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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被各路的女子、女妖精們覬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前些時日在這天竺國國都的時候,那公主不也說要嫁給師父麼,是要嫁給師父...還不是招贅。
也是她家父王知道輕重,雖然一向寵愛自己的女兒,但也沒有因此失了志...否則真要鬧起來,還不知道要弄出什麼風波。
皇帝的眼光自然不一樣,而且還是一個胸懷大志的帝王,他們知道在什麼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
就好比大唐派來天竺的專使王玄策,今日便受到了天竺國皇帝最高禮儀接待。
王玄策不是第一次出使天竺了。
如果說整個大唐中,對天竺最熟悉的人是誰,那無疑就是王玄策本人。
“外臣王玄策,見過天竺國皇帝陛下。”
天竺國雖然大,國主雖然也稱皇帝,但跟大唐朝與大唐天子比起來,還是要差了幾許的。不過王玄策也並沒有仗著自己是大唐使臣的身份,便目中無人。
該有的外交禮儀,他一樣都不少。
但不該受的委屈,他自然也是一點也不接受。
三藏法師還未出長安時,他們是有過數面之緣的,但因為自己無心佛法,故而也只是等閒相交,算不得好友。
那時候,三藏法師還遠沒有如今這樣的威名。
但自三藏法師出了長安之後,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王玄策以朝散大夫之銜,司鴻臚寺少卿,專職與西域各國使臣打交道,這些時日可沒少跟西牛賀洲的各國打交道,從他們口中也得知了三藏法師的非凡之處。
如今又被大唐天子加封禮部侍郎銜,一路也在幾國暫留,更是親身體會了一番三藏法師在西域各國的聲望。
無人不知唐三藏,便無人不知中華之大唐,此乃真正國威也。
即便是在那些還沒有跟大唐正式建交的西洲國家,王玄策也到了極大的禮遇。
也讓他不禁感嘆:“這位三藏法師在長安時,藏得可真夠深了,若早知他有這般法力...或早該認真拜訪,若能切磋一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大唐之武德充沛,自然不必多提。
武將們就不用說了,上到肱骨文臣,下至尋常百姓,即便是天生身子骨文弱的,也能提起器械操練一番。
那些在學堂之中看似文雅的文生們,除了在學識上爭鋒之外,劍法也絕不甘於人下。
王玄策就是這樣一個文人,血氣旺盛,武德充沛...妖邪鬼祟,不敢近其身。
王玄策雖然沒有法力,但他自小修行人族血氣之力,練就得一身神行之法,血氣激盪之下,還能引動潛藏在身體中的人族血脈之力,腳下生風,故而亦有飛天遁地之能,路上的那些險山惡水,難以阻其前行腳步。
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夠三番兩次出使天竺的原因之一。
是以,即便是王玄策在路途上於各國停留,其實也沒有耽擱多少時間。
“原來是誤會啊。”
他的任務本就是來天竺國向天竺國皇帝問責的,也是這天竺國皇帝並沒有將三藏法師強留下,否則此番來的可能就不是他一個人。
到時候玄鐵騎兵,馬踏皇城時...可沒有他這個使臣好說話。
其實王玄策還躍躍欲試,頗有建功之心,若是天竺皇帝不知好歹...他也不吝嗇讓天竺人,見識一下大唐武德。
只可惜。
當這位天竺皇帝將事情的原委講清楚之後,王玄策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這種事情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傳回來的訊息只能看到表象,旁人如何能知道三藏法師與天竺皇帝私下裡都談了些什麼?
卻也只能看到當日禁軍出城,要將三藏法師師徒一行抓回來的浩大舉動。
天竺皇帝向王玄策表達了自己以及天竺國對大唐的善意,並且希望兩國可以積極建立和平友善的外交關係,互通資源文化。
也是他們兩國相隔十萬八千里,幾乎不存在什麼衝突與糾紛,合作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王玄策也是這樣的認為的,遠交近攻,這是老祖宗傳來的外交智慧,沒道理棄之不用。
誠如三藏法師往靈山取經,天竺國皇帝也向王玄策表示,願意派遣本國學子為遣唐使,往大唐學習中原文化,尤其是儒家治國之道。
此事王玄策一人就能做主,這本就是大唐天子給他的外使許可權,一些合理條件與請求,可酌情自行決定。
當然,若是事情出了紕漏,自然是該罰就罰。
算是在給予臣子一定的自主許可權之後,對其權力的限制,以防他們濫用職權。
王玄策當然不是這樣的人。
這邊的差事辦好之後,他便去了玉華州,來時便聽聞了這玉華州竟然能與七座妖山結盟,可謂是開了人族先河...大唐境內也有不少大妖盤踞,只是相對來說要安分一些。
大唐的兵甲軍陣,一向也不慣著他們。
也是當年平定了突厥之後,衛國公、鄂國公、盧國公、胡國公、英國公這些勐人統兵征討,將各處妖山狠狠犁了一遍,大唐國境才有如今之安穩。
幾位國公先後過世,也有些個妖魔不長眼,要重出江湖,結果又被薛仁貴領兵揍了一遍...據說徵高麗的時候,有一位食人老魔攔路,被薛仁貴一箭把神魂都射的魂飛魄散。
人族雖弱,但代有才人,以鎮江山,保國之安寧。
王玄策此前路過朱紫國時,還去拜訪了那麒麟城的王妃,此地已經從一座妖鎮,發展成了一座城池。
也並非是一座妖城,而是人族與妖族混居之處,他去的時候,正巧還有幾對新人成親,具是人妖相戀,可謂是大開眼界。
大唐並非沒有這樣的事情,只是鮮為人知,更不敢辦得如此張揚。
王玄策來的快,走的也快。
別說是百姓,便是朝中大臣,對此也沒有感到什麼變化。
但卻不知為何,皇帝要引入儒學的想法,卻悄然在民間散佈...且很快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知道多少佛門高僧,欲要請見陛下,以陳厲害。
甚至還有些是被稱為“高僧”的在宮外高呼:“陛下此舉無異於引狼入室,實乃自掘墳墓之舉!難道就不怕靈山諸佛怪罪麼?”
對此,皇帝就一句話,“天竺離靈山不遠,你們去不妨去問問佛祖,去問問諸佛...朕,究竟能不能引儒門入天竺。”
這些和尚如何敢去?
他們能瞞得過百姓、瞞得過貴人、瞞得過朝臣...可能騙得過自己?
若當真是高僧,自然不懼上靈山,可真正的高僧...又豈會有門戶之見?
就好比三藏法師。
天竺皇帝之所以決心要引儒門入天竺,未嘗不是受到了三藏法師的影響,當日徹夜暢談時,三藏法師的學識,當真是讓他十分欽佩。
認為這才是真正高僧氣象,他國中的那些所謂的高僧,不過浪得虛名。
......
還在銅臺府寇員外府上的三藏法師,並不知道王玄策已經來過了天竺國都。
是夜。
老員外因為日漸心情激動,早早就耗幹了精力,故而吃了晚膳之後,不多時便入睡去了。
師徒一眾在客房之中,卻是由悟淨一句話,論起這寇府中的八卦之事。
那二夫人與管家的事情暫且不提,還是小白龍白日巡城時,探得一個訊息,“師父,弟子探得這寇員外的家財...其實也有一番際遇。”
“仔細說來。”
“其實這寇府的家財,原來也是祖傳的。這寇員外有個亡故的父親,喚作寇銘,他爹掌家的時候,寇家在當地只能算是富戶,遠不如如今這般興旺...說是家裡上千畝田地,也放些租帳,但卻都討不起...他爹頗為仁善,那些借了實在還不起的,也是能饒且饒,在本地頗有些善名。”
大聖暗暗點頭,笑道:“原來是個有家承的。”
小白龍接著說道:“可他爹亡故的早,在這寇員外二十歲的時候,便去世了。這寇府便傳到了寇洪的手上,他本也是柔軟性子,全靠著她髮妻起家...髮妻乃是本地富商張旺之女,人說她十分旺夫,自娶了這位夫人進門之後,由著這位夫人掌家,種田時收成好,放出去的租帳也都能收回來...再加上夫人家中是行商的,從小耳濡目染,自有一番經商的本領...家中既有本錢,難免展現本領,買著的有利,做著的賺錢...這才給他賺下了諾大的傢俬。”
“奈何夫人有才,卻在他四十歲時早早亡故...也是自他的髮妻亡故之後,他便發心向善,齋請萬僧...直到如今。”
“想不到還有這般緣由。”悟空問了一句:“他家的買賣,可都是正經買賣?”
“弟子去探過,他家的買賣於當地百姓,價格公道,薄利多銷,至於要出府銷往別地的,便走府衙門路,賺得是別地外商的銀子,這才是他們家的進項大頭...至於那些放出去的租賬,也具是薄利...也向來沒有出過什麼官司。”這話是悟淨說的,“因為本地收成富足,少有欠錢不還的老賴...便是有幾個,也會被百姓們說閒話,說什麼連寇家的租子也欠,良心都沒了。”
眾人又少言片刻,便暫時將寇家之事放去一旁,卻是大聖說起了取經之事,“此地距離靈山只有八百里,遙記得當年初見師父時的模樣,俺老孫還說...菩薩可當真是會給俺老孫找活兒幹,讓我保護這樣一個白麵和尚往靈山去...這一路上如何走得十萬八千里?”
眾人聽了一陣發笑,小白龍一旁卻笑道:“聽聞當時是師父按著大師兄的腦袋,問道:你這猴頭,要麼跟貧僧去靈山,否則一拳打碎你的頭!”
“這謠言可不興說啊。”大聖連聲道,“你從而聽來的?”
“吾...”小白龍看向了悟淨。
悟淨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此刻卻看上去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向大師兄解釋了一句,道:“大師兄...這是小弟此前閒來無事寫的小傳...自娛自樂,自娛自樂...前些時日小白龍借去看了。”
大聖跳過去,道一聲:“好啊,快把書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編排我的。”
一道靈體從悟淨身上飄離出來,從行李中找出一本冊子,封皮上寫著《西遊外傳》四個小字。
“還有別的麼?”八戒一旁問了一句:“也給我找一本看看。”
他們知道悟淨整日裡寫寫畫畫,可一時沒注意,他竟然已經積攢了這般許多...八戒也得了一本,封皮上寫了《行者小傳》。
這是專門寫大師兄的。
法海手中也有一本,是《三藏行記》,翻開看了幾眼,便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當年出長安時,告知陛下三年便回...這如今三年又三年,走了快五個三年,才終於快到靈山。”
大聖一邊兒看,一邊兒聽師父感嘆,還接了一句話茬:“嘿嘿,師父...咱們來時是走路,回去的時候駕雲就是...靈山就在眼前,等這邊做了圓滿,咱們就直上靈山,取了真經回去就是。”
八戒哼哼道:“也怪師父為顯誠心,非要一步一步走去靈山...以師父的法力,自長安與靈山之間往返,怕是半個時辰都用不了。”
這時候大聖拿著冊子走到悟淨身前,指著上面一處問一聲:“這緊箍咒是什麼名堂?”
什麼?什麼?
八戒也湊了過去。
悟淨解釋道:“因大聖雷音之神通不好外揚...故而取了一個緊箍咒的名號...大師兄,你那經文念起來的時候,讓人頭疼欲裂,恨不得一頭撞死,這難道不是緊箍咒麼?”
“看這兒...這寫著猴哥犯了錯,師父讓他自己給自己念緊箍咒...哈哈哈哈——”八戒好一陣大笑。
“去...去去去——”大聖趕走了八戒,向悟淨道:“改,改了...”
“就這樣吧,別改了。”法海忽然開口說了一聲。
大聖愣了一下,見是師父發話,便也只好笑笑,“師父說不改,那就不改了...就這樣寫。”
正說著,大聖忽一正色,道一聲:“師父,有人來了,是那二夫人。”
悟淨也跟著說道,“還有一個年輕人也偷偷潛入了莊子裡。”
“這深更半夜的,二夫人來做什麼?”八戒屬於是明知故問了,他口中叨叨,卻也拿著《行者小傳》去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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