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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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聖者廝殺產生的空間裂縫太大，就算費曼意志已經盯上了此處，將本地的自然法則力量加強到極致，想要恢復艾倫那一劍所劈出來的視窗，那也是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在此期間，無數費曼世界本身的物質都在被其吞噬，而這些物質其實又是費曼世界存在的基石，如果長此以往任由無盡星空的吞噬，那麼這個世界的盡頭也就不遠了，這也是為什麼費曼意志對於足以威脅到費曼世界的存在從來都很排斥的原因。

艾倫與斯特林兩人在這巨大的空間視窗出現之後，就再不見了蹤跡，遠方圍觀的一百多名傳奇以上強者也不敢靠近這片戰場，就這麼死死盯著那正在不斷癒合的視窗處，等待著兩人重新出現。

半個多魔法時過去了，視窗也從之前兩三千米長寬的面積，縮小到十幾米，眼看距離它最終閉合的時間越來越近，卻還沒有看到兩位聖者的蹤跡，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聖者雖然在無盡星空之中也能存活，可他們畢竟不是魔法師，不懂得空間座標定位和遠距離空間傳送的手段，真要是在空間裂縫消弭之前沒能趕回來，那麼等待他們的將可能是無止境地在星空中孤獨流浪，直到壽命的盡頭或者忍耐不住孤獨死寂的氣息自殺而亡。

當然，也不排除遇見在無盡星空中流浪的其他生物，但既然對方能夠在惡劣環境的星空中生存下去，自然也是虎狼之輩，最終結果未必就比孤獨流浪來的幸運。

蔻兒神情格外的緊張，抓住重劍的雙手都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慘綠，她在被人類算計伏擊、差一點殞命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害怕過。剛剛才在內心中許下了誓言，誓死保護自己的老師、部族的族長周全，她可不希望轉眼間自己的老師就被流放到無盡星空，從此失聯呢！！

有力無處使，蔻兒慎重在某一刻有那麼一種突然的衝動，舉劍往那空間視窗衝進去，把自己的老師給帶回來，最起碼也能與老師一起並肩流浪。

但是最後的理智又把她給按住了，自己現在的實力進入到無盡星空當中不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成為老師的拖累。而為了老師的囑託，為後續發展做最壞的打算，她也不能得為了部族留下來，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

“為什麼我當初就不能再勤奮一點、再堅持一下呢？如果我現在擁有半神的實力，那麼即便無法在挑戰中幫到老師太多，但也可以在現在為他們逃生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希翼的目光投向左右獸人當中的半神以上強者，如果他們能夠出手繼續破壞原有的空間裂縫，或者便能延緩裂縫的自我癒合，讓老師能夠及時撤回來。

但是蔻兒望了一圈，卻發現隊伍中那幾位半神存在以及之前跟艾倫和煦友善的聖者聖騎士埃爾維斯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那空間裂縫一點點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而在遠方跟他們和平對峙的人類方面強者，似乎也是無動於衷，彷彿那與艾倫廝殺的敵手不是他們的成員一般。

雖然理智上蔻兒很清楚，這些人的選擇無可厚非，因為此時費曼意志正盯著這裡，誰要在這時候搞破壞延緩自然法則修復空間裂紋的時間，那麼就將正面承受費曼意志的怒火。

這可並非沒有先例的，有著確切歷史記錄的相關事例不在少數，輕的不過是被不低於傳奇級的魔法攻擊，嚴重的則可能被施加了永久性、類似次元錨屬性的魔法特效，從此以後與所有空間系道具說拜拜。除非擁有聖者級別的實力，能夠硬抗住費曼意志的懲罰，否則換誰也不可能為了他人涉險的。

而且此時這片正在修復中的空間，裡面的法則並不穩定，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步了艾倫他們的後塵，被放逐到無盡星空當中去，或者乾脆被這無所不在的空間裂紋給切割下身體的一部分來，雖然不會致命但也不划算啊！

眼看著那一片空間裂紋最終收縮到籃球大小，最多不超過三四個呼吸便會徹底消弭修復，蔻兒此時也終於按捺不住，提起重劍就要衝上前去了。

咔嚓！！！

蔻兒前衝的動作剛剛施展出來，虛空當中那一個突兀的黑洞洞口處突然伸出來一條矯健有力的臂膀，直接將那即將修復的裂紋再次擊碎，捅出一個足以容納一人進出的大洞來。

天空之上無形的意志展現出祂的憤怒，本來被這空間裂紋吞噬得萬里無雲的晴天，出現一條威力至少有半神全力一擊的巨大電蛇，轟然朝著那剛剛伸出一隻手卻還沒有露出真實面容的搗蛋鬼劈了下來。

趕在最後一刻找到尚未閉鎖的空間通道，是艾倫的幸運，但也不完全是。雖然在被費曼意志主動放逐到無盡星空之後所發生的追逐戰看起來很漫長，實際上失去了嗜血領域又被艾倫重創的斯特林，也就只有一個聖者的軀殼而已，與艾倫之間的差距大到難以想象。

在這件事情上，艾倫反而要感謝一下這無情無性的費曼意志，正是因為祂的插手讓斯特林徹底失去了與艾倫對峙的籌碼。如果斯特林仍舊存在於眼前的戰場中，那麼就算突然爆發全力將對方重創，但最多也就止步於此，再不可能給予對方更大的重創了。

畢竟這裡擁有太多的兒屍體作為嗜血領域的能量源泉，只要有能量補充那麼斯特林之前那傷勢就不是問題，反而會因為嗜血者受傷越重實力越強的戰鬥特性，讓艾倫更難對付。而在失去了能量來源後，斯特林那胸膛被直接捅出窟窿、臟器消失的傷勢想要維持住生命形態，那就得需要他自身提供能量，怎麼還有可能提升自我實力啊！

而且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真要出現了生死危機之時，人類方面的強者也勢必會出手，從艾倫劍下救出斯特林。雖然這麼做，也就意味著斯特林在挑戰中落敗，那也總比丟失了性命要強啊！

傳奇強者對於任何勢力都是財富，那麼聖者對於這些勢力乃至王國來說，那就是鎮國神山，決計不可能讓他們折損的。

拎著斯特林最後剩下的那一顆腦袋剛剛從無盡星空返回費曼實際，艾倫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會是一道讓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威脅的巨大電系魔法。

已經心意相通的斬骨者隨著艾倫一個念動，便從次元袋中鑽了出來，直接出現在艾倫一拳擊碎了空間屏障的右手中，無法躲避的他乾脆舉起重劍硬抗這一記偷襲的魔法。

滋滋滋~~~~

滿天電蛇直接將艾倫的身體淹沒，散亂的電蛇形成的磁場就算在數十里開外的一群強者，那一頭的毛髮全都豎了起來，多少有些滑稽。

滋滋滋~~~

一次雷擊似乎還不能澆滅費曼意志的怒火，晴空中再一次落下一片白色的火海，隨後又是晶瑩剔透的凍人冰雨……

各種塑能系的強大魔法，全都砸進了艾倫所在的空間，最後出現的一塊長寬超過百米，呼嘯著從天而降的火流星，光是那咋咋作響的破空音便讓圍觀的人心中發顫。

鏘！！！

一聲金屬龍吟匝響，隨後一道金光從魔法包圍的汪洋中閃過，頭頂那一顆巨大的流星在金光劃過之後，突然無聲地分裂兩瓣，隨即又再次分解成更加細小滾燙切好熊熊燃燒的碎石。

轟！！

直到這時，火流星內部洶湧的魔力才在被破壞後，猛然爆發炸裂開來，這一片片分解的碎石則便在這爆炸蘊含的巨量威力中，化身一顆顆威力驚人的子彈，朝著四面八方飛射過去。

咚咚咚！！！

本就飽受摧殘的大地上，一連串被巨大能量衝擊形成的爆炸和衝擊波此起彼伏，一根根土灰色的塵浪衝天而起；遠方數十里外作壁圍觀的一眾強者也是受到波及，手忙腳亂地施展手段應付著那不長眼的碎石，有實力弱小的甚至在接連應付兩三片碎石後，被其蘊藏的巨大力量給砸飛了出去。

好不容易等到那漫天的魔法告一段落，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那最後關頭出現的人影，最終露出本來面目的艾倫此時稍稍遠離了又再擴大到十幾米寬大的空間視窗處，一手舉著自己的重劍一手拎著一顆蒙上了一片塵埃的頭顱，睥睨自信、好整以暇地眺望著人類強者所在的方向。

“人類聖者斯特林已然伏首，這次挑戰可是我勝利了！！”

就在魔法散去、塵埃落定之時，艾倫高高舉起那一顆頭顱，鼓起腮幫子大大吹了一口氣，露出被塵埃迷濛的那一顆人類頭顱真實面容，頓時引得此時天空中唯一的一群觀眾全數震驚與騷動！！

“這、這不可能！！！”

“你這陰險無恥的地精，肯定是你耍了什麼手段！！”

“……”

人類方面的強者，沒有一人相信眼前的事實，便是人類聖女喬安娜也是無法接受，許多人更是當場破防張口大罵、質疑起來。

那可是一名聖者存在啊，是一名可以將他們此時天空上所有半神以下強者全數擊殺的存在，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這頭粗魯、蠻野的熊地精手裡，這可真是奇恥大辱啊！！

不僅僅是人類方面震驚，難以置信，就是獸人帝國以聖者級聖騎士埃爾維斯為首的那一群強者此時也都掩飾不住臉上震驚的表情，跟人類方面強者如出一轍，只不過對方此時沮喪、悲哀等負面情緒居多，而獸人這邊卻在震驚之後表現出興奮、讚歎還有敬畏等情緒。

人類方面當著獸人強者們的面，折損了一位聖者，讓獸人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可以揚眉吐氣，長出一口惡氣，如何不讓他們高興呢！哪怕這次出手擊殺人類聖者的強者，並非他們獸人帝國的聖者，那也是與有榮焉。

而且這一名人類聖者的死亡，對於眼下兩大文明主戰場的戰局而言，那也是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至少對於人類方面軍隊士氣的打擊，必然是沉重的，就算在場的人類統帥想要隱瞞這個訊息也不可能做到。而獸人帝國麾下的將士們直到了這個訊息後，恐怕士氣也會高漲起來，他們帝國的勇士其實跟荒野土著習性差不多，都崇尚個人武勇、強者為尊那一套法則，如今能與一名如此強大的聖者為盟友，相信獸人的勇士們也會拿出十二分的力量與勇氣，向這位聖者證明他們自己。

“你們誰要是不服氣或者不相信，儘可以現在站出來向我求證！！”

慢慢悠悠把戰利品收起來，艾倫帶著輕蔑的語調，對著那群不服氣、憤怒的人類挑釁道。

這話一出口，對面嘈雜的人類強者紛紛閉上了嘴，一個個面面相覷最後目光集中在了被眾星拱月圍著的聖女喬安娜身上。

“熊地精艾倫！！”

喬安娜一張姣好的面容，此時確實有些難看，不僅因為艾倫此刻目中無人的挑釁，挫敗了人類強者們計程車氣，更因為斯特林的死亡，最終肯定會牽連到自己以及自己背後的四季教廷，在關係有些微妙的四季、受難者兩家教會間，埋上了一層陰霾。

或許受難者教會方面會認為，自己在斯特林戰死這件事情上不說推波助瀾，但肯定有見死不救的嫌疑。

“只是一次挑戰而已，你竟然痛下殺手不留餘地，我四季教廷與受難者教會必將記住今日的恥辱，來日必有‘厚報’！！！”

“你要想報仇，最好現在動手，不然我怕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艾倫嗤笑一聲，對喬安娜那看似份量極重的狠話全不當回事兒。

“今天你剛剛大戰一場，我就算要找你挑戰，也會正大光明選擇你狀態最好的時候，把我人類聯盟失去的榮耀再奪回來！！”

喬安娜如何不知道艾倫現在的情況，肯定是處於虛弱的階段，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只是自己這聖者實力卻是透過手中這件神器還有女神冕下恩澤提升上去的，真要動手與這熊地精廝殺，她還真就沒有那個底氣。

但是在熊地精和一群獸人強者面前，她也不能示了弱，便找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帶著一股正氣凜然的表情沉聲應付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