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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夷王師第一次議事,倉促而來,啼笑皆非的結束。

而當日發生的事情,第二日就在東夷大營的軍帳之內繪聲繪色的被傳入了各族酋首的耳中。

雙方大軍開始頻頻調動,圍繞著洪澤與黃河支流不停的變動著佈局。

只見,一支披碧甲的偵騎營,一路沿著淮水直奔出海口而去,特意繞道海岸線之後,更是一路北上,偷入東魯國境,繼續往北,向大河入海口的平靈城而去。

一大清早,吳敢就將孟嘗堵在了營帳門口,很是不爽的問道:“主君這是何意?莫非吳敢之勇不如鍾季乎?為何只將玄武營還給他,讓他接下渡洪澤繞後的軍令?還有,我的火神營虎符,您什麼時候還給我?”

孟嘗的頭疼隱隱發作,他懷疑自己要是長期以往的這麼帶兵,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好夢中殺人了。

“我何時說過準備渡洪澤繞後?”

“昨天議事的時候,您當著那麼多諸侯、主將的面說的,主君,您要信我,雖然吳某不擅水戰,但是隻要您把火神營還給我,我渡過了洪澤上了岸,保管沒有一個人能越過我的防線。”

孟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誰拿了你的虎符,你找誰去要,你虎符不在我這裡,一大清早的,伱發什麼瘋?”

“我……我不管,您不幫我做主,我怎麼敢找大王要虎符。”

吳敢想起剛剛出兵的時候,自己和大王死犟,被其摁在地上一頓爆錘,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就有些心裡發怵,大王打人是真的疼,力氣極大,他想反抗打回去,偏偏還打不過,當真憋屈。

“你拿著火神營渡河打水戰,吳敢,你怕大王,就不怕我把你皮給扒了嗎?少犯渾,下次再說這種屁話,我把你嘴撕了。”

“可是為什麼鍾季可以出戰,我就要在軍營裡待著,主君,我比鍾季更勇敢。”

孟嘗揉著眉心,這小子不知道和誰學的,又犟又軸。

“聽好了,我從來沒想過要繞後,那天姜文煥說的沒錯,那其實就是我心中所想。”

“既然你閒不住,我給你一個差事,帶著一隊偵騎,找到前幾日洪河岸邊的那個鳥夷主將的營地,幫我把這封信偷偷射進去,回來的時候再露個馬腳,故意讓其他夷族看到你們。”

“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吳敢急忙點頭表示知道,只是依舊疑惑的問道:“主君您讓我送信就送信,為何讓我又是偷偷,又是故意露出身形?”

向來溫和的孟稷伯一腳踹在吳敢的屁股上,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別老是問別人,以後給我改掉這個習慣,每次請教之前,先自己想一遍,每提一個問題之後要帶上你的看法和解答。不然以後你問一次,乃翁就打你十大板,聽懂了嗎?”

揉著屁股的吳敢,一臉的無辜,也不敢再多問,領了軍令就往外跑去,回了自己的營帳之後,立刻帶著吳氏子弟親兵就翻身上馬,越過鍾吾城,朝著東夷大營狂奔而去。

行至其外三十里地時,便是一片密林,密林之中人影綽綽,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明崗暗哨,吳敢又有些撓頭,扯過身邊的親衛就問道:“快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去?”

屁股上隱隱作痛,吳敢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補了一句:“我覺得可以放一把火,把他們都嚇跑,然後我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摸進去,諸位覺得如何?”

“……”

眾人無語,以前不覺得,自己吳氏的新少主是不是順風仗打多了,不太習慣用腦,老是學主君的勇猛,智慧是一點不碰啊。

“將軍,這一把火下去,敵人不就知道我們來了嗎?還偷什麼偷?”

“有道理,誒?不對啊,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放一把大火,直接把這二十萬大軍全部燒死算了?你看啊,現在是秋季,草木枯黃,樹皮也都乾燥的發皺,我們如果能一把火燒死這些人,那是不是可以立下頭功?主君也可以不用考慮什麼洪澤、大河的問題了。”

親衛嚇得虛汗直冒,立刻拉住吳敢:“千萬不要,將軍,可還記得主君在沂城對付獸潮時所建的防火帶嗎?這樣不僅無用,還徒增殺孽,這可是綿延三百里的大山,您這一把火,怕是幾年都燒不完,您這不是故意幫對面阻攔我們的進攻嗎?”

看著欲言又止,開始思考的吳敢,親衛有些心慌,真怕自家將軍又想出什麼神奇的戰術,立刻建言建策。

“將軍,您若早說是送信這種事,咱們何必帶這麼多人?”

“不若這樣,您去叫陣邀戰致師,我率領幾個弟兄從遠處繞過來,然後去鳥夷營完成送信,您看如何?”

吳敢眼眸發亮,既能完成主君的任務,又可以和對面的勇士好好的較量一番,真不錯。

“好,本將軍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你們跟著我,還是學到了不少,竟然想法都和我一模一樣。”

於是,吳敢遞出一封裝在木筒之內的皮質書信,立刻就帶著親衛營大大方方的往東夷大營走去。

“某乃大商徵夷王師,前軍火神營主將吳敢,現邀於爾等致師,誰敢與我一戰?”

整個東夷大營出現騷亂,各氏族部落的營地之間議論紛紛,東夷與中原各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高傲的中原諸國何時曾把他們當成過“自己人”?從來都是見面就幹,如今那位年輕的主帥居然還邀請他們來致師,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

正在大營之中部署著洪澤防線的黎梧聽聞通報也是一臉的迷惑,搞不懂那位孟稷伯又在玩什麼花樣,前腳才說要繞後奇襲,如今又是一副致師挑戰,要求決戰的架勢,這……,這位稷伯是真不懂啊,還是在玩什麼陰謀詭計?都不是一路人,你和我玩什麼大商的戰爭遊戲?

黎梧一時有些分不清孟嘗的用意,各族的酋首和主將們想了老半天也沒搞明白其中的用意和道理,在討論之後,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個孟稷伯,名不副實,可能真的是一個刷名望,靠諂媚帝辛上位的小白臉?

“傳令,就讓善戰的龍夷,去好好撒播陽主的光輝。”

其下一名穿著毛皮坎肩的虯鬚大漢立刻領命,出營之後取回自己門板大小的兩柄板斧,帶著自己的人往營門之外的大商軍隊走去。

一名人高馬大的漢子,在龍夷大將軍的指示下,擰著一柄發黑的石錘就走了出來。

“商國的勇士,我等山地之人不擅馬戰,可敢下馬一戰?”

吳敢嗤笑一聲,直接翻身下馬,他一直都是孟嘗手下的先鋒將軍,以前帶的不是盾兵就是先登的死士,既然對面非要挑一個他擅長的作戰方式,他自然不會介意。

大戰一觸即發,只見龍夷的勇士氣勢洶洶的衝鋒而來,如人高的石錘迅猛的錘向吳敢,看似兇狠的招式,在吳敢的眼中卻顯得笨拙無比,輕鬆閃過攻勢之後,手中戰戟一抖,槍尖便在對方去勢未穩,新力未發之際,沿著刁鑽的角度直戳其心窩。

僅僅一個照面,吳敢便陣斬一人,昔日在青陽關下還顯得稚嫩的少年,三年征戰之下,渾身透露出一股臨危不亂的大將風範,無數次的在第一線的生死間磨鍊,讓吳敢看誰都像是插標賣首,氣勢宏偉,氣焰高漲。

“本將軍吳敢,自追隨稷伯以來,大大小小戰役十數場,也打過數十萬人的大仗,先登、奪旗、陷陣,無人敢稱比我更勇,爾等只有此等貨色不成?偌大的幾十萬大軍,一個都能打的都沒有嗎?”

“豎子,狂妄!!”

在吳敢的挑釁之下,一員龍夷的勇士勃然大怒,立刻拿著一杆長槍便策馬奔騰而來。

“吳將軍,小心……”

吳敢也不在意什麼騎馬或者步戰的問題,嗤笑一聲,手中戰戟掄圓如彎月般閃過寒光,一個旋轉便錯開了敵人的刺擊,隨後大戟的力量便如帶著千鈞之力砸斷對面敵將的武器,順勢連人帶馬的將其劈成兩半。

“夠了,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一個前軍火神營的主將出戰,你們老是派一些小嘍囉來送死,是在羞辱我嗎?”

吳敢越怒,其勢越強,陣陣猩紅的氣息在他的周身瀰漫,似乎真的生氣了。

而東夷大軍卻鴉雀無聲,沉默不語,他們也很想解釋一下,死的兩個人,也是龍夷國,領軍萬人的一軍主將,只是見著彼此差距如此之大,沒人願意開口自取其辱。

先前進入大帳參與議事的龍夷國大將軍勃然大怒,直呼豎子欺人太甚,立刻就抄起自己的雙斧,鼻孔中吐出一縷黑煙,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火山噴發時的景象,帶著黑灰與暗紅色的熔岩,衝到營外,與吳敢大戰起來。

雙斧勢大力沉,但是此人使用起來卻如雙刀一樣輕盈快捷,攻勢一浪又一浪的此起彼伏,壓制著吳敢不敢刀兵相接。

這下吳敢心滿意足了,終於有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和他打。

而在後方躲過了諸多偵騎與暗哨的排查之後,幾名身著大商白色甲裝的甲士偷偷的靠近著鳥夷營寨。

只是在想到如何把信送到,成為了他們新的煩惱。

略微思考之後,幾人也有些智短,一時有些捉襟見肘,思考到頭皮瘙癢的親兵乾脆也不多想,直接攔住一路巡邏的鳥夷戰士,大聲說道。

“諸位,奉徵夷王師主帥孟稷伯之命,此處有一封要信,還望儘快交給爾等主將。”

說罷,不等敵人合圍,幾人立刻向後狂奔,遠離這一片是非之地。

幾名衛兵一時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的拿著這一卷書信有些手足無措,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幾人不敢聲張,也不敢追擊,急忙向自家主將營跑去。

卻說徐牧此人,前些時日戰敗之後,一直鬱鬱寡歡的在營帳中喝著悶酒,有些消愁。

忽聞敵軍有信件單獨傳遞自己,徐牧也是有些錯愕,待到他翻閱完書信所記之後,更是皺著眉頭,有點猝不及防。

只見其上的文字內容大致:

“夷方之國皆為五帝之序,昔日洪河一別,嘗與將軍甚是想念,恨不得再與將軍把酒言歡,促膝長談。”

“將軍當謹記個人使命,待我大軍**……*之時,君可****,故而此戰必勝,將軍當居首功,勿忘***之約。”

“孟嘗拜上,望將軍三思,勿要****”

徐牧神情迷惑,一臉的茫然。

“這稷伯費這麼大的周折,怎麼送過來這麼一副奇奇怪怪的書信,這些字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書信之中這麼多的塗抹字樣?這究竟是稷伯故意而為之,還是這些送信之人不小心用汗水浸透了這些關鍵資訊?”

徐牧覺得很迷惑,思慮半天之後也沒搞懂其中意思,於是隨手將書信扔到桌案之上,繼續喝著悶酒。

好睏,又到了週一上班的時候,兼職碼字快不起來,,後續有假期,我會不定時的偶爾爆發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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