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聖者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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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曼意志因為艾倫兩人無休止的破壞行為，已然失去了耐性，就在艾倫弒聖一招再次破開費曼世界的空間壁壘時，祂也順手將這兩個礙眼的傢伙一起驅逐到無盡星空中，也不管最後他們兩人是否能找到回家的道路。

艾倫在斬出這絕強一劍後，身體也還是有些吃不消，如果換個視角觀看此時他的狀態時，便會發現他的身體正如一團液體組成，在他表面正有一縷縷細微的蒸汽往外蒸發擴散。

好不容易重新將自己的狀態穩固，艾倫皺眉重新打量著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黑暗空間，隨後一眼便鎖定了距離自己不到三里的人類對手斯特靈，拖著重劍艾倫便又殺了過去。

「等等！！我投降！！我敗了！！！」

自己還沒有殺到斯特林的面前，對方便已經開始用精神力與艾倫溝通，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一邊發出資訊一邊腳下也抹了油一樣，往艾倫相反的方向飛馳離開。

「呵！」

艾倫嘴角冷笑一聲，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到嘴的肥肉呢？

戰鬥領域全力激發，不但為艾倫提供更快的速度，同時也把強大的負面效果投射在對手身上，哪怕這些效果在聖者身上並不會太明顯。到了這時，艾倫也才終於醒悟過來，之前跟自己打得有聲有色本不應該如此快就放棄的對手，現在為什麼會突然投降放棄。

沒有了嗜血領域的加持，光是依靠嗜血者戰鬥特性加持，斯特林的氣息雖然仍然強大，可是相比之下與他巔峰之時差距極大，而且艾倫還能感覺得到對方那空洞的傷勢對其的影響不小，對方氣息還在緩慢而堅定地衰落下去。

趁你病要你命，這可是荒野發家致富的無上奧秘，而且艾倫發起這次挑戰的目的本就是要擊殺一名同等存在，最次也要重創一名敵手，雖然他知道這樣做的難度之大。

如今大好機會近在眼前，一座富庶的金山正在向自己搔首弄姿，艾倫又怎麼可能因為對方主動承認失敗，就放棄了痛下殺手的機會呢！

煙波步被激發到極致，深邃的黑暗中艾倫的身影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要不是手中還拖著那一把暗金色重劍，說不定正在潰逃的斯特林只憑肉眼根本發現不了艾倫。

嗡！！

稀薄的空氣環境下，艾倫重劍劈斬更加迅捷順遂，而一記瞬殺劍技刺出更是沒有了破空之聲，只有能量與空間共振的嗡鳴。

狀態悽慘的斯特林透過熊地精追殺過來的果決姿態，已然明白了對方的回答，眼看劍氣就要臨體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強提體內殘餘能量，雙斧護在胸前絕命做出防護與反擊。

鐺！！

威力驚人的劍氣差一點洞穿了戰斧的防護，不過其蘊含的巨大勁道倒是幫了斯特林一個大忙，讓他敗逃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不過這點加速只是杯水車薪，還不等斯特林松口氣，在他身後百米外那一把顯目的暗金色重劍便已經劃出一道優美古樸的弧線，直奔自己空洞的胸膛而來。

「哈！！」

斯特林眼中絕望之情一閃而過，大口中爆喝一聲形成的能量波擴散向四周，數十張卷軸、魔法道具不要錢一樣從他的次元袋中甩出，隨後銀白色的戰斧斧刃上光芒閃爍，無數的能量刃便脫離斧面，在那些道具卷軸當中炸裂。

轟！！轟！！轟！！！！

數十件幾乎都是傳奇等級以上的法術卷軸和魔法道具被激發，一片混沌的魔力海洋就此在艾倫身前瀰漫開來，綻放出來五顏六色的光芒更是驅散了周邊數百里範圍的黑暗。

鏘！！！！

艾倫前衝之勢一頓，剛才橫掃的攻擊動作被他主動收回，重劍在雙手的把握下高高舉起，隨著他堅定的眼神投射在這片汪洋之

中，一道金光主動投入這片璀璨的光源之中。

轟！！！！

更大的魔力波動往周圍擴散，而在這片延綿數十里的魔法汪洋中央，一條筆直寬敞安全的峽谷陡然出現，將這動盪的汪洋給劈成了兩瓣。

就在峽谷出現的同時，艾倫的身體也化為幽影無聲地穿透了過去。

不惜代價爭取到一點時間，斯特林隨後又接連激發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傳送卷軸、道具，一次、兩次、三次……被許多強者都視為保命手段的傳送卷軸和道具，在這位人類聖者手中隨手便是兩三張疊加一起使用，只為了能增加一次傳送的距離，哪怕這麼做浪費的能量佔了絕大多數，產生效果也不過多了兩三百米而已。

快了……快了……

戰鬥領域籠罩的邊界就在眼前，斯特林眼中浮現出希望之光，等到穿過了領域範圍自己的速度也會更快幾分，同時對手的速度也會迴歸到相對正常狀態，自己逃生的希望也就大了許多。

嗡~

又一道高等傳送術的魔法門在斯特林面前構建，斯特林殘破的軀體毫不猶豫走了進去，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脫離囚籠困境，一抹喜意浮現在瞳孔中。

一腳跨越過一千多米的距離，傳送帶來的迷失感剛剛消失，斯特林的精神力便已經擴散出去，預想中脫離領域的畫面並未出現，那一道幾乎只是咫尺之遙的無形屏障穩穩地出現在自己前方千米開外。

「該死！！！」

因失望帶來的沮喪只存在了一剎那，同時斯特林再次從次元袋中取出幾張卷軸，毫不猶豫地捏碎，過量的空間系能量加持在一起形成的傳送門漸漸幻化出來，斯特林也再次提起了右腳邁了進去。

「想逃？？？！！」

一股意念形成的能量波，陡然在斯特林耳旁炸響，熊地精熟悉的氣息灌入他的腦海。

與此同時，一道劍氣須臾之間跨過了空間的阻隔，從十幾裡外來到了斯特林的面前，目標直指已然成型的虛化傳送門。

「啊！」

斯特林眼中果決之色一閃而過，邁出的右腿並不打算收回，只是還在傳送門外的雙手高高舉起，所有鬥氣灌輸到半神戰斧中，隨後被他決然地拋擲向身後的劍氣鋒矢。

嗡！！

轟！！！

兩把戰斧發出無聲的悲鳴，被主人拋棄之後隨著能量風暴分作兩個方向飛去，飄蕩在這無邊黑暗和冰冷之中。而仍在遠方追逐的艾倫，就在對手走入傳送門的時候，他的護臂上星光盪漾，同時也激發了上面鑲嵌的星辰鑽石，身影幾乎與對手同時從傳送通道鑽出。

雖然自己護臂上的魔法傳送距離相形見絀，但是好歹沒有給斯特林脫離領域的機會，隨後艾倫一邊飛速往前狂奔，一邊則再次提振神力灌注重劍中，也不管再次激發瞬殺帶來的負擔，劍刃上帶著破魔屬性的劍氣已經躍躍欲試。

擊殺強者最麻煩的就是這種情況，如果沒有戰鬥領域輻射下形成的速度差，兩位聖者本身飛行的速度就算有差距，那也十分有限。對方要是一心想要逃竄的話，配合他身上那數量斐然的傳送卷軸和道具，艾倫還真就未必能夠追逐得上，又或者耗時將會十分漫長。

「你難道不希望獲得一名聖者的友誼嗎？？」

「還是說，你是想要我身上的財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願意全數奉送給閣下，如果這些還不能打消閣下的殺意，我還願意在此與閣下籤署魔法契約，在閣下放我離開之後我願意把我在獅心王國的所有財富作為贖回我性命的代價，如何？？」

「你要知道，我背後可是受難者教會，你真要在那麼多雙眼睛注視下殺了我，為了我主的榮耀，祂在人間的牧羊者必然會為我報仇

的！！」

一邊奔逃拋擲各種卷軸、道具阻礙艾倫追殺，斯特林一邊又不斷向身後追殺的艾倫發出求饒的資訊。

如此可憐悲切的求饒意念，傳到艾倫的腦海中時卻引來他一絲厭惡之色，堂堂一位聖者在面對生死時表現出來的搖尾乞憐狀表現得跟普通人別無二致，這讓同樣身為聖者的艾倫如何不感到厭惡乃至憤怒。

就算生命再珍貴，可某些東西它也本應該永遠在其之上的，一位聖者如果無法坦然地直面死亡，他又是如何走到如今地步的呢？

或許，實力提升帶來的漫長壽命雖然讓這些強者擁有了更多的機會，攀越無數高山，但也同樣在一點點腐蝕著這些強者的信心與鬥志。就像自己的學生蔻兒那樣，在艾倫看來她所擁有的天賦、秉性還有資源，其實要比自己出色得多，自己也對她寄予更高的期望，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這個學生也同樣漸漸迷失在了物質世界的種種誘惑之中。

懶得跟這醜態盡顯的人類多說一句話，艾倫只是埋頭苦追，不斷拉近著與對方的距離，手中重劍也不再輕易出手，隨時準備破壞對方激發的傳送類魔法。

斯特林好話說盡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死亡的腳步正緩慢而堅定地朝著他逼近，絕望之下斯特林也終於放棄了本就不該有的幻想，一邊從次元袋中取出一對備用的傳奇戰斧，兇厲狠辣之色浮現於面孔，怨毒地面向艾倫咆哮著：「來吧！！來吧！！我跟你同歸於盡！！！」

聽到這話，艾倫反而高看了這人類聖者一眼，終於捨得向對方吐露幾個字語：「就憑你也配？？」

距離拉近到五里左右，艾倫便不再保守，重劍劍鋒隔空往前接連劈出數劍，神力斬的金色光刃化作月牙封堵住前方人類左右兩側的空間，最後再是一劍瞬殺直搗黃龍，目標鎖定斯特林那一張恐懼怨毒的腦袋。

鐺！！

斯特林好歹也是聖者人物，如今既然放棄了逃生的打算，此時的奔逃卻是在為自己反撲積蓄力量。就在艾倫發出遠端攻擊手段之時，斯特林咬著牙突然手中再次擠出數張卷軸，並不趁手的戰斧又是一絞，兩者之間的空間重新被一片魔法所籠罩，艾倫施展的月牙劍氣落入魔法當中只是驚起一團漣漪，為斯特林擋住了這一波攻勢，顯然他還是準備故技重施。

不過相比上一次的魔力海洋，這一次出現的魔法群頂多算是一個水潭，五六種混合魔法在飛行過程互相影響產生新的變化，威力反而削弱了不少。

艾倫見狀，重劍一個橫掃帶動身體轉動，狂瀾之劍形成一道颶風直接朝著眼前的魔法群壓了，隨後便將這亂七八糟的各類魔法一起捲入颶風之中，形成一條光怪陸離、五顏六色的扭曲長蛇。

飛行過程中，長蛇不斷往外噴吐各類魔法現象，火焰火球、電網電蛇……直到將蘊藏的魔力快要釋放差不多了，艾倫這才解散了狂瀾之劍的動作，身體稍稍有些凌亂、不過毛髮確實已經沒得燒了。

前方的斯特林做出最後的嘗試，只是這次他才剛剛激發了一道傳送門，身後的討命鬼就已經穿過了魔法阻礙，隨即一劍瞬殺正好斬出落在眼前剛剛完成的魔法之門上。

磅！

斯特林耳旁一聲仿如玻璃被砸碎的聲音響起，魔法之門內藏的法術模型也因劍氣中攜帶的破魔特效而變得不穩，已經踏入傳送門的半個身體隨著本能發出的警示也迅速收了回來。

眼睜睜看著傳送門崩塌，這次斯特林算是徹底斷了所有念想，一聲絕望的咆哮中兩把戰斧回身便是一斬落下，無數的鬥氣之刃綻放成花花芯處正是斯特林本人胸膛空了一塊手持戰斧以搏命之姿殺了回來。

「這才是一名強者應有的姿態！！同為戰士，我會讓你帶著聖者的尊嚴戰死！！」

「死亡並非那麼可怕！！！」

「弒聖！！！」

好歹也是一名聖者，應有的尊重艾倫還是應該給予的，而且艾倫向來都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從不輕視任何一個敵人，都會以全力以赴的姿態對付敵人，更別說眼前這位還是聖者級強者，身價又是如此豐厚。

哪怕此時的斯特林氣息正在極速掉落，失去了嗜血領域轉化血肉能量的支撐，自身又缺失了好幾處重要的內臟器官，換做旁人早就一命嗚呼了，而斯特林如今還能活蹦亂跳，已然是聖者生命能量雄厚、超凡脫俗，可要說此刻的他能對艾倫產生多大的威脅，那就值得懷疑了。

金色的光華一閃而過，深邃永恆的黑夜迎來了一道曙光，但很快便又被這亙古存在的黑暗所吞噬。只是連同這倒曙光一起被吞噬的，還有衝到艾倫眼前的人類聖者斯特林整具軀體，只剩下一顆被艾倫刻意保留下來的人類頭顱睜大了眼睛怒目正視前方，致死都沒有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