弱的元素，他不由好奇道：“這是什麼的材質？”

霍金斯本來在前面處理公務，聽到石像碎裂的聲音沒由來的眼皮一跳，而後就收到了雪莉的傳音：“你的下屬毀壞一座陣基，需要賠償五萬貢獻值，由於護城大陣陣基的保密性質，這筆錢就由你來出。”

靠！

霍金斯心裡罵娘，然後急衝衝趕到後院。就看到了一臉疑惑的赫爾曼跟粉碎只剩下基座的石像，心裡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你他媽的，老子的訓練場這麼大都不夠你折騰的嗎，非要拿石像做靶子？真是草了！

“頭兒，這座石像材質跟能量石好像哦，也許是件寶貝。”少年渾然不知自己闖了大禍，只是臉皮微紅，彷彿小孩子做壞事被抓包一樣。

霍金斯心裡肉疼無比，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怎麼不是呢。”

赫爾曼聽出他語氣不善，知道自己闖了禍，連忙訕笑著轉移話題，道：“頭兒，我聽了您的教誨，感悟良多。您日理萬機，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回去慢慢琢磨。”說完就想溜。

卻被霍金斯一口叫住，咬牙切齒道：“有新的領悟，這是好事啊。來，再來過兩招，讓我見識見識。”

說完不等赫爾曼回應就欺身上前，一把抓向赫爾曼後頸，赫爾曼只覺惡風撲面，心中大感不妙，連忙轉身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