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2 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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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對方給我們的空閒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

伸手在自己的面前擺下了一道風之屏障，灰袍的魔法師用這樣的方式將撲面而來的冰寒氣息擋在了自己的身體範圍之外：“以那個女人的實力，能夠糾纏如此之久的時間，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之外了呢。”

“你們這些老傢伙——呃不是。”

低沉的呢喃在下一刻急忙改了口，感受到精神上有些刺痛的段青帶著賠笑的感覺接著回答道：“你們評價現在的這些強者都是用這樣的眼光和標準嗎？我覺得羅娜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啊，像眼前這種等級的冰霜寒氣，我覺得用領域來形容都不為過……喂！”

他的話音被自己的動作所打斷，與之相伴的還有不由自主抬起手臂向著房門另一面甩出魔法屏障的一隻手：“你沒事吧？”

“沒，沒事，只是受了一些小傷。”由段青所甩出的那到屏障的後方緩緩站起，披著黑色斗篷的羅娜咬著牙踉蹌著站了起來：“只要完成了目標，我這點傷根本就不算什麼——給我滾開！”

紫色的絲線伴隨著閃電特有的噼啪聲音向著迴廊另一側的通道深處蔓延，將羅娜身邊剛剛想要欺上前來的幾道敵人的黑影劈飛了出去，眼神變得凌厲的命運編織者隨後也將自己的身體藏匿到了矯健的移動翻騰當中，在段青的視線盡頭再度劃出了一道道難以捉摸的晦澀線條：“……嘿，身手不錯啊。”

“我從未見過如此敏捷的命運編織者。”眉毛微微地挑了挑，灰袍的魔法師隨後也再度擺出了薇爾莉特特有的扶腰身姿：“在我的印象中，被命運之力侵蝕已久的這些老傢伙們身體理應都非常虛弱才對，別說是用戰士的方式戰鬥，就連體力和體質恐怕都比常人都不如呢。”

“你說的這些問題，確實是對方身上早就應該露出的破綻。”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換回了原本人格的段青隨後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不過眼下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來追究這些問題了，畢竟——”

“除了這份戰力以外，我們已經沒有其他可以藉助的幫手了呢。”

他說著這樣的話，同時將抵禦著眼前冰寒氣息撲面而來的魔法屏障再度加固了幾分，顯露在迴廊另一頭的那道冰霜魔法師的黑影也隨著緩慢的腳步與手中法杖輕點在地的悶響，一點點地出現在了破碎門廊的近前。燦爛的斷橋投影與不遠處羅娜的閃轉騰挪似乎已經無法吸引半分的注意力，被冰晶風暴完全籠罩的冰霜魔法師籠罩在兜帽之下的黑影隨後就這麼與房間內的段青對視在了一起，正在控制室周圍不停閃爍的魔法熒幕也隨著這些倒灌入室的冰霜寒氣的擴散而出現了凍結的跡象，最後在段青艱難舉起的魔法護盾周圍停止了原本的運轉：“這傢伙該不會想把我們連同整個房間一起凍起來吧？”

“就算阻止了控制室的運作，已經開始進行的現世儀式也是無法阻止的，想要凍結整個能量環流的運轉，至少也得有將泰倫之塔的能量中樞凍起來的能力才行呢。”

“但是對方顯然沒打算這麼做，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所以說這人的智商看上去肯定有問題，在這個時候衝著我們來，對現在的戰局扭轉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好了好了，把控制權交給我。”

撐起在自己面前的魔法屏障中陡然流入了一些土黃色的元素光芒，名為“段青”的灰袍魔法師隨後升起在自己面前的魔法手勢也隨之開始變得熟練：“除了魔力水平低下以外，你的這副身體的品質還算不錯，魔力相性非常通透，精神屬性也是一流。”

“若是假以時日，進行全方位的訓練和磨礪的話，或許你可以變得更強。”若有若無的光輝開始在灰袍魔法師的耳邊凝聚，最後逐漸形成了一枚枚細微符文的模樣：“到了那個時候，‘你’用起來應該也會比現在更為順手吧。”

“別把我說的像是一個工具人一樣好不好？我看起來有那麼弱小嗎？”

“就算你數度救過我的性命，身為一名合格的導師，必要的訓誡是不可或缺的。”

漫天的冰霜寒氣幾乎將要充斥整個房間的景象中，圍繞在段青身旁的紫色符文隨著灰袍魔法師這句話音的落下而閃亮了一瞬：“畢竟我又不可能每次都用這種方式帶著你從必死的環境裡逃出生天。”

“你總要自己變強啊。”

嘩啦啦的清脆聲響隨後成為了段青能夠聽到的全部，藍白色的冰霜之力也徹底佔據了他的視野，橢圓形的蛋殼狀物體也隨著吹拂而過的冰霜寒氣徹底經過段青身邊的景象而呈現在了房間的中央，與周圍同樣被凍結起來的整個房間一同反射出了晶亮的光輝。充斥遍佈在空中的魔力漸漸地褪去了少許，手握法杖的冰霜魔法師隨後也靜靜地站在了這道蛋殼撞冰晶的面前，與如同木偶一般不再進行任何其他動作的身體隨後也這麼靜靜地站在冰霜蛋殼的面前，似乎正在等待著被包裹在其中的這道身影破殼而出的那一刻：“……”

“看，簡單的幾道加固法術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了。”

冰晶色的蛋殼如同對方所期待的那樣紛紛碎裂了，屬於灰袍魔法師的身影也如同對方所想象的那樣漸漸顯現在了他的面前，宛如漂浮在空中的雙腳隨後也帶著吹開的刺骨寒氣而輕輕地點在了冰霜遍佈的地面上，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段青自己向著自己輕聲解釋的聲音：“將原本構成魔法護盾的元素能量進行分解，加入加固法術所特有的力量，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摻入一些冰霜防護結界一樣的東西也是可以的……什麼？你不知道怎麼加？土系魔法裡的加固術知不知道？虧你還自稱自己最熟練的就是土系魔法來著——”

鐺！

清脆的魔力爆裂聲隨後響起了在了這位還未說完話的灰袍魔法師與冰霜魔法師之間，與之相伴的還有他剛剛抬起來的那抹不滿的眼神：“稍安勿躁，女士，這邊正在進行教學課程呢。”

四散開來的冰晶化作原始的元素，被“段青”瞬間舉起的魔法巖槍隨後也與眼前那位魔法師驟然向前發出的冰霜長槍撞成了漫天的碎片，因為反震之力而向後退開少許的灰袍男子緊接著也瀟灑地轉過了自己的身體，揚起的雙手之間也迴盪著依舊還在自顧自解釋一般的話：“像這樣的防護法術要時常準備，就算無法做到反擊效果，至少也要把起碼的反制時間爭取下來……啊，對了。”

“防護法術可不是隻放在身前就夠了，也要時常保持在其他必要的位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灰袍的男子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對方的冰霜領域還沒有撤掉，要是輕易落地的話，這些寒冰之力馬上就會侵蝕你的軀體呢。”

“我說，你真的打算在對方的領域中作戰嗎？”他的表情下一刻也變的精彩了許多：“將為數不多的魔力繼續分開使用在這些防護法術上——”

“這就是魔法師之間的戰鬥法則。”搖了搖自己的頭，“段青”的臉上迅速變幻出了一抹撕扯的微笑：“你的所有力量都將會放在這條攻防的賭桌兩邊進行衡量，魔力的大小也代表著各自所擁有的籌碼。”

“我們所擁有的每一份籌碼雖然體量較小，但都會起到應有的作用。”龐大的魔力再度凝聚在自己面前的景象中，側身而立的段青低笑著將更多的魔法符文隱沒到了自己的身前：“用你們冒險者喜歡使用的詞語來描述的話——”

“這叫做以小搏大。”

環繞在自己身前的魔法符文在燦爛的流光中化作成一道晶亮的平面，帶著反射的白光將眼前噴射而來的寒冰噴流瞬間偏折開來，原本已經被整個寒霜氣息所籠罩的房間一側隨後也被這道冰藍色的噴流所掩蓋，在灰袍魔法師的身後留下了一道宛如凍結瀑布一樣的恐怖軌跡：“如此粗暴的魔法使用方式……你的技術變得退步了許多呢。”

“本來就是失智狀態，魔法技術自然也會變得低下。”

眼前近在咫尺的冰霜魔法師依舊沒有反應的景象裡，還是段青自己搖了搖自己的頭：“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算勉強扛得住對方魔力如此之強大的攻勢啊。”

“偏折護盾你本來就會使用，只不過這一次我將它複合到了流風術裡面而已。”回答段青自己的是“段青”自己的聲音，以及他逐漸收回到自己面前的雙手：“你要不要現場試驗一下？對方的下一次攻擊馬上就要來了。”

“相比較於我那微不足道的實力，眼下還是我們的性命更為重要。”發出了兩聲無奈的苦笑，望著眼前冰霜魔法師再度開始動作的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繼續隨意吧，把我身上的其他東西都用上，我的身上還有一把破魔短劍，還有一些儲藏在空間口袋裡的鍊金武器和藥水——”

“不需要你的那些玩具。”

熟悉的符文再度由眼前升起隱沒，失去了身體控制權的段青腦海中也再度響起了薇爾莉特的輕笑聲：“動用你的裝備來應付眼前的這個玩具對我來說算是一種侮辱呢，只會憑藉強大的力量，完全不懂得魔法使用技巧的敵人，無法被我當成真正的敵人來對待。”

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灰袍的魔法師再度閃身將噴射而來漫天冰霜之風偏折到了房間的另一邊，魔法熒幕與控制檯紛紛爆裂碎開的聲音裡隨即混入了一聲輕微的悶響，帶著屬於魔法火焰的光輝在眼前冰霜魔法師腳邊的寒冰地面上燒灼出了一層不起眼的空洞：“只需要一瞬間的失衡——”

“勝利的天平就會出現改變。”

主動破碎了自己面前的偏折護盾，他向著眼前的冰霜魔法師驟然揮出了自己的手，夾雜著狂風的紫色魔法符文隨後也在這位冰霜魔法師身形一歪的縫隙中驟然穿過了位於她面前的冰霜護盾，將保護在冰藍虛影之下的軀體轟出了半個踉蹌的周身：“就是現在！魔法碎裂！”

“風之錘！”

位列眼前的那道冰色的屏障隨著段青的這聲大吼而出現了寸寸碎裂的跡象，散佈在另外兩個方向的魔法符文蔓延四溢的紫色虛空裂紋隨後也開始在這些碎裂的冰晶碎片表面分解開來，比先前的狂風更加猛烈的一道巨大的翠綠色衝擊緊接著也在段青的這聲宣言中凝聚形成了巨錘的形狀，重重地撞擊在了眼前冰霜魔法師還未有所反應的胸口。沉悶的衝擊將周圍的寒冰氣息全部驅散開來的景象中，正中這一記攻擊的那道黑色的人影隨後也在巨型風錘的衝擊下向著破碎的房門外倒飛出去，緊握著法杖的那雙手剛剛想要揮舞而起的施法動作卻是在一旁不知何時潛伏在外的羅娜呼聲中緩緩鬆開，徹底地墜落到了迴廊的遠方：“心靈衝擊！”

啪。

與先前表現出來的強勢完全不同，那墜落的聲音此時在段青的耳邊顯得無比輕盈和脆弱，被薇爾莉特的意志逐漸帶出了房間範圍的灰袍魔法師隨後也與蹣跚著走來的羅娜一起，將視線投射到了那道人影的身上：“果然是你啊。”

“克里斯汀。”

視線垂落到了已然鬆散了的斗篷與兜帽之間呈現出來的那道冰霜魔法師的面目，段青此時的輕嘆聲也變得低沉無比：“先前被你從八十八層打落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

“結合先前失蹤已久的訊息，這個答案倒是不難猜出來。”同樣望著正在逐漸站起的冰霜魔法師毫無感情的那張熟悉的面龐，站在原地的羅娜也輕聲嘆息道：“但是……這個答案的確令人難以接受。”

“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似乎正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她隨後朝著遠方正在由高塔中央的虛空圓環上空逐漸飛來的幾道人影所在的方向低聲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