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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睢州城其中的戰事,全然不會引得上齊納安震動,即使暗地裡仍舊是有無數雪片似的上書遞至京城,照舊是未曾在尋常百姓之間傳開,皇城其中既遠戰事,雖時常是有訊息傳來,不知怎的始終不曾傳開。納安最是包攬四海來客,最是忌諱這些位看似很是淡然的文人隨意散播這等訊息,而當年更是因此事,牽連甚重,人們才是想起整座上齊似乎最是不缺文人,而這位天子,同樣是未曾那般看重尋常的文人。
有地界受妖物所困,自有地界得享人間富貴。
皇城裡頭誰人都曉得,距皇城最近的蟠龍街中,有這麼一處最是寬闊富麗的宅邸,而此處宅邸,恰好就坐落到這寸土寸金地,但在此府邸其中來往外出之人,衣衫卻從不見得有甚華貴之處,出行亦從不曾有乘轎,而大多乃是憑腳力緩行,但既不曾有尋常百姓知曉這戶不曾掛匾的府邸其中,究竟是住著何等的富貴人,或是身居此之人,本就位高權重。
這富麗堂皇府邸其中,竟是從來罕有人登門拜訪,除卻有時有些許名聲甚大的問惡人登門造訪,同這府邸中人八臂同遊,除此之外,竟是從來少有同朝堂重臣,或是什麼富商巨賈有半點往來牽連,乾乾淨淨,整潔如新,就連守府邸的家丁下人,都並不曾有那等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的做派,時有皇城外前來的百姓前來此地打聽問路,總是能同這些位家丁扯上許久的家長裡短,而守宅邸的家丁,皆是好言好語。
皇城裡頭人人都曉得,這麼一座京城其中,蟠龍街盡頭處總是有這麼一處氣派府邸,平平淡淡坐到此地,但尤好與人為善,更未曾見過其有甚黨羽牽連,時日少久,也是變成皇城一景。
而今日才過晌午,難得有人登門到訪。
如若是有百姓曾見此景,大抵總是要有些議論,但今日這三人登門,並不曾引來半點百姓側目,畢竟是習以為常,這三人皆是面白無鬚,瞧來甚是有兩分書卷氣,更不要說後頭兩人,手頭還拎著兩卷字畫,瞧來分明就是那等再尋常不過的文人登門,大抵要憑這戶人家的手段,好令自身在上齊文壇稍稍立足。
入府內亭臺小樓,山石竹林,流水潺潺。..
京城裡頭自是有活水可引,但這戶人家卻是不然,既並非是活水,也不曾是千里迢迢自皇城之外引水,更不曾是呢等最不上講究的護城河中汲水,反而是水流溫熱,瞧來清澈見底,最是難見。
「咱家幾人乃是從龍氣甚盛之地前來,打算前來此地,同大人略微商議些好事,還望通稟一聲,咱幾人就在這堂前候著,何時等大人有空面見咱家,再上前行禮不遲。」即使是上齊納安皇城中,有不少因終日伏案的文人渾身的陰柔氣甚足,但為首開口這人,實在是過於細聲慢語了些,聽得主堂前家丁很是有幾分狐疑,不過既在府內做過許多年的家丁,自是有那等眼力見,瞧出這三位言談舉止,實在非是常人,便先行施禮,不敢怠慢,快步前去通稟。
自是穿堂過廊。
「近來皇城內裡這天色,實屬冷清了些,總能叫人惦記著,是否是天降異象,人世間又遇上這麼一變,倒難以說清終究是好是壞,念想倘若是佛陀有知,定是能護得世間人皆周全,安居皇城,好像也就不能說成是什麼消磨人壽數的壞事,難得情景,既舍方得,這等道理,兒可曾明瞭於心?」府邸左邊小樓上頭,早已是有位一個手端杯盞,一手持佛珠的中年男子,正緩緩將手頭佛珠捻動,往復而來,那串品相極好的佛珠,已然遭其盤得剔透如玉,眉眼和善,將茶盞輕輕放下,披上一身厚重衣裳,瞧來似是身有隱疾,故而面色略微顯白。
上齊已然因老病而薨的太后,當年將數位近戚引往皇城,但唯獨不曾令其干政掌權,而是在蟠龍街處留過這麼一處寸土寸金的地角宅邸,將這些近戚悉數安排到此,如今
年月相隔,上齊天子感念當年時節,這些位外戚近乎是竭力相助,不論是銀錢人手,皆是替上齊解過數次燃眉之急,故而賞匾一枚,喚定光府,另賜錢糧布匹無數,封侯食邑,但不需上下朝堂,而至關緊要時節,自可隨意出入京城。
但上齊外戚的時日,並不好過多少,尤其是在荀文曲登相位過後,曾同天子直言,外戚斷然無可干政,以免生出那等野心過深,禍亂朝綱一事,雖其食邑封侯,已是上齊不得多見的厚待,但苦於掌心中無甚權勢,僅可食邑,不得有半點實權,因此這戶外戚,直到受封侯的太后舍弟老而身死,亦照舊未曾有過什麼氣色,其餘外戚則是更為實力微弱淺淡,長此以往,紛紛離京再尋出路。
定光府如今掌家之人,便是上齊太后舍弟家中長子。
同其父常念踏入朝堂不同,董五羊向來無甚胸懷大志的表象,最喜吃齋唸佛,而憑董家家底,時常在各地興修佛塔廟宇,最是誠心,當年為尋佛門至寶,更是遞出錢糧無數,也許正是因此,上齊聖人對這位同悲憤的國舅之子,甚是寬心,且時常召其前往宮中敘舊淺飲,而其人更是安分,從來不曾同天子透露出欲登朝堂此念,卻是使得外戚董家,變為皇城其中最是勢大的一家,不過僅是限於買賣生意一事。
荀文曲曾力主天子,使董家遷出皇城,但聖人感念國舅當年助力甚多,其子嗣又是匱乏,全然不能興風作浪,於是難得將此事駁回,反而是為寬和董五羊心思,令其長子前往殿前護衛,雖遲遲不曾有甚實權升遷,但照舊能安撫董五羊連同整座董家。
「父親所言不假,皇親國戚果真不見得好做,雖未曾有伴君伴虎之感,但朝堂其中似乎許多人明面上皆是客氣,背地裡對董家相當不屑一顧,明知既無實權,不過是同兒面上逢迎,然實則卻是並不曾有零星半點的牽連。」
董五羊其子擅武,身形魁梧矯健,時常身披朝堂其中殿前護衛銀甲,眉眼自是有些傲氣,不過提及此事,眉宇其間總有些無奈,替其父添罷茶水,連連搖頭。
「為父替你取表字菩珠,本就意在令你清心生靈智,行事安分守己即可,並不需惦念此事,天子既有其考量,則因所謂前車之鑑,倘如是使得整座上齊國泰民安,既是董家無需擔憂衣食銀錢,且在蟠龍街有這麼一處甚是金貴的府邸,如何都要謝過天子厚恩。」董五羊並未嚴令管教,而是循循善誘,將佛珠珍重掛回手腕處,神情很是平和安然,且自生喜樂,全然不曾去理會其子話語其中有些許埋怨。
家丁稟告,言說有三位很是陰柔文人求見,如今尚在正堂。
董五羊倒是不曾令其子跟隨,而是獨身下小樓,途徑水潭的時節,卻是難得停下腳步來,自廊橋處朝四方水澤望去。
董府裡自是有流水潺潺,但少有人知曉這流水,乃是自皇宮內院裡的泉眼流水,引至府邸當中,及此處時尚覺溫熱,冬時最是令整座董家佔地甚廣的府邸,皆不覺寒蕭,可唯獨池中不曾養游魚,甚至並無水草繁盛的跡象。依然記得夏時,近乎是整座董府上下,皆覺汗流浹背,再難有半日安生,而董五羊時常習慣,端坐到這處廊橋處,受其灼熱,而從不聽勸,去往陰涼處。
「董家主果然是聰明人,知曉用意。」
就在董五羊垂手而立,朝周圍的水澤處望去的時節,三位面色同樣蒼白,少有血色的陰柔人不不知何時,已然是自行踏入廊橋其中,為首之人開口時節,輕聲細語,可依舊能夠從中聽出些尖細來,且揶揄意味甚濃,「常年溫熱水中,豈能有魚蝦成群,更何況董家並非是尋常魚蝦,家主既是明白用意,就當真心甘情願受這份折騰?」
「董府不允人隨意進出,幾位倒是壞了規矩,尚不自知。」
董五羊平平淡淡回話,瞥過眼前三人,卻是很
快就心下明瞭。上齊最是不得私自闖入的,便是納安皇宮,董府雖也不可強闖,但憑董府這點規矩,攔阻這三位能夠隨意出入皇宮的,好像亦是有些不合適。
「如非是有要緊事,咱家也實在不願出來透氣,更何況即使是透氣,自不可前來董府,上齊人間的明白人,都知曉一座董府,為人烹煮,直到現如今依舊是半點不敢逾矩,可是相當熬人的地界,但此番前來,董家主的城府,卻比咱家幾人所想都要高明些。咱家既來,則是有難得的好事,想替董家主謀劃一番,價錢當然是好商議。」
乍看之下,賜蟠龍正街富麗堂皇府邸,乃是聖人隆恩,而不惜耗重金人手,掘通皇宮其中的泉眼引流至此,則更是能顯聖上寵幸,但這何嘗不是令董家栓死在京城的手筆,既難以在天子腳下生根連氣,又不得已時時受泉眼溫水折騰,在誰人眼中,都難承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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