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霍金斯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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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入十月，諾曼萊茵北方都依然驕陽似火，但橫亙在大陸南部的黑暗山脈卻開始結霜，氣溫下降的非常之快，大雪即將來臨，漫長而殘酷的冬季也將如期而至。

好在愛麗絲早有先見之明，堅持中止戰爭，率領手下回後方將成熟的糧食收穫，這才不至於讓地裡的小麥和林間各種果實白白爛在地裡。

這些收穫也讓愛麗絲等一眾聖火教高層對於冬天來臨沒有太多恐懼,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展開訓練,並且竭力培養新的騎士；動員教眾構築城防，在村子連通外界的道路方向修建石牆；派遣衛道團清剿聖都附近的野獸魔獸；當然，最重要的，是繼續完善聖火教各種戒律典籍。

拒暗城方面，自從聯合商會的拍賣會大獲成功以後，赫爾曼本以為那位奧爾良主教會下令讓神風商會展開雷霆之怒報復五大家族，卻沒想到對方完全偃旗息鼓，彷彿不久前的深仇大恨完全沒發生過一樣，南北兩區陷入詭異的平靜中。

芭莎絲提安傳來訊息，安德烈暫時還沒想到辦法，不過巨鯨商行的費倫勳爵受城主霍金斯所託，面向兩城所有人重金收集四階材料，分別是四階巨巖龍的完整脊柱，風暴龍的能量晶核以及怒翼龍的心臟。她說對方開出價格極高，問赫爾曼有沒有興趣。

赫爾曼當然有興趣，奈何實力不允許，隨口感嘆幾句之後就中斷了和芭莎的聯絡，專心修煉，迎接即將到來的騎士團大比武。

他在第八小隊如今已經沒有敵手，原本巴倫還能跟他過兩招的，但自從徹底熟悉了高階源騎士的力量之後，赫爾曼即使不使用能量技，光憑肉身技就打的巴倫滿地找牙，眾人中除了擁有附魔箭的穆爾在遠距離對他有威脅之外，其他人都不是敵手。

中隊之中也只有莫雷和科勒能讓他感受到壓力，莫雷的秋殤漫卷劍技屬於逼近B級的高明鬥技，一手犀利的風系鬥技讓赫爾曼非常忌憚，但也僅僅只是忌憚而已，擁有兩件附魔武器的赫爾曼真想打敗他的話，也並不費什麼事，至於科勒，他的毒蛇劍法非常陰險，加之他還專門修煉過隱藏氣息的秘法，如果用偷襲，赫爾曼估計也得吃大虧，但正面戰鬥的話，威懾力就大大減弱了。

三人中唯一讓赫爾曼無可奈何的就是比爾森了，這傢伙雖然進攻能力差的不行，但只要開啟黃金劍盾，即便是猛龍擺尾都沒辦法打破，堪稱巨肉。

不過也恰好是這樣，赫爾曼才敢的全力輸出，在比爾森身上實驗他的從黑暗世界得到各種想法。

比爾森等人也都知道赫爾曼要參加年終大比武，因此即便是捱揍，幾人也是一有空就去訓練館陪練，赫爾曼在枯燥的訓練中渡過整個十月，除了輪值那天，他幾乎就沒離開過訓練館。

每天不知疲憊的練習各種鬥技，直到鬥氣消耗一空才停下，接著補充完整之後又再次繼續。

中隊其他人見了，也一改散漫懶惰風氣，來訓練館練習的人大大增多，倒讓霍金斯意外不已。

一個月時間很快不過，赫爾曼除了完善龍鱗卸力和震盪轟拳之外，還有了新招式的靈感，同樣是攻擊型招式，如果有可能，他想要在大比武前創造出來，這樣也多了一分把握。

只可惜這不太現實。

真正的突破往往都在生死一線才會出現靈感，比爾森雖然是個合格的肉盾，卻不能讓我產生死亡威脅的緊迫感，沒有危險刺激，創作靈感總是缺了那麼一絲。如果實在黯晶城就好了，瓦爾克軍團長肯定能給我合適的建議。

赫爾曼不由感嘆。黑暗世界能量技稀少而肉身技大行其道，瓦爾克作為他認識的唯一一位天空騎士，在肉身技方面的造詣可謂登峰造極，指點他絕對綽綽有餘。

就在他苦於無法突破之時，忽聞霍金斯派人傳訊召見他。

來到城主府中，卻發現比爾森也在。

他一愣，問道：“頭兒又有任務啦？”

難道是和前段時間釋出的任務有關？

比爾森搖頭苦笑道：“不是，不過多半跟年終大比武有關。”

“大比武？”

就在他疑惑之時，霍金斯大步流星從前院走來，看著赫爾曼道：“聽說你最近非常勤勉，都快趕上教會那些苦修者了？怎麼樣，進步很大吧！”

赫爾曼笑道：“您說笑了。頭兒召見我們兩個，是有什麼任務嗎？”

霍金斯笑道：“有個狗屁任務，你就把我想得這麼勢利？有事才見你們，沒事就拋到腦後想不起？”

赫爾曼訕訕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哈。”

霍金斯哈哈一笑，沒繼續抓住這個話頭不放，而是說：“還有一個月就要啟程回埃德蒙堡了，除了你之外，我這次還想帶比爾森回去，所以才叫你們兩過來，想幫你們做特訓，爭取在大比武取得好名次。”

“特訓？”

赫爾曼先一驚，繼續面露喜色，有大地騎士幫忙特訓，那可太好不過了。

比爾森卻面露為難之色，吞吞吐吐問道：“頭兒，我能不能不去？”他現在聽到大比武的事就滿腦門黑線，畢竟前幾年的經歷實在算不上愉快。他不是一個妄自菲薄自卑自鄙的人，但騎士團的天才和妖孽實在太多，他可不想湊過去受虐，連續三年經歷讓他對大比武心生厭倦。

他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觸到霍金斯的黴頭了，對方聞言後面色一冷，竟然直接開罵：“你連隨時都面臨死亡的戰鬥都不怕，還怕區區一場年終比武嗎？”赫爾曼第一次見到霍金斯發火，不由疑惑。

卻見比爾森面帶難色，低聲辯解道：“死有什麼，可我不想被人當靶子打來打去，頭兒您就放過我吧，我實在不想跟那群妖孽交手。”

霍金斯面無表情道：“妖孽？他們算什麼妖孽，世界上比他們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將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成為你的敵人，你現在就心存畏怯，將來在戰場上遇到又該如何？是轉身就逃，讓你的兄弟們為你殿後替死？”

“屬下絕不會臨陣逃脫。”

比爾森下意識振聲道。自小在騎士團長大的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對集體有著極高的忠誠度和歸屬感，英勇、忠誠、榮譽、犧牲四準則牢記成員們心底，他們時刻不敢忘記，幾乎已經成為所有人的人生信條。騎士團成員的腦中就沒有臨陣退縮這個詞。

霍金斯冷笑一聲，譏諷道：“哦，所以明知是送死，你也會帶著兄弟們去？”

比爾森毫不猶豫道：“屬下堅決服從長官命令。”

“很好！”霍金斯嘴上讚歎，臉上卻面無表情，只見他一步步走近比爾森，氣場冰冷刺骨，就連一旁的赫爾曼都感受到了寒意。

這是怎麼了，不去大比武后果這麼嚴重？

只聽霍金斯氣急敗壞道：“所以你寧願送死，也要維持你那該死的微不足道的狗屁尊嚴，不肯進行半點自我提升嗎？真是狗屁不通的混賬思想——哪怕被虐，捱過一次打之後，下次怎麼也能少挨一拳一腳，將來上了戰場面對更強大的敵人時也能少犧牲一些——這難道不比你躲在無人處閉門造車，苦思冥想來得有用嗎？我們他媽是騎士，不是什麼狗屁巫師，躲在無人角落悶聲不出是毫無用處的，戰鬥，我們只有戰鬥才能成長你懂嗎？”

比爾森滿臉通紅，既委屈又羞愧。他當然知道霍金斯是為了自己好，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快三十歲才晉升高階源騎士的人還能有什麼心氣呢？黃金劍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鬥技，卻連續三年被對手一招打破，連續兩次在第一輪就被刷下，他還能對大比武有什麼期待？

“好了，滾吧。想清楚了再來找我。”恨鐵不成鋼的霍金斯不想看到他，於是讓他滾蛋。

比爾森幾乎無地自容，特別是霍金斯年紀比他還小卻已經身居高位，他的斥責更加讓他羞臊，聞言只能默然離開，赫爾曼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只能目送這位老大哥離去。

霍金斯看著比爾森離開的背影，一改方才的盛怒，嘆息一聲道：“倒黴的傢伙……說了這麼多，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了，否則以後就算晉升大地騎士，實力也永遠達不到巔峰。”

倒黴？

這是什麼意思？

但霍金斯可沒解釋的意思，直接道：“好了，說完他輪到你了。沒接受過騎士團天才們蹂躪過的年輕人，有想法爭一爭晨曦榜嗎？”

赫爾曼愣愣點頭：“當然，聽說獎品非常豐厚。”

霍金斯微微一笑，“這倒沒錯，不過也得有實力的人才能拿的到。”說著，話頭忽然一轉，抬手朝他一勾，“來，先全力和我打一場，我看看你最多能衝到什麼名次！”

赫爾曼面露喜色，他也想知道自己和大地騎士的差距，暫時把比爾森的事放下，少年腰身一沉，腳掌猛然發力，身子如利箭一樣朝霍金斯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