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秋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四十一章 離開水鏡,荒古帝業,硯秋實,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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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聽到流水聲,咕咚!咕咚!身體在夜風的包裹下,顯得愈發的單薄,他輕輕地嗅著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清香,僵硬的表情,再次變得輕鬆了!

嗚!

嗚!

嗚!

貫穿了整條黑洞,夜風愈發的迅疾,凜冽的秉性,略帶著一絲溫柔,他抬頭仰望,是一片灰濛濛的天!

這似乎又是一片異樣的世界......

輕輕地喘息著,那股清香,始終繚繞在他的鼻息間,經久不散!

裹在身上的白色長衫,隨著風,輕輕地舞動著,彷彿是一個失了信念的傀儡!

當一息光,突然點亮這片世界時!那陣清香,濃郁了幾分!

譁!

就在一瞬間,那天畔上刺目的白光,忽的將整片天地點亮了,揉了揉雙眼,這刺目的白光,耀的眼睛,有些刺癢。

他的身體微怔,一臉異樣!

這是......

是數百面鏡子,可若是說鏡子,又有些不妥!它們乃是流水化成的!所以它們應該被稱作水鏡才是!

所以這片無際的大地上,究竟是佇立著數百面水鏡,還是數千面水鏡,亦或是數萬面水鏡,這誰也說不準!

流動的水,十分的湍急,就彷彿一道瀑流,飛快的在鏡面上留下一絲安靜的痕跡。然後,又是一道!

刺目的白光,氾濫成了一片滄海,而於尊正處在那片白光的盡頭,他一臉驚愕地望著水鏡。

每一面水鏡裡的景象,皆一致!

正是於尊......

數百面、數千面、數萬面,水鏡的正央,始終只有一個人物,那是於尊......

可是每一面鏡子裡的於尊,形象皆不一致!

或舞動著源天刃,或靜立在空中,或輕輕地嘆息,或絕望的低下了頭,每一個他,都是真實的他,他一臉駭然地望著這片水鏡。

他低聲嘆了口氣,而在他面前的那面水鏡裡的人物,亦嘆了口氣,那種氣息,那種腔調,真若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物。

“這水鏡究竟是何人所為?”他低聲喃喃道。

而就在此刻,那數萬面水鏡,則同時發出一個聲音:“這水鏡究竟是何人所為?”

所有的聲音疊加在了一起,重複著這簡單的腔調。

恍恍惚惚,於尊的心神有些疲憊!他輕輕地揉了揉額頭,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他看到了鏡子裡的他,在衝著他輕輕地微笑。

他怔在原地,無法邁出一步!或是,此刻的他,心底的滄海,早已起了荒潮,可以聽到的,可以聽到,那片片荒潮起起落落的聲音......

此起彼伏的潮水,漸漸地擱淺在了他的心底,而此刻,他的面前的水鏡裡,忽的湧起了一片潮汐。

轟!

它們竟然從水鏡中,翻湧了出來!

潮汐中,起起伏伏的於尊,臉上既有一絲驚駭,又捎帶著一絲懵懂。他既接受這所有的一切,亦在推翻他之前的所想所念!

隨著潮水,靜靜地湧向遠方,在水裡沉浮的於尊,乾脆不再做些過多的思量,倒也好!隨波逐流......

而這時,那蒼茫的潮水中,忽的濺起了幾個人影,他們手中皆握著一柄藍幽幽的黑鐵彎刀,他們是誰......

當刺目的光華,打落在他們深邃的眸子裡時!一道道更銳利的光,從他們的眼中,反射了出來!

那不是於尊嗎......

難道他們皆是?

難以置信眼前的所見所覷,那一雙雙眸子,皆是鋒利無比的存在。

單薄的少年,隨意的隨著滄海中的浪流靜靜地漂泊向遠方!

但是此刻,卻絕非是令他感到心安的一刻!那一個個身披白色長衫的少年,與他如此的相像!

無論是周身的氣質,還是那銳利的雙眼,無論是那浩瀚的氣場,還是那凝波中的倒影!

竟都與於尊本尊如此的相像!

眼前,是無法想象的黎明!

當最初的那一片光,靜靜地灑落在大地上時!

於是,那片片潮水漸漸地淹沒了那片光,當一臉傲然的少年,漸漸地從一片未知地,漸漸地走向你時!

你可以觸控到他心底的倔強,靜靜地走向他,一步一步悄然地走向他,看到他眸子裡的掙扎,看著他疲憊的靈魂,躬身輕輕地喘息,看到他白色的長衫,被一陣陣風鼓動起來,看到他,熟悉的面容,一面又一面......

少年們,站在深空中,瞳孔中是同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人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笑意,清淺的笑意裡,透著一分隨性,他輕輕地招了招手,一柄通體綻放著藍幽幽的光華的黑鐵彎刀,在圍繞著他的周身,輕輕地起浮著。

他緊緊地握住那柄刀,他抬頭仰望著蒼穹,臉上是一片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的年紀不大,十七八而已的一位少年,可他經歷的太多,甚至比起那些深藏在深山中的老怪亦不遑多讓!

那些少年,那些純澈的少年,應是一片倒影罷!

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就彷彿一片片靜謐的流水般,他們俯瞰著這片大地,而在那片浩瀚的滄海中,是一面面水鏡,隨著流水,映著蒼茫的天!

於尊靜靜地闔上了雙眼,從闔上雙眼的那一刻,他漸漸地看清了被迷霧遮住的一切!

那些少年,竟是一片片清澈的流水所化!他們周身,透發出一片片溫柔的水韻!激盪的流水,是他們的心!而那一陣陣遼遠的長風,則是他們的軀體,輕輕地喘息著,他笑了!

一切皆已有了答案!而就在此時,一道蒼茫的刀鋒,忽的斬落下來!

當觸及到他的本體時,那瘋狂的刀芒,與他手中的源天刃,抵在了一起!

轟!

一道滄浪,迸濺在那片浩瀚無邊的滄海中。

而亦是在此刻,那數十個少年,身體皆融入到了海水中。

他們變得越來越強大了!一片片刺目的白光,自海底湧了出來。

是水鏡......

他的身體,遭到了重擊,鈍重的痛擊,令他的精神略有一絲恍惚!

他擦了擦嘴邊噴出的血沫,臉上卻依舊是一片不羈的笑意!

他大喝一聲:“滅世!”

是他的人!那片片密密麻麻的身影,遍佈天地之間!他們的眼神中,皆有一分不朽的神光!

他們單膝跪在地上,道:“參見主上!”

於尊笑道:“爾等勿要如此!大家都是兄弟!”

眾人道:“主上!可有難處?”

於尊笑道:“自然!你等且潛入到那片海水中去!若有攻擊我的人,殺無赦!”

“是!主上!”

恍惚間,好似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他的兄弟,為他浴血奮戰的場面,他看到了,一片片血河,看到了一座座骨山,更看到了兄弟臉上,露出的一絲決然的笑意,悲傷、抑鬱、難以抜離出來的痛苦!皆纏繞在他的心底,那一刻,只是恍惚一瞬,卻恍似過了萬年之久!

那些陳暗的痛苦,無法釋然的痛苦,一直在心底的糾痛,久久不散!

轟!

一片潮汐,從海底翻湧了出來!

刀光劍影中,殺戮是一份零度的痛感!痛了!亦麻木了!當看到他的那些兄弟時!他後悔了!他無法原諒自己!他們只是無畏的死去了,然而眼前的局勢,卻從未改變過!

於是,他動了,他不再是一個綿軟的個體,他的身體,忽的從滄海中抜離出來!他手中的黑鐵彎刀,發出一陣陣刺眼的刀芒,他手中的刀,猛地向滄海中一擊!

轟!

一片耀眼的刀芒,直直地砸入到那片滄海中!

恍惚間,眼前似乎清明瞭些許!當那些身披白袍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再也沒有遲疑!

刀劈在了他們身上,恍惚間,這片天地,似乎沒有發生任何的轉變!陽光依舊如此的刺眼,歲月依舊如此的綿軟!

可冥冥之中,似乎又有一些開始改變了!至於哪裡改變了,他的心底亦有些恍惚!

啪!

就在那恍惚的一刻間,眼前的少年,身體破碎了!可他們卻未死!可眼前的這片世界,卻發生了變化!

當那些少年的身體,漸漸地被一片片雷光覆蓋時,他看到了水鏡中,隱約透出的一片片刺眼的雷光!

噼裡啪啦!

少年們的身體,再次被重鑄!

他笑道:“這次值得我出手了!”

他猛地躍上高空,大地上,則佇立著一面面水流鑄成的明鏡!只是此刻那片水鏡中,卻是一個身裹雷光的少年!

或者說,此刻水鏡裡的少年,並非是於尊!

被雷光纏繞著眾少年,眼神中,是一片刺目的霹靂!

轟!

於尊的心底微怔,那道雷光,順著他的雙眼,流淌了進去!可他似乎並不畏懼這片雷光,他只是看清了自己!

他的心底,是那般的明淨,氤氳的霧氣,悄然間遠去!

當那片霹靂,猛地砸落下來時,他似乎看到了筱夢,看到了筱夢臉上輕鬆的笑意,她似乎在喊他:

“哥哥!”

那一刻,他的神情略有些恍惚,而就在此刻,一柄刀,插入到了他的體內。

殷紅的血,濺了出來!劇烈的痛感,將他再次拉回到了現實中。

少年將刀從於尊的體內拔了出來,臉上卻是一絲僵硬而又冰冷的笑意!

於尊抹了抹嘴角溢位的鮮血,他猛地一推手掌,一片猛烈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掌,湧了出去。

轟!

一條風鯤,瘋狂地撲向那個少年!

於尊的瞳子,纏上了片片猩紅的血絲,繼而眼底皆是一片猩紅!

他又忽的大喝一聲:“惘為!”

強大的精神力,穿越了眾人的大腦,轟!那一刻,天地間,忽的靜止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皆變得僵硬!

而站在於尊面前的那些少年,早已被那條巨大的風鯤吞沒了,噹一聲惘為出世時!

少年眼中的神光,漸漸地晦暗了!

只是,少年是不會死去的!這是水鏡中的世界!

水鏡又意味著甚麼......

他低頭望向那片片耀眼的明鏡,他的心底,總有一絲痛感,是隨著那面面通透的水鏡,湧現出來的!

他輕輕地喘息著,儘管他的心底,十分的清晰,唯有將這片水鏡摧毀,他才會得到解放!

可他的心底,卻仍有一絲不忍!水鏡賦予他的應不止是這些罷!

他闔上了雙眼,低聲道:“殺死我罷!”

可那一刻,天地之間,再也無了洶湧的潮水,也無了那漫天遍地的雷光!

而此刻,立於於尊面前的那面水鏡,突的伸出了一條白皙的手臂,手臂閃爍著晶瑩的玉光,它輕輕地將於尊的身體攬了過來。

那一刻,於尊沒有抵抗!

因為,他的心底明白,或許事實的真相,即將揭開了!

此刻,鏡子裡的人,又是何人?那個人觸碰到了自己,可以感受到她的體溫,她大抵是一位女子罷!

他總能感受到那個人的溫柔,鼻息間,則是一片清淺的香氣!

他微闔著雙眼,忽聞道:“郎君,何不睜開眼睛?”

於尊心神一滯,輕輕地睜開了雙眼,他一臉愕然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她是......她是......她是......

心底的一分糾痛,既是歡喜,又是悲鬱!

他看得不太清晰,於是他又仔細地打量了她幾眼,臉上則多了幾行淚水,幽幽道:“仲夏......仲夏......是你嗎?”

女子笑道:“哥哥!我何時變成仲夏了?我是筱夢!筱夢啊!”

心底是莫名的失落,然而事實真相,似乎又在誘導著自己向更深處去挖掘!

筱夢難道是仲夏的轉世?

他的心底,有一個執著的信念,“仲夏會回來的!”

而這份信念,卻是與他之於琪兒的信念,是一致的!

她們皆是他心底無法了卻的執念,皆是他腦海中,最唯美的回憶!無法忘記,深切的思念著,牢牢地掛念著,當這片執念越來越深時,一種痛苦便油然而生了!

所以,當他再次見到仲夏時,他的心底,有一種悲哀,是那種鋪天蓋地的悲哀,靜靜地湧現在他的心底,經久不散!

“筱夢!真的是你?”他囁嚅道,這一刻,他應該感到高興罷!傳說中的九轉輪迴,大概真的存在罷!

不然,此刻的筱夢,又為何與仲夏那麼的相似?

她們的容貌,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而站在他眼前的,確是一個叫筱夢的女孩兒,儘管,她也是他的妹妹!

“九轉輪迴......九轉輪迴......那麼,我還能幫她想起來嗎?”在心底,低聲念著,他想要的是一個完美的仲夏,一個能在灰燼中,重新拾起火種的女子!

“哥哥,你為甚麼那麼憂傷!”少女的眼中,是一份隱忍的痛!可她卻在笑,笑得令人那麼的心疼!

他輕輕地抱住她,道:“筱夢!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知道,此時,不是時候!但終有一天,他會努力辦到的!讓她想起來!想起來仲夏的一切!想起來自己與她的回憶!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眼底是一分疑惑,離開前,筱夢還是一個頑童!而此刻,名為筱夢的女孩兒人,卻已然是一個少女!前後的反差,自然讓人感到了一絲異樣!

筱夢笑道:“哥哥!我在鬼蜮裡,遇到了好多朋友!是他們,是他們幫助我成長的!”

“難道戈蕙也是你的朋友?”於尊道。

“是呀!哥哥,你是不是見到了她,她是不是好漂亮?”筱夢笑吟吟地望著於尊,心底似乎有些期待!

於尊笑道:“戈蕙沒有你漂亮!”

少女眼中的光,愈發的清澈,她笑嘻嘻地望著於尊,道:“哥哥,還是你懂筱夢!”

於尊嘆了口氣,他的心底,有一絲預感,筱夢或許並不在這個世上!

而事實真相,驗證了他的心底所想,筱夢道:“哥哥!你會去看我嗎?”

於尊道:“哪裡?”

筱夢笑嘻嘻道:“鬼蜮啊!自然是鬼蜮啊!那裡好好玩啊!真的哦!好好玩!”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筱夢!這方世界可是鬼蜮?”

筱夢笑道:“是呀!這就是鬼蜮,不過,哥哥!你只能抵達這裡了,這九重天只是鬼蜮的一部分,但九重天亦是凡人,所能進入的唯一的一片鬼蜮!”

他心底似有些明白了,苦澀地笑道:“那你何時歸來?”

筱夢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道:“等我在鬼蜮玩夠了,我就回來啦!”

當看到於尊眼中那若隱若現的擔憂時,她又心細,道:“哎呀!哥哥勿要擔憂筱夢啦!筱夢無事的!”

說罷,她又輕輕地抱了抱於尊,道:“哥哥,這裡是九重天裡的第一重天!哥哥既已打敗了自己的心魔!那便可以求水鏡,賦予你一個答案!無論是事關未來,還是關係到過往,水鏡皆會給你答案!”

“我早就知道那些水鏡,絕非凡俗之物,沒想到它竟可以知曉過去,預知未來!”於尊道。

“既如此,筱夢便要跟哥哥道別了!筱夢見到了哥哥,心底便也無些憂慮了,哥哥定要好好地!等著筱夢,從鬼蜮歸來!”筱夢笑嘻嘻地看著於尊,她內心可以感觸到少年心中的憂悒,於是她只能看著他笑,儘管連她自己的心中,亦生出一分感傷!

少年,你是想要知曉過去呢?還是想要預知未來呢?

所有的一切,終需要一個答案,若是這片水鏡可以給予他這一切,何樂而不為?

可他猶豫了,他漸漸地看清了眼前的這片現實,或許他並不需要答案!

“哥哥!我要走了!”她笑吟吟地望著少年,恍惚間,那聲“仲夏”似要脫口而出!終於他忍住了!那就再見罷!

他衝她揮了揮手,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少女回頭看了於尊一眼,臉上依舊是一分燦爛的笑意,可是為什麼,越笑越傷?

走了!

真的走了!

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再也沒有回頭!

因為害怕!

害怕回頭的那一瞬間,會忍不住,忍不住哭泣......

她的身體,化為了一片琉璃,離去時,琉璃碎了!碎了一地......

那一面面水鏡,靜靜地佇立在一片蒼茫的大地上,而此刻,那刺眼的光華,已無了之前的犀利!

他佇立在一面水鏡前,他猶豫,彷徨!他不知該不該開口,不知道說了些甚麼!

當看到佳人的面容,再次出現在水鏡上時,心底的傷疤,似隱有些癒合了!

他輕輕地喘息著,他得到了答案!他亦得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因為他的心,已是煥然一新了!於是整片世界,也變了模樣!

水鏡化為了一片密集的雨水,它們消失了,消失在了這片荒蕪的大地上,而眼前僅有一片雨水,轟轟烈烈的砸落下來!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

好似六月天裡的雨水,沾染著一絲泥土的甜腥,漸漸地綿延成了一片傾盆大雨!

天空變得從未有過的晴朗,溫馴的陽光,鋪撒在整片土地上,於是,那片看似荒蕪的大地上,也漸漸地有了生機!

他知道,他不再屬於這片世界!而即將等待他的又是甚麼樣的世界,他的心底亦有些模糊!

他路過了一片片叢林,路過了一片片草甸,路過了一片片高山,路過了一片片盆地,當他看到那座城池時,他知道,或許,自己可以歇上一段時間了!

他太累了,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他好似一個受盡了折磨的駱駝,當他傾倒時,四周的灰塵,漸漸地湮沒了他,他感到了孤獨,亦感到了一分憂傷!

城池離他越來越近了,隱有人息,在翻湧!他靜靜地窺視著那片荒莽的天空,一絲清澈的光線,沒入了他的雙眼。他長吁了一口氣,氣息漸漸變得舒緩了!

城牆上,飄舞著幾面長幡!長幡上寫著一個“繡!”字,這倒是耐人尋味了!

城中的老少,臉上皆有一分安然的笑意,他們似乎很滿足,這片沒有戰爭的世界!

而街頭上,無論是賣藝的江湖藝人,還是賣糖葫蘆的老婦人,亦或是那身披黃馬褂的皇親國戚!他們之間的氛圍,是祥和的,亦是安樂的!

他的身體,輕輕地掠過他們的側身,他的腳步輕緩而又悠然。

當他看到一個客棧外圍的長幡上亦寫著一個“繡”字時,他知道今晚該住在哪裡了。

他道:“小二,來五斤熟牛肉!”

“好嘞!客官稍候!”小二臉上殷勤的笑意,讓他感嘆,無論是在哪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固定不變的!總不會遇到一個小二蠻橫不講理的要他滾蛋罷!

牛肉很快便端上桌,而此刻他的眼神,卻落在一個身披白紗的女子身上,女子的容貌倒說不上有多麼的絕美!倒是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令人看了,久久地抜離不出!

女子輕啄淡飲,白皙而又纖長的手指,猶如青蔥一般,她發現於尊在看他,於是清淺的衝著於尊一笑,道:“何不來此共啜一杯?”

於尊舉起酒杯,略微示意一番,女子笑道:“應是有愛慕之人了罷!”

於尊笑道:“姑娘好眼力!”

女子一臉風趣,道:“便是有了佳人在懷!與我淡啜一杯,也不算失些妥當罷!”

於尊笑道:“姑娘何不來此?”

那女子端著一壺酒,倒是真的坐在了於尊的對面!

女子笑吟吟地問道:“還不知這位弟弟的名姓!”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我乃於尊!”

女子笑道:“可是化龍之象?”

於尊笑道:“你倒是第二個這麼說得!”

女子道:“若是化龍,便是九五至尊吶!”

於尊輕輕地擺了擺手,道:“哎!姑娘休要如此!於尊可不敢當啊!”

女子笑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弟弟!你想知道姐姐的名姓嗎?”

於尊道:“你既想說,說便罷了!”

“哎!弟弟!你可以風趣一點嘛!”女子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於尊自是想要知曉姑娘的名姓!”於尊嘆了口氣,心道:“於尊啊!於尊,你也有心口不一的時候啊!”

女子道:“姐姐我姓黎名為一個笙字!”

“黎笙!黎笙?倒是一個不錯的名字!”於尊重複唸了幾遍,笑吟道。

“弟弟!今晚不妨在我家歇歇腳罷!”清澈的瞳仁裡,夾雜著一絲淺淡的笑意,她看著於尊,眼中始終有一分純澈的光!

於尊心道:“這姑娘倒是個好客之人!”

只是再想想,又覺得不妥,心道:“若是她孤身一人在家,豈不是壞了我二人的名節?這是萬萬不可的!”

黎笙可以讀懂於尊心底所想,她笑道:“怎麼?弟弟可是怕了?”

她始終在笑,她的瞳子裡有一片光,璀璨而又迷人!就彷彿那蒼穹上的星辰,耀眼奪目!

忽明忽暗的天空,裹著一片六月才有的暖風,輕輕地劃過酒樓,酒樓外的長幡上,刻著一個“繡”字,這“繡”字,到底是何意,於尊心底始終有些不解。

風劃過幽暗的長巷,劃過溼漉漉的弄堂,劃過水井的邊緣,劃過井邊的櫸樹,於是幾片葉子,隨著風,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的水澤裡,“啵”的一聲,彷彿吻在了一個女子的唇間。

黎笙將酒盅倒滿了酒水,道:“弟弟!總要陪姐姐喝一杯罷!”

於尊笑道:“只要你不喊我弟弟,我便與你喝上幾杯!”

女子的眼底,是一片幽怨,道:“你這人真是無趣,不喝便不喝!”

於尊揉了揉額頭,忖道:“果然這世間,最難纏的就是這些女子了!”

黎笙將酒盅裡的酒,一飲而盡,眯著眼,已有些微醺,她突的攬住於尊的脖頸,道:“弟弟啊!看來姐姐要睡在你懷裡了!”

於尊不知應不應該鬆開手,這女子容貌雖不是十分的驚豔,可週身的氣質,卻是那般的儒雅!是一個難得的有氣質的高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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