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殺雞駭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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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司令部大樓的廢墟還在清理當中，因為黃金的不翼而飛，憲兵司令部內部亦出現一些不靠譜的猜測，所以憲兵司令部的封鎖範圍被進一步擴大。因為漢斯的無償協助，唐城已經根據拿到的情報，將精力都轉移到上海特高課的身上，至於憲兵司令部這邊，唐城現在根本無暇顧及。

“這個小野橫二，是上海特高課專門從關外調來上海的，據說此人是個中國通，在關外的時候，曾經負責過一支專門的搜捕小隊。”在三元書店的倉庫裡，唐城把漢斯拿給他的資料交給黃三元。“根據我現在掌握到的情況顯示，這個小野橫二現在是上海特高課一個特別行動隊的隊長，他現在就在租界裡。”

唐城交給黃三元的資料裡，還有一張小野橫二的照片，雖說不是標準的正面照，但也足夠看到照片的人，看清楚這個小野橫二的長相。“小野橫二手下的特別行動隊，有20多人，如果我的猜測沒有問題，這個小野橫二進入租界的目的，不是對付你們就是來對付軍統上海站的”唐城的話，令黃三元心頭微微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才接到的訊息，告知給唐城。

心中猶豫片刻之後，黃三元表情複雜的抬頭看向唐城，“你來這裡之前，我們的人剛剛離開書店！”黃三元口中說著話，手指已經在彈動手中的資料。“資料裡的這個人，現在就在法租界，我們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落腳點。”黃三元的話，令唐城心中隱隱興奮起來，只要確定了這個小野橫二的落腳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地下黨的做事風格，很軍統截然不同，他們很少會對敵人實施報復刺殺。就像是這個叫小野橫二的特高課高階特務，上海地下黨發現小野橫二的落腳點之後，並未計劃刺殺，而是靜靜的監視這夥人，試圖利用他們找到更有用的線索和情報。“老黃，只要你們提供的這條線索有用，那批藥品交貨的時候，我會適當的為你們減免一部分貨款。”

唐城已經從黃三元那張滿是猶豫的臉上，看出些端異來，不過他並沒有追問，只是巧妙的轉移話題到了那批藥品上。果然，在唐城提到那批藥品之後，黃三元的表情瞬間出現變化。之前他臉上的那股子猶豫之色，此刻已經全然不見，剩下的只是欣喜和滿足之色。用一條訊息換取後方急需的藥品，黃三元當然知道這筆買賣很是划算，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用更多的情報，來跟唐城換取更多的藥品。

一個小時之後，唐城已經出現在小野橫二他們藏身在租界的地址外面，在這條街道里，上海地下黨已經佈置了兩處監視點。出現在街口位置的唐城，不動聲色的看了一遍街道里面的情況，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進入這條街道，而是徑自轉身，先走進了隔壁的街道里。小野橫二和他手下的隊員，就在那條街道里，有上海地下黨的人暗中監視著，小野橫二他們一時半會也跑不了。

低頭看過時間之後，進入隔壁街道里的唐城，先找了個餐館，美美的大吃了一頓，然後再找了家咖啡館，開始消磨剩下的時間。兩份報紙，被唐城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這才好不容易混到了天色暗了下來。此刻的唐城，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處於巔峰狀態之中，最後一次低頭看過手錶的他，這才緩步離開咖啡館。

夜晚的租界裡，依舊是人頭攢動看著很是熱鬧，轉過街口的唐城，就隨著人流進入了小野橫二他們藏身的街道里。上海地下黨組織布置來監視小野橫二他們的，一共有兩組人手，其中一組人就在小野橫二他們落腳點正對面的小樓樓頂，這個位置正好能將小野橫二他們的落腳點看個清清楚楚。入夜之後，被監視的那幾個房間已經亮了燈，不過幾扇窗戶卻都已經拉上了窗簾。

貼著街邊移動的唐城，利用街燈的死角，很快便已經接近了小野橫二他們落腳的地方，突然映入眼簾的那個街邊小販，卻突然令唐城改變了計劃。被唐城注意到的街邊小販，看著和租界裡常見的小販並無兩樣，可唐城注意到的這位，不但沒有像其他小販那樣招攬顧客，而且只待在固定的地方，絲毫沒有到處遊走兜售貨物的跡象。

這個小販有問題！這是唐城注意到那小販之後，心頭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又多關注了幾眼之後，唐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此刻還不知道這個小販是敵是友，所以唐城只能改變自己原定的計劃。改變了決定的唐城，隨即不再停頓腳步，只是隨著路人一路向前，只等他走過前面的街口之後，這才突然折向，鑽進了街邊的一條巷子裡。

進入街邊巷子裡的唐城，順著昏黑的小巷快速移動，沒多會功夫，他就已經出現在剛才那棟小樓的背面。向小樓的樓頂拋扔出飛爪，已經暗自發動輕身技能的唐城，就順著飛爪下的細繩，很快攀爬上了小樓的頂部。站在小樓的頂部，唐城向自己的東側看過去，已經能看到小野橫二他們落腳點的位置。

時間似乎還很充裕，只是唐城並沒有想要浪費時間的意思，如果能在一個小時內，清理乾淨小野橫二和他那些手下，或許唐城還有時間去電影院看上一場電影。暗自計算一下自己和旁邊那棟建築物之間的距離，唐城再次拋扔出飛爪，為了不影響自己去看電影的計劃，唐城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奉命進入租界潛伏的小野橫二，今晚並沒有外出的計劃，何況昨天抓到的兩個可疑目標，還必須馬上開始審訊。上海地下黨組織的確是鎖定了小野橫二他們的落腳點，可他們並不知道，小野橫二所在的這棟3層樓，早已經整體被特高課買了下來。不只是小野橫二他們入住的2樓，就連三樓和地下室，也都已經被小野橫二他們佈置了一番。

被唐城惦記著的小野橫二，此刻就在這棟三層建築物的地下室裡，被改造成審訊室的地下室裡，關押著一男一女兩個可疑目標。“費先生，我其實很佩服你們這種人，所謂的堅持。不過我知道你們中國還有一句老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一身西裝打扮的小野橫二坐在椅子裡，面色平和的翹著二郎腿，在他對面的椅子裡，坐著一個渾身血跡的中年男子。

這個渾身血跡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小野橫二口中所說的費先生，明顯是遭受了刑訊手段的。此刻正努力振作精神的費先生，努力抬起頭來看向小野橫二，身陷囹圄的他知道，自己可能沒有出去的可能，只是心中的堅持，讓他無法對面前這人低頭。見費先生沒有說話的意思，心中隱隱惱火起來的小野橫二，隨即從椅子裡起身站起來。

“費先生，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如果你無視了我的一片好意！那麼，接下來你要面對的，就是我這些手下無休止的審訊！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他們手裡的刑具更硬一些！”小野橫二隻是一個眼神，椅子裡的費先生就馬上被拉起來，再次被繩子捆綁在了身後的木架上。

漢斯的那個內線，對小野橫二的打探實際並不全面，小野橫二此人不但是個中國通，而且是個資深的刑訊專家。他之所以會被上海特高課專門抽調來上海，就是因為在關外的時候，幾乎沒有被捕者能頂得住小野橫二的親自審訊。被完全封閉起來的地下室裡，很快響起了一陣一陣的慘叫聲，隔壁審訊室裡的年輕女子，早已經被隔壁傳來的慘叫聲，駭出了一身冷汗。

殺雞駭猴的手段，實際不只是中國人會用，一貫學習中國的日本人同樣會用。此刻被刑訊的費先生就是小野橫二手裡的那隻雞，而隔壁審訊室裡的這個年輕女子，則是那隻猴。審訊經驗豐富的小野橫二，實際早就看出這位費先生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所以他審訊的重點，一直都是被囚禁在隔壁審訊室裡的那個年輕女子。

約莫一刻鐘之後，隔壁的慘叫聲才終於算是停了下來，一身血腥味的小野橫二也終於，出現在隔壁的審訊室裡。一直被單獨關押在隔壁審訊室裡的年輕女子，這個時候，早已經被隔壁的慘叫聲，折磨的面色蒼白。突然聞到小野橫二身上散發出的濃郁血腥味，年輕女子還沒等小野橫二開口說話，便張嘴吐了起來。

可惜她被抓來這裡，已經有一整天，小野橫二他們並未提供食水，所以她此刻不住嘔吐，也吐不出來什麼東西。年輕女子的反應，令小野橫二暗自欣喜，對方此刻的反應，已經證明受到了隔壁審訊的影響，依照小野橫二以往的審訊經驗來看，眼前這個年輕女人應該很容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