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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受洗十人,孔尼跟教士們,鼓足聲量,沉浸在給天主增加信徒的喜悅中。

三個小時過去,三百多位在場維京人,全身溼透,皈依天主懷抱。

史蒙手下急不可耐喊道,“國王的文書呢,允許我們永遠合法居於此地,並且不用交稅的文書呢?快拿出來。”

這才是維京人想要的,古列聽後,喊來手下,開啟一個方盒,裡面存放土地文書及國王的保證信,教會的受洗證明等。

古列清了清嗓,將右手高舉,替代埃拉王對維京人道,“諾森布里亞第十二任國王,天主之僕‘埃拉‧諾恩’,今將王國北面,從……至……賜予新領民,即日起,成立‘恩古郡’,冊封‘史蒙‧皮格’為恩古伯爵。”

極為簡陋的儀式,也不在教堂舉行,古列隨便說了幾句,就將東西遞過去。

但史蒙沒想太多,拿到這份東西,他朗聲高呼,“今後,你們可以把這些土地傳給你們孩子,你們的孫子!”

恩古郡分掉奧蘭的達勒姆郡還有耶葦郡不少土地。

史蒙怕夜長夢多,馬上看向奧蘭,“奧蘭閣下,明日我就派人去接收,以後您的邊境負擔就沒有這麼重了。”

“很好的提議,衝突已經結束,我的領民可以專心生產養殖,我的餐桌上,終於可以增加菜餚了。”

奧蘭輕快回應,隨後上前跟史蒙握手,接著對他身邊的妻子“芙莉亞”道,“夫人,這孩子快要出生了吧,屆時,我送會‘一份大禮’到恩古郡。”

“感謝您的康慨,這個孩子能得到奧藍閣下的祝福,是他的幸運。”

女人摸著肚子,面顯幸福洋溢的神情。

她沒有什麼追求的了,把孩子照顧大,跟丈夫相首,維京盾女的日子,已經遠離記憶。

奧蘭算了算時間,還要拖延一會才近晚上,於是提議眾人玩樂一下,進行“比劍”。

奧蘭的提議,古列一口回絕,可史蒙手下的“米喬”卻拔出雙斧,喊道,“那就來一場!”

維京人酷愛戰鬥,有人帶頭,自然有人想出風頭,出聲接受。

奧蘭隨即回道,“我派一人上去守,誰把他打下來,本伯有賞。”

史蒙欣然同意,這地方又是自己地盤,不會有任何危險,況且他早想跟奧蘭手下的人交手。

作為接壤奧蘭的維京首領,最近血十字,劍鬼這些人的名字,聽的耳朵都長繭了。

不過身為首領,他不自己上,而是交給手下戰士。

三位主使者有兩人同意,古列被迫停留。

與此同時,一支百人規模的白鷹士兵,正快速趕往古列回到王廷前,會經過的一處道路上埋伏。

最早奧蘭跟薩爾斯計劃四步。

第一步,史蒙接受妻子跟其他人建言,同意改信。

第二步,史蒙受誘騙離開領地受洗,奧蘭見證。

第三步,國王派出教士,靠維京人之手鏟除教士(實為奧蘭從中作梗),收回其私田,也因此得到更好的名義攻擊史蒙。

可這一步出現變數,史蒙小心翼翼不肯離開領內,又在前兩步計劃中,多要了不少土地,把聚落活動範圍給擴大。

現在邊境很多地方,奧蘭都難以動手偷襲。

所以薩爾又給國王傳信,改成教士一樣會被殺,接著奧蘭會跟史蒙趁國王以為和平,暗中發兵偷襲王廷方向,讓國王將主力部隊,提前聚集到王都附近

而這一來,古列後退回軍的路徑方向,會有一段空白處,沒有太多國王斥候活動,這裡就是奧蘭派人搶先埋伏之地。

不知道隊伍到了沒?

加上天色越晚,部隊活動越慢,奧蘭打算拖延到下午接近黃昏這段時間。

“啪啪!”

奧蘭拍了拍手,有一箱裝滿金銀飾的寶箱被拿出來,隨後赤裸裸呈現眾人面前。

“誰能贏他,這箱財寶都拿走。”

金燦的財物讓人激動。

奧蘭比著帶著面具的“馬庫斯”,讓他上場。

讓馬庫斯死前,奧蘭要讓其永無止盡替自己揮劍。

相比史蒙方的興奮,古列誤以為昆桑跟奧蘭要提前動手,十分緊張,吩咐幾個親信騎士隨時準備拔劍。

馬庫斯對奧蘭行了禮節後,在溪旁選了處空地站著不動,等待挑戰。

第一個上場的是位中年維京人,他見馬庫斯身材中等,於是一手重劍,一手圓盾,叫囂著捏扁馬庫斯。

馬庫斯的傷好了近八成。

跟阿爾傑的生死之戰,還提升生死鬥殺時的戰感。

他嗅出對手實力的直覺,比以前更準了。

“幹他!

維京同伴們,不約而同把手中的武器敲打盾牌,增添氣氛。

提高士氣的維京歌曲被唱出來,這一刻他們都如吟遊詩人。

馬庫斯壓低身子,就像獵物要全速爆衝前的準備。

他打慣一對多,對於出手能否全身而退,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而一旦改為一對一,絲毫不用考慮有人偷襲。

那就一路掃過去就行!

“東西我要了!”這位維京劍士跟馬庫斯一同出手。

勇敢戰士的字典沒有後退。

從出手到碰觸才過去兩秒,維京人就被馬庫斯的長劍鎖定,後者實在太快了!

這位維京人的肉眼看見了,但身體轉不過來。

在他的眼神中,馬庫斯朝左攻擊,於是他奮力把身體扭轉,卻只能格檔到空氣,因為馬庫斯提前腳步一轉,身子閃到右邊發動攻勢。

這維京人又把身子給強轉過去,可原來這是虛招,一開始馬庫斯就沒變過,要打左邊。

他靠著速度用上極具欺炸性的特殊“騙勢”

馬庫斯對戰新敵人時,總愛用這種技巧,百試不爽。

因為他夠冷靜,夠快,甚至可以變動方向更多次,加入其他攻勢而不出劍。

而再弱的老鼠,都要當成獅子來打。

馬庫斯用真劍揮砍,一劍從這維京人肩膀,勐斬下去。

但最後還是留了手,砍到肉後,停止發力。

“厲害!”

史蒙對這個面具騎士刮目相看,躍躍欲試。

不過妻子一旁抓住他的臂膀,令他打消戰意。

混亂的時代,強者令人尊敬,不論名聲如何,品德良劣。

之後第二個人選難產,古列這一方,只想快點走,沒有派人打算,史蒙手邊的維京人,互相看著,都沒把握。

“贏了,財富垂手可得,勇士們,讓我看到你們的本領。”奧蘭加油添醋。

於是第二個挑戰者上場。

他極為年輕,也許跟奧蘭差不多。

他是史蒙手下,最重要的九個小首領其中之一。

“奧丁神佑護我!”

年輕戰士說完,全場鴉雀無聲,於是他裝作不知,再彆扭說出,“天主讓我乾死他!”

不倫不類的禱告詞,主教孔尼還咳了一聲。

這位戰士是有些本領的,也使出英格蘭劍術中的“騙勢”,將劍高舉,要讓馬庫斯揮劍過來。

“這把劍打敗過二十四人,你會增添一筆。”

年輕戰士口喊他媽的天主,但心理還是至高奧丁神。

騙勢對於劍手的心氣,實力要求很高,揮劍戰鬥時,要注意對手動作,改變自身的姿勢,再引對手來攻擊。

有時對手出劍太勐烈,自己沒有冷靜住,反而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不知道要打多少場?

在把對手設定成獅子般勇勐的狀態下,有時要動腦去打。

馬庫斯一手持劍,一手將手放在劍鞘上。

“你多大?”馬庫斯問道。

“十八歲。”年輕戰士剛說完,馬庫斯就筆直攻擊過來。

可騙勢沒有發展機會,馬庫斯把劍鞘當成飛斧,直接丟往年經戰士面前。

不可能用臉去接,也沒料到對手這麼幹。

收回騙勢,年輕戰士側身避開,馬庫斯卻沒停止腳步,把距離拉到一劍可以幹翻對手的劍程。

這一瞬間,年輕戰士看到真正的勐獸,他呼吸停滯,失去理智,因為一道道光閃,落到自己身體上。

馬庫斯出手精準,不停用劍背拍上同一個部位。

劍不見血,但年輕戰士的胸骨被拍裂,喪失戰鬥能力。

這是經驗,有太多人單挑時,被馬庫斯這種聲東擊西的手法斬下。

馬庫斯能根據現場各種狀況,還有對手反應來出手。

隨後他停止動手,收回年輕人身邊的劍鞘,回了句,“我到十六歲時殺過的人,已經多的記不過來。”

最後馬庫斯打了五人,沒人勝過他,但他耗損不少力氣,奧蘭又讓昆桑上去,打了兩場,直至時間無法再拖延。

離去前,

史蒙象徵性問道眾人是否留下做客,但都得到謝婉。

奧蘭跟古列的隊伍,沿著原方向回去。

古列這一百人中,六十人是國王跟自己的私兵,另外四十人是教士從自己私田中,找來的私兵。

古列找了個理由,跟他們火速分開,全速回去。

奧蘭的拖延,已經快要昏黑的天空,讓他想快點回到最近的國王部隊處。

而奧蘭從另一邊走維京人的勢力範圍,進入中立地帶時,他停在馬上。

接著指揮兩百人轉圈繞路西北方向,追趕教士跟古列們。

奧蘭也要搶時間,在光線尚可視物前,追上王國部隊們。

午後快五點半左右,正在路上悠哉行走的教士隊伍,見天色已晚,放慢腳步,想著乾脆在郊外度過,清晨再回去稟告國王。

他們已經看不到古列的隊伍,甚至還討論,古列今日神情怎麼如此古怪?

剛選了處空地,還沒做熱屁股,一群維京人便殺過來!

是格洛克還有那些奧蘭分給他的維京人。

他們化身屠夫,不由分說,見人就砍。

“這是幹什麼?!”

“你們已經受洗了,會下地獄的!”

一位教士緊捏十字架,但結局只是跟十字架一同倒地。

格洛克道,“史蒙首領根本不相信你們的鬼話,讓我來殺光你們。”

語畢,越來越多人倒下,教士這些私兵,戰鬥力並不出色,他們只能分批逃跑。

“奧蘭閣下計程車兵,我們有救了。”

兩位教士跟六位士兵,跑向馬庫斯跟圖曼出現的方向。

奧蘭在更後處看著。

方才馬庫斯抖露威風,圖曼也求表現,把腰間的飛斧取起,奮力一拋。

飛中一人面門,打爆腦袋,腦漿碎流而出。

奧蘭帶來絞殺教士隊伍的,多以醫院騎士團的騎手跟士兵為主。

拉格納破壞英格蘭的天主信仰,幾十年來,人們的求救聲得不到主的庇護。

造成信者更信,不信者動搖。

奧蘭讓烏爾夫編造領內教義,告訴這些人,自己才是神的化身。

醫院騎士團計程車兵中,有一部份是年輕力壯,但曾為了溫飽問題,犯下罪惡的犯人或者盜匪。

他們的信仰觀念遠比一般人更薄弱,更好說服。

他們聽奧蘭的話屠殺維京人,攻打同信者,每次結束戰鬥,卻能得到賞賜。

負罪感日漸減少,今天,甚至敢揮刀砍向教士!

圖曼從十年黑暗地獄中活下來,殺誰都沒壓力。

“國王勾結維京人,成立恩古郡,奪走我們用生命打回來的土地,我們必須反抗,這些貪婪的教士,收了維京人的好處,都該下地獄,該死。”

圖曼說完,身後士兵憤怒衝上去,亂劍把教士砍死,接著四處找尋漏網之魚。

殺閣下想殺的人就能得到賞賜,並且他們是正義的一方,那應該多殺幾個。

隨軍僧侶甚至還會為自己禱告洗罪,有什麼可怕的?

教士團這四十人,最終剩下古列一人沒死,其餘三十九人無一倖免。

孔尼哀傷的連哭都斷斷續續。

馬庫斯看見這麼多教士瞬間死絕,心有點顫。

他對信仰的尊重,跟奧蘭方是不同的。

“馬庫斯,你帶人去幫助昆桑,他們去追古列的軍隊了。”

奧蘭沒讓他停著,邊境出身的馬庫斯,最擅長趕路追襲敵人。

心中嘆了口氣,馬庫斯帶人消失在地平線上。

格洛克的人也暗自退去,奧蘭讓人把屍體收集起來,直接挖淺坑埋了,而不升火燃燒。

並走到孔尼面前,“孔尼主教,哭什麼,本伯不是聽到你的哀求,來救你了?”

“你……你這混蛋,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孔尼先上前抓住奧蘭衣領,但馬上被其他人制住。

“沒有國王吩咐,我怎麼敢做出這種殺人毀信的惡事?”

“國王?!”

“國王認為你們不交稅,又愛批評時政,如同糞池的蒼蠅般惹人厭惡,讓我淨化你們,以便收回土地。”

孔尼難以置信,奧蘭再道,“但別擔心,正義雖會遲到,永不缺席,本伯決定幫助你。”

“奧蘭!你才殺了這麼多人,卻說自己是正義的一方?”

“迷途之人,知罪悔悟,永不過時,這是從羅馬時代傳下來的天主教義。”

“胡說,你已經犯了聖典說的,褻瀆天主,你將……”

“孔尼主教,歷代聖人編撰的聖典七書跟其他經文,我讀的不比你少。

聖典說要幫助窮苦,你們幹了?

聖典說要康慨解囊,為什麼你們的土地越來越多,還不交稅?

聖典說要自食其力,為什麼讓無數吃不飽的農民給你們幹活?”

奧蘭頂的孔尼啞口無言。

當然,有部份原因,是奧蘭身邊持劍對準自己腦袋計程車兵,使孔尼腦袋混亂。

“你想幹什麼?”孔尼見奧蘭毫無懼怕,追問後續。

“埃拉王這蠢貨,直轄不過一郡多些,卻胡亂賞封,一個外來的盜墓賊,叫什麼‘亞歷克斯’的,拿著不知道哪來的死人手骨,竟能成為實領騎士。

從妻弟古列到女婿威廉,有什麼用?

主動打過維京人嗎?

你開眼看看耶葦郡,現在金牙沒了,哈曼死了,以後,這片樂地將回到百年前的黃金時期。

就算拉格納,尹瓦爾來了,我也不會拋棄你們。

王廷近臣都是廢物,埃拉身邊一群蟲豸,這種王怎能治理好國家!”

說至激動處,奧蘭揮手,讓人放開孔尼。

還上前拍拍他的肩灰,“作為封臣,我聽從國王命令,此乃‘忠義’,作為信徒,我敢拒絕國王,捍衛你的生命,這叫‘衛信’。

‘忠義衛信,抵禦外侮’,放眼諾森布里亞,誰比得上本伯?

上回,我要開塞恩大會,埃拉拒絕我,這一次,我要你幫我,用王國第二主教的身份,強行召開。”

“討論什麼?”

奧蘭沒直接回應,只是回說,“召開那日你就清楚了,現在,我的正義之師正幫你復仇,不出意外,古列將成為我的客人。”

“要想當烈士聖徒,我成全你,要想當功臣主教,只須一句話。”

“什麼話?”

“一切榮耀,歸於本伯。”

只有死亡降臨那瞬間,一個人腿骨硬不硬,才會顯示出來。

孔尼看著被國王出賣,滿地死屍的同伴,最後朝奧蘭彎下面孔。

“如果您成為王,我要成為王國大主教!”

很好,一個人只要有追求,有慾望,那就是可以控制跟相信的。

奧蘭見屍體都已埋藏好,馬上前往昆桑跟馬庫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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