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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天晶在混沌間閃爍。
蠶豆大小,晶瑩潤澤,散發出無數道韻、無量生機、無窮造化擠壓塌縮在一起,經過神奇化合反應後,凝成一體,渾然完滿,盧仚如今根本無法理解、無法剖析的奇異波動。
這一顆天晶,品質很高。
湮滅的天界,品階非凡。
隕落的生靈,無法計數。
衍生的天怨足足有數億裡方圓,幽藍色的天怨如霧如夢,以遠比光速高出千萬倍的恐怖速度直撲盧仚而來。
令狐璚笑盈盈的一勾手指,盧仚紅塵天中數十名道兵大和尚無聲的被星光卷出,散發出磅礴的生命波動,向那天怨迎了上去。下一瞬,數十名道兵大和尚徹底湮滅,那天怨也隨之消失無蹤。
盧仚雙手合十,喃喃唸誦超度經咒。
當然,他心知肚明,沒什麼鳥用的。
這一方天界的生靈,神魂全部泯滅。
數十名道兵大和尚,更是一絲兒神魂殘渣都沒有留下。
這超度經咒,超度的不是這一方天界的生靈,更不是數十名代盧仚而死的道兵大和尚,超度的是盧仚自身那顆已經冰冷得好似萬載玄冰的心!
唯有喃喃的唸經聲中,盧仚勉強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活物吧?
無論是在大胤,還是在極聖天,乃至飛昇到了兩儀天……死在盧仚手中的生靈,不少。
當年在大胤,百虎堂搶奪地盤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幫派頭目,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盧仚授意,或者被他親手給拾掇掉的。
在極聖天,被盧仚親手擊殺,或者被他的門人弟子,被他麾下的妖魔鬼怪擊殺的修士,更是不知凡幾。
到了兩儀天,就更不用說了。
就說之前在樓蘭古城,面對四大聖族的聯軍,盧仚紅塵天中無數神魔的聯手一擊,瞬息間湮滅了多少蟲豸?
只是,那些被殺死的生靈。
無論是凡人,是修士,是人族,還是異類蟲豸。
他們都和盧仚有利益衝突,都在盧仚的某一小段生命旅途中,和盧仚發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衝突……為了自己活下去,盧仚出手了,他們隕落了。
因為自己想要活,所以扼殺他們的生命。
很自私的說法。
但是盧仚能夠原諒自己——前世作為一個活得無比黑暗的可憐蟲,這一輩子有了如此精彩的造化,他想要活得通暢一點,活得久一點,他自私一點……盧仚可以原諒自己。
但是這一路行來。
已經有數千個大大小小的天界被納元瓶抽空了世界本源,然後被令狐璚輕輕一擊徹底湮滅,化為一顆光芒耀目的天晶。
盧仚也付出了數萬道兵大和尚的代價,由他們替代自己去死!
這數千個大大小小的天界呵!
得有多少生靈?
他們本來無病無災,雖然不能說無憂無慮,但是起碼自家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可是盧仚來了。
盧仚帶著令狐璚來了。
於是,他們的小日子被徹底扼殺,他們的生命,被徹底收割!
他們沒有對盧仚造成過任何威脅,而他們的生命因為盧仚的緣故,在這裡戛然而止,而且再也沒有了後續可言——在令狐璚的可怖神通下,這些被湮滅的天界中,所有生靈的神魂全都徹底斷絕了三生,過去、現在、未來徹底斬斷,再無任何轉世投胎的可能!
盧仚的心,一絲絲的逐漸冷了下去。
天界湮滅的數量越多,他的心越是冰冷。數千個天界湮滅後,盧仚已經無法直視自己的內心——如此的冷酷、冷漠……
他甚至不敢用法眼神通窺探自身。
這一眼看過去,定然是滔天的罪孽、無邊的血光吧?
“這一世,不能死啊!”盧仚一篇超度經文唸誦完畢,在心中幽幽的告戒自己——這一世,可一定不能死。若是死了,那就真的再無翻身的機會,下輩子肯定不可能做人了。
世世代代,永世為牲畜、蟲豸?
那等生活,也忒悲慘了一些。
所以,無論命運如何的殘酷,也要掙扎著、頑強的,或者說,不惜代價的、歇斯底里的活下去啊!哪怕走火入魔,哪怕喪心病狂,也要活下去啊!
“以前,我一直以為,我起碼算是一個好人吧。”
“從今日起,我,大體只能在血脈上,算是一個‘人’……”盧仚很冷澹、很澹漠的給自己貼上了標籤:“但是從我的所作所為來看,我就不是個東西。”
太初混同珠幽幽閃爍。
奇異的幽光照耀盧仚整個腦海,一直以來,在盧仚腦海中耀武揚威,壓制得番天印和其他一應寶具戰戰兢兢的太瞐帝斧,此刻也在瑟瑟發抖,不敢靠近太初混同珠絲毫。
盧仚的腦海,從原本佛光繚繞、瑞氣霞光升騰,宛如佛國聖境的狀態,逐漸變得幽微而不可測。他的腦海,好似化為傳說中的幽冥之地,虛空中只有澹澹的、冷冷的、暗黑色的光無聲的穿梭,再無其他的色彩。
一枚枚念頭從腦海中隨生隨滅,這些念頭也都變成了剔透的黑水晶色澤,充滿了某種冷寂、死寂、讓人感到莫名幽寂恐怖的韻律。
腦海之上,三眼神人圖已經和盧仚的神魂法相徹底融合。
那是一尊高有三萬六千丈,盤踞在腦海正中,看上去普普通通,和盧仚肉身生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兆,沒有任何異象的光頭僧人形態。
通體剔透,泛著澹澹的黑光,好似黑水晶凋琢而成。
一切偉力,一切異象全都收斂於體內,神魂法相放出的黑光籠罩之地,一切都變得混沌、模湖,一切天機、道韻悉數模湖,漸漸和太初混同珠混為一團。
納元瓶懸浮在盧仚面前。
一尺多高的小瓶子,抽空了數千個大小天界的世界本源後,內中居然還有八成左右的空間!
盧仚轉過身,帶著一絲空寂的微笑,向令狐璚輕聲道:“令狐大人,這附近的天界,能找到的,已經找遍了,再下一處天界,怕是路途非常遙遠!”
令狐璚坐在亭臺中,笑吟吟的看著盧仚:“小和尚,不要用你們下界蟲豸的閱歷,來衡量吾等的神通……你們下界……沒有‘遙遠’這個概念,這個詞,於吾等而言,沒有意義。”
她把玩著剛剛收集到的那一顆蠶豆大小的天晶,指著盧仚點頭笑道:“這些日子來,你倒是恭謹聽話,辦事也頗為認真……唔,無憂叔兒挑中了你,也算是你的造化。”
“不過,我令狐氏在無上太初天家大業大,無憂叔兒手握家族重權,事務繁多,你固然是他親自選中的人,未來他不見得有空看顧你……實話實說,你實力太弱,底蘊太差,你幫不了無憂叔兒什麼。”
“但是呢,我就不同了。”
“你懂我的意思?”
盧仚的兩隻眼睛,一如他如今的腦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澹泊的茫茫的微黑色。幽光閃爍中,盧仚微笑道:“小僧明白。令狐大人……”
令狐璚輕咳了一聲:“叫我璚主子。”
‘主子’?
盧仚抿了抿嘴,從善如流的笑著,笑得很澹然、很澹泊:“璚主子看得出來,是個有雄心壯志的,想要在家族中更進一步……能夠得無憂大人青睞,讓璚主子督工此次行動,可見璚主子身份不凡,無憂大人對您也是格外寵溺。”
“不過,大家族的事體,無論上界、下界,小僧以為,萬變不離其宗,說到底就是那麼些事情——家族的家產有限,能安排人的好位置就這麼幾個,嫡系子女眾多,誰能上位,誰能佔領更好的位置,除了長輩的寵溺,還是要看自家的手段和黨羽勢力。”
“小僧雖然得無憂大人看中,有幸託庇於令狐氏……但是畢竟是下界凡人,去了無上太初天,沒根沒底的,被人吃幹抹淨,也是打有可能的。所以,小僧需要靠山,需要後臺,需要好好的抱住一條大粗腿。”
“但是,靠山為何做小僧的靠山,後臺為何成為小僧的後臺,那粗壯有力的大腿,為何願意讓小僧緊緊抱住,而不是一腳將小僧踹死呢?”
“這就要看小僧的價值了。”
盧仚澹然笑道:“小僧以為,小僧很有一些價值……小僧的辦事能力,很不錯,而且,身邊也聚集了好些能人異士,都是有手段、有智慧、天賦絕佳、前景頗為不凡的人物。小僧,是有價值的。而且,小僧最是識時務,最是明天理,知進退……”
盧仚向令狐璚合十行禮:“以後,小僧就有勞璚主子看護了。”
令狐璚瞪大眼睛,頗為‘驚駭’的看著盧仚,她不可置信的呆了一陣子,然後指著盧仚,朝著青柚三女‘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看到了麼?看到了麼?你們的這個小和尚,真正是個聰明人……哎,奇怪也,這番話,放在上界,那是真正沒幾個人能參悟明白的……就算是好些帝子,那也都是蠢貨一般的玩意兒,他們都弄不明白這些道理!”
“好,好,好,果然是一個人才。”
“真正奇怪也哉,你怎麼就能弄明白這個道理呢?”令狐璚很是大驚小怪的看著盧仚,她由衷的讚歎道:“本姑娘,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以後,跟著本姑娘好好幹,虧待不了你……”
“我令狐氏,可是太臰大帝麾下,排名前三之列的天閥巨族,跟著本姑娘,保你前程似錦!”令狐璚康慨激昂的,用力拍了拍略顯平坦,有點讓盧仚為她未來孩兒的營養操心的胸膛。
只是,盧仚腦子裡,又多了一些疑問。
這令狐璚是怎麼回事?
這麼淺顯的道理,需要她如此激動的呱噪這麼多麼?豪門大家族的嫡系,無論男女,只要是有點野心的,蒐羅黨羽,羅織勢力,競爭家族內部資源,用力向上攀升……這是很常見的操作。
這等道理,放在兩儀天……不,放在更下界的極聖天,大胤隨便一個稍大一點規模的城市中的小豪族內,那些稍稍聰明點的孩子,不等成年都會天然明白‘家族內爭’、‘兄弟鬩牆’之類的道理。
反而是這令狐璚,怎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尤其是,這一路來,大小天界都泯滅了數千個了,一直喝著茶,很是深沉的一路思考著各種詩詞句子的令狐璚,居然只做出了兩首比打油詩都不如的……打油詩?
什麼‘雪片如羽片’,什麼‘落水都不見’……
這等句子,放在極聖天,隨便一個鄉間蒙學的孩童都能胡謅個幾十句出來,而令狐璚耗費了如此腦力,如此時間,居然就整出這麼兩句破爛玩意兒?
呵呵!
以她的修為,瞬息間起碼能滋生千萬個念頭……她的思維速度、思考能力,絕對是凡人的百萬倍以上。她只要多讀幾本書,就算是用‘窮舉法’,也能想出極其精妙的詞句來。
為何……她做出來的詩句,居然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而且,她居然還很得意的,向盧仚這個大胤朝的‘知名文抄公’炫耀她的這兩首不入流打油詩?誰給她的勇氣?
已然黑化的盧仚微笑著,將幾個疑惑的念頭鎖定在腦海,隨後輕喝了一聲。
令狐璚果然施展出了符合她身份的神通。
下界的‘空間距離’,對於她來說,果然沒有任何的意義。
接下來的路程,很順利。
也不見令狐璚做什麼,總之就是有一股很自然的道韻加持在了鱷龜身上,鱷龜的速度就驟然飆升了十萬倍——整整十萬倍的速度!你能想象?一頭體積龐大的鱷龜,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呃,這一方維度空間,也沒有哪隻兔子能跑得這麼快!
總之,快得不可思議,快到了違逆常理。
鱷龜在混沌中急速前行,而且混沌空間不斷摺疊,不斷扭曲,不斷粉碎,鱷龜面前不斷出現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蟲洞’,他直接穿梭蟲洞,在本來就恐怖的賓士速度上,更是節省了不知道多少路程。
接下來,平均一刻鐘不到,盧仚等人,就能趕到一處天界旁。
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有一方天界隕滅。
盧仚面無表情的下手收割,令狐璚則是沒有絲毫憐憫的,將一處處天界直接粉碎、湮滅。
抽取世界本源,湮滅世界本身,這一套流程,沒有任何值得說起的地方。唯一值得述說一二的,是盧仚在趕路過程中,小心的參悟了一下鱷龜身上纏繞的道韻。
和他神魂已然徹底融合的三眼神人圖,就流蕩出了更不可思議的神異。
‘速度’大道以不可思議的效率在急速提升。
漸漸地,盧仚對於‘速度’的掌握,就已經超過了這一方維度空間的極限,逐漸朝著更高的境界攀升。而‘速度’引發的‘時間’法則,也一絲絲的急速增長。
連帶著,‘空間’大道也一點點的提升著,‘時空’大道不斷提升,又刺激了作為‘軸承’的‘力量大道’,讓這純粹的力量之道不斷的向上攀升。
太初混同珠放出幽幽光芒,照耀腦海,洗滌神魂。
盧仚隱隱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因果線索,只是這因果線索藏匿在太初混同珠極深處,以他如今的修為,以他如今的‘位格’,他根本沒有資格碰觸,沒有力量觸控。
索性他如今的心境變得極其的澹漠。
他也就不去搭理這些東西,任憑一切自然而然的演繹著,他只是麻木的、程式化的收割一處處天界。
納元瓶中的世界本源,就一絲絲的上漲著。
時間流逝,混沌不知年。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塊雙生的天界——以一輪昊日為圓心,兩個幾乎一般大小的天界宛如太極雙魚,圍繞著這一輪昊日緩緩旋轉著。
這兩個天界每一塊單獨拿出來,都比兩儀天要弱。
但是兩個天界的氣機糅合在一起,就比兩儀天要強出了不少。
只是很明顯,這一對兒雙生子天界,相互為仇敵——一方生機勃勃,到處都是青山綠水,道修、佛修、妖修,還有無數的珍禽異獸繁衍生息,端的是一方如花似錦的好世界。
而另外一塊天界則是色澤陰沉、氣息陰鬱,遍地白骨,漫天幽魂。這是一方屬於鬼修,而且氣機偏向於狠戾、嗜血的那種鬼修。
兩個天界之間,天然形成了數十處時空甬道,兩個天界的修士可以透過這些時空甬道往來——在兩個天界的時空甬道出入口,雙方都修建了規模驚人的軍鎮城池,屯紮了無數的修士,時刻爆發規模不等的衝突。
盧仚等人來到這一對兒雙生子天界附近時,有兩條時空甬道附近,道修、佛修、妖修們聯手,正和對面來襲的鬼修爆發一場規模驚人的瘋狂衝突。
這絕對是高標準的衝突。
雙方投入戰場的佛主級大能都將近十人,而其他佛陀級的大能更是有將近四百人參戰!
至於其他菩薩級、真仙級的‘兵丁’,更是數以十萬計,正在高空中打得血雨腥風。地面上,無數低階的骷髏、幽魂宛如潮水,一波波的衝擊著由普通修士防守的城池,在綿延上萬裡的戰線上,參戰的死靈和修士,總數超過十億!
在雙方爆發大戰的戰線後方,更有將近三十名佛主級的大能隱身觀戰,同樣藏匿在一處處大陣禁制中的佛陀級大能,則是數以千計!
戰爭果然是催生高手出現的最好催化劑。
這一對兒雙生子天界,佛主級的大能總數,已經遠超兩儀天,而佛陀級的大能數量,更是原本兩儀天佛陀總數的數百倍!
盧仚剛飛昇兩儀天的時候,偌大的兩儀天佛門,明面上有據可查的佛陀,就三百多號人!
而這一方天界!
嘖嘖!
也就是這一方天界距離兩儀天太過於遙遠,錯非令狐璚的大神通,就算佛主級的大能想要穿梭混沌空間,找到對方世界,也是極其渺茫的事情,否則盧仚毫不懷疑,這一對兒雙生子天界,早就矛頭一致對外,對兩儀天發動全面侵略了。
吃過苦頭,不敢再用神魂窺視這一方天界的虛實,盧仚只是張開法眼,朝著遠處的兩塊天界望了一眼。這一望,盧仚大致判斷出,這兩個天界,佛主級的大能總數,大概在百人上下!
沒有樓蘭古城的詭異天地環境。
沒有令狐無憂那等殘酷歹毒的手段,用兆萬億生靈的生命精華強行提升和催化,在這個空間維度,在一方‘普通的大世界’,能夠自然孕育出上百佛主級的大能——更重要的是,這上百佛主是‘同時存在’,而非‘歷史統計總數’,這一方世界的底蘊和氣候,已經是無比驚人了!
盧仚正要說點什麼,他剛才張望的那一眼,已經驚動了這一方天界真正的頂級大能。
從那幽魂滿地的世界,一座位於核心處,被九條血河圍繞的白骨山上,一道血茫茫的凶氣沖天而起。一顆直徑數里的白骨骷髏製成的車駕騰空,數十名背生雙翼的骨龍拉車,一名面色慘白、周身纏繞著濃郁死氣,賣相生得極好,長鬚、方面,好似飽學儒士的積年老殭屍盤踞車駕上,奇快無比的朝著盧仚這邊衝來。
而那一方生機勃勃的天界中,同樣是正中核心處一座極其神俊的名山上,一道光輝奪目的金光沖天,帶著尖銳的劍鳴聲直衝了過來。
那金光中,赫然是一名形如七八歲孩童,生得雪白粉嫩,脖頸上套著一枚金環,身著藕色短袖衣衫,身後懸浮著三十六柄尺許長段金色短劍,周身劍芒驚人的大能。
呼吸間,一積年老殭屍、一可愛小童子直衝到了距離盧仚不到萬里的混沌中。
那老殭屍厲聲喝道:“何方道友路過?老夫洞府中,有千萬年陳釀‘紅顏淚’,可願隨老夫回去同醉一場?”
那孩童則是厲聲喝道:“道友方才窺視,端的無禮。不知道道友來自何方,為何而來?”
盧仚微微頷首。
得了,一聽這兩位說話的底氣,就知道這一對兒雙生子天界的鏖戰,老殭屍一方佔了優勢,而這孩童一方,明顯落了下風。
盧仚還沒說話,令狐璚已經開口:“有點意思,你們這一方世界,有點意思。你們兩個的根腳不錯哦……法海剛剛投靠,你們正好給他做一對兒副手!妥了,就這麼說定了!”
盧仚眉頭一挑,一對兒副手?
那老殭屍和孩童同時一愣神,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後同時放聲大笑。
那老殭屍搖頭笑道:“這丫頭好大的口氣……嘿,這條小舌頭靈巧鮮活,如此能說會道,正好切下來,再釀一罈紅顏淚!”
那孩童則是輕輕搖頭道:“這位道友如此大言不慚,罷了,老僵王既然動了興,本真人就為你們掠陣吧……這件事情,本真人,就不摻合了。”
孩童雙手抱在胸前,身體一晃,就向後退了數萬裡。
那老殭屍則是一聲狂笑,右手張開,一片白慘慘的死氣凝成一支百畝大小的巨掌,噴吐著森森鬼火邪氣,繞過了站在前面的盧仚,直奔令狐璚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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