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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場外張九天一聲斷喝,不愧是武當山上數得著的人物,身形迅若閃電,端的是迅雷不及掩耳,這話音還未落地,颳起一道殘影便已近了韓有魚的身。

聽到對面聲音,姐姐那雙無神空洞的眼裡便是一緊,失聲道:“三更。”語氣盡是擔憂。

卻在姐姐剛剛開口,夜三更已如離弦箭一般射出,速度之快後發而先至,三四丈距離眨眼便過,幾乎與張九天同時到了場中膠著的兩人跟前。

那邊張九天一動張九清也緊隨其後,兩人都是天象境高手,又是雙修道侶,默契程度如同一人張九清似乎緊貼著張九天的影子也就到了近前。

張九天伸手扯住已然陷入斧勢中嚇破了膽的韓有魚衣領,拽回自己懷裡,與此同時一腳踢向上撩的宣花巨斧意圖改變其攻擊方向。

畢竟也是大宗大派,骨子裡根深蒂固地正派思想,最見不得使那些個宵小手段,這事緣由歸根結底還是韓有魚不是,張九天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對薄近侯下手。

是以,只是力求阻攔而非傷人。

張九天只想救人不想做過多糾纏,這一拉一踢僅僅是為了將韓有魚脫離險境,夜三更怎能瞧不出來,又怎能讓他如願?

眼看著能助薄近侯大仇得報,倘若韓有魚被救回,恐怕執念頗深的薄近侯輕則傷了元氣重則便有失心瘋的可能,這幾日來的接觸夜三更怎會忍心讓他落得如此下場?當下藉著前衝之勢一推薄近侯後背,腳下也不含糊,一招圍魏救趙,踢著那柄宣花巨斧就越過韓有魚逼向其身後張九天面門,去勢更勁。

薄近侯倉促間被夜三更一推,腳下不穩向前蹌了一步,就見得手中巨斧徑直劈向了道士,慌亂間便要收力。

張九天浸淫武道恁久,這幾個年輕一輩加起來怕是都及不過他,單單是一瞧便知其力道已然大不如前。心裡不禁對這少年人刮目,只是即便再讚賞有加卻也不能放水,畢竟當下還是要救下這個不成器的徒孫才是重中之重。

心裡打好算盤,張九天也不理夜三更攻擊,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將韓有魚拽後半寸。

此時張九清業已趕到,手中拂塵一甩罩向夜三更面門,前衝之勢不減似是要以敵損一千自傷八百的打法,學著夜三更那招圍魏救趙企圖亂他方寸。

再怎麼說張九天與張九清練的是也是雙修武功,兩人配合默契程度猶如一人,救人攔人分工明確一時間讓夜三更措手不及。好在夜三更也是個中高手,改踢為蹬正中韓有魚下腹,也恰恰躲過拂塵,手上未有停頓一推一扯借力使力又將薄近侯身子回拽,自己也是借蹬力拉著薄近侯後撤,讓得張九清一擊落空。

說時遲那時快,這三人一連串動作也就是幾個呼吸,轉瞬即逝的功夫便一碰即分,再看此時薄近侯手中巨斧似是故意脫手推出,雖受張九天一踢向外飛去但是這宣花斧頭重身輕被薄近侯這脫力一甩斧柄便以斧刃為心旋著砸向韓有魚。

可憐韓有魚一時輕敵便步步掣肘,好不容易被人救了還捱了一腳,最後又不知所以眼瞅著被那不知斤兩的巨斧砸了一記,正中胸門,頓時五臟六腑似是炸裂一般,於胸口處混做了一鍋粥,忍不住就咳出一口血漿。

張九天身形不停,回手將韓有魚扔向韓鯤鵬,口中急道:“走!”

韓鯤鵬氣灌雙足接住弟弟那百十斤身子,毫不遲疑掉頭就跑,張九天張九清也是緊隨其後雙雙馳出了小院。

夜三更穩住與薄近侯的退勢,想要去追可又擔心姐姐,就這一遲疑便見薄近侯已掙開自己束縛大踏步直奔出去,顯然是已陷入執念,進了自己的心魔。

夜三更無奈瞧向姐姐,這似是從小就養成了的習慣,潛意識中就會有所依仗。只是還未說話,看不見卻聽得見那噔噔前行的步子,煞是有力,就已猜到眼下形勢的姐姐急急道:“跟著去看看,莫讓他吃了虧。”

夜三更扭頭去追薄近侯,可這剛抬腳便見薄近侯已歪倒在門口。

“怎麼了?”聽到那“嘭”的一聲悶響,聽力極佳的姐姐皺眉詢問。

夜三更幾個起落到了薄近侯跟前,先把脈又翻眼皮,道:“急火攻心,氣血阻了脈絡。”

說著話,夜三更就將薄近侯身子擺正,兩手左右各點數處穴位,又推宮過穴一個來回,仰躺的薄近侯便嘔出一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

夜三更再抬頭看時,張九天四人早就沒了蹤影。

“他怎麼樣?”姐姐問道。

夜三更彎腰抱起薄近侯放進了屋裡長椅上,“沒事,體內淤血吐出來,醒了就沒事了。”

“韓有魚呢?”姐姐也跟著進了屋。

“留了條命,想來也不輕快。”

姐姐不再多言,由著弟弟扶著又坐下,莫名地長長出了口氣,隨意的擺擺手,扶著額頭不知想什麼。

瞭解姐姐脾氣的夜三更也不多話,知道這是她心緒難平,就去到薄近侯跟前一陣推血過宮。

仍舊是執念過深執拗過甚,薄近侯昏迷中仍是苦大仇深,眉頭擠作了一團,嘴裡唸叨不已。

“到底是操之過急。”

姐姐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夜三更失神又回神,停了手上動作,轉向姐姐,“其實也不算,本來也算是贏了,怪我,沒料到張九天會出手。”

姐姐嗤笑一聲,“名門正派呵。”語氣裡全都是鄙夷,復爾輕嘆,“可憐了這個孩子。”

夜三更欲言又止,也像是剛剛姐姐那樣化作一聲嘆息好歹是沒有說出什麼。

薄近侯臉色慢慢恢復如常,沒了剛才那般難堪,呼吸趨於平穩,想來是夜三更手法起了作用。姐姐聽出了此番變化,也聽到了自己弟弟那聲沒來由的嘆氣,聰明如她七竅玲瓏心,自然是懂得,可她又不想把自己的道理說給弟弟。

從小,她就極是不願讓弟弟太過束縛於她給的想法。

眼下的薄近侯倒最是輕鬆,竟有了輕微鼾聲。

姐弟兩人心事密密,一時竟都沉默下來。

“姐…”

“三更…”

到底是姐弟,在一陣持續的沉默後同時開口便又相繼止住了話頭。

夜三更不知道姐姐想說什麼但是差不多能猜到,反而姐姐已然猜到了自己弟弟那些個小心思,莞爾一笑,道:“聽我說吧,如若聽我說完你還有其他心思,你再說。”

弟弟自然不置可否,未有言語。

“他才十六七,對嗎?”開頭一句質問,姐姐也不用等著弟弟回覆,就緊接繼續道,“你還真想帶著他?你就沒想過後來事?”

接連的質問卻還真就問到了夜三更的心裡,無獨有偶,這恰恰就是他心中所想,只是變成了姐姐口中的疑問。

“他也才十六七。”夜三更如同打啞謎一般詞不達意的回答了一句。

扶著額頭的手終是放下,姐姐輕笑一聲,“人生多過客,何必千千結?”

夜三更也附和著咧嘴笑,很是難看,再次的欲言又止,旁人又有誰瞧得見?可他心裡話著實有些話,忍了再忍,便又附之一氣,長長吐出。

“莫要糾結眼前事,莫要多慮未來人。家頭的話就都忘了?”

姐姐沒來由的一句如同醍醐灌頂,讓得夜三更一愣,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姐姐自然是明白自己這個弟弟的難解心思,可她更明白,自己幾句話,便能幫他解開。

如同年幼時的執拗,有心結還需有心人解。

是以,屋中再次陷入沉默。

“初幾了?”似是轉念又未有漏刻,還是姐姐打破了沉默。

夜三更一愣,回道:“初九。”

姐姐“哦”了一聲,“天公會,安太歲。”隨即沉吟道,“我想走了。”

夜三更又是一愣,又點頭答應的痛快,“好。”

“你不是問我再去哪兒麼?”姐姐說,“我想好了,咱們去襄樊吧,當年前朝皇帝都投降了,大將元成桓仍行破釜沉舟之勢,固守襄樊城六年之久,可是把先皇天問帝難為壞了。如此神人我可是仰慕已久,帶我去瞻仰瞻仰那座阻住我朝十萬兵的大城也是最好不過。”

夜三更心中一動,頗有深意的看了眼無事人一般的姐姐,也不知她心裡如何盤算的,當下未在言語,便去了裡屋收拾東西。

其實收拾的東西並不多,兩人加起來也沒幾件換洗衣服,一個小小的包裹就縛在夜三更身後。倒是姐姐一直不曾離手的破布包裹的物件,怕是要比任何東西都要貴重。

夜三更臨行前看看長椅上的薄近侯,略作猶豫還是找了張紙寫了幾句當做臨行囑咐,又留了些銀兩,才牽上姐姐的手,出門轉向大道一路向西出城而去。

“剛才做了什麼?”拽著弟弟衣服下襬一角,對出門前夜三更滯留片刻姐姐也是有些好奇。

“沒做什麼。”夜三更照顧姐姐走的極慢,儘量撿著人少的地方走,“就是提醒他往後練武法子,讓他安心練武,等有了真本事再去報仇,還讓他不要找我們。”

“僅此而已?”瞭解弟弟勝過瞭解自己的姐姐當然不信他這敷衍的回答。

夜三更知道瞞不了姐姐,道:“讓他去找雨露。”

姐姐先是一愣,隨後笑道:“也好也好,男兒當建功立業博個功名,要不可就枉活一世。”

夜三更搖頭一笑,說到底,姐姐還是放心不下薄近侯,只是嘴硬吧。

聽見弟弟笑聲,姐姐也是輕聲而笑,抬手揉揉弟弟腦袋,如同小時候弟弟惹禍後姐姐的勸慰,很是寵溺。

“書上說,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怎相逢。”

“可是書上也說啊,今生同路若相共,人生何處不相逢。”

“緣分二字淺薄,可這前路總有燭火。聽話。”

“嗯。”

“真乖。”

………………

時至正午,日頭高懸,小院屋裡薄近侯悠悠醒轉,睜眼一個愣怔翻身而起,畢竟是在長椅上身子不穩摔下在地,左右看一圈又起身奔出房門,見到立在院中宣花巨斧,一時未回神,只是呆立。

回屋,入目是桌上一張竹紙,洋洋灑灑筆走龍蛇。

“走了,勿念。

若有緣,可去東萊尋我兄長凝雨露。

往後用心練武,再做打算。

意難平再難平也要平。

任由三千戎馬去,且貪他一宿黃粱,莫枉此生。

這叫成長。

山水有相逢,江湖路遠,後會有期。”

薄近侯撓頭,想來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幾句話裡意思。可是他明白,這離別啊,到最後也就是再見二字。

再見容易再見難吶。

告一段落,薄近侯沉吟一番,收拾心情,爾後小心收了紙張,轉身出了房門扛了巨斧,走了。

時歷下城中有人言,晚冬料峭,有單衣少年扛斧瀟灑出城,宛若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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