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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城池,霹靂閃電,而城池中的建築物,則超出了於尊的認知,那些建築物,皆高達千米,而建築的表面,則泛著一片金屬色澤,在幽冷的夜色下,冰冷的月華,輕輕地落在那一片片高塔,那一片片閣樓,煞是明亮。
自然,城池中大部分建築物,還是屬於正常的範疇內的,看到一棟棟木質閣樓裡,閃爍著昏黃色的燭光。
他漸覺前方的那片城池,定非凡所,在茂密的雨水裡,兩人的步伐輕盈而又凌厲,漸漸地將背後的風景,拋之腦後,而那些噼裡啪啦的雨水,也隨著速度的加快,而向四周迸濺而去。
於尊的速度愈來愈快,身後的小杰,瞳子裡的光,亦愈發的明亮,他心道:“這個於尊,可真是超過了我的認知!他好厲害......”
而此刻的於尊,心底的那絲執念,卻變得愈來愈迫切了。
那麼,遠方究竟在哪裡?我所要追尋的遠方......
他手執源天刃,模糊的視線裡,漸漸變得清澈,變得明朗,他聽到了石井中熙熙攘攘的聲息,聽到了鐘鼓樓裡發出的一聲聲樂聲。聽到街巷上,小販叫賣貨品的聲音,聽到舞榭歌臺,聽到弄堂裡打更的聲音。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此境並沒有雨水,一點一滴也沒有。
他亦發現,此境亦無雷電霹靂之象,他靜靜地站在這方城池之中,他看到路過他的人,望向他時,眼神裡的驚訝,難道他的身上有何異樣?
片刻後,他似乎明白了,當他闔上雙眼的那一刻時,他的眼前,是一片片蒼白色的影像,那是魂體嗎?已如渾渾噩噩的燭火般,將要燃盡了......
可他心底亦有一絲驚愕,這些人,似乎並非鬼靈所化,難道他們是人族?
他再次闔上了雙眼,他可以感受到那些靈體,在微微顫抖著,繼而,那些影像,變得越來越脆弱了。
他竟有些揪心,他忖道:“這方城池,究竟有何來歷?”
他看不清,實在是看不清,當他仰望蒼天時,他卻感受到一種澎湃的力量,那種力量足以撕破時空。
這......又是甚麼樣的力量?
他仰頭望著那一方方高塔,或許,秘密便潛藏在這片高塔中罷!
他亦發覺,那些靈體,並不敢接近那些高大的塔林中,這片塔林中更似是葬著一種莫名生物,至於是何等生物,他亦難言。
但他亦明知,此刻還不是時候,他靜靜地窺視著那一方方高塔,摸了摸鼻尖,露出慣有的笑意。
“他在想甚麼?”小杰心道,他發覺他越來越看不清眼前這個驕傲的少年了。
走在大街上,有燈籠,掛在門樓前,每家每戶,都有兩柄燈籠,掛在門樓上,他不知要去往何方,他只想靜靜的在這方小徑中,走上一走。
發現弄堂的盡頭,亦沒有路了,他嘆了口氣,心道:“看來今夜要睡在這裡了!”
他輕輕地敲了敲門,木質的門,已被蟲子刻蝕的傷痕累累,片刻後,那扇門開啟了。
是一個老婦人,顯然當婦人看到於尊時,眼底多了一絲悸動。
“你......可是自外界而來?”老婦手指著於尊,幽幽道。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嗯!是!”
老婦人嘆了口氣,道:“你怎生尋到我的門上來了?”
於尊笑道:“我看這巷子已至盡頭,因此才......”
“唉!算是我的罪孽罷!你二人且進來喝盞茶再說罷!”老婦人臉上有一副憂色,道。
臨近午夜,可街市上依舊熙熙攘攘,這一刻,於尊的心底,漸升起了一片寒意,他望著老婦人,幽幽道:“老人家,外頭的熙攘之色,可是鬼靈所化!”
老婦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此境業已是最後一方人間世界了,不日之後,我等皆要走上亡魂之路啊!”
這一刻,於尊的心底,已有了一片冰寒之意,他的眼神,變得凌厲,那可怕的顏色,彷彿是一片乾涸的世界裡,頓起了荒潮。
喝!無邊無際的荒潮......
在燭火的映照下,老婦人的臉,愈加的憔悴了,“老人家!可有飯食?”
老婦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二人且待上片刻!”
一刻後,一盆餃子端了上來,於尊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的怒火,已遏制不住,“這餃子裡,有鬼氣!”
老婦人無奈地笑了笑,道:“這井水之中,皆是鬼魄,這漫山遍野的食糧,也盡是鬼蜮所有的!若是這裡面沒有鬼氣,才怪呢!”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小杰,你敢吃嗎?”
小杰笑道:“這可是大補啊!”
老婦人一臉愕然地望著小杰,道:“你不是人類嗎?”
小杰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不!我跟於兄一樣,皆是人類!”
老婦人指著小杰,神情慌張,道:“你二人自何處而來?”
小杰道:“我等是接了那些一群臭道士的活,才來此境的!”
“可是神仙?”老婦人一臉驚慌,道。
小杰嘆了口氣,歪頭望向於尊,道:“於兄,你看那些臭老道,果然都是不靠譜之輩!”
於尊無奈地笑了笑,道:“老人家,我等便是受那些神靈所託!”
小杰一臉訝異地望著於尊,片刻後,他讀懂了於尊,心道:“既然他們深迷那些神靈,那不妨藉助神靈給他們一線生機!”
“那好!那好啊!看來我們這些老夫老嫗有救了!”老婦人喃喃自語,道。
於尊心底一滯,他的頭頂,再次出現了之前的那座日冕,日冕在他的頭頂,靜靜地盤旋著,而此刻日冕上刻針的速度,已趨於靜止。
這意味著這片無邊無垠的黑夜,還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才會迎來翌日的曙光。
這日冕倒有些神異,日冕在於尊的頭頂靜靜地旋轉著,而很明顯,老婦人未發現日冕的存在。
沉寂的夜裡,聽到生冷的北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那扇枯朽的木門,房間裡的燭火,在靜靜地顫搖著,好似隨時都會熄滅。
老婦人憂愁的瞳子裡,是一片莽原上,一場大火後的餘燼,她淒冷的背影,在燭火的點綴下,變得愈發蒼老了。
她手中拄著一根柺棍,向內堂走了進去,一刻後,她手中握著一本書,遞給於尊,道:“孩子!你看看罷!或許對你有用!”
這本書亦是破破爛爛,可於尊心底總有一種預感,這本書定是一本奇書!
藉著燭火微弱的光,於尊翻開了那本書,那一刻,書似乎有一種強橫的撕扯力,將他捲入其中,當他睜開眼的那瞬間,天亮了......
看到屋子裡的一切,擺設如同昨夜一般,可從客房裡走出了一位女子,卻不是昨夜的那位老嫗,他靜靜地望著那位儀態柔美的女子,片刻後,他只覺心底一片轟鳴。
“怎麼......是你......老人家!”這是為甚麼?他一臉愕然地望著女子,心中的驚愕,難以複述。
女子言笑晏晏地望著於尊,道:“哦?你說甚麼呢?將軍!”
於尊愣了愣,幽幽道:“你可是忘記了,昨夜發生的一切了?”
女子笑道:“甚麼昨夜!甚麼今日!大將軍,你不是剛從前線歸來嗎?”
於尊指了指自己,幽幽道:“你可認得我?我是那個大將軍?”
女子笑吟吟道:“對啊!你便是我們的大將軍啊!你啊!可是抵禦鬼蜮來人的第一員猛將吶!”
於尊心神一顫,幽幽道:“鬼蜮......竟是鬼蜮......”
他忽的有些明白了,他靜靜地望著頭頂上的日冕,此刻的日冕,轉動的速度,愈來愈慢了,或許在昨夜的一切,只是日冕上的指標,反轉的結果罷!
這日冕可真乃是神物啊!
他的心底,愈發確定,這日冕定是有著扭轉乾坤的能力,日冕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能量,而對於於尊來說,這種能量,仍是一種未知的能量。
他嘆了口氣,心道:“怎會出現在此境?”
他站在閣樓上,靜靜地望著遠方,而此刻,他才發現,那天夜裡,看到的那一棟棟高塔,此刻亦直立在自己的眼前,如此高大的巨塔,周身卻閃爍著一層晶瑩的玉光。
玉光靜靜地流淌在塔身上,此刻,放下心來望去,則似一片波光粼粼的溪水畔,煞是唯美、動人!
“這些高塔中,可隱有神物?”於尊道。
女子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苦澀,道:“這些塔中,葬著一些已逝的英魂!”
“哦?可是厲害的角色?”於尊的心底,漸漸變得通透了,他想起了那天夜裡,見到的高塔,內裡的能量,是如此的駭人,當時他就心覺,這高塔裡定是隱沒著厲害的人物。
此刻看來,那些英魂,定是因某種原因,甦醒過來了!這個答案,確實驚心。
他望著長天,此刻,那波光粼粼的雲層深處,倒似是隱沒著一種莫名危機。
女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將軍既方從前線歸來,不如歇息幾日,再談行程罷!”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你可知我並不屬於這片世界裡的人......”
女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倒是不在意於尊口中之言,道:“將軍,何出此言?將軍既不是生在這個年代的人,難不成是故時的人?將軍勿要戲弄月兒了!”
“哦!原來她叫月兒”,於尊心底嘆了口氣,他現在倒不知該不該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面對歷史的壓迫,他心底的力氣,顯得如此的薄弱,難道他會更改歷史嗎?
這倒有些可笑了......
長空的盡頭,永遠擱淺著不可名狀的危機,那片深空中,恍似有一片隧道,他自那片隧道而來,亦會自那片隧道離開。
而此間世界,卻是自一本書中,幻化而出,想想就覺得詭異!
這種理想世界,實在是有悖於世俗!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此境乃是一片安淨之所,望向長空,是一片孤鴻與一輪落日,四月的鶯飛草長,業已不見,接下來是八月份的晴空,與九月份的雨落,以及十月的秋風颯爽,十一月份的大雪連天。
看到日冕漂浮在頭頂,光線輕輕地撫摸著這座古樸的日冕,無人發現日冕的存在,是一片空白,一片蕩然無存的空白......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卻恰巧看到女子柔美的笑意,“將軍,歇息片刻罷!”
於尊輕輕地晃了晃頭,道:“不!我不是你的將軍!”
想要殘忍的否定這一切嗎?直至看到女子眼中淡淡的哀愁,“將軍,你是不要奴家了嗎?”
於尊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終是嘆了口氣,道:“我乃是自異境而來,並非你所說的將軍!唉,我去把你的將軍,尋回來罷!”
女子呆呆地望著於尊,一臉哀愁道:“將軍你在說甚麼......”
於尊笑道:“自是為了尋回你的夫婿!”
他走了,他再一次踏上了征程,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熱血是激情,是難以名狀的危機,以及那清淺中倒映出的一片片深沉的情愫。
他望著北方,抿了抿嘴,臉上是一片不屑的笑意,手中的源天刃脫離了他的手掌,圍著他的周身,靜靜地盤旋著,一簇簇淺藍色的光華,在明媚的夏日裡,看起來漸覺一片清爽之意。
離開了,他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女子守在閨房裡,幽怨地看著北方,女子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將軍,你心中定是有了別的女子了!”
臉上也掛上了淚水,清淺的瞳子裡,是一片難以名狀的憂傷。
於尊心道:“這世間可愛的女子如此多,誰又忍心傷害她們呢?”
當耳邊的聲音,僅剩下那聒噪的風聲時,他眼裡的世界,再次變得清晰,心底的哀愁,漸漸地散去,明淨的瞳子裡,充斥著一大片陽光,伏下的草植,清熟的麥田,以及頭頂上掠過的大雁,還有立在山頭的那一棵棵枯松。
時間過得非常快,不覺間,業已是一片落日黃昏時,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久違了,又是一片深夜!”
他邁著矯健的步伐,繼續向北方奔去,流景般,呼嘯的風,與瞳子裡清淺的暗影,速度快到極致,光影變幻,剩下的只是一片濃墨重彩的水墨......
當看到遠方那一簇簇篝火時,他緊緊地握住了源天刃,這篝火倒不似凡間之象......
那又是甚麼呢?
腳尖點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繼而,身體猶如懸浮在大地之上,步幅變得越來越大。
是一片片蒼白色的篝火,看到火燼,在半空中沸騰,他心底一滯,然後看到了一顆顆頭顱,被置放在一片片案板上,篝火中,噼裡啪啦,燃燒聲變得愈發的乾脆,生命業已枯竭......
然後看到了一群人,聚在篝火旁狂歡!當他接近這群人時,才覺,這些莫名的族裔,並非是人類!
他們的下半身埋沒在一片黑暗中,上半身則沐浴在一片光明中,他們似是暗夜裡的精靈,又似是白晝裡的神祗。
他們的面頰一片蒼白,猩紅色的雙瞳,綻放著妖冶的色彩,他們的耳朵,極其的尖銳,他們的手指,極為的修長,他們裸著身體,埋沒在光明與陰暗之間,嘶啞的嗓音,如同金屬與琉璃摩擦的聲音。
於尊皺了皺眉,忖道:“這些莫名的族裔,難道就是那片古老的城池衰落的罪魁禍首?”
光明漸漸地攀附上了他們的臂膀,是一片晶瑩的玉光,很顯然,站在篝火旁的他們,業已發現了於尊的存在。
於尊摸了摸鼻尖,輕鬆的笑了笑,道:“爾等可是亡我城池之人?”
那群人中走出了一個身體較為瘦弱的老者,“看似瘦弱的老者,應是這群人中最為強橫的存在罷!”他心底忖道。
老者的瞳子十分的鋒利,他目視著於尊,片刻後,哈哈一聲大笑,道:“你可是攪局者?”
於尊道:“若是你放過他們,我便離開!”
“看來,你業已發現了!”老者矍鑠的瞳子裡,隱有一分陰狠的厲色。
於尊道:“今天只要我在,你便不能妄為!”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了!”老者狂妄的笑著。
而此刻,於尊卻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當拳風捲著潮汐,瘋狂地襲來時,老者的眼底,唯有一絲瘋狂,他將手掌猛地向前一推。
轟!
天地為之一震,瘋狂的暴風雨,沖刷著這片血淋淋的世界,而此刻,黑暗彷彿是一片濃稠的墨汁,漸漸的將整片世界包裹住了。
腥澀的血氣,令人作嘔,當於尊漸漸地融入到那片黑暗中時,他皺了皺眉,臉上漸多了一絲悲色。
身披白色長袍的將軍,與他多麼的相似?
可如今,將軍已死,看到他手中的兵戈被折斷,一截露在外面,一截則沒入了他的體內。
至死之時,依舊立在原地,不甘的眼神,擒著一片熱淚,只是,那片淚痕已幹,淚水已涼。
是異族人乾的!看到他們張狂的面目,即使不是敵人,心底亦有些不甘。
那片深埋黑夜裡的異族人,他們的頭頂孕育著一片光,而腳底下則是一片濃稠的黑暗。
他們是神?還是魔?
看到那蒼白色的面頰,沒有半分的血色,看到他們鋒利而修長的手指,恍恍惚惚,似是看到了一片雪亮的刀戟,看到他們雪藍色的長髮,披在耳後,隨風靜靜地飛揚,看到他們瞳子裡的殺意,無邊無際,像一片咆哮的海洋。
他靜靜地站在他們的對岸,他們之間有一條河,河裡翻騰著血浪,當他的拳頭,沒入那片異族人中時,那條河流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直至一片血浪,將他眼前的一切,皆埋入其中。
血氣翻湧,浪花激盪,像一片雨幕,血水靜靜地落了下來,然後落到水面上,發出一聲聲滴滴答答的響聲,落在他面前的土坯上,發出一聲聲噼裡啪啦的聲音。
當那片血水,落在他的身上時,他只覺心底多了一片冰冷之意,原來他們是鬼裔......
可他卻從未見過如此強絕的鬼裔,當那個瘦弱的老者,舉起手中的權杖時,他心底漸覺,這片世界,總要出點事情。
那一拳被老者輕鬆接下了,那麼接下來,就輪到老者的攻擊了。
他靜靜地等待老者的攻勢,然後半空中,突兀間,多了一片血華,刺目的血華,較之盛夏時節的赤日,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燦爛。
真是令人難以想象,這片唯美的景象,竟蘊含著一片殺機。
老者手中的權杖,遙指著長天,然後那片血華中,忽的多了一道雷鳴。
不!
不是雷鳴!
是一隻雷鳥......
他見過無數的荒獸,可除了小紫,他卻從未見過比小紫還要厲害的荒獸。
這一刻,他的心神略有些恍惚,這雷鳥......決計不凡啊!
而此時,不只是一隻雷鳥,他看到那些異族人的身體,漸漸地飛舞了起來,而他們的腳下,依舊是一片濃稠的黑暗。
但於尊的眼力,是經過煉化的,或許唯有他才會發現,眾人腳下的那一條條扭曲的長蛇罷!
正是這些蛇妖,載起了異族人,而令人驚愕的是,異族人的手臂上,竟歪歪扭扭的刻著幾條玄蛇,自他們凌空而立的那一刻起,手臂上玄蛇便似飲了一口甜腥的血氣,它們的周身,釋放著一片殷紅色的光。
繼而那片光,變得愈來愈耀眼,也愈來愈妖冶了。
雷鳥綻開了雙翅,老者騎在雷鳥的頭上,眼中的諷刺與傲慢,不遮不掩的表露在於尊的眼前。
“殺......”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在這片荒蕪的絕地上,顯得詭異而又可怕。
可於尊的臉上,卻始終是一片不鹹不淡的笑意,但即便如此,他的心底,也早已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他緊緊地握住源天刃,笑道:“老夥計!靠你了!”
源天刃的刀身,輕輕地顫了顫,於尊笑了,心道:“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
當雷鳥猛地飛撲而下時,那瘦弱的老者騎在雷鳥的頭頂,他手中的權杖,釋放出一道刺目的能量束,這能量束,倒似是黑暗部族所孕有的能量束。
於尊早已領教過了,這片蝕骨的能量束,他大喝一聲:“破!”
一道龍氣,自他的頭頂,翻湧而出......
是蒼龍氣!
可場中之人,卻無人識得這蒼龍氣,強橫的罡氣,勢如破竹般將那片黑暗的能量束擊潰!
“哦?這是......”老者略有些驚愕,道。
這蒼龍氣一經使出,卻不是能簡簡單單罷休的了,強橫的氣息,裹著於尊的身體,而此刻,那道龍氣呈現出了一片紫紅色,就如同一片紫紅色的烈焰般。
龍氣在半空中瘋狂地搖曳著,而於尊的瞳子裡,則爆出一團冷到不能再冷的光。
“來罷!繼續!”他衝著老者,招了招手。
方才那一擊,又怎是能夠簡單的平息的了的?
詭焰在沸騰,而龍氣則被詭焰包裹在其中,倒不用說龍氣,便是包裹住龍氣的那片詭焰,一經接觸那些異族人,他們的生命,猶如紙薄,瞬間便破碎了。
他們的眼中是一片駭人之狀,“他是誰......他究竟是誰......”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題,隨著時間的過渡,老者眼中的厲光,愈發的凌厲了。
他在想如何應對面前的危局,可於尊卻不給他們時間去考慮,或許,於尊的武道,早已超越了老者的認知,可他們身上隱藏的那絲恐怖能量,亦令於尊忌憚不已。
他始終看不透那種能量,究竟是甚麼......
就像他們看不透他身負的龍氣。
聽到清泉在耳畔流淌,他嘆了口氣,便是而今,他也不願多做殺戮!
歷史是不容更改的,而這片黑暗的城池,也終會在千年之後,淪落成現實的模樣。
他不可能將女子眼中的將軍帶回去了,大勢已定,當想起女子悽婉的容顏時,他的心底,亦有了一分悲意。
你的白衣將軍,不會回來了......
他無法產生恨,他亦無法愛上眾生,就像他眼前的這片異族人,誰又知曉,到底誰對誰錯?積怨已久,定是有原因的罷!
雷鳥再次俯衝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幽幽道:“還不死心嗎?”
他將源天刃輕輕地一甩,源天刃負有龍氣,很容易便斬斷了雷鳥的脖頸,可雷鳥似乎並不甘心,老者凌空而立,眼中漸多了一絲驚懼。
即便是最強橫的荒獸,在於尊的眼前,業已不堪一擊,或許他也從未衡量過,如今他的武道,究竟有多麼強悍罷!
他滯空而立,無論多麼強絕的風,都難以令他移動寸步。
老者深暗的瞳子裡,恨意頗深,他大吼了一聲:“消失罷!”
那團詭異的黑暗能量,漸漸地冒出了一片青紫色的霞光,於尊知道,這片霞光,是萬萬不能觸碰的,或許真的會死罷......
他巧妙的躲避開了那道青紫色的霞光,這霞光極為的駭人,當霞光清楚到大地上時,那片漿巖竟開始融化,直至一片鴻溝出現在眼前,只不過是毫秒之間罷了!
這駭人的能量,多麼的恐怖啊!
能夠看出來,為了使用這種力量,似是耗費了老者極多的心力。
他心道:“難道這種力量乃是老者召喚而出的?”
他靜靜地立在半空,他乾脆不再去注意老者,他坐在半空中,漸漸地闔上了雙眼。
即便老者再一次召喚出這片強絕的能量,他依舊能夠巧妙的躲閃開。
可過了片刻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一個相當冒險的決定。
他笑吟吟地望著老者,衝著他招了招手,這一刻,他的心底空無一物,是赴死之舉。
這大概是一場豐盛的宴席罷!不是死,便是生!
當老者的手中再次凝聚出那片強絕的能量時,於尊一步寸閃,消失在原地,而他的手掌,卻從老者的掌中接引過來那片至暗的能量。
果然如他所料,那片能量,乃是黑暗能量,那麼這片青紫色的霞光呢?
一團雷球在他的掌中翻騰著,便是這團雷球罷!他心底漸悟。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當雷球入手時,他卻未感到一分不適。
直至過了片刻後,靈魂的深處,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雷球......有噬魂之效......”那可怕的疼痛,簡直能讓他暈厥過去,但他知道,此時,已是事關性命的一刻。
“不!千萬不能闔上雙眼,我不能死,不能死......”揚起倔強的頭顱,瞳子裡,已是一片雷電之象。
那片青紫色的雷電,已然超過了他的抵禦能力,他恍似身處地獄之中,他聽到有人輕輕地敲擊了幾聲木門,他隱忍著,隱忍著,當一片刺目的光,出現在他的眼前時,突兀間,他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他一臉驚駭道:“我何時回到這裡的?”
站在他身旁的小杰,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於兄啊!於兄!你果然是個瘋子!”
“哦?何出此言?”他一臉驚駭地望著小杰。
小杰指著窗外,道:“你看,要下雨了,很大的一場雨!”
於尊攀上窗戶,一臉駭然地望著空中的那片雷電。
青紫色的......青紫色的霹靂......
小杰無奈地笑了笑,道:“於兄啊!難道你想與老天打上一場?”
於尊撓了撓額頭,道:“哪有?方才明明是那位老者......”
這時,從黑暗的房間裡,走出了一位駝背的老者,他輕輕地拍了拍於尊的後背,道:“可是我嗎?”
於尊回頭看了一眼,當即怔住了,“怎麼是你......怎麼是你......”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你且看你的掌心!”
掌心?
他張開雙掌,這一刻,他的心底有一片難以名狀的驚駭。
像是一道霹靂,刻印在他的掌心。
這是......
他回頭望了一眼小杰,道:“這是甚麼?”
老者哈哈一聲大笑,道:“這是你戰勝我的戰利品!”
“前輩......難道這片世界毀滅的原因,不是前輩所為?”他心有餘悸,道。
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對!不是我們,你的對手,還在前方!”
“既如此,小杰,你可準備好了?”他一臉慷慨激昂,道。
小杰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於兄,你可真是......唉!罷了!罷了!急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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