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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這一日,徐州終於迎來了最大的盛典,林墨與呂玲綺的大婚之期。

不得不說,這一次來的人有點超乎林墨的想象了,徐、揚二州當地的世家豪強自是不在話下的,可荊州、潁川甚至是司隸都有世家前來,這是他不敢想的。

要知道,這些傢伙平日裡可都是趾高氣揚的。

而這次的大婚,也沒有像林墨以為的那樣好歹弄個全城同慶吧,事實上不僅沒有,反而實行了最高階別的禁令。

通常只有在夜間會落實宵禁,不允許百姓在街上走動,可這一天,呂布下了嚴令,從林府到將軍府縱貫的三條街道以及周邊百丈距離,不允許有百姓靠近。

其實,呂布這麼做無非是考慮安全問題,在婚宴上造成混亂從而被刺殺的情況不是沒有發生過,對於這一天尤為看重的呂布本就調集了重兵把控。

後來,在一名行動上頗為可疑的商販身上搜出了張汪寫給林墨的信,呂布就更惱怒了,直接把那封信撕成了碎片。

咱家女兒女婿大婚在即,你還想來騙,回頭一定取了你腦袋。

呂布不傻,他知道這八成是曹操使的壞,所以在外圍重兵包圍的情況下,又從蕭關把陷陣營也給調了回來,擔任將軍府的守衛,堪稱是鐵桶了。

而府上,林墨身披玄色禮服,內貼色錦服,騎著高頭大馬,帶著趙雲、徐盛等人一路敲鑼打鼓前往將軍府。

這事一開始呂布還很不高興,因為他覺得既然成親了,就應該住將軍府去,可林墨不太喜歡,好歹是一方侯爵,有了自己的府邸,整得跟贅婿一樣就沒意思了。

來到將軍府上,也沒有像後世那樣弄什麼迎親,呂玲綺一襲紅裝,在中門等候,林墨穿過中門時,兩人並列在一起,然後就是沃盥,也就是洗手洗臉,然後再一起走入內堂。

呂布和嚴氏坐在高堂位置,一旁的祈年官開始吆喝:“拜天!拜地!拜高堂!”

看著這對新人,呂布笑的合不攏嘴,不僅沒有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沾沾自喜的認為我家的好白菜釣了金龜婿。

跟電視劇裡不同,拜完天地高堂後根本不是送入洞房,還有一大堆的禮節,比如對席禮、同牢禮、合巹禮、配綬禮等等。

每一個都無比繁瑣,甚至連伸手的高度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只能感慨一句古人對禮的重視,遠超林墨的想象,難怪他們討伐對方的時候總是會罵:你這廝害的某某地方禮樂崩塌啊。

而且,回到林府後,又有另外的一套禮節要走一遍,總得來說就是折騰人。

這些繁文縟節一直從早上,進行到下午,中間兩人一點東西沒吃,呂玲綺還算鎮定,林墨餓的兩腿發軟。

好不容易總算把賓客們送走,時間已經是戌時了。

然後,兩人在照著對席禮來吃了今天第一頓飯。

最後,總算可以送入洞房了。

昏暗的燭光下,呂玲綺低眉不語,一雙眸子宛若秋水,精緻的妝容讓她少了幾分平日裡的英姿颯氣,更添幾分這個年紀少女的嬌豔。

林墨走到榻前,坐到了呂玲綺的旁邊,兩顆心怦然跳動,卻默契的選擇了不說話。

這種事情,理論上來說當然是應該林墨主動的,可他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我們再喝幾杯?”

“不是喝過合巹酒了嗎?”呂玲綺的反問讓林墨有些尷尬。

沉寂了一會,林墨壯著膽子伸了個懶腰,右手順勢落在了呂玲綺的香肩上,隨後慢慢滑落。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身子一顫,隨後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林墨的頭緩緩靠了過去,便是要貼著嘴的時候,見得呂玲綺緊蹙眉頭,閉著眼睛,柔荑都攥的發白了。

“玲兒,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嗎,別這麼緊張。”林墨有些好笑,這妮子平日裡高冷沉默,偶爾還愛懟人,真到了這一天卻緊張的瑟瑟發抖。

這種狀態怎麼能洞房呢,林墨只能握著她的玉手,輕撫著算是安慰。

稍待了片刻,覺得她身體沒起初時候僵直了,他才緩緩貼了過去。

“夫君,伱.慢一點。”呂玲綺咬著朱唇,儘量讓自己放輕鬆。

林墨只是嗯了一聲,可要說慢,那是真沒有。

這樁親事都說了多長時間了,早該到這一步了好吧。

伴隨著一陣冷風吹來,將臺上燭火熄滅,兩道身影緩緩貼近,鴛鴦被裡成雙對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二人寢室的時候,呂玲綺便已起身為林墨準備好洗漱、換衫。

這些事情往後都會有丫鬟來做,可是新人第一天,必須是呂玲綺親力親為的。

古人講究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往後的日子裡,林墨就是呂玲綺的天了。

等到他終於睡醒已經是巳時,呂玲綺等了一個多時辰呢。

“玲兒。”林墨打了個哈欠後,下意識的摸了摸旁邊空蕩蕩的床位。

“夫君。”

現在,這一聲夫君,她已經叫的很自然了,“起來洗漱吧。”

她走上前,攙扶著林墨起身,兩人近距離的接觸,還能聞到呂玲綺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女兒香,一瞬間就讓林墨有些恍惚了。

“要不,再睡會?”林墨嘿嘿直笑。

“不可縱慾了。”呂玲綺臉蛋一紅,如一朵嬌豔欲滴的桃花,惹的林墨沒穩住直接吧唧了一口。

終於,呂玲綺為他穿好鞋子,林墨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來,才邁出步子,洗漱、早膳。

這一切結束後,夫妻兩人按禮是需要奉茶的,不過林墨父母雙亡,這個環節就只能免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林墨盯著呂玲綺,總覺得體內洶湧澎湃,於是佯裝正經道:“玲兒啊,岳丈大人說了,要我們三年抱倆,不能耽擱太久了呀。”

於是,呂玲綺欲拒還迎的上了賊床。

雲雨過後,林墨覺得志得意滿,躺成一個大字,進入賢者時間。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後,林墨就不老實的看向呂玲綺了,挑了挑眉,“三年抱倆?”

“噢”初嘗人事的呂玲綺在領略了其中奧妙後,便也就隨了林墨性子。

兩人折騰到晚上,用過晚膳後,林墨很自然的問道:“抱?”

“好!”

發展到後半夜的時候,呂玲綺的柔夷拖著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林墨看。

“看什麼?”

“沒什麼,父親不是讓我們三年抱倆嗎?”

“那還等什麼?”

幽州,身長貌偉,行步有威,短鬚被梳理的寸寸講究的袁紹站在易京城前,右手攙扶著腰間寶劍,抬眼看著狼煙滾滾的易京城,目光中流露著無盡的滿足。

整整一年了,總算將公孫瓚逼入了絕境之中。

這一仗打的是真不容易,要從最開始的戰鬥算起來,兩人的鬥爭可是長達六年時間。

即便是到了這步田地,白馬將軍公孫瓚依舊是不好對付。

前些日子,他的兒子公孫續就到了太行山去找張燕,不過運氣不太好,兩人的密信被袁紹的人給劫了下來。

原本商定裡應外合聚殲妙計的,許攸提議將計就計,在部曲裡造成了一定的混亂,還真把公孫瓚給騙了出來,免不了一頓暴打。

不過最後還是讓公孫瓚逃回了易京城裡。

沒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袁紹帳下的謀士多如牛毛,天花板級別的也有田豐、沮授等人,當即開啟挖地道的方式,挖空了易京城的下方。

然後用木料支撐,接著再把木料燒燬,城池轟然倒塌。

公孫瓚眼見無力迴天,將城裡的妻兒老小全部殺光,再拔劍自刎。

至此,北國四州皆已落入了袁紹的手裡。

而且袁紹得了一州之地後,不需要像呂布那樣去撫民,拜訪世家,因為他就是最強盛的世家,也是世家利益一體化的外現。

事實上,在公孫瓚還沒有完全敗亡的時候,幽州當地的世家豪強就開始紛紛向他獻媚了。

如果一定要說善後,那就是烏桓那頭有些麻煩,可能需要留點兵力作為鎮守。

幽州這裡的情況其實算是比較複雜的,有雜居在此的胡人,也有不時南下掠奪的鮮卑、匈奴和烏桓,當年劉虞在這裡擔任刺史的時候對這些胡人就是懷柔政策。

而公孫瓚是主張雷霆手段,不服就乾的,事實證明,對待外族,還得公孫瓚才行。

“主公!”

正當袁紹欣賞著易京城的狼煙,為這位與自己鬥爭了六年之久的老友踐行時,一名斥候跑了過來,呈上一份竹簡,“河內太守張揚的信。”

張揚?

袁紹劍眉上挑,他給我寫什麼信?

攤開竹簡過目後,袁紹便大笑了起來,“張揚還是識時務啊,欲領部曲投奔於我,他是懂這天下大勢的。”

北國如今大業一統,袁紹成為了實際意義上的大漢最強諸侯,一個郡太守想投奔自己,實在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過這事傳開了對自己有好處,能讓許多人產生從眾心理。

“主公,在下以為此事需要慎重。”袁紹身後站著幾十人,有身披鎧甲、手持鋼槍的威猛將軍,也有身穿儒袍的謀臣。

當中一名三十多歲,臉色黑黃,鷹鉤鼻的男子站了出來作揖道:“張揚此人與呂布有舊,不知主公是否還記得,呂布從關中被李傕郭汜趕走後便是去了河內投奔張揚。

後來,呂布入了冀州,又因糧草與主公結怨,復回河內,可見二人交情不淺。

如今主公手握四州之地,下一步便是進取中原,這個時候張揚來投,不可不防啊。”

原本還心中得意的袁紹聽了這番話,面容便凝重了起來,思忖片刻便緩緩點頭道:“元皓所慮極是,險些誤信賊人了。”

不等田豐作揖,一個耳肥臉圓,眸子陰惻的男子站了出來,嗤笑道:“田豐所言真乃匹夫之見,主公若聽其言,只恐大業危矣。”

田豐被氣的不輕,正欲發怒的時候,袁紹轉過身來看向那人,皺著眉頭問道:“公則此言何意?”

“主公,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過去張揚敢收留呂布不過是念及當年同在丁原麾下的袍澤之情罷了,可如今呢?”

郭圖案首挺胸,右手一擺,正色道:“主公坐擁四州之地,帶甲五十萬,謀士如雲、戰將如雨,天下有識之士誰人不知江山便要歸屬誰手,張揚所處河內乃四戰之地,不可久居,他若想自保只能找一強盛靠山。

試問天下間還有人能比主公更強盛嗎?

若是以過去之事貿然拒絕張揚,那其他想報效主公之人是不是就會想,主公心胸如此狹隘,如何能輔佐,還不如投了曹操算了。

你這是在幫助我們的敵人!”

袁紹吸了一口氣好像,也有道理呀

拒絕張揚,會失了遠人之心,這也是逼著別人跟自己死戰,不智。

見得袁紹遲疑不決,郭圖才冷瞥了田豐一眼退了下來。

而一直沒說話的許攸只是掃視了兩人一眼,依舊不打算開口。

他太清楚這段時間來這些人的改變,無非是眼看著袁紹越做越大,都開始為自家利益做打算罷了。

田豐作為冀州第一望族田家代表,過於迂腐了一些,而郭圖呢,是賣了韓馥才換來今日成就,打壓對手幾乎就是一種習慣了。

像他們這樣的碰撞,在袁營裡是每日都會發生的。

不過袁紹對此也習以為常了,世家間的衝突,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紹可謂從小耳濡目染,鬥是正常,不鬥反而不正常。

他作為人主,要做的就是在諸多建議裡,選出一個合適的罷了。

“公與怎麼看?”袁紹看向一個頭戴儒冠,須長三寸的中年男子。

沮授,袁紹的監軍,他跟田豐、郭圖這些世家子不同,他的手上可是握著兵權的。

這樣的人,說話分量,不輕。

“在下覺得可納之,不過他的兵馬必須分化,委以虛銜圈養起來便可,這樣既防住了他暗通呂布的可能,也不至於失了遠人之心。”

沮授的這個提議算是最得袁紹心,當即點頭道:“公與此言,正合我意!”

不過,袁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信,張揚並不是只寫給了他一個人。

還有一人,青州刺史,他的長子袁譚,也收到了這封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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