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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亳城有多大,生活在裡面的商賈百姓士農工商沒人去關心也沒人會有閒心去在乎,只覺得這就是規模空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大城池,與外地人說道起來也是不無驕傲。
不過三城層環、六坡利用、佈局對稱、街衢寬闊、坊裡齊整、形制劃一、渠水縱橫、綠廕庇城、郊環祀壇、象天設都的兩市一百單八坊也的的確確讓這些落戶在此的本地人有驕傲的本錢。
本地人引以為傲沒心思去計較這城有多大,相傳有外邦進貢人士閒暇之餘在城裡閒逛,足足逛了一個月到回國都未能理清這京城佈局脈絡,就是走一步畫一步的輿圖也是亂七八糟毫無頭緒。
這也能讓朝中一些士子大夫酒後戲言提及二三十年前武建帝當政時那場京都保衛戰,也都是馬後炮的玩笑說即便那群蠻夷進了城怕是也會繞暈在裡面,到時候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讓他們舉白旗投降。
京城正中有朱雀大道,一分為二為東西兩市,東市屬萬世縣,西市屬太安縣,各置縣長一名,從九品。別看官職低,可這縣官不如現管,何況還是在京城裡的地方官,權利大著呢。
這不已是上元佳節,萬世縣縣長家門前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就連隔著一條街便是東市裡最大銷金窟女人窩的平康坊都有所不及。
一年到頭也就上元中元兩節能有如此場景,萬世縣縣長不免也要拿足了派頭,在那座足以說明財不露白的普通院子裡吩咐著門房千萬不要什麼人都往裡放,一定要顯出自己這個官老爺的身份,連些阿貓阿狗的都放進來平白的就降低了自家的身價不是。
門房也是頭大如牛,每年一到這個日子口最忙的就是他,迎來送往的得說多少話,口乾舌燥的還能在這寒冷日子裡跑出一身汗。
剛準備去門口迎下一位造訪客人,據說可是常樂坊裡最大勾欄探春樓的東家,據說後臺可是朝中一位正二品大員!
自己若是跟他混個眼熟,說不得過段時間去的時候就能免了花銷。
剛到門口手還沒搭上門栓,就被那扇漆也掉的差不多的木門由外向內擊在了額頭上,“哐啷”一聲那宰相門前的三品官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惹得門外那群領著僕人提著禮品的訪客捂著嘴想笑不敢笑的甚是滑稽。
門房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就這幾天最能狐假虎威的耀武揚威,眼下如此丟人哪會受得了?起身張口就要罵娘,看清來人卻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喲,葉侯,您今兒個怎麼有空來了?”門房腰彎的更低,也不管屁股上那層泥漬,小跑著去關上房門,可不敢怠慢了這位龍行虎步的精壯漢子。相較於以後喝花酒能少花幾個錢,若是讓這位有心找茬,怕是整個萬世縣裡自己都吃不了兜著走。莫說自己這個不過是從九品縣長家的門房,就算是朝中正一品大臣的貼身護衛要是得罪了這個葉侯,明裡磨不開面子,暗裡可少不了使絆子。
一身圓領袍腰別一長一短兩把兵刃的精壯漢子手壓那兩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武器,扭頭瞅了瞅旁邊滿臉堆笑的門房,嘴角到鼻翼一道疤痕顫動了一下,道:“怎得,老子來還得跟你請示。”
“不敢不敢,我家老爺還吩咐小的等夜裡掌燈去找葉侯來喝酒,不成想葉侯生怕累著小的提前來了,小的可真是感激葉侯十分。”不管門房的老爺有無這等吩咐,可也足以看出這門房是個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機靈人。
精壯漢子哼一聲沒再搭理門房,大步邁進廳房。門房沒有老爺吩咐自然不敢進去,站在門口候著。
萬世縣縣長這一身肥膘可是把正廳裡那把太師交椅塞了個滿滿登登,臉上一堆肥肉擠得眼睛都快看不見,正自吃著這個季節裡怕是尋常百姓見都見不到的葡萄,滿地吐著皮,覺察有人進來,抬頭一瞅,便將手裡葡萄往桌上一丟,起身帶著那把交椅離地了一兩分“咔噔”落下,這就要往屋後面走,邊走邊嚷道:“葉輕,大過年的你能不能消停點?老子又不是欠錢不還的人,等過去這兩天老子宰夠了這幫有錢人一併還你就是,這正月還沒出去你用得著這麼著急?急著投胎也沒你這樣的啊。”
精壯漢子對胖縣長口中嘟囔理都不理,徑自走到下首處一把交椅上坐了,只是道:“梨哥兒來了。”
這都已經出了後門的胖子又折回來,與身形絕不相符的速度小跑到他稱作葉輕的漢子跟前,挺著並非故意為之的大肚子近乎快要貼在葉輕臉上,一臉的不相通道:“梨哥兒還魂了?”
葉輕斜眼看看這個當年與自己同生共死於邊疆數載的袍澤,納悶他這幾年的安逸怎就長成了這樣,伸手推開那堆肥肉,道:“梨哥兒要你晚上之前把人找齊了,三更時,城西亂葬崗見面。”
胖縣長兩手抱著那堆肚皮,不情不願道:“這西亳城裡誰還能有你們潑賴吏找人輕鬆?你咋就非要讓我去?”
“那筆銀子一筆勾銷。”
“成!”那胖子答應的乾脆,就要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麼,費勁的轉身問道:“西邊太安縣裡我插不了手啊,那個狗日的曹天姣可跟我不對付,我的人踩過界了都是一頓打。”
“你管萬世就好。”這個並非有任何爵位卻被下人稱作侯的精壯漢子交代一聲,頭也沒回起身離去。
……
……
大周王朝針對熙攘西亳人流量大不易管理,特派京兆府徵用有惡跡、行事不周、貶為奴籍的潑皮無賴登徒濫人充任偵緝逮捕的小吏,以此將功贖罪的法子讓這些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整頓治安,稱為“潑賴吏”,其統管者謂之曰“潑賴侯”,下附郭縣各置“潑賴公”一名,統理全城。
可也有些百姓對這些卑賤人恨之入骨,背地裡罵他們做“潑賴脊涼”。畢竟狗改不了吃屎,這群人即便吃上了朝廷的飯,骨子裡依舊是好吃懶做的流氓模樣,也就是這幾年官府插手有所好轉,要不然怕是早就被百姓狀告到姥姥家去了。
萬世縣潑賴公種蒹葭,當年剛入伍投軍那會兒可沒少讓伍長笑話,就連一塊入伍的夥伴也是笑他這名字太娘們。種蒹葭是那種有話憋心裡不善言辭的人,過於自閉。自閉的後果便是每逢邊境巡邏碰到敵軍斥候或者前鋒,就屬他殺起人來狠辣,一刀斃命談不上,但是斃人性命以後還要亂刀割開對手肚皮再剁碎腸子就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別的不說,軍伍裡的長短刀,學名叫做子母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是由那個江湖奪魁又轉廟堂的靠山王改良以後的制式兵刃,雖算不上削鐵如泥,可也有吹毛斷髮的鋒利,就這都讓種蒹葭軍伍裡五載換了三回刀,可見其殺敵是有多賣力。
種蒹葭當年在南疆服兵役,一起解甲的袍澤攢夠了銀子的都回家結婚生子男耕女織,要麼也是做點小買賣賺點小銀子怡然自得。留在西亳城的,也就他們幾個人。
厭煩了打打殺殺無休止爭鬥的另外幾個就都老實本分的成了平頭百姓,只有種蒹葭這個名字嬌柔可行事絕不嬌柔無家無業的光棍漢子向朝廷討來了個太安縣潑賴公的流外職位,而且一做就是十年。
也虧得他做事還算本分些,又是仗義的豪爽人,西市五十四坊不管黑道抑或白道都敬他幾分,連得五年前平安帝登基後明裡暗裡的對西亳大小官員改朝換代都未動他,不管是他官微權輕也好,抑或是潑賴公根本不入聖上法眼也罷,總之身在西亳這個權利漩渦的中央,能一做十年不倒,也算他有些本事。
同往日一樣,日上三竿時種蒹葭才起了床,瞅了瞅陰沉沉的天,本打算去坊裡做羊湯的老楊家蹭一碗羊肉泡饃也沒了心情。
只因右眼不停跳。
按理說像他這種久經沙場的索命人本該不信這種神神叨叨的玄妙事,可對他來說就是這種神神叨叨的玄妙事救了他好幾回。有次白日裡剛滅殺了一股南疆蠻子,夜裡他們這個十人小隊正自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慶祝,要不是他右眼跳的厲害提前警覺,怕是真被那群前來報仇的蠻子一窩端了。
所以坐在炕頭的種蒹葭摸上了那把他找人按著子母刃模子鍛造的兵刃,才有了些安全感。
肚子咕嚕嚕的叫喚,種蒹葭抽出一隻手抓起炕頭四方桌上一把花生皮也不扒塞進了嘴裡,隨著咀嚼帶出的“咯嘣”聲,他這座除了有潑賴奴來彙報情況就沒人來過的破敗房子裡,走進了一個人。
來人看似三十左右的年紀,給種蒹葭的第一感覺就是缺心眼,憨頭憨腦的痴傻樣子,站在門口衝著種蒹葭咧嘴笑。
種蒹葭可不覺得這人缺心眼,能毫無聲息的走進他這院子,種蒹葭覺得這人武道境界絕對不低,至少登堂。
“有事?”種蒹葭率先開口。
“嘿嘿。”來人未語先笑,“找你借樣東西行不行?”說著話,來人蹲下身子,兩條胳膊擔在膝蓋上,撇頭看著種蒹葭。
“借什麼?”
“潑賴印。”
“借來作甚?”
“找人。”
“找什麼人?”
兩人一問一答語速極快。
快到種蒹葭嘴裡的花生都還沒完全嚥下去,快到問完這句話對方還沒做回答種蒹葭就差點脫口問出下一句。
來人沉吟了一陣,語氣帶著一股子的商量,道:“能不能不說?”
“你不說那我不能借你。”
“可我做的這事比較秘密,告訴你的話就有違規矩。我找的人也比較多,而且我跟他們五年都沒聯絡,我自己找就太費功夫,所以就想著找找你們這些西亳城裡的地頭蛇,想來找人肯定會特別輕鬆。”
“可以。”
“那就借我。”
“借來作甚?”
“找人。”
“找人作甚?”
種蒹葭換了種問法。
來人終是收起了那股子傻笑,直勾勾盯著種蒹葭,“你說我既然能進得西亳,肯定是有身驗,你還怕我做啥殺人放火的勾當不成?”
種蒹葭沒說話,手已握住刀柄,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第一時間裡長攻短守。
“放心,我不會殺你。”
種蒹葭聽到這句話的下一剎那就是潛意識裡的揮刀,可後腦傳來的疼痛感仍舊讓他失去了知覺。
昏迷前三個念頭一閃而過。
應該答應他找人然後找到人以後再查這些人的底細藉以查出他找人作甚。
當年皇城捉刀人阿梨曾用手刀殺十餘惡匪。
念頭瞬息萬變。
昏的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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