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3 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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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戰局終於進入了尾聲環節了呢。”

時間回到了稍微早一點的時候，正在八十五層的無數刀光劍影之間不停來回掠動的雪靈幻冰剛剛將連續兩道差一點砍中自己的劍氣挑飛到了一旁的昏暗當中，強大的劍嘯之聲所帶起的流光甚至讓四周堵在包圍圈邊緣的玩家都出現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神色，同時也讓雪靈幻冰遙遙望向高塔迴廊中心那道斷橋投影的雙眼變得清晰了起來：“呵……雖然就連我也沒有想到，所謂的求生之路最後居然是這副模樣。”

“這些事情難道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東西麼？”

迅疾的一戟隨後由這位白髮女戰士急忙躲避開來的耳邊劃過，帶著瞬間突至她面前的那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玩家的低沉笑聲迴盪在她的耳旁：“曾經見證了自由之翼崛起於魔法帝國內部的你，理應對這裡的一切都保留著深刻的記憶和印象吧？”

“別讓我回憶起那些事。”咬牙奮力將自己耳邊的長戟撥開，雪靈幻冰手中的長槍隨後也在凌亂的戰場表面再度爆發出一朵朵燦爛的槍花：“我不會再做你們的傀儡，無論是這裡還是現實都是如此！”

“哈，明明是你拋棄了我們才對。”長戟與長槍在空中不停交匯著，來自幻海狂星的低笑也開始在朵朵槍花逐漸盛開爆散的景象中開始放大：“費子翔被辭退驅逐，連你也跑了路，將一整個爛攤子都留給了我們的你們——”

“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白色的龍骨與黑色的金屬相互碰撞出了最後一朵火花，帶著雪靈幻冰與幻海狂星同時力竭的身體向著彼此的後方退去，席捲的風刃與飛襲而至的大劍隨後也佔據了白髮的長槍手還未完全站穩的步伐前方，用連綿不絕的攻擊繼續逼退著雪靈幻冰後退的路線：“嘁，可惡。”

“既然是多打一，我們自然不會給你恢復體力的機會。”搖了搖自己的頭，由重斬的姿勢中漸漸站起的半盒菸捲隨意地笑了笑：“要不是覺得那些下級成員們礙眼礙事，幫了倒忙讓你逃出包圍圈，你身後的這些傢伙們此時說不定早就一擁而上了。”

“真是謝謝你們的寬容與慈悲。”氣喘吁吁地向著自己的身後蠢蠢欲動的其餘自由之翼玩家們所在的方向微微瞥了一眼，雪靈幻冰倒豎的眉毛之間彷彿也有淡淡的疑惑顯露：“不過……如果我的眼力沒有錯誤，這邊的這些人好像也盡是些新面孔呢。”

“那是自然，畢竟費子翔在被驅逐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很多自由之翼的骨幹。”搖了搖自己的頭，扛起了大劍的半盒菸捲將銜在自己嘴邊的草根一口吐到了旁邊：“別說重整架構了，就算是為了重整旗鼓——”

“我們也得給組織裡面換血啊！”

來自不遠處的高塔中心顯現的斷橋投影對映而來的明亮景象中，堵截在高塔八十五層的這支自由之翼的小隊再度帶著各自的鬥氣向著面前的那抹白色的身影撲了過去，反射著盛亮白光的長槍隨後也在雪靈幻冰再度掀起的槍影與四周包圍圈的玩家們搖旗吶喊下，與猛然撲至近前的鋼鐵洪流撞在了一起。勢均力敵的平衡僅僅持續了幾秒的時間，奮力舞動著旋轉長槍的白髮女子就不得不再度向著迴廊的更遠方開始後退，那一劍一戟之間的交叉進攻隨後也在她的面前配合得無比嫻熟，中間不時還夾雜著他們相互錯開的縫隙之間偶然閃過遠端風刃攻擊的景象：“怎麼，你倒是還手啊，漆黑的魔女？”

“沒想到才過了這麼短的時間，你與這支小隊之間的配合就已經變得這麼熟練了。”

戰鬥的空間隨著交叉的進攻而逐漸被壓縮，改用格擋與招架來延緩敵人攻擊的雪靈幻冰不由自主地再度嘆息出聲：“下一次的聯盟杯，你可以代替我作為隊長來出戰新的團隊賽了呢。”

“下一次的聯盟杯能不能舉辦還不一定呢。”重斬的劍芒在骨質的槍桿上壓出了明顯的弧線，半盒菸捲的一抹低笑也隨著他夾雜在其中的聲音而一點點流出：“而且自從我接過了你的小隊，被安排了這項重建冠軍小隊的任務之後，我就一直拿著你們先前的比賽與戰鬥的錄影進行研究。”

“我一直覺得，你們上一次能夠奪得團體賽的冠軍，簡直就是天大的運氣啊。”

白色的槍桿伴著一道劇烈的抖動而在眼前的大劍劍尖轉了半個圓，以豎立的姿態將來自斜側方的沉重長戟堪堪擋在了雪靈幻冰的身體之外，由黑暗中浮現的一柄匕首隨後也在扯著扯著槍桿躲避襲來風刃的下一刻露出了最後的獠牙，在這位長槍手的背後撕扯出了一道鮮亮的血花。悶哼的聲音隨後在踉蹌著離開的步伐之間響起，踩踏著環形步法的雪靈幻冰隨後咬著牙撥開了即將臨至自己面前的最後一道長劍的攻擊，用槍遙遙指著對方的她隨後也與最後衝至近前的天南星隱約顯露在盔甲後方的那雙視線相互交匯了一瞬間，然後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地將原本準備抵擋對方攻擊的長槍轉向了自己的身後：“龍門斷！”

“哦喲，我應該稱讚你依舊優秀的第六感嗎？”

由這道返身的一記重砸的陰影盡頭漸漸露出了自己的身形，抬劍將這記擺槍輕鬆擋下的良辰美玉隨後也由包圍圈的人群之間浮現：“還是應該對我們之間的心靈感應表示讚歎？連續受到這樣的挑釁與攻擊，居然還能發現我的存在？”

“就算是用我的腳趾想，你也肯定埋伏在附近。”瞬間升起的憤怒又瞬間平息了，退居到包圍圈對面的雪靈幻冰聲音平靜地回答道：“想必你也一定正在等著我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戰敗沉淪的訊息吧。”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畢竟我們原來都是一家人，不是麼？”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用手勢示意著自由之翼的第一小隊暫時停止進攻的良辰美玉笑著歪了歪自己的腦袋：“如果可能的話，我當然也不會選擇採用這種偏暴力的手段，而且——”

“已經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你的心中也應該有所覺悟了吧。”他向著四周不斷攢動的人影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自信了幾分：“就算你再如何在這裡拼盡全力，想盡辦法證明你的強大和價值，你也不可能贏。”

“我留在這裡並不是為了得到強大的證明和世間的認可。”搖了搖自己的頭，扶著胸口的雪靈幻冰微微地喘息著：“我與你們之間的了斷，也並非是我意氣用事之下的一次終結。”

“哦？難道你還打算在漫無止境的復仇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嘆息著攤開了自己的雙手，良辰美玉臉上的笑容中也帶上了隱約的得逞感覺：“沒用的，你連一次勝利都取得不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新生的自由之翼將永遠成為你的夢魘，你不可能從自己過去的陰影中找回自我。”

“我當然明白，因為擺在我眼前的這些成果，已經足以成為自由之翼重新崛起的證明。”視線在周圍其他所有自由之翼人所在的方向環視了一眼，雪靈幻冰微微地扯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也不會愚蠢到透過戰勝你們、了結過去的恩怨來尋求自己的價值，我已不再為了自己而戰。”

“因為只有在為了他人而努力的時候，我才能真正變得強大起來。”

她回過頭，用別樣的目光望著自己身後正在逐漸化作實體的那座沖天的斷橋，原本緊握著那柄龍牙長槍的垂落雙手也漸漸地被長槍表面逐漸變亮的淡白色光輝所籠罩，無法直視的光芒緊接著也在她向前的動作中與前方良辰美玉驟然掀起的七彩劍芒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轟然迴盪在迴廊內外的景象中，遍佈在雪靈幻冰雙臂之間的白光與良辰美玉的七彩長劍相交的位置隨後也濺起了宛如水滴一樣的波紋，勾勒成波紋的那些瑩白色的能量光暈隨後也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重新匯聚融合，最終緩緩形成了一面鐫刻著十字形紋章、緊緊附著在雪靈幻冰左臂前方的圓形盾牌的模樣：“盾牌猛擊！”

“防禦反擊術，而且還是完美的反擊時機——等一下。”

絲毫沒有任何關心自家會長被一盾打飛的意思，圍攏上前的半盒菸捲原本評頭論足的姿勢隨後也變成了驚異的表情：“長槍呢？她的長槍呢？怎麼突然變形了？”

“先前我們拿到手的資料裡，只提到過她的武器是由龍骨材質製作而成這一件事。”搖了搖自己的頭，同樣走上前來的楓橋聽雨回答的聲音裡也帶上了無盡的驚奇：“我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武器可以隨意變形啊。”

“所以當我知道她用的是長槍的時候，我就有些感到奇怪了。”手中的長戟重重地頓在了地面上，幻海狂星的沉悶聲音裡卻是帶上了幾分瞭然的感覺：“先前大小姐擅長的武器是長劍，即使是雙持，武器的種類也沒有變化。”

“就算可以隨心意而改變，她也不會在這種時刻選擇單手劍加圓盾的搭配吧。”

順著這位玩家所說出的話，一柄鋒利的短劍此時連同已經拉開了戰鬥姿態的雪靈幻冰緩緩後舉的右手而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同樣由龍骨模樣的材質所構成的劍刃此時也在斷橋投影的照耀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輝，散發著星芒的劍鋒也與雪靈幻冰的聲音一起刺破了周圍的迴廊黑暗：“……原來如此，我明白芙拉先前所說的話了。”

“這便是我的心意。”

十字形的圓盾在舉起的左臂前方散發出了同樣的白色光輝，她那流露在盾牌邊緣外的恍然目光隨後也被認真的神色所取代：“只有領悟了這樣的真髓，當初她交付給我的這把武器才能真正發揮出自己的威力呢。”

“只不過是換了模樣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

掙扎著由摔落的玩家群中爬出，良辰美玉排開了一眾手下再度衝到雪靈幻冰面前的臉上也充滿了慍怒之下的冷笑：“單手劍加圓盾？你會使用這種武器嗎？別以為拿著一種全新開發出來的戲法裝模作樣，就能將我們全都唬住啊。”

“自從我選擇在這個地方留下來之後，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著離開這件事。”

身上的白光開始變得越來越盛，雪靈幻冰的白色長髮隨後也在她向前衝鋒的腳步而在身後高高揚起：“所以——你們也別想著去幹涉任何其他人。”

“在你們徹底幹掉我之前，你們就老老實實在這裡繼續陪著我玩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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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上面的戰況看上去還在繼續呢。”

激盪的白光一時間超越了高塔中央的斷橋所發出的瑩白色光輝，向外延伸的耀眼光芒隨後也在朝日東昇抬起頭來的視野範圍裡明亮了一瞬，渾身上下盡是傷痕的他隨後緩緩地放下了自己舉在自己身前的斧頭，同時也將自己探向上一層的視線落回到了自己的腳邊：“我們是不是有些丟人？兩個大老爺們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女人扛的時間更久啊。”

“少，少廢話。”

已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全身彷彿流盡了鮮血的格德邁恩奄奄一息的聲音隨後也在他的腳邊響起：“要不然……人家為什麼是咱們的隊長呢。”

“雖然我也不太想承認，不過我們可能已經到此為止了。”

胸口的起伏隨著精神上的放鬆而變得越來越劇烈，嘴角咧出了微笑的朝日東昇隨後也向著自己身後正在變得越來越清晰的斷橋投影瀟灑地指了指：“當然，越過了這條線，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你們要殺要剮請隨意，只要給個痛快的就好。”

“不，先等等。”

結束了與身旁剛剛跑來的某位玩家暗自交頭接耳的動作，一直躲藏在戰線後方的墨菲斯托此時卻是忽然在其他人相互退讓的景象中來到了兩個人的面前：“我剛剛聽說了一些內部訊息，尤其是有關你的，朝日東昇。”

“既然你們不願意再打，那我們就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