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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若是如此,他們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輝勳心底其實早有答案,但此刻的他,卻依舊有些難以相信。
望祖道:“哎!看來我等皆要渡河過岸了啊!”
“過得是那生死的河,渡得卻是那未來的岸吶!”望祖長嘆道。
輝勳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本不應帶這孩兒來你這方天地的!”
望祖長吁了口氣,忽的笑道:“這倒也沒什麼,陪那孩子雜耍一番,倒也頗合他們的心意!”
這時,那幾人已近在眼前,一位身披綠袍的青年,淡漠地望著眾人,道:“於尊何在?”
“於尊在此!”於尊笑吟吟地從眾人的身邊掠過,抬頭望著頭頂上的那幾人,道。
“你可知我來此所為何事?”青年幽幽道。
“於尊不知,還望前輩告知!”於尊拱手抱拳,道。
“哦?你還知我乃是你的前輩?”青年笑吟吟地望著於尊,道。
“不知前輩何意?”於尊道。
“在獄界時,你可認得一位名作月纖的女子?”青年一臉笑意,道。
“哦?月纖前輩?是月纖前輩嗎?”於尊略有些激動,口齒囁嚅道。
“正是!你可否與我走一趟?”青年靜靜地望著於尊,道。
“卻還不知前輩的名姓?”於尊恭敬道。
“月幻!”青年笑道。
於尊點了點頭,道:“月幻前輩,煩請你待我去尋找月纖前輩!”
“那便走罷!”月幻的身形漸漸地浮上高空。
於尊衝著眾人招了招手,道:“你等去還是不去?”
慕容蓀曉笑道:“自當捨命陪英雄!”
輝勳亦道:“你這小兒獨自去了,我還不放心吶!”
輝勳此語,卻令於尊心底頗感溫暖,他靜靜地望著輝勳,拱手抱拳,以謝輝勳。
輝勳哈哈一聲大笑,道:“你這後生,禮數倒是周到!”
於尊笑顏中頗含苦澀,道:“那前輩要我如何做!”
輝勳幽幽道:“我要你挺拔如同一個英豪,我盼你桀驁如同一個鬼雄!”
他靜靜地望著輝勳,倏爾笑了,道:“老祖,你不必悲呼哀哉,我定會成為你心裡期望的那種人的,因為我......和你們乃是同類!”
望祖與輝勳相看彼此,忽的哈哈一聲大笑,道:“好一個乃是同類,好一個乃是同類啊!”
這時,那立於蒼穹上的幾人,卻有些等得不耐煩了,道:“你等倒是商量好了沒有?”
輝勳笑道:“我等願與於尊同去!”
“那好罷,快隨我等去罷!”那幾人身姿如同一葉悠燕,靜靜地從高空飄過,後者則幻生幻滅,不出幾個片閃,便業已消失在了原地。
於尊笑望著望祖,道:“前輩的身法,確是不一般吶!”
望祖哈哈一聲朗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快追不上爾等了啊!”
此刻的望祖,雖挺拔似青年,可眼中的滄桑之意,卻愈發的厚重了,他靜靜地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天空,靜靜地嘆了口氣,道:“老了!老了啊!”
卻也不知那方世界究竟在何方,憑几人的速度,在短時間內卻依舊難以到達那片地域,婉如兒伏在於尊的背上,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哥哥,還要多久啊!”
於尊笑吟吟地拍了拍婉如兒的額頭,道:“小迷糊再睡會兒罷,說不定你再醒來時,我們便到了!”
婉如兒點了點頭,再次闔上了惺忪的睡眼,而此刻那幽深的夜空深處,卻飄來了一片淡淡的銀華。
那銀華竟是那般璀璨奪目,好似群星在天空的盡頭靜靜地閃耀著,她輕輕地啟開眼眸,靜靜地觀察著這片陌生的世界。
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能觸控到他輕輕地鼻息,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脊樑上,她的笑靨如花,只是那一刻,她的心底卻不知因何痛了,那扎心的疼痛,刺骨的疼痛,冰寒的疼痛,竟是那麼深,那麼深......
她不再是個孩兒,自那一刻,她好似碰觸到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塊血肉,它們隨著心臟的瓣膜,輕輕地跳動著,輕輕地.....跳動著......
可是,一瞬間,她又好似再次成為了那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她笑吟吟地臥在他的背上,眼中的慧光,一閃一閃的。
可當她低下頭的那瞬間,她好似做了一個夢,她醒了,她望著這片可怕的世界,她略有些心悸,於是她更是貼近了他的脊背。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哥哥,若是有一天琪兒姐姐回來了,你還會要我嗎?”
這一刻,於尊的心卻疼了,那扎心的疼痛,如同一片刺深深地扎入了心裡,他苦笑道:“怎麼會呢?我於尊可是泯情之人嗎?”
他卻想起了他的仲夏妹妹,如今的一幕,何其相似?何其相似?
她將臉貼在了他的背上,她想好好聽一下他心臟的跳動聲,她想找到他的心中,究竟是否裝著自己。
風從臉上掠過,夜晚的寒風,凜冽且孤冷,他輕輕地喚出一道玄焰,靜靜地置於他的身後,那一點一點微弱的光芒,順著他的後背,延伸出一條線,他們飛速地掠過蒼穹,那火光都來不及消散。
倏爾,一夜靜靜地翻了過去,他靜靜地窺視著蒼穹,那蒼穹之上好像有一雙巨目,靜靜地俯視著他們。
在前方帶路的數人,忽的停下了,他們回頭望了一眼眾人,道:“我們到了!”
眾人看著腳下黑魆魆的世界,這片幽暗的世界裡,沒有一片光華,而這時,空中忽而飄來一段絃樂,那絃樂竟是如此的美妙動聽。
而沉睡在瀚海中的琴靈鈺小魚悄悄地醒了過來,她嗚咽著喊道:“姐姐!姐姐!哥哥,我要姐姐!”
於尊心底一滯,自那瀚海中釋放出琴靈,道:“小魚,可是感觸到前輩了?”
鈺小魚輕輕地點了點頭,哽咽道:“哥哥,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而這時,隨著那琴聲的響起,天竟然漸漸地亮了,他抬頭仰望著蒼穹,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亦在靜靜地窺視著他,他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笑意,他心底略有些激動,囁嚅道:“前輩......是你嗎?”
女子莞爾笑道:“尊兒,還好嗎?”
此刻的於尊,心底五味陳雜,卻也不知該喜該悲了,喜的是在此地竟遇見了故人,悲的是與她同來的故人,卻不知身在何方。
於尊道:“前輩,你不知於尊心底如何想你的!你不知啊!”
女子心底多了一絲哀愁,道:“哦?我還好奇呢,尊兒究竟是如何作想的?”
於尊臉上掛著一絲憂色,道:“前輩,我卻業已把你當成了身邊最為親愛的人了!”
女子哀婉嘆道:“尊兒,難道姐姐不是這麼待你的嗎?姐姐可是把琴靈都送予了你!”
於尊心底泛起一片壓抑,道:“前輩對於尊的厚愛,於尊一生也不會忘卻的!”
女子嘆道:“你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只是愈是懂事,卻愈令我心底痛得很吶!”
於尊長吁了口氣,道:“前輩,可是遇見過故人?”
月纖嘆了口氣,道:“不易啊!不易!他們卻業已不知身在何方,若不是我的徒子將我的魂魄招致回來,我卻業已再難見你!”
於尊嘆了口氣,忽面向望祖,道:“前輩,可否為月纖前輩,做一具融魂法器?”
望祖笑著,點了點頭,道:“自是可矣!”
於尊哀嘆道:“尊兒不在的這些時日,讓前輩受苦了!”
月纖笑道:“尊兒,你又何必呢?我等皆有天命,卻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啊!”
於尊黯然的雙眸中,擒著一滴淚水,道:“可前輩們,皆叫我滅世之人,這滅世之人卻亦是創世之人!”
“哦?何人說得?讓姐姐來好好領教領教這說閒話的人!”月纖冷哼道。
輝勳靜靜地嘆了口氣,道:“老姐姐,卻是好些時間不見了吶!”
“哦?你又是何人?”月纖一雙冷眸相對,道。
“老姐姐啊,在你縱橫江湖時,我卻還是一個孩童吶!”輝勳嘆道。
“哦......是不是你稱我尊兒為滅世之人的?”月纖冷哼道。
“可這孩兒,唉!一兩句話卻也說不清道不明吶!”輝勳婉言嘆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明白,倒是你等這些凡夫俗子,一句滅世之人,一句滅世之人的稱之於嘴上!哼,你等皆是些頑愚之人!”月纖冷冰冰的望著眾人,道。
望祖笑吟吟地望著輝勳,道:“你可要吃些苦果了!”
正說著,一片冷鋒便劈之而來,這冷鋒確是如此的鋒利,它從輝勳的臉龐劃過,帶著幾縷鬍鬚,靜靜地一掠而過。
而出刀之人,確是月纖的身下之人,輝勳瞪著眼望著月纖,道:“老姐姐,當真要與我對立?”
“哼!你以為我還怕你不成?”月纖冷哼道。
“小老兒倒想領教一二!”輝勳哈哈一聲大笑,道。
那月下的眾人,抽出手中的長刃,卻聞半天之上,一片片鏗鏘的聲響,好似打雷一般。
他們好似群俠一般,瘋狂地從輝勳身畔掠過,他們又好似嗜血的魔鬼,嘴角掛著一絲紅潤的血跡,忽的一聲將那手中的狂刃,瘋狂地劈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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