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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尊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推了推女子,道:“你......別睡啊!”
惺忪的睡眼,呼吸漸漸變得平順,一絲若有若無的鼾聲,在這方嘈雜的酒樓中,倒是讓人的心地,徹底的平靜下來!
笑靨如花指的就是如此的女子罷!
在於尊稍有些愣神時,黎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心道:“小傻瓜!你還早的很呢!”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喝道:“小二,給我開兩間客房!”
“好嘞!客官且隨我來罷!”
他抱著黎笙,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在他的鼻息間,輕輕地遊蕩著,女子的身體,十分的柔軟,觸之即令他的耳根有些火燒之感。
“我......我......”
罷了又嘆了口氣,道:“琪兒,你定勿要怪罪於我啊!”
紅著臉抱著黎笙,將她放置在一張大床上,奈何黎笙緊緊摟著於尊的脖頸不放,迷迷糊糊,道:“郎君!別走!別走好嗎?”
吐氣如芳,那氣息遊蕩在於尊的鼻息間,卻又令他有些意亂神迷了!
他猛地搖了搖頭,咬住牙根,道:“姐姐,你勿要如此!”
這時,黎笙突的抱住於尊的脖頸,笑吟吟地調戲他,道:“你終於肯喊我姐姐了啊!”
於尊心神一滯,輕輕地推開黎笙,道:“你沒醉?”
黎笙笑得歡快了,醉人的面龐,有兩個小酒窩,倒是每個小酒窩裡,都能盛放二兩白酒,這令每個看到她的人,皆心醉無比。
黎笙笑道:“小傻瓜,幾兩酒水,怎會灌醉姐姐?”
“你是想謀害我罷!”即使不語,臉上的火辣之感,亦會暴露他的心理,忖道:“這黎笙,倒似是狐族,奈何即便自己的心神如此的堅定,也差點著了她的道!”
黎笙依舊一臉笑意,只是臉上的卻稍多了一絲幽怨,道:“弟弟!怎麼說話的?我若想要謀害你,方才便會下手了!”
“那你為何要使出惑術?”於尊的臉上,漸漸多了一絲冷意,他的心,徹底的平靜下來了,此刻,他的心底有一片寒冰,而那片寒冰,是誰也奈何不了的!於是,他的心地,愈發的清明,愈發的透徹。
“弟弟!何謂惑術?”黎笙笑吟吟地看著於尊,道。
“你勿要迷惑我了,我不會信你了!”於尊的語氣,生冷而又僵硬,道。
黎笙一臉哀怨道:“弟弟!你為何如此!難道是因為姐姐的姿容,不夠完美?”
於尊冷哼道:“你是娼妓,但我不是嫖客!”
這時,黎笙的臉上,再也無了那絲恬淡的笑意,她的眸子,變得平靜,變得冷暗,冷冰冰的眸子裡,冒出的是一片冰冷的氣息,好似貫穿了幽暗的隧道,可前朝依舊見不到黎明的光。
一片溫馴的夏季風,吹動著窗戶,發出一聲聲時關時開的聲息,太陽走過一片厚茫茫的雲層,光被遮住了,大地上,是一片落蔭,而那些沿街站立的古樹,遮蔽了兩側的客棧與酒樓,以更加昏暗的光,來詮釋此刻明淨中透出的絲絲幽暗。
“你說誰是娼妓?”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可此刻這絲笑意,無論怎麼看,都好似那冰寒刺骨的冰川,隨著洋流,狠狠地撞擊著彼此!然後在他的心底,發出一聲聲轟隆巨響。
她的目光,變得如此的鋒利,就似是那剪斷了盛秋的寒風,慢慢的!慢慢的!整片世界,突然變得一片薄涼,是一片著了寒顏的冷冬。
於尊道:“你既勾引我,便是那娼妓!”
少年嘶啞的聲音,顯得如此的突兀,女子臉上的那分笑意,愈來愈冰冷了!
她笑道:“你想過自己會怎麼死嗎?”
提到這個“死”字,於尊心底倒也是平靜了!可在黎笙的眼裡,少年的笑意,卻是如此的決絕!
於尊笑道:“我從未想過會怎麼死,但我生性不懼死!”
黎笙道:“我恨別人異樣的眼光,我更恨從你的嘴中說出的那聲“娼妓!””
“哦?我又與常人有何異樣?”少年的臉上,已是一片朗朗的笑意,就好似恍然從那片冷冰冰的寒冬過渡到了一片枯和燥的盛夏。
“你終會明白的!”女子的臉上,漸漸地多了一分哀愁,只是在於尊還未晃過神時,女子的身影,便靜靜地潰散在了自己的眼前。
就好似一片融化的冰雪,安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啪嗒!
啪嗒!
啪嗒!
從屋簷上墜落下來的雨水,一分闐咽的盛夏時光。
他記得黎笙離開時,臉上那分決絕的笑意,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相遇和別離,都是如此的突兀,他看不清了,看不清孰是孰非。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視線聚集在那片闐咽的街頭上。
或許是他真的傷害到了黎笙罷!娼妓,一個多麼冷漠的詞彙,其中的侮辱成分,又是多麼的嚴肅!
像平素的世界,一切皆顯得安詳而柔和,光線打在他的劉海上,身體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絲溫柔的暖意,雨依舊在下,清澈的水窪裡,水花靜靜地濺落著。
當清爽的風,輕輕地劃過身畔時,很容易會讓人愛上這片世界,繼而心底,變得愈發的平靜了!
當他仰頭望向天空時,他的心底,是那麼的平靜,可就是在這分平靜中,隱隱約約的有了一絲危機感!
“那裡有甚麼!”他仰頭望向雲層,喃喃自語,道。
他終是按捺不住了,他的腳尖輕輕地一點地,身體猶如一隻夜隼,瘋狂地躍上了高空,而此刻,天幕業已變得昏黑,是一片寂冷而又幽暗的世界!
時光過得總是那麼的快,已逝的時光,推動著彼此,艱難的向未來走去,一步一步,雖然艱難,但是心底卻始終有一道光,明亮而又耀眼,溫暖著心底的悲愴與落寞。
他俯視著腳下的一切,他似乎已經站在了這片世界的最高處,迅疾的晚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白色長衫,他的瞳子裡,堅毅中略帶一絲柔和。
他低聲念著:“黎笙!是你在呼喚我嗎?”
他的心底,漸有些懊悔,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喊黎笙為娼妓,黎笙又怎會是娼妓?
或許,是他的心,太過敏感罷!他無法放過自己!無法放過心神不安的自己,因為在他身心的最深處,有一個女孩兒,在輕輕地呼喚著他,除了那個女孩兒,自己這一生,再也無法愛上別的女子!
那片烙印,早已深深地烙在心底的最深處,疼痛實則是記憶,清晰的卻是未來!
他嘆了口氣,身體疾速地劃過蒼穹,令他感到心驚的是,這片城池,竟好似沒有盡頭般!無邊無際......無邊無際......
片刻後,心底漸漸有些平和了,他知道,他誤入其中,定是一處陷阱。
而今,他被困縛在此地,亦是理所應當的罷!因為他進入的小世界乃是九重天......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黑鐵彎刀,黑鐵彎刀在漆黑的夜幕下,閃爍著一片幽藍色的刺芒。於是,在他的周身間,又有了一絲光線,雖然很微弱,但卻給人一絲心安之感。
嘯!
是劍風嗎?
他摸了摸腮,是一片血水,他緊緊地握住黑鐵彎刀,又是一聲!
嘯!
他的長衫,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這究竟是......
他看不清,那銳利而又剛硬的攻擊,於是,他闔上了雙眼,在闔上雙眼的那一刻,一切好似皆變得清晰了!
是他的心,反射出了外界的一切!
那窈窕的女子,是誰?
她的手中,是一根根繡花針嗎?
她的手指,輕輕地向外一彈,一絲銳利的風,裹著一根似是繡花針的暗器,衝著他疾速的飛來。
但這一次,那根暗器,卻未得手,他雙指夾著一根形似繡花針的暗器,或許,它正是一根繡花針罷!
女子的臉上,是一片冷漠的笑意,當他看清女子的面容時,他的心底安平了,不是黎笙。
還好不是黎笙......
女子的臉上,是一片冷冽的笑意,只是,正是這片冷冽的笑意,卻令眾生為之傾倒,這女子堪得上一位冷美人!
這一刻,他的心,已無了方才的悸動,平靜的眸子裡,透露出一分強大的自信。
嘯!
嘯!
嘯!
三根繡花針,同時出手,於尊揮舞著黑鐵彎刀,盡皆接了下來。
但這卻不是令於尊感到心安的時刻,湧動的寒風,愈發的迅猛,仿似一柄柄飛刀,劃過自己的臉畔。
女子的臉上,多了一分輕蔑的笑意,幽幽道:“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當身體的四周皆被一聲聲尖銳的嘯聲裹住時,該怎麼抵擋......
白色的長衫,被劃得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肉,血跡斑斑。
這一刻,他反而瘋狂的大笑了幾聲,好一個桀驁的少年郎!
玄天黑地間,始終有一雙眸子,在靜靜地關注著他,而那雙幽靜的眸子裡,是一片清澈而又爛漫的光,光芒流轉,好一個絕代佳人!
你以為所謂的繡花針,只能殺人?
那麼,你錯了!大錯特錯!
天幕便是繡布,在天幕上,來回穿插而過的繡花針,漸漸地將一片華麗的圖景,繡在了天上。
是一群群兇魔?還是一個個翩然的仙子?是高山流水?還是荒漠古徑?
是一座座城池,還是一片片江山?井池邊,又是一群怎樣的人?
當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利器,向於尊湧來時,那一刻,於尊身在繡圖中,業已是一個畫中人!
身披黃金鎧甲的兇魔,每一個皆是如此的靈動,可再覷一眼,卻恍然覺悟,他們恍似沒有生機!
可這並不阻礙他們手中的利器,揮舞向於尊時,那絲鋒利與強大的毀滅力。
他們冰冷的瞳仁裡,是一片冷漠,偏偏在此時,一柄彎刀,忽的向他的頭頂砸落下來!
他一臉愕然地望著那個男子,那不是他嗎?那不是他本尊嗎?
這一切,變得奇異,卻又順理成章,在女子手中的繡圖中,一切變得皆有可能!
他沒有抵抗,於是那柄彎刀,深深地嵌入到了他的身體中,瘋狂而又桀驁的笑意,是向死而生的一種決絕!
他舔了舔落在刀柄上的血水,眼中的殺氣,變得狂妄,變得自然。
他沒有使用任何的玄術,他只是揮起了手中的彎刀,硬憑著身體強大的力量,鏗鏘一聲,揮向他面前的那個傀儡。
可即便那個傀儡身體破碎了又如何?
他的身後,站著千萬人,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著吞噬他的慾望。
於尊揉了揉雙眼,那狂妄的風,將眸子裡的幾滴淚,掃落下來。
他大喝了一聲:“儘管來罷!”
他的身體,化為了一縷光,當他穿梭其中時,他的眸子裡,有一片更加盛大的光,如此的耀眼奪目!
他衝著那蒼茫的大地,瘋狂地劈出一記!
轟!
是一片刺目的火光,是一道道鏗鏘的霹靂!
是眼中無法澆滅的激情,是心中難以按捺的潮汐。統統瘋狂地捲了出來!於是,空氣中,如潮汐般的氣流,愈發的生猛了。
是一分奧義,一分無需推敲的奧義,自然而然的湧動了出來!
不是風鯤!不是滅世!不是傲天!
這分奧義,只是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
瘋狂而又桀驁的少年,武道得到了更為精進的提升!
而這一刻的他,卻未感觸到這微妙的變化,而他的額頭中央,卻多了一片紫炎玄印,那玄印瘋狂地旋轉著,直至他的周身皆被一片魔紋纏繞。
魔紋安靜地流轉著,恍似一片片古文字,輕輕地勾勒著,勾勒著一片莫名的內在。
他手中的刀,亦發生了輕微的變化,那九片鐵環,輕輕地顫動著,繼而九條黑龍,順著刀柄,靜靜地纏繞到他的臂膀上,彷彿渾然一體。
這一刻,令故舊的他,再次充滿了豐盈的生命力,是一個嶄新的於尊,一個從未被人覺察到的瘋子——於尊!
空氣靜靜地鼓脹著,這一刻,他恍似聽到了空間被撕裂的聲音,然而只是恍惚的一瞬,當他睜開雙眼時,他已深處在一片巷陌間,依舊是那座酒樓,而他依舊站立在那酒樓的一間客房中。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女子的眼波流轉,笑吟吟地望著他,道:“弟弟,我再問你一次!”
“難道我在你的心底,只是一個娼妓?”
口舌乾澀的他,不知該怎麼開口,而此刻,他的心底亦有一些恍惚,他張了張嘴,無奈地又闔上了!
女子反倒是咄咄逼人的將唇漸漸地靠向他的耳廓,笑道:“弟弟!你還是個小孩子啊!”
這一聲曖昧的言語,倒是令於尊的耳廓,越來越紅了!他輕輕地推開女子,道:“黎笙!你勿要如此!”
然而,黎笙似乎還不想放過他,她輕輕地吐出一口芬芳,這令本就血脈僨張的少年,臉畔愈發的赤紅了。
他不知道該說甚麼,但他知道,或許,此刻他業已落入了那手持繡針的女子的算計中。
可他又怎會將黑鐵彎刀,對向眼前的這位女子,本就有些虧欠的!他又怎能下得去手?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背後的那個女子,露出馬腳!
想罷!他反倒釋然了,他從懷中抽出一個小瓷瓶,將酒水灌入喉中,輕輕地飲著。
而坐在他面前的女子,忽的從他手中抽出那瓶酒,咕咚咕咚的飲下那瓶烈酒,卻意猶未盡,道:“弟弟,這酒水是從哪裡得來的?”
若是提到這茬,他的心底便有些黯然了,這可是風弦送給他的,可如今,風弦業已作古!在他的生命裡,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是你勿要在該錯的時候錯,如此便也罷了!他決計不會傷人性命!
人本來就有兩面性,惡的一面,與善的一面,這對於任何人來說,皆是如此的!
可風弦錯就錯在,該善之時,卻為惡,這也是他失去性命的原因!
所以,此刻當黎笙提起那送酒之人時,於尊的心底,隱隱有些痛了!
他的風大哥,終究還是枉費了性命!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此刻的黎笙,心底倒是安平了許多,手中持著繡針的女子,臉色卻變得十分的冷冽。
風擱淺在午後溫潤的時光裡,光線隨意的變幻著,此地,良辰與晚霞,同在!
或許正是刺繡之人的世界,光陰替換才會如此的隨意罷!
她守在窗戶前,靜靜地望著街景,她輕喝道:“喂!小傻瓜,你說這人世間,皆是如此的和平,該多麼好啊!”
只是嘆了口氣,當恍然清醒時,卻又推翻了心底所想,於是只能嘆氣,輕輕的將心底構築的那片現實,再輕輕地推翻!
然而現實,卻不容人為之感嘆,當那片繡花針,如雨幕般,灑落下來時,他知道,或許一切將在此刻定格!
卻也如他所料,這片空曠的世界裡,所有的生物,都不再呼吸,他們只是被釘在了原地,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們不再言語,不再嬉鬧,不再行走!他們的生命,被定格在那一瞬間,永遠也不會再變得靈動。
刺目的光,順著一片片蜂窩狀的孔洞,投射了進來,唯有光,還是流動的!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弟弟啊!你喜歡姐姐嗎?”
於尊嘆了口氣,道:“我說了,我這一生只愛一個人!”
“喜歡也分好多種啊!並不一定要相伴一生的那種喜歡呀!”黎笙笑道。
於尊望著那片千瘡百孔的天空,道:“你不怕嗎?”
黎笙笑道:“弟弟!有你在,我就不怕!”
於尊嘆了口氣,道:“你為何偏叫我弟弟?我又何時成了你的弟弟?”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我是筱夢的姐姐,難道不應是你的姐姐?”
於尊心神一滯,道:“甚麼?你是筱夢的姐姐?”
黎笙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始終帶著一絲笑意,道:“筱夢乃是荒民中的聖母,我說的可對?”
隨後又道:“她可是某個人的轉世之人吶!九轉輪迴,你總該聽說過罷!”
於尊一臉神滯地望著女子,幽幽道:“從何時起?你成了筱夢的姐姐?”
黎笙笑道:“我若是說,我也是轉世之人呢?”
於尊嘆了口氣,心道:“這世道總愛戲弄如我一般的人!漸令我看不清這片世俗了!”
而此刻,卻並非是悠閒的時光!
當一根根刺目的繡針,再次瘋狂地湧現出來時,世界再次發生了變幻!
而站在於尊身邊的黎笙,嘴角卻溢位了一口殷紅的血跡,她笑望著於尊,道:“弟弟!若是姐姐死了,你會不會想念姐姐?”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與你並無幾分情分!”
黎笙笑道:“那我便不死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厲光,當她的身體,刺穿那片昏暗的世界時,她的本體,便幻化為了一根繡針,原來究其根本,乃是她所為啊!
她高傲地立在那片天畔上,她的身邊,站著幾位女子,而這幾位女子,姿色皆是不俗,她身邊的一位女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沒想到,他痴痴傻傻的,竟還得到了聖母的信賴!”
“若是將他束縛起來,想必,我等與聖母談得條件,便可以妥了!”另一位女子,亦笑吟道。
於尊笑了,倒是笑得痛快了,他手中緊緊地握著那柄黑鐵彎刀,刀身顫抖,好似在輕吟,他忽的大吼了一聲:“傲天!”
無數的黑衣人,從他的小世界中,湧現了出來,此刻的這些黑衣人,早已非先前那般,他們的周身,環繞著一片冷冽的氣息,那種氣息,似隨時能夠將敵人嚼碎。
黎笙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弟弟!還不錯嘛!”
忽的,黎笙消失在了這片天地間,而她身後的幾位女子,則舞著手中的繡針,將一根根繡線,瘋狂地刺了出去。
時光定格!
他恍似被封印在了一片厚實的泥土中,動也不能動!
沉重的呼吸,令他感到暈眩。
他看到那漫天遍地的黑衣人,瘋狂地衝殺著,此刻,這一切,唯有交給他的兄弟了!
黑衣人不再是普通的黑衣人,經過了時光的淬鍊,他們早已超凡脫俗,他們舞動著長刀,他們似乎並不畏懼女子手中的繡針。
他們本是魔裔所化!
是這片世界裡,最為善戰的民族!
死了!踏過前人的屍體,再次衝上去!似乎好不畏死,永生或者今生今世,對於他們似乎並無太過區別!
殺戮便是活著的意義,儘管,這與於尊心底的理念,是背道而馳的!
但短時間內,他難以改變這些兄弟心裡的價值觀!
他們化為了一片片黑色的煙塵,他們靜靜地攀升到蒼穹的正中央,然後淒厲地笑著,將一柄柄長刀,刺入到那群女子體內。
迸濺的鮮血,染紅了蒼穹,密密麻麻的人群,將整片天地,都帶入到了一片昏暗之中。
轟!
轟!
轟!
一片片霹靂,劃破了天空,刺目的光,令人的雙眼,忍不住流淌下些許的淚水。
雷光愈發的繁盛,而於尊身上的魔紋,流轉的速度,則愈來愈快了!
手中的黑鐵彎刀,發出一陣陣刺目的流光,九條黑龍,纏繞在他的臂膀上,他的整條臂膀,隆起的肌肉,恐怖中略帶一絲美感。
咔!
咔!
咔!
泥土漸漸地破碎了,而此刻,他的兄弟們,亦愈戰愈勇了,他們手中的刀,如風般劃過女子的軀體,那一朵朵綻放在她們曼妙的軀體上的血花,總令人有一絲不忍。
可他的這些兄弟,卻並非玲香惜玉之人,他們瘋狂地殺戮著,從殺戮中,漸漸得到一絲解放,得到一絲活著應有的價值!
於尊破繭重生了,他的身體,慢慢的攀升到了那片天地的盡頭,他眯著眼,望著腳下的一切,此刻的他,乃是帝王之相!
他身下的群雄,簇擁著他,令他走向這個世界的制高點!
他在尋找甚麼?
他的眼底,空無一物!
黎笙......
你在哪裡?
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信了,在他的心底最深處,那裡有個女孩兒,她叫筱夢,她也叫仲夏!
他經常會在夢裡看到她,看到她,輕輕地喊著自己哥哥!
她是他至為親愛的妹妹,亦是他難以割捨的親人,她是清澈的,是明朗的,她總會笑吟吟地望著他,眸子裡的單純與無邪,似乎能夠洗刷著自己偶或骯髒的心靈。
在大風中,在暴雨中,在聳立的懸崖上,在狂妄的滄海邊緣,他也總會看到她,在輕聲地喊他哥哥!
而今,這一切恍似失去了,但又好似要重新來一遍,他鼓起的胸膛裡,是跳亂了節拍的心臟,一次又一次的洗刷著他的痛苦與無奈!
他未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那個女子,並不想殺他?
這一切,好似一個笑話,但卻是一個有理有據的事實!
黎笙,她似乎有些不忍!當她第一次喊他弟弟時,她心底的那根軟肋,便在作祟了罷!
可黎笙,她去了哪裡?
那空冥中的女子,是如此的冷顏,然而她似乎也並不想真正的扼殺自己!
於是,只是鑄造了一片虛幻的世界!是在叫醒自己?還是灌醉他呢?
他的兄弟,殺戮的也只是,一個個影子罷了,是她手中的針線所化,而這世間,真正存在的或許只有兩人,冷顏的女子還有黎笙。
他靜靜地仰望著虛空,他的眼底,是一片虛無,當他看到女子的眼神,漸漸地瞥向他時,他的眼底有一道流光,璀璨而又奪目,令女子看得有些痴了!
他的兄弟,似乎根本觸碰不到面容寂冷的女子,她輕巧的從他們身邊掠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於尊笑了笑,道:“黎笙呢?”
女子冷漠的容顏上,是一片薄涼的笑意,道:“黎笙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嗎?”
於尊道:“是!因為她是我妹妹的姐姐!”
“可你不是不相信嗎?”女子的臉上,是一分玩味的笑意,道。
“人總是在猜測中,成長起來的!”他的笑容很好看,至少在女子的心中,那絲灼熱的笑容,觸碰到她心底的一處冰冷。
他不卑不亢地望著女子,又道:“所以你會告訴我,她在哪裡嗎?”
“我就是她!”女子笑道。
“哦?不知姑娘何意?”於尊一臉愕然地望著女子,道。
“我就是黎笙,懂了嗎?”女子再次重複道。
於尊幽幽道:“你又怎會是她?”
女子笑道:“你且細細看著!”
她忽的從袖間抽出一根針線,只是毫秒的功夫,她的面前,便多了一位鮮麗的女子,竟是用針線所成。
而眼前的這位女子,不正是黎笙嗎?淺淡的笑靨上是一雙靈動的雙眼,優雅的氣質,更是令她嫵媚動人!
而就在一刻間,他身前的女子,搖身一變,竟變成了黎笙,兩個相同的黎笙,站在他的對面,令他的精神略有些恍惚。
“你是黎笙?”於尊望著其中一人,道。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正是我!旁邊的那個人,乃是我的針線所繡!”
於尊揉了揉額頭,道:“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所以,你還把我當姐姐嗎?”黎笙的眼中,是一分恬淡的笑意,而此刻那分笑意,愈發的濃厚了。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看起來年紀比我稍大一些!”
黎笙笑道:“所以呢?”
於尊亦笑道:“那我就破例喊你一聲姐姐罷!”
黎笙皺了皺眉毛,道:“甚麼?破例?”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對!破例!”
黎笙嘆了口氣,道:“果然是那個小魔頭的哥哥啊!”
“看來,筱夢在鬼蜮,沒少惹是生非啊!”於尊笑道。
黎笙道:“何止?她若不是荒民中的聖母,我早就把她殺了!”
言罷!臉上略帶一絲憤懣,只是一瞬間,那絲憤懣,化為了一片溫潤的笑意。
又道:“果然如筱夢所說,於尊乃是一位痴情的郎君吶!”
這時,一縷晨曦間的光線,靜靜地打落在兩人的面龐上,太陽慢慢地爬升著,可恍惚的一瞬,那輪太陽,業已高高掛在天畔。
時光無法逆流,失去的光陰,便真的失去了,直至再也尋找不到那絲故舊的歡顏與笑聲。
於尊嘆道:“姐姐,你有何打算?”
黎笙長吁了一口氣,靜靜地望著那畔明淨的天空,倏爾,笑道:“回去幫她,幫她把鬼蜮的江山打下來!”
於尊啞口無言地望著黎笙,心道:“這些人,簡直比我還要瘋狂!”
這時,黎笙轉頭望向於尊,道:“弟弟呢?有何打算?”
於尊幽幽道:“我這個人,隨性而為,若是打算,還真無些算計!”
黎笙輕吟道:“弟弟!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都很羨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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