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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東道,均州,武當。
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嶽共朝宗。
這世間一百單八洞天福地裡武當雖是第九福地,卻因上古時老君八十二化身於此處修煉四十二年之久,再加上五百年來呂祖在此飛昇、刀留孫在此化虹,爾後又有大周開國先皇天問帝一句“亙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來盛讚此處,使得這武當力壓青城、龍虎、三清,坐實了這道教第一、群嶽之冠的名頭。
武當主峰天柱峰拔地而起,似是金鑄玉琢般雄峙蒼穹,周圍七十二峰三十六巖由四面八方斜指天柱,端的是“七十二峰朝大頂,二十四澗水長流”奇美景色。
眼下已近黃昏,晚冬天黑的仍早,這山上也難免有些陰冷,加上山風瑟瑟,不管是守山的外門弟子還是巡山的內門弟子,這個時間怕是都早早的回了屋。
剛剛於紫霄大殿內做完晚課誦完三遍《北斗經》的赤袍老道緩步而出,巡夜小道碰見俱是停步躬身施禮,赤袍老道也一一還禮。繞過紫霄大殿,順著殿前百多平大石臺向左進了多用來接待外來香客施主的知客室。
赤袍老道進得知客室,早有一名虎背熊腰魁梧中年男子與一身著鵝黃長衫的風韻婦人在此等候。魁梧中年見到老道趕忙行了一禮,風韻婦人也跟著道了萬福,爾後風韻婦人就要領著身後一名伺候丫鬟出去,卻聽赤袍老道開口道:“徒媳不用迴避,一塊來聽聽。”
風韻婦人應了一聲,示意那丫鬟先行退下,自己小心站於外子後側。
待的屋內屋外再無他人,赤袍老道方緩步走到一側椅前坐下,道:“鯤鵬他兩個在歷下似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都說愛子心切,哪怕自己孩子再如何不爭氣也是爹孃的心頭肉,赤袍老道說完風韻婦人便慌了顏色,滿眼焦急,想出言詢問可自家外子還未開口,只得站在原地乾著急。
不用多問,也知這對男女便是韓鯤鵬兄弟倆的父母,韓頂天與潘氏。
虎背熊腰如鐵塔般頗有氣勢的韓頂天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開口就問出了關鍵所在,“什麼人?”
“似是夜家人。”
韓頂天一愣,這歷下在武當東,夜家在武當西北,怎得還能碰上?
風韻婦人潘氏沒有自家夫君考慮的多,再者說她嫁入韓家甚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這外面的事知之甚少,當然也不知夜家人是何種人,她關心的只是自己孩子安危,當下也顧不上了多少禮數,著急道:“鯤鵬和有魚沒事吧?”
“沒事,有魚僅是捱了一腳,鯤鵬還算識抬舉,服了個軟,那人也未為難他。”當下赤袍老道便將前幾日的事說了。
潘氏聽的擔心,在原地一個勁搓手,要不是赤袍老道說了韓有魚如今無礙,她怕是都要急哭出來。
韓頂天不方便詢問赤袍老道如何處理的此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方才通知自己夫婦兩人,想是也該處理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有魚那不爭氣的孩子又在外面惹是生非給我武當丟臉,待他回來弟子一定好好收拾他。”
韓頂天這話說的有學問,不問如何處理這件事,也不問如何處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先揚後抑,只用一句“待他回來”套一套老道口風,看看老道要如何對待韓有魚。
老道活了一甲子都多,哪會不明白韓頂天這話裡意思,也不點破,道:“我已經讓你師叔九天過去了。鯤鵬和有魚從未見過那人,九天過去看著處理就好。”
赤袍老道似是懊惱自己這弟子跟自己說話也是拐彎抹角,回的話裡也是晦澀,讓韓頂天在那裡好一陣理解。
張九天與張九清素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張九天去了張九清肯定也跟著,張九天一心修道不問世事不管閒事,想是去了也只是看看夜家人身份。可這張九清不一樣,韓頂天對這個女師叔瞭解頗深,安於故俗溺於舊聞,把道門清規守的一仍舊貫,要不然不會讓她當了武當執法門的門主,專門負責懲戒門中違規弟子,怕是讓她去了,自己那整日裡沒個正形的兒子可就有得受了。
如此一來,所謂的“九天看著處理就好”,還不如說是“九清看著處理就好”,怎麼處理?不用多問韓頂天也能猜到好不了。
潘氏只是心急如焚,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倒是怪起當家的來,“當初我就說不讓有魚出去不讓有魚出去,他就是不聽,你也不知道攔著,這惹出多大的禍來我們也不知道,惹到了誰也不知道,這可如何是好?你這做父親的還不趕緊想想法子。”
這婦道人家本就見識淺薄,再關乎自己親生孩子更是沒了分寸,竟當著師傅的面不分場合的發起了脾氣,這若是在平時,從小就接受三從四德婦道準則薰陶的潘氏萬萬也不會如此慌亂。
韓頂天皺眉看了一眼有失體面的內子,感覺好沒面子,強忍著沒有出言訓斥,向赤袍老道問道:“師傅還未告知那夜家人是誰。”
“夜三更,夜遐邇。”
韓頂天眼神一緊,顯然認他想到了誰也沒想到這兩人。
韓頂天的表情赤袍老道看在眼裡,這兩個名字莫說是韓頂天這個武林中僅是威震一方的大佬聽了如此錯愕,即便是他這個江湖廟堂都有幾分臉面的武當掌門在看到韓鯤鵬傳來的飛鴿密信後也是一時恍惚。
“他…他們不是失蹤了?”韓頂天話說的都有些支吾,看來還未在剛剛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赤袍老道當然也是不解,“三年前這兩人公然違抗聖命,又在京陲搞出那一檔子事後就不知去向,是死是活誰又知曉?這都已經三個年頭,是不是他們也拿捏不準,現在先等等你師叔的訊息,若真是他們,怕是要變天啊。”
韓頂天畢竟只是江湖人,廟堂中的事他也不甚瞭解,只是聽師傅這麼一說便感覺似是關乎著什麼大事,自己也不方便多問,韓頂天閉口未言。
赤袍老道又道:“你們先去休息,這半日車馬勞頓也累了,我已吩咐小童給你們安排了兩處房間。”說著話,赤袍老道起身,雙手揹負,“這大過年的你那些在外歷練的師兄師侄也都回來,廂房緊缺,剩了些單人房,你兩口子先湊合住一夜。”
“全聽師傅安排。”韓頂天躬身行禮。
赤袍老道叫來門外弟子,領韓頂天兩口子去往住處。赤袍老道也跟在夫妻兩人後面,綴著風韻婦人左後不過半臂距離,潘氏偷眼瞧瞧前面龍行虎步已走出門去的韓頂天,也是稍微緩了腳步,與赤袍老道不合禮數的並排而行。
赤袍老道開口輕聲道:“莫要擔心有魚,我自有安排。”
風韻婦人一改剛剛在韓頂天面前的維諾之相,滿是威脅意味的壓低聲音道:“有魚若是受了委屈,你也別想好過。”
赤袍老道不再多言,緊走了幾步。這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扭動腰肢也快走幾步跟上,抬手捏了老道腰際一下,用細微不可聞的聲音道:“師父有時間可要去找我好好說說。”如此年齡擺出那嬌滴滴的模樣倒真是別具風情,說完又加快腳步跟上了韓頂天。
赤袍老道順手摸了一把婦人腰下渾圓,看著那具女人一輩子裡就這個年齡段才最有韻味的身體,赤袍老道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笑意更深。
……………………
夜幕降臨,赤袍老道揹負雙手,由天柱金頂緩步下山。山階俱是人工穿鑿,頗為陡峭,赤袍老道一步兩階也是如履平地般穩當輕鬆,若是仔細看看便能發現其腳掌與地面竟也留有指寬縫隙。
迴心庵,赤袍老道停了腳步就這麼抬頭看著,約摸得看了有十息的功夫方才收回視線拐彎上了那處建著圓頂茅庵的石臺。
茅庵裡走出個白髮白鬚白眉的蘭衣老道。
單憑這服飾顏色也能看出地位相對於赤袍老道要矮上一分的蘭衣老道在規矩繁複的武當卻並未行禮,只是走到近旁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來了。”
赤袍老道鼻子裡“嗯”了一聲,轉身與其並排站在一塊,順著蘭衣老道視線望著山腳下那個數年前瘋了三回的道人於天柱峰頂隻手搬下的巨石,這可是武當除了那座牌坊以外迎客的物件。
就憑上面三瘋道人掌刀刻下的“來者靜心”四個鐵鉤銀劃也足以讓世人對武當生一絲敬畏之心。
“初二,鯤鵬那小子飛鴿來書說在歷下見到了個人,拿捏不準其身份,我就讓九天和九清去了一趟。”赤袍老道終是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
蘭衣老道鼻子裡“嗯”了一聲,停頓一下,方才開口,“前幾日我見九天兩口子下山,還以為是去京城。”
似是習慣這蘭衣老道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說話方式,赤袍老道仍舊看著漸漸隱於黑暗的山下,道:“你猜是誰?”
蘭衣老道這次卻是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就算不說話赤袍老道也會把事情跟他講清楚。
“夜三更。”赤袍老道說出這名字時,把視線移到了蘭衣老道臉上,他想在這即將看不清對方的黑夜來臨之前,能從蘭衣老道臉上看出些反應。
蘭衣老道古井不波。
“我以為你會吃驚。”赤袍老道收回視線,轉而又看向山下,“至少也要有些反應。”
“一心靜,你要何反應?”蘭衣老道終是扭頭看向這個武當山裡分量最重的人。
赤袍老道笑,爾後兩人遂又陷入沉寂。
似是這麼一來赤袍老道也無話可說,兩人就這麼站了有半盞茶的光景,赤袍老道轉身下了石臺,往山上走。
走沒幾步,剛才明顯有話未說的赤袍老道終是憋不住,停了腳步未轉身也未回頭,道:“百年前師祖羽化留下讖語,前些年三封師祖又爻來那麼一卦,你都可還記得?”
蘭衣老道依舊“嗯”。
等來等去沒有等到下文的赤袍老道側頭瞧了一眼,嘆了口氣,“難不成就真有這一條路可走?就想不到個折中的法子?四十多年前那人都拿我武當沒法子,總不能在他孫子輩就讓你我辦這種窩囊事吧。”
蘭衣老道抿抿嘴,長嘆一聲,“命數啊。”
赤袍老道苦笑,搖頭,“敢不敢爭一爭?”
蘭衣老道明顯一愣,眼中神色頗有深意的瞧向對方,“大道無為,順其自然。”
赤袍老道呵呵一笑,內裡滋味卻是讓人參不透。
直到日頭全都隱去,襯的遠處山頭都如赤袍老道那身道袍顏色,蘭衣老道方才轉身,緩步走向茅庵。
“夜覆武當麼?”
蘭衣老道自言自語,留下赤袍老道瞧著那塊“來者靜心的石碑,出神。
黑夜如同摺子戲落幕時的那塊皂驪布,轉瞬便吞噬了整座太和大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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