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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的面色,變得愈來愈蒼白,可她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分不卑不亢的笑意。

“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素面男子將老嫗向外一甩,老嫗的身體,如一顆彈丸般,落在了黑晶羅盤上。

老嫗乾嘔著,一片片殷紅的血,順著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哈哈哈......你怎麼......不捨得殺我了......”老嫗弓著背,乾笑著。

素面男子笑道:“若是殺了你二位,誰帶我去尋他?”

老嫗幽幽道:“難道你沒發覺嗎?”

“他的氣息,可一直都在這裡啊!”說起來,倒不如說,他們乃是同道中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便是找到少年,若是找到了少年,那麼那千古的謎題,便可以解開了!

這四面羅盤究竟意味著甚麼?

羅盤中又隱有何物?

究竟是誰是這片空間的掌控者?羅盤指引的秘地,又在何方?

素面男子靜靜地窺視著蒼穹,而這時,四面羅盤,皆開始旋轉。

荒古時期,那幽暗的青銅羅盤,釋放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似乎隱約間,看到一片片浮骨,靜靜地飄搖在半空之中。

而刺目的黃金羅盤,天幕之上則出現了一片虛像,亦是一座羅盤,卻與黃金羅盤出奇相似。

而白銀羅盤上,則站著一片片身披銀輝的少年,他們的瞳子裡,寫滿了渴望,可僅僅是片刻間,那些少年,便消失在了這片寂地上,轉而是一片銀白色、唯美而又溫馴的光。

至於黑晶羅盤,於尊有絕對的發言權,唯有黑晶羅盤上,插著一柄權杖,但這柄權杖,卻是當場的三人,難以拔出的!

而立於黑晶羅盤上的於尊,則漸覺,這柄權杖,卻與他有著一種親密的感觸。

而整片羅盤,在權杖插入其中的一瞬間,爆發出了一片強光,那刺目的強光,較之白銀羅盤,以及黃金羅盤,更加的刺目,也更加的放肆。

於尊的瞳子裡,有一片渴望,他心底按捺不住那躁動的靈魂,他好想打一場,因為眼前的這些人,皆是如此厲害,他的心,癢得很!

這一切,皆在異境中,靜靜地發生著變化,幾次大戰後,這幾人倒似是一把把銅鎖,隨著戰鬥的完結,他們的掌中,也漸多了一把鑰匙。

所有人,皆站在四面羅盤上,他們同時將手掌,敷在羅盤上,而此刻,羅盤轉動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了,直至,一片刺目而又冷冽的光,將這一切貫穿......

風呼嘯著,雨不斷,世界在淪陷,瘋狂的羅盤,轉的越來越快了,刺目的光,從世界的各個角落浸漬進來,而這時,令於尊感到驚駭的是,本來站在四座羅盤之中的八人,亦漸漸地消失了影跡。

他們去哪兒了......

寂靜的夜空,深黑色的風,星辰被捲入到這片無窮無盡的黑暗裡面,光明被蠶食,一步一步地淪陷其中。

而這時,四面羅盤上,漸漸地被一股煙雲佔據了,於尊眯著眼睛,幽幽道:“這些煙雲,倒是十分古怪?它們的出現,意味著甚麼?”

而漸漸地羅盤上,出現了一片片符文,符文瘋狂地扭曲著,直至最終一刻,形成了一片圖案,那竟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於尊啞然失色,道:“這四大圖騰,怎會出現在此境?”

而這時,那圖案閃爍出一道刺目的光,是古銅、刺金、燦銀、黑耀四種色彩,而後令於尊感到驚愕的是,那八人再次出現在此境,只是此刻的他們,卻僅剩下一片透明的光影。

他們似乎業已失去了性命,那一刻,於尊漸感生命的脆弱,他嘆了口氣,將眼神瞥向別處。

而就在他不覺之時,那八道人影,深深地鑲刻進了那四面羅盤上,他們化為了歷史,化為了歷史長河裡的一兵一卒......

光如一片片琉璃,崩碎著,他感到一絲詭異,這些羅盤,似乎在疾速的下墜著,它們要去往何方?

當四周再無星光之時,黑暗中,捲起一道狂風,而每座羅盤的正中央,皆出現了一座木門,他愣了愣,幽幽道:“這些木門通往何處......”

“鑰匙......鑰匙在哪兒?”枯朽的木門上,有一片古怪的符文,他總覺,這木門詭異的很。

而整座木門,雖看似枯朽,但木門所透露出的玄機,卻詭之又詭。

他靜靜地窺視著這四道木門,而此刻,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那四面羅盤,竟疊合在了一起,是垂直的角度。

他的腳尖輕輕一點地,射向最高處的那座羅盤,竟是青銅羅盤......

而青銅羅盤上,卻有一道與黑晶羅盤上一模一樣的木門,他喃喃自語道:“看來接下來的路,便是要推開這扇木門了!”

他闔上了雙眼,自他闔上雙眼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靜了,也同時為之一驚,一群身披古怪衣袍的人,竟遍佈高天大地,而在他們其中,確是之前化為碎光的八人,他心道:“這八人究竟是何來歷,如此看來,倒是極為的不俗!”

他們的形神,恍惚間,在靜靜地凝聚著,於尊心道:“此境不愧是鬼蜮啊!”

那八人不會死的,決計不會死的,他皺了皺眉毛,之後卻坦然一笑,心神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那這木門......

這些身穿古怪衣物的人,似乎是在等待大門的開啟罷!

他輕輕地喘息著,這一刻,他的心底湧動著一片片荒潮,繼而心底的那片潮水,翻湧的越來越劇烈了。

這道門中,定隱藏著令世人為之震驚的秘密,可這木門等待著誰呢?

當門上的符文,意味著甚麼?

漸漸地,他似乎發現了一個秘密,他看到自己的手掌在發光,這......太令人意外了!

而此刻,立於蒼穹上的那八個人影,或許業已發現了他的存在罷!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與於尊再也沒有甚麼瓜葛了。是靈魂的光,是遲滯的靈魂,晃眼一瞬間,業已千年!

透過了時光陰暗的角落,在光陰即將彌散之際,這些人透過了千古的光陰,看到了他......

那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嗤笑道:“原來我們只是為他人空做嫁衣啊!”

而這時,於尊動了,他手掌上的光,煞是明亮,而此刻,那扇古老的木門中心,亦發出一片璀璨的光華,當細眼看,則會發現,實際上,在那扇木門的中心有一個掌印。

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自己的手掌,難道這便是通往羅盤內部的鑰匙?

此刻,四面羅盤疊在了一起,倒似是四面空間疊加在了一起,巨大的羅盤,在緩慢的旋轉著,隨著旋轉的速度,變得愈來愈快,一切都在變幻,而此境竟猶如幻境一般。

羅盤的上方,在漸漸地演繹著幾許奧妙之狀,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霧氣,將四面羅盤包裹住,他站在四面羅盤的側面,而這時,那四面羅盤的位置再次發生變幻,它們重新恢復各自位置,東、南、西、北!

而那片霧氣中,則在發生著駭人的變化,朦朦朧朧中,是成型的怪物,片刻後,霧氣彌散,他終於看到了這駭然的一幕......

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它們靜靜地屹立在四面羅盤的上方,而此刻,這四圖騰,則闔著雙眼,倒不似活物。

它們的周身,皆蔓延著一片濃稠的死氣,如此的寒涼刺骨!

於尊一臉駭然地望著此幕,心道:“這裡怎麼會出現四聖獸?”

它們始終懸浮在四面祭臺的上方,它們的身影,隨著狂風與大浪,靜靜地翻覆著,它們真的會醒來嗎?它們睡了多久?

是洪荒時代嗎?那股陳暗的氣息......

聽到沉馬荒戈之聲,整個世界似在沸騰,暗黑中,又隱藏著甚麼?

靜靜地喘息著,直至頭頂上,漸漸地幻化出無數的兵戈,它們在頭頂上靜靜地翻覆著,而當闔上雙眼的那一刻,才驚覺,那些兵戈竟被握在一群群鬼雄的手中。

這......難道真的是洪荒世界?

他忽想起此境乃是洪荒前鬼蜮殘缺的一方世界。那麼,這些鬼靈,定是遺落在此境的罷!

他靜靜地仰望著蒼穹,此刻,自四聖獸中吐納出的死氣,愈來愈濃稠了。

“它們想要幹甚麼......”

而這時,頭頂上的那八人,亦再次幻化出了身影,他們飛舞在蒼穹之上,銳利的瞳子,恍似能刺穿一切阻礙。

而這時,那漫天遍地的鬼影,則漸漸地列好了陣列,影影綽綽的鬼影,遍佈高天、大地。

此刻,於尊才發現,那四座羅盤下,竟多出了一片深灰色的大地,看到大地上點燃的一簇簇篝火,同時也看到了跪伏在地的人群,看到大地上四團黑暗的影跡,是四大聖獸,它們的身影,時而明亮,時而晦暗,那些人祭奠的聖物,便是這四大神獸罷!

萎蔫的火光,或靜靜地熄滅,可信仰之力,卻愈發的雄宏,聽到一聲聲急促的祈禱,聽到夜空的邊緣,落下一片錯落的鳥鳴聲。

四面羅盤在靜靜地下降著,四大聖獸,屹立在羅盤之上,四面羅盤象徵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此刻,那四大聖獸,似乎甦醒了,是聽到了祭臺上烽火的氣息了嗎?

還是嗅到了那珍饈玉食?總之它們的眼瞼,在輕輕地顫動著,而此刻,那高天之上,也漸漸傳來了一聲聲噗通、噗通、噗通的聲音,是心臟跳動的聲音,與此同時,周圍的死氣,亦愈發的濃稠了。

這是死神的氣息嗎?

第一次嗅到死亡的味道罷!是死氣,是無邊無盡的死氣,而此刻,於尊的周身,卻溢位了一種奇特的氣,是蒼龍氣,那些死氣觸之蒼龍氣,便快速的退去了。

而此刻,那團死氣,雖較之於尊較遠,可它們漸漸地將於尊包裹在了其中,於是,眼前的一境是如此的,從遠處看,這是一團巨大的黑色的繭,而繭中之物便是於尊自己。

看到濃稠的死氣,包裹著自己,他心底漸覺這種危機的來臨,他拔出源天刃,隨意的舞動了起來,狂風駭浪,此間,如同一片瀚闊的海。

漸漸地荒潮退去,眼前的一切,也再一次變得清晰通透!

他漸覺,待在此境並非長久之計,而高天上,則始終佇立著八個人影,於尊心底給他們的定義是靈魂八脈!他們似乎不會缺席任何一場武鬥,這種奇怪的念想,在於尊的心底愈來愈深刻,他們會看到自己戰勝一切,而當那一刻來臨時,便是他們離去的時刻。

洪荒前的世界,便是如此的模樣罷!穿著獸皮的男人和女人,靜靜地跪伏在大地上,他們的身邊,是一片片獸骨與龜甲,他們便是用這些物什,來預測一切的!

而今,他們的頭頂上,出現了四大聖蹟,不僅僅如此,整片大地上,被四片暗影包裹住了,是四大聖獸投下來的影像。

他們仰頭望著四大聖獸,他們的激動,溢於言表,他們瘋狂地大吼著,手中的鑼鼓,被敲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當四大聖獸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光明初次蒞臨這片黑暗的大地,或許是遺忘了罷!遺忘了光明的來去。

可於尊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知道,即使在此境,待得時間更長久些,也不會有實質性的線索,他的身體升至長空盡頭,他看到了那座古老的木門,在青銅羅盤上。

“這是最古老的羅盤了罷!”他揉了揉鼻尖,眼中漸多了一片燦爛的笑意。

他的身體,瘋狂地下墜著,直至足尖點地,心底算是踏實些了,而此刻,四大聖獸業已甦醒了過來,它們的瞳子裡,倒映著一個人影,那便是於尊!

而此刻,四大聖獸的瞳子裡,竟幻化出四個青年,他們似是影像,不似實體,他們從高空瘋狂地飛掠到地面上,然後立在於尊的身後,他們列作一排,將手掌覆在了於尊的後背上。

而此刻,於尊掌中的光明,愈發的璀璨明亮了,業已刺目......

他心底駭然道:“這四人的出現,倒是給予了他更為充沛的力量感!”

而這時,木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這看似樸質的木門,卻是極為沉重的,他使足了勁,猛然大喝一聲:“開!”

咯吱!

咯吱

咯吱!

是太古時期的木門嗎?那麼這座門內,究竟隱沒著甚麼?還有這四個人的來歷呢?

他回頭看了四人一眼,巧的是,他們亦在靜靜地窺視著自己。

人畜無害的笑意裡,很難令人提起一絲提防之心,他們始終在看著自己笑,笑得璀璨而又明朗。

當古老的氣息,從門內翻湧而出時,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潛意識告訴他,此境定是一處大凶之地。

而此刻,出現在他身後的那四個人,也再次消失了影跡,此處,這片荒蕪的世界裡,再次餘留下他自己一人。

可眼前的一幕,卻令他極為的駭然,他看到了八道玄鎖,拷在了一座銅棺上,此境,他飄忽於黑暗之中,這裡似乎是一片深淵,看不到盡頭的深淵,他的身體靜靜地飄搖在深淵之中,四面的崖壁上,有一簇簇螢火,在靜靜地閃爍。

而這座懸棺,被八條鎖鏈束縛著,掛在了半空,而那八條鎖鏈,則牢牢地拷在四面崖壁上。

“這銅棺如此巨大,裡面又隱有何物?”

而這八道鎖,又該如何開啟?

他靜立於半空,乾脆坐了下來,盤膝打坐,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而他需要的僅僅是等待而已。

當一道刺目的光明,從崖底垂升而上時,他的心底一驚,忖道:“這是甚麼?”

是一股熾烈的氣息,自崖底瘋狂地湧了上來,而那片刺目的光線中,隱隱約約間,可辨清八個人的身影。

他心底一滯,幽幽道:“還是之前的那八個人!他們怎會出現在此境?”

他再一次感受到那股龐然的能量,較之之前,這股能量更為的精純,也更為的澎湃,這股能量究竟來自於何方?

在刺目的白光中,包裹著一種至暗的能量,而此刻,那鼎銅棺漸變得清晰,變得完整。

是八個鑰匙孔,其中有四個鑰匙孔中,透發出一種明亮氣息,而剩餘的四個鑰匙孔中,則隱有一片黑暗能量。

難道這八個人,便是這八道玄鎖的鑰匙?

當他們飛掠過於尊的身邊時,他們的眼神,只是略微停在於尊身上片刻,他們猶似未發現他。

可他們卻笑了,似乎在說:“加油罷!”

蒼朽的銅棺,一面是光明,一面卻是黑暗,靈魂八脈,入了鑰匙孔,他們的身體,在那一刻,光明暴漲,而後,便歸於一片沉寂之中,再也沒有任何的氣機。

當黑暗與光明交錯的青銅沉棺開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似乎業已註定,刺目的光明中,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聽到棺蓋發出的刺耳聲音,然後,棺蓋轟的一聲,碎了。

再次看到四大聖獸,而此刻,四大聖獸,卻盤臥在了棺身之中,他窺探著棺中之物,這沉棺中,

竟隱沒著一個世界!

這是多麼駭人的一幕......

棺中究竟葬著何物?難道是葬著一個世界嗎?

殘缺的鬼蜮,荒古前的鬼蜮,這一幕又一幕,皆是如此的神秘、玄奧!

可真正令人吃驚的是,四大聖獸竟化為了四片大陸,分別是青龍大陸、白虎大陸、朱雀大陸、玄武大陸,自高空向下探去,這青龍大陸,始終被一片蒼鬱的植被包裹著,而白虎大陸則是一片荒蕪的沙漠,至於朱雀大陸,則四面環水,而玄武大陸,卻是一片片堅硬的岩層。

清澈的雨水,洗刷著這片處於荒古時代的大陸,這一幕,令於尊的心神為之一滯。

他知道,奧秘就藏在這鼎青銅棺內,於是他不再思量,縱身躍入這片青銅棺中,時間倉促的從眼前劃過,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他看到了四座日冕,坐落在四座大陸上,日冕雖不太大,卻吸引了於尊的眼神。

日冕輕輕地漂浮在半空,經歷了歲月的風殘雨蝕,卻仍舊在記錄著世界的變幻,他的身體,飄忽如燕,他想去的遠方,就在他的眼前。

青龍大陸是吸引他的秘地之一,可他總感覺,這片世界與他恍似天涯海角,他盤膝坐在一座日冕上,闔上了雙眼,淨心地修煉。

一團綠光,自日冕中傳來,而他的眼前,則出現了一位身披銀髮的少年,而這少年正是此前四大聖獸幻化出的四人之一。

可此刻的於尊,卻恍似未覺少年的存在,他的身體,懸浮在日冕上,日光灑落在日冕上,亦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瞼顫抖著,似是發現了甚麼奇蹟。

而此刻,他忽的將手掌向前一推,一道剛猛的罡氣,自的掌間脫離而出。

是蒼龍氣......

這駭然的一掌,倒是令銀髮少年為之一滯,而後,少年笑了,他笑眯眯地望著於尊,呢喃道:“你究竟有多厲害呢?於尊!”

蒼龍氣蘊含著這世間的王者之力,自是非同小可,而此刻,於尊的身體,已然能夠承受蒼龍氣的霸道。

少年笑吟吟地拍了拍於尊的肩膀,幽幽道:“於兄!醒來罷!”

這一掌看似綿軟,卻蘊含著一道剛猛的霸氣,於尊心底一怔,眼瞼顫了顫,靜靜地睜開雙眼。

“你是......何人......”於尊啞然失色,道。

少年幽幽道:“我嘛!乃是那四大聖靈之一!”

於尊心底一怔,道:“我不信!”

少年哈哈一聲大笑,向著西北方喊道:“父親,何必畏手畏腳!”

而這時,那片蒼鬱的大陸上,突傳出一聲大笑,道:“小杰,你總是給我添些麻煩!”

一瞬後,一位蒼老的男人,站在了於尊的面前,笑道:“現在你可信了?”

於尊心底一怔,這強橫的氣息,實在是令人吃驚啊,他雖今非昔比,可如今站在這個蒼老的男人面前,他依舊會心生出一分自卑,這男人可真是厲害吶!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很厲害!但我不怕!”

蒼老的男人,靜靜地點了點頭,道:“你和小杰,去尋找這世間的秘辛罷!”

“哪裡?”實際上,於尊的心底,已有了答案,他靜靜地窺視著那片蒼青色的大陸,大抵是在那裡罷!

果然如他所料,男人指了指腳下的那片大陸,笑道:“就是那裡!青龍大陸!”

“即使是你,亦不知那青龍大陸上,隱藏著何等偉大的能量嗎?”於尊道。

蒼老的男人,臉上是一道道皺紋,如同一道道溝壑,當他笑起來時,那溝壑便褶皺了起來,道:“你說得沒錯,便是我也不知那片大陸上究竟隱藏著甚麼!”

於尊苦笑道:“可這青龍大陸,明明是因你誕化而出的!”

男人仰天一聲大笑,道:“這便是你的答案?”

片刻後,男人的瞳子裡,爆出了一道冷光,幽幽道:“這青龍大陸,可並非我幻化而出的,若是說起來,這青龍大陸乃是封印我的世界啊!”

於尊心底一滯,幽幽道:“怎麼可能......前輩武道如此雄厚,怎會被封印在此境......”

男人不苟言笑道:“這便是我召喚你來此境的目的!”

“甚麼......難道古閣的掌教與你......”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男人,道。

男人笑了,無奈地笑了,“是不是很吃驚?但你業已走上了這條路,想要反悔,是不可能了!”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毅然道:“我既來了此境,便未想過,如何離去!既來之則安之,即使眼前是一片死境,我亦在所不惜!姑且當做一場磨鍊罷!而且我也明白,我不會輕易死去,絕對不會!”

此刻他的臉上,既寫著不屈不撓這四個大字,燦爛的笑意裡,亦蘊含著自信二字。

“祝你一路順風!”蒼老的男人,心底的讚賞,溢於言表,他的聲音變得愈來愈淡,而他的身影,也漸漸的淡卻了,空空蕩蕩的世界裡,只有一片餘音嫋嫋......

小杰呆呆地看著於尊,幽幽道:“於尊,你是第一個敢跟父親如此說話的人!”

於尊卻道:“哦?你是從何處知曉我的名字的?”

小杰嘿嘿笑道:“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

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這世間,怎麼有那麼多秘密啊!”

小杰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於兄,我們還是儘快趕路罷!”

於尊道:“我亦正有此意!”

這片世界,似乎永無黑夜,那日冕上的暗影,卻始終固執的臥在一處,即使是陰雨天臨近時,它亦懶得動一動。

而此刻,令於尊感到驚訝的是,那座日冕,竟隨著他的腳步,而漸漸地向前挪移著,日冕落在於尊的頭頂,與於尊的身影亦步亦趨。

“小杰?這日冕......”於尊一臉不解,道。

小杰嘿嘿笑道:“這日冕吶!可是這方世界的明燈啊!”

“甚麼?明燈?”他一臉愕然地望著小杰,有些錯愕道。

“沒錯!正是明燈,這方世界乃是時空錯亂之地,若是走錯了一步,便會淪入時間裂縫中,若是落入時間的裂隙中,那可就麻煩了!”

“這便是殘缺的鬼蜮的由來嗎?”他抹了抹鼻尖,無所謂的笑了笑。

“不僅僅是時間裂隙,你看眼前的那片蒼鬱的大陸,如此的安寧,可其中便有荒古時期的凶神惡煞,他們自破碎的時空而來,有些幸運的便來了此境,而那些不幸的,則一直在宇宙洪荒中漂流!”

小杰嘆了口氣,心有餘悸道。

“若是說起來,父親較之那些不幸之徒,也強不了太多!”小杰無奈地笑了笑,道。

“甚麼......”他一臉駭然地望著那片大陸,這麼說,那片大陸豈不是死境?

他的心神,只在那一刻,略有些恍惚,可片刻後,他的心底,業已不再震顫,反而臉上多了一分冷笑,心道:“來罷!姑且當做我的磨刀石罷!”

世界上瘋狂的人不少,可如於尊這般瘋狂且鋒利的少年,卻為數不多!

他的身體,疾速的掠過天畔,他如一隻隼,撐開了翅膀,然而疾速的下墜著。地面上有他的信仰,亦有他的獵物!

當身體觸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這片大陸上,澎湃的心跳,他的目的很明確,那便是解開青龍的封印,這是他目前所要做的事,當然他亦不該初心,他想要解救的那位前輩,卻仍舊不知身在何方,這一刻,他的心底略有些焦躁。

他靜靜地闔上了雙瞳,才發現,他的四周,竟沾滿了猝火的靈魄,他們圍繞著他的身體,在做著一種詭異的動作,更似是在祭祀一般。

他忽的睜開雙瞳,這一刻,那些猝火的靈魄,無所保留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瞳子裡,隱有一片氣,而那片氣便是他所持的蒼梧氣,經蒼梧氣鍛鍊的瞳子,鋒芒畢露,當然平日裡,他是不會使出這種武道的!

而今,身邊既出現了猝火之靈,他便有心剿滅他們了!

他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那片晦暗的大地上,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氣息,愈是沉於心念,那種氣息,便翻湧的愈發厲害。

他心道:“這地底,難道就是青龍前輩的封印之地?”

猝火的靈魄,圍繞著他瘋狂地旋轉,他們手牽著手,將於尊圍簇在其中。

可片刻後,這方晦暗的大地上,多了一聲聲厲嘶,於尊的身體,漸漸地垂升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亦開始瘋狂地旋轉,無數的掌印,落在了靈魄之間,聽到一聲聲噗嗤噗嗤的聲音,以及靈魄的哀嚎。

他皺了皺眉,將雙掌猛地向前一推,火焰漸漸地熄滅了,他的眼前亦鮮少鬼靈的存在。

小杰笑道:“於兄,你未免太過意氣用事了!”

而此刻,他卻見小杰的身邊,亦圍裹著一片火靈,可當那片火靈,近到小杰的身邊時,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小杰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腹,笑道:“這靈魄的味道,還是蠻可口的!”

“你是個怪物!”於尊呆呆地望著小杰,道。

小杰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勿要如此!若是與於兄比起來,小杰還是小巫見大巫啊!”

於尊一臉憨色的撓了撓額頭,道:“我有嗎?”

小杰指著前方的叢林,道:“於兄!你且看前方是何物?”

順著小杰的指向望去,心底不免一驚,是一片黑池,而此刻,自那黑池中,湧來了一片黑色的潮汐。

這黑湖中的湖水,竟是死氣所化......

小杰笑道:“於兄,說甚麼來甚麼!這次可就交給你了!”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苟言笑的臉上,已多了一分璀璨的笑意,道:“好!這片死氣歸我了!”

小杰抱著雙臂,靜靜地站在一側,他臉上的笑意,有些滑稽,他吐了吐舌尖,笑道:“有好戲看了!”

而此刻,於尊的胸前,突兀間,多了一個窟窿,而這個窟窿,便是通往鬼泉的秘徑。

瘋狂地死氣,撲向於尊,可轉瞬間,死氣便業已融進了窟窿中。

小杰嘻嘻笑道:“於兄,你看罷!小巫見大巫!”

於尊無奈地搖了搖頭,某一刻,他的眼中厲光盡顯,“你知道的太多了!”

而也是在這一瞬間,小杰打了一個冷激靈,心道:“今後,萬萬不能得罪這尊殺神啊!”

咕咕流淌的死氣,瘋狂地湧入到於尊的世界裡,可於尊實在是有些疲倦了,他手握源天刃,張開雙臂,撲向那片黑池,他闔著雙眼,沉入那片黑池之中,此刻的他,胸前已無了方才了那個窟窿。

瘋狂的厲鬼,在啃噬著他的身體,但他似乎並不太介意,直至身體沉入到池底,看到一架黑金色的骷髏,躺在了池底。

而此刻,他的頭頂上,亦有一座日冕,隨他墜入了深淵中。

他輕輕地碰了碰那架骷髏,眼中漸多了一絲古怪形色,而就在這一刻,那骷髏砰的一聲散了架。

雲霄之上,大地之間,是一架架骷髏,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間,便換了色彩。

灰暗的天空,深沉的大地,看到一座座巨大的骷髏,仰著脖子,望著玄天,他們似是在等待著甚麼......

站在遠處的於尊,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那個日冕,他的心底忽的一滯,卻也不知時間的流速,是快了還是慢了。

他輕輕的一彈腿,躍上雲霄,之後盤膝坐在那座日冕上,“果然,如我所料!”

可即便如此,也令他的心底為之一驚,這日冕上的影針,變幻實在是太快了罷!

這是哪裡......

他恍顧四周,心神有些不安,他心底或許有了方向,那便是追隨它們而去,而它們便是那一架架古怪的骷髏。

暗夜來臨時,荒莽的大地上,佈滿了一座座石棺,骷髏紛紛躺進石棺中,似是在躲避著即將而來的天降橫禍。

他盤膝坐在地面上,而此刻,他的心底卻不覺,他的身體,竟在慢慢的向上垂升著,直至躍升到夜空最深處。

恍然間,一道寂冷的風,劃過他的身體,他打了一個冷激靈,方才睜開雙眼。

他窺視著四周的一切,是一座山巔,位於他的下方,而此刻的他,靜靜地盤坐在山峰的頂端。

他看到一座座道館,看到一位位白鬚白髮的老者,此刻,這群老者,皆手握拂塵,這片世界在神異與平凡之中,交錯而生。

他長吁了口氣,心底猶有些不安,這座山巔,究竟意味著甚麼?

而那些老者的眼中,皆有一片銳利的鋒芒,於尊坐於他們的身畔,忽道:“道長,此境是何境?”

“此境乃是死境!”沒成料想,那手握拂塵的道長,竟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哦?死境?倒是一方福地!”於尊笑道,心底絲毫不在意,道。

“沒錯,這片死境便是一方福地!”道長的話,實在是令他驚訝,他只是隨意說說,或者說遵行他心底的本能。

這時,立於峰頂的幾人,皆向於尊這方靠攏了過來,這些老道身上所負氣息,皆是十分神奧。

而當於尊向腳下望去時,卻看到一群青年,竟滯空而立。

“想要離開此境,便要破了那道陣法!”老者晦暗的瞳子裡,多了一絲悲苦之象。

“可數這萬年以來,又有幾人能堪此重任?”身在老者身畔的掌教,嘆了口氣,道。

“甚麼陣法,如此厲害?”於尊笑吟吟地望著掌教師傅,道。

掌教心神一滯,他方將注意力聚于于尊身上,這一刻,他的心底為之愕然,他心道:“這個小輩,看似不凡,卻也不知他來自何方,若是來自那片世界,倒是有一試的可能!”

掌教笑道:“你這小輩,可想在陣法中試煉一番?”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死境確實令人神往啊!”

眾人聞之心底一驚,皆一臉呆滯地望著於尊,心道:“他瘋了嗎?”

可此刻的於尊,卻一臉笑意的立在峰頂,這時,天幕上的光華,倒是十分刺目。

他也發現了,此刻的日冕旋轉的週期竟也變慢了些許。

“死境在何處?”他笑道。

掌教心底一驚,暗中為於尊測算了一卦,之後臉上不知是悲是喜。

掌教幽幽道:“你既想去,便去罷!你這小兒,也絕非等閒之輩,我等在此境待你歸來!”

“師傅,我帶他去罷!”一位少年靜靜地立在天畔上,忽的衝著於尊咧嘴笑了笑。

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少年,心道:“這不是小杰嗎?他也來了此境?”

小杰笑著衝他搖了搖頭,而他的心底,卻出現了小杰的聲音,道:“於兄,莫要聲張!”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心底卻不知小杰打的什麼主意。

小杰衝著於尊揮了揮手,飛身濺入黑暗之中。

大地上,在下著雪,繽紛的雪花,覆蓋了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可這明明還是一副八月天的模樣,卻不知因何下起了鵝毛大雪。

兩人走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而向後望去,確是一座巍峨的山巒,山巒高聳入雲,乃是神仙所居之地!

古老的傳言中,皆有神仙一說,可現如今,當見了這些神明,恍覺傳言的荒謬。

於尊搐了搐鼻子,道:“小杰,自我入了黑池之後,你可是也躍入其中!”

小杰嘆了口氣,幽幽道:“誰讓我遇上了一個瘋子!”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也漸漸地將煩惱拋到了腦後,而此刻,在正北方,卻是一片電閃雷鳴之象,可正北方乃是一片城池,是一片繁榮之象。

這些雷電火石,卻也不知因何緣故,竟落在了那片古老、蒼朽的城池中。

可這片世界,畢竟是鬼蜮,儘管是上古時期的鬼蜮,可既然隱沒在此境也定是些鬼神之輩。

颶風翻卷著,雲層在頭頂上,瘋狂的疾旋著,繼而聲勢愈來愈浩大。

兩人的腳程,堪稱極致,如落雨悠燕,若雲間閃電,若莽原上的隼,如暗夜裡的鬼火。

“那便是死境嗎?”於尊道。

小杰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若說起來,知曉那處秘地的絕非那些死道士,況且那些道士,已是世間不存,這世上,唯有我和父親知曉那詭地的所在!”

於尊的臉上不免有些傷感,道:“原來他們皆已身死啊!”

小杰嗤笑道:“是啊!俗世裡,便是他們妄稱自己的正派一脈!他們可是這世間的大凶之一啊!”

“難不成那詭地,亦包括那座玄山?”於尊一臉驚愕,道。

“沒錯,詭地之中,卻包括那座玄山!”小杰幽幽道。

“那我們前進的目的,又是為何?”於尊一臉駭然,道。

小杰笑了,道:“你是為了歷練武道,而我只是為了生存而已!”

“是我害了你!”於尊神色黯然,道。

小杰哈哈一聲大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若不是你,父親怎麼會得救?”

“你當真以為我會救出你的父親?”於尊道。

“不然呢?還有第二個於尊嗎?”小杰一臉苦澀,道。

“但你得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裡聞到我的名姓的!”於尊道。

小杰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別逼我好嗎?於兄!這世界本就不太平,你問了就是害你!”

於尊攤了攤手,道:“你既不說,我便不再問了!”

小杰嘆了口氣,幽幽道:“你真不怕事兒大?”

於尊想了想,之後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沒錯!”

小杰無奈地抱頭痛嘶,道:“於尊,你可真是個瘋子!”

於尊觸了觸鼻尖,道:“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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