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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太子劉丹一案,牽涉人員過多。所以,不僅劉丹被抓,就連那些太子的門客,以及結識的那些豪猾們也被一一抓捕歸案。
其中!
以巫師胡憲為例。
審出的事件多不甚數,不僅以蠱術迷惑心,還多涉及利用豪猾作奸犯法,以圖私利。
於是。
在確定罪名後,霍光便帶著吏民走卒將胡憲在邯鄲郡城的宅子給查抄了。
除了那些牟利的財產之外。
胡憲的豪宅中,最多的便是那些跟巫蠱有關的東西。
比如蠱蟲、木偶人等等...
這邊,一個小吏查抄出一堆木偶,便過來跟霍光彙報道:“霍議郎,您看這個木偶上有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霍光走過來,撿起一片木偶。
然後發現。
上面還真有自己的名字,還扎著許多東西。
好傢伙!
原來那個妖人說的厭勝之術,就是扎小人啊?
“無妨,給他燒了便是!”霍光揮揮手,不太在意地說道。
而那個小吏卻是說道:“霍議郎,這可燒不得,木偶上刻著您的名字呢!”
“若是我沒猜錯,這是巫師的詛咒術!”
“必須找專門白巫才能解開。”
霍光聽完,不禁嗤笑一聲,道:“什麼巫師之術,騙人的玩意罷了,本議郎從來不信這類東西。”
“別說了,直接燒了。”
“你們繼續搜查,我有事去一趟武始侯那裡。”
話落。
霍光便去找武始侯劉昌去了。
自上次從樹上掉落下來,這小子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不過好在無大礙。
看到霍光前來找他。
他還拿出一塊類似糕點的東西,道:“霍議郎,你看,這是我娘給我的餅糕,很好吃的,諾,給你!”
霍光笑著接下糕點,轉頭就將其放在一旁。
他來找武始侯劉昌,自然是有要事的。
於是。
霍光想都不想,直接就問道:“武始侯,你知道太子劉丹的事情了嗎?”
武始侯點了點頭,道:“知道啊,我娘說了,太子劉丹那個傢伙荒淫無道,倒了對我趙國有百利而無一害。”
霍光十指交叉,兩隻大拇指不斷來回轉動。
斟酌了一會兒後。
他才慎重地看向武始侯,問道:“既然太子已經倒了,那麼,後面肯定要重新擬定趙國太子人選。”
“那麼!”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去當太子?”
“啊!我麼?”武始侯劉昌大驚,說道:“哪有的事,太子以後可是要繼承趙國王位的,我哪裡懂得治理封國之道。”
霍光聽後,卻是搖頭道:“不,什麼都不會才是最好的。日後你若是成了趙國的王,只要不亂想,什麼都不做,邯鄲郡城的百姓,就會過得很好,趙國封地內的百姓,也會過得極好!”
“這樣嗎?”武始侯有些心猿意馬。
而霍光則繼續趁熱打鐵道:“成為趙國的王,你還會有相應的臣子。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會想盡辦法替你解決。”
武始侯劉昌點點頭,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問題是,我不被父王喜愛!”
“即便太子劉丹被廢,那我也沒有希望。父王喜愛的是我那其他幾位兄弟,尤其是淖子最受父王喜愛。”
“我平平無奇。”
“怎會被立為趙國太子。”
有一說一,武始侯劉昌的性子,確實是不受人喜愛。
屬於那種典型的中庸性格。
好也行,壞也講究,能過就行。既對太子之位,沒有那麼大的渴望,但讓他去當太子,他也可以去當。
霍光笑了笑,道:“武始侯,趙國現在立誰為太子,已經不是你父王說了算的!”
“那誰說了算?”武始侯好奇地問道。
然而。
霍光卻是笑道:“自然是當今大漢朝的皇帝陛下了。”
一聽到此處,劉昌更是嘆了一口氣,道:“那更沒希望了,誰頭知道,陛下喜歡的,是如你兄長冠軍侯那般人。”
“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
“估計陛下都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侄兒,哪裡爭得過其他兄弟們呢!”
趙國要是重新擬定太子之位的話。
首先。
肯定是趙王提名自己的那個子嗣,然後將其名上書天子。
陛下若是閱覽後同意。
那麼趙國太子的位置就是敲定下來了。
若是不同意?
那就有待甄選!
所以。
霍光聽到武始侯劉昌的話後,直接搖頭道:“哈哈,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的身份了?”
“你不是議郎嗎?沒忘啊!”武始侯劉昌摸摸腦袋,下一刻恍然大悟道:“你是說,要在陛下面前提議我趙國太子?”
“有此意,但不會直接提,需要等待一個機會方能說出來。”霍光點點頭。
確實需要等待機會。
淺著說,那就是他是議郎,不可隨意出入宮中,需要等陛下詔令才可。
往深了說!
那就是漢武帝劉徹的性格,是屬於極度的“剛愎自用”那種。
你若直接提議?
怕是會起到反作用,還不如等待一個機會,讓陛下自己來問。
於是。
在他的一片好意下,劉昌起身謝道:“那就,先謝過霍議郎了。”
霍光擺擺手,道:“等你成了太子再說吧,此事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謝早了你要是沒成太子,我不尷尬嘛!”
武始侯劉昌笑笑,道:“沒得事,不成就不成。”
兩人說說笑笑,後面沒多聊幾句。
霍光就以不打擾他休息為由,離開了武始侯劉昌的府宅。
現在太子劉丹已經被抓了起來,案情基本也稽核地差不多了。那些太子結識的豪猾,說實話,屬實沒骨氣的東西。
御史大夫甚至連刑具都還沒有搬出,這些傢伙都搶著將太子劉丹所犯之事,一五一十地招供出來。
如此。
太子劉丹再想要翻身,怕是難了。
當其罪名確定,上達天聽後。這位趙國太子,也被移入魏郡詔獄嚴治,判以死刑。
如此。
趙國的事情,算是要告落一段時間。
幾日後。
御史大夫張湯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後,準備出發回長安覆命。
然而臨行前。
霍光被一輛馬車攔住了。
馬車內。
走出來的是淖姬宮殿裡的那個婢子,就是收了霍光錢的人。
霍光一看到她,就知道來者何意了,於是說道:“你們王姬要找我商議事情,可對?”
“霍議郎聰慧!”婢子說道。
霍光卻搖了搖頭,揶揄道:“可我不想去王姬的宮殿了,要是遇到趙王,打起來怎麼辦?”
然而。
此刻馬車的簾子卻是被掀了起來。
“霍議郎不想見我,那我便來見你。”淖姬從馬車內探出頭來說道。
沒辦法。
霍光只能嘆了口氣,說道:“淖王姬,其實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為好。”
淖姬卻是說道:“你怕什麼,反正馬上就要走了,又不用你擔責任。”
嘿?
這話說的,怎麼像自己提了褲子不認人一樣。
一旁。
淖姬見他沉默不說話,便道:“霍議郎,上馬車說話吧?”
霍光則是搖頭,道:“那可不行,男女有別,有事你就直說吧!”
聽聞此言。
淖姬卻是風情萬種的嫣然笑道:“好啊,那就說說我為何會被騙去北方小殿的事情。”
“你...”
霍光無奈。
好看的女人,就是麻煩。
上了馬車後。
淖姬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霍議郎,回長安後,我希望你能向陛下提提,讓我兒劉湈成為趙國太子。”
“不行。”
霍光直接拒絕道。
劉湈貪慾過強,和劉彭祖有幾分相似。
若是他當上了太子。
怕又是第二個劉丹。
淖姬一見他不同意,當即黛眉微蹙,道:“這可是你當日答應我的。”
“王姬,本議郎何時答應你,跟陛下提議擬淖子為趙國太子了?”霍光淡淡地一笑,道:“我說的明明是,扳倒太子,你自己去跟趙王爭取,讓其擬定。”
淖姬聽後。
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道:“可我跟趙王說了,他告訴我,趙國立太子一事,現在他說了不算,得由陛下決定才行。”
“是這樣啊!”
霍光直接點頭,表示知道這點。
這下。
淖姬怒了,說道:“你這不是在玩我麼?霍議郎,我兒若是成不了太子,你就不怕那天你我二人的密謀,被人說出去?”
這番話語中。
儼然已經有了威脅的意味。
只是!
霍光聽後,並沒有多大感覺,淡淡的掏出了一樣香囊般的東西。
“這是我在太子東宮中搜出來的東西,有淡淡餘香,聞久了,可使人頭暈目眩,易犯淫慾。”
“我一開始沒在意這個東西。”
“後來,在巫師胡憲那發現了跟這個有關的蟲子,說是對人種下後,可以使兩個不想幹的人走在一起。”
“哪怕是有違人倫!”
“噢,對了。”
“這玩意按照你們巫師的話語來說,應該叫做情蠱吧?”
此話一出。
那淖姬臉色頓時大變,急忙說道:“本王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霍光看見她突變的臉色,當下一樂。
不過。
也並未理會,只自顧自地說道:“也對,女人三十,便已如昨日黃花一般。若不拿出些手段來,怎麼能比的過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呢?”
“王姬,你說對吧?”
“不說了,我得走了,不然張公他們該等的急了,又要說我。”
“告辭!”
話落。
霍光便拱了拱手,下了淖姬的馬車,與張公他們會合。
回頭看了眼淖姬的馬車離去,心中稍作安寧。
幸好!
自己不是那曹賊,欣賞不來這有夫之婦。不然以淖姬之色,那不得被人家妥妥拿捏住了。
這時。
車隊準備起行。
可還沒走多遠,又遠遠聽見一人呼喊自己。回頭看去,竟是那太子宮中孺人江琴。
不是?
她來幹什麼?
淖姬者。
自是為子來,這江孺人又無子,和他霍光又無什麼情感,呼喚自己作甚!
但聽著呼喊。
霍光還是停了下來,等江琴近了,便問道:“江孺人尋我來,是送行嗎?”
“呼呼~”
江琴喘著粗氣,說道:“你可以這麼想,不過我來,只是想讓你給我兄長江齊帶句話。”
“讓他在長安照顧好自己,別在說人是非了。”
“嗯...”
“就這些了。”
霍光微微皺眉,淡漠地掃了這太子孺人一眼。
讓自己給她兄長帶話?
他兄長有極大地可能就是江充啊!
未來巫蠱之禍的罪魁禍首,這類人,霍光並不想與之有什麼瓜葛牽扯。
但看著江琴這個樣子。
他只能敷衍地點了下頭,道:“若是有機會遇上,可以說一下!”
話落。
他就要騎馬離去,可江琴又是問道:“太子劉丹被判死刑了是嗎?”
“是!”霍光點點頭,道:“但不一定會死,還是有機會出來。”
“為什麼?不是罪名已經確定了嗎?”江琴聽聞此言,頓時又氣又怒。
所謂的死刑。
其實不管在哪朝哪代,都不一定會死!
說不定...
就赦免了呢?
但此時霍光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只淡淡說道:“因為他姓劉,這點夠了嗎?”
話落。
霍光便轉身上馬,不再回頭,只顧著跟隨著車隊往前走著。
離開邯鄲城後。
御史大夫坐在他那破馬車內,對霍光揮手道:“霍議郎,騎馬騎久了,對傳宗接代不好。來來,上老夫馬車裡一敘。”
霍光瞥御史大夫一眼,很篤定地說道:“別了,張公,上去後您準要對我說教。”
可張御史卻是說道:“怎麼,堂堂冠軍侯弟,女人的馬車說上就上,老夫的馬車就怕了?”
誒?
這叫什麼話!
霍光聽後,剛張嘴準備反駁。
可張湯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笑道:“行了,不用板子打你,你且上來吧!”
“哼,我又不是怕被打!”霍光輕哼一聲。
於是下馬後,讓車隊裡的人領著,自己則是上了張公的馬車。
一上馬車後。
這御史大夫張湯果真便對他說教起來。
“霍議郎,你現在年紀輕輕,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這女人呢!”
“並沒有多好,反而會摧毀你的意志。如那淖姬者,看似光鮮漂亮,實則內裡早已腐臭糜爛,只剩一副皮囊包裹而已。”
“等你到了老夫這般年紀,就會知曉,一切命數已定,再後悔過往,已為時晚矣。”
看著御史大夫一種過來人的樣子,對自己進行說教。
不知為什麼。
霍光一臉無奈,以他的性子,哪是能聽得進別人對自己說教的啊。
當即!
霍光就忍不住懟道:“您好歹也是朝堂上的三公之一,怎麼思想這麼齷齪、狹隘呢!”
“男女之間,就不能有正常的友誼嗎?”
“誒...”
“張公,您翻來覆去地,是要找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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